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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淚問他。

“怎麽不能呢!”何小亮安慰着她。“你這麽年輕漂亮,肯定還能再找到一個好男人的。”

“真的嗎?”王飄飄拿紙巾擦了擦眼淚,何小亮真的覺得她年輕和漂亮嗎?也對,自己雖然生過孩子,但身材也沒怎麽變形,雖然比他大,但也只是大了一歲,紫依不也比他大幾個月嗎?他應該是不排斥姐弟戀的。

“會的。”何小亮笑着安慰她。“等哪天我幫你介紹一個,一定讓你滿意。”

如果介紹,不如就把你自己介紹給我吧!我一定會用盡生命去愛你,不讓你受任何一點的傷害。

王飄飄在心裏說了這句話。

“你看你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我點首歡快的歌唱一下。”何小亮說着,點了一首《棉花糖》。

又是《棉花糖》,王飄飄覺得何小亮一定很喜歡這首歌,說不定他們有着相同的偶像呢!仔細觀察着身旁的何小亮,越看越覺得和她的偶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何小亮笑了笑,打開麥克風,開始唱歌。

回憶着初次相遇坐在你身旁

是誰曾經說太幸福會缺氧

愛情已種在心裏自由的生長

童話裏的浪漫需要用心去培養

想和你一起流浪沫浴陽光

去完成溫暖的想象

喜歡你任性時候可愛模樣

好像失意時投下的陽光

也許是被何小亮的快樂所渲染,王飄飄也拿起了麥克風,和何小亮一起唱了起來。

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

甜蜜的夢想

彼此牽起的雙手誰都不要放

去眺望在遠方

悉數快樂和希望

展開翅膀我們自由飛翔

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

甜蜜的夢想

有你世界都變了

就算天快亮

能不能,就這樣

自由的,去游蕩

愛在我們心間悄悄綻放

許下願望

“夏紫依,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我永遠愛你!”一首歌唱完,何小亮突然發瘋似的對着麥克風大聲叫道。

真是嬌情啊!有你哭的時候,王飄飄很不屑但又略顯心痛的在心中說了一句。

☆、她當別人是水魚

走進全檢部的二樓車間,王飄飄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目光中沒有同情,有的,只是幸災樂禍。這世界就是這樣,你的遭遇是別人眼中的好戲,誰不希望平淡的生活中添加點調味劑呢!每天上班下班确實太過于枯燥了。

二十多天沒看顯微鏡了,今天乍一看,還覺得有些陌生,王飄飄開始漫不經心的檢貨,她才交了兩包貨上去,張小魚就拿了一包返工貨扔了過來。

張小魚白了她一眼就走了,她從沒罵過王飄飄,但不罵她并不代表就不讨厭她。

這個王飄飄,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走路時眼睛望着天,碰到誰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更別提打打招呼啦。

傲得不得了,關鍵是她根本沒有傲的資本啊!做事這麽差勁,怎好意思傲呢?

真是活該老公死掉!

張小魚這樣想着,她的年紀雖還不大,但最擅長趨言附勢了,自然最看不得王飄飄這樣的人。

張小魚剛走,張仁飛又走了過來,在她身後站着開罵了。

“你搞麽姨啊?王飄飄!”張仁飛用不标準的普通話罵道。“你第一天上班就返工,想死啊!幹不好辭工啊!是不是不知道辭工書怎麽寫?拿過來我教你寫啊!"

王飄飄沒有說話,她的心早就麻木了,沒有痛感了。被張仁飛吊過了一次,就會逃脫不了天天被吊的命運,在這裏,張仁飛有公老虎和男八婆之稱。

她以為張仁飛還要繼續吊她呢,誰知他只是瞪了她一眼就轉身走了。

王飄飄的眼睛盯着顯微鏡,一會兒想着陳兵,一會兒想着何小亮,思緒萬千。

才沒過多久,紫依又走了過來,放了一包返工貨在她桌上。

“你是怎麽了,頭一天上班就返兩包貨了。”紫依帶着責怪的語氣問道。

王飄飄沒有說話,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難道是這段時間眼淚流得太多,哭瞎了眼睛?

“好好看,傷心事先不要想了。”紫依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張小魚也走了過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算是給了她一個警告。

下了班,王飄飄在大門外等着紫依,紫依和張仁飛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看見了她,稍微怔了怔。

張仁飛一看見王飄飄,立即露出了一副厭惡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

呸!人渣,雜碎,真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王飄飄見了他也沒好臉,她早已對這個張仁飛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飄飄,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我還得去上日語課。”紫依将王飄飄拉到了一邊,一臉的尴尬,在王飄飄面前,她一直假裝清高,說自己和張仁飛沒什麽,而現在……?

“那我能騎你的電單車回去嗎?反正也有人送你回家。”王飄飄說得直接了當,不給她留面子。

紫依為難的搖了搖頭。

王飄飄很想泠笑一聲,但她忍住了。

夏紫依,你不累麽?和張仁飛約完會再回廠裏把電單車騎走,這樣何小亮就不會懷疑了。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天你會哭着看到心愛的人離去。

王飄飄轉身離開,不想再看這龌龊的兩人。

“唉,飄飄!”紫依追過來抓住了王飄飄的手。“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你回去之後不要和何小亮亂說。”

“我像是那樣的人嗎?”王飄飄有些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走了。

我才不會那麽多嘴呢!你會有自食其果的一天的,玩火必***,王飄飄的心裏這樣想着。

回到家,吃過了何小亮留的飯菜,王飄飄将碗筷丢了一桌子,澡也沒有洗,直接撲到床上睡覺去了。

記得今天上班前她的房間裏亂得像個狗窩,衣服和被子胡亂的丢在床上,地上有餅幹袋子和吃剩的水果,現在竟然幹幹淨淨了,不用問也知道是何小亮收拾的,看他房間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特愛幹淨的人。

有人幫她拾綴拾綴也不錯,至少看起來舒服多了,王飄飄一直是個又懶又邋遢的人,這些雜活沒人逼她,她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王飄飄一躺在床上,就開始淚如雨下。第一天上班就被吊了那麽多次,說不委屈那是假的,越傷心,她越是想到了那個最疼她愛她的人。

老公,為什麽失去了你,連工作都會變得這麽不順立?我不想上班了,我什麽活都不想幹了,我只想誰都不要打擾我,讓我靜靜的躺在床上,直到死去。

口有點渴了,王飄飄是懶得去燒開水的,流産後的那幾天,一直都是何小亮燒好了開水端到她面前,後面的日子裏,王飄飄只喝綠茶,飲料那麽好喝,王飄飄從此便不再喝白水。

有錢人就是好啊,冰箱裏随時都有大把大把的飲料,一喝完何小亮就會馬上買回來,從不間斷。

跟以前比起來,王飄飄确實覺得日子好過了許多,以前她和陳兵每天節儉度日,而現在,每天大魚大肉,有吃不完的零食和水果,有喝不完的飲料,可以開着空調和電視睡覺,可以在浴缸裏泡一個小時,不用擔心電費和水費的問題,因為這些都不需要她掏錢。

要是算起來,何小亮和紫依花在她身上的錢沒有一萬也有好幾千了,生病住院的,墊付房租的,打胎的,買手機的,拋開房租和水電那些小的不說,光這幾筆大的加起來,她也無法償還。

紫依和何小亮從來就沒想過要和她算這筆帳,當然,她自己也沒想算。錢她有,但那是動不得的,她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別人幫她出了錢,她當別人是水魚,只是她不會知道,別人不說,是為了給她面子,并不代表心裏沒數。

也許,王飄飄是永遠學不懂該怎樣去做人的。

☆、親也不是這個親法

今天,紫依還是如往常一樣,半夜三更才回到了家裏。一回到家,看到眼前的情景,她驚呆了,怒氣一下子冒了出來。餐桌上吃剩的飯菜胡亂的擺在那裏,桌子上和地上都有掉落的飯菜,餐桌上到處油膩膩的,一片狼藉。

這個王飄飄,腦殘了麽?這麽懶這麽邋遢?

紫依的心裏很是生氣,但是也沒有多想什麽,她以為只是一次偶然,殊不知王飄飄其實每天都是這樣,只不過平時都有何小亮幫她收拾,她從來沒有看到過而已。

紫依是個憋不住話的人,她幾步跑到了王飄飄房門外,‘砰砰砰砰'的敲着門。

王飄飄憋着一肚子火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半夜三更把人叫醒,任誰都會不舒服的。

“有事嗎?”王飄飄忍住怒氣問道。

“你沒長袖睡衣嗎?這麽泠還穿着短袖睡衣?”紫依看見她穿着短袖睡衣,凍得瑟瑟發抖,不禁有些心疼起來。

“還沒來得及買。”王飄飄語氣并不怎麽好,對她的關心似乎并不領情。

“我拿我的睡衣給你你穿嗎?”紫依問道,反正她的睡衣也蠻多的。

“好吧!”王飄飄表面答應,心裏卻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像被人抽了一耳光一樣,痛痛的。夏紫依那時不時在她面前流露出的優越感,讓她恨到咬牙切齒。自己與紫依相比,差的确實不止一點點,她窮得連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紫依卻有穿不完的名牌服飾,用不完的化妝品,吃不完的進口零食。

“桌上的飯菜是你吃的嗎?”紫依把睡衣遞給了她之後,才想起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是啊!”王飄飄一臉的不以為然,一副你想怎麽樣的表情。

“吃了也不知道收拾。”王飄飄的表情激怒了紫依,“吃完了順手收拾一下不就行了?放在那裏久了蟑螂都要爬過來了,不惡心啊!”

“以前不都是小亮收的嗎?我上班累了,一時忘了收拾。”王飄飄想邊沒想便說道,如果是何小亮,根本就不會說她,自己每天把垃圾扔上一地,何小亮都不會說她半句的,只是自己默默的去收拾。

“誰上班不累啊!”紫依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還真是,不知道怎麽說,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嗎?關系親也不是這麽個親法。

生氣歸生氣,紫依的心還是軟的,裝着一肚子氣開始收拾餐桌。

王飄飄站在門邊對着紫依的背影狼狠的瞪了一眼。

她上班累嗎?整天坐在辦公室談情說愛。哼!還有臉說累。

只是王飄飄不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累法,看似舒服,那只是表面,別人只看得到一個人光鮮的外表,背後的傷痕只有當事人自才會明白。

淩晨時分何小亮回來,紫依忍不住想向他倒苦水,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她還是不想讓老公覺得她太小氣。

“老公,你明天去幫王飄飄買套長袖睡衣吧!”紫依和何小亮現在談論的話題總離不開王飄飄。

“老婆,你腦袋沒事吧!"何小亮的眉頭皺了起來。“她自己不會買啊?”

以前是迫不得已,現在她早已恢複得差不多了,憑什麽要事事替她代勞。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鐵公雞,她會肯撥毛?”紫依說道。“這種天氣穿一套短袖睡衣,我真有點看不過去了,剛剛我拿了一套我穿過的給她,她好像還不高興,算了,還是幫她買套新的好了。"

“老婆,我知道你善良,”何小亮想了想,說道。“但照顧人總得有個度吧!你老是讓我給她買這買那的,人家會想歪的。”

“我知道,我不也是覺得對不起我表哥嗎?你以為我喜歡她啊?”紫依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有,我們借點錢給她買輛電單車吧!走路去廠裏确實挺遠的,我每天又要學日語,顧不上她。”紫依想了想,又說道。

“買電單車?”何小亮真是狂暈了,買完手機,還要買電單車,他們倒成慈善機構了。

“是啊!借點錢給她買一輛吧!”紫依說道。

“借?得了吧!你那個表嫂的字典裏從來就沒這個字。”何小亮泠笑着說道,從認識王飄飄到現在,自己幫她墊付過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了,她又何時還過?

王飄飄這個人怎麽說呢!剛開始接觸看不到,接觸久了,何小亮用了八個字去形容她,不知好歹,邋裏邋遢,別的都好說,就不愛衛生這一點,最難讓何小亮接受,在何小亮看來,女孩子再漂亮,一與邋遢挂上鈎,真的就惹人生厭了。

何小亮是那種有什麽情緒都不會放在臉上的人,他不說王飄飄,只是覺得由他來說不合适,并不代表他不生氣。

☆、不是一般的假

今天是周二停電日,別人可以休息,紫依可不能,日語課程還得沖刺沖刺,領班袁芳下個月就辭職到期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位子當然是非她夏紫依莫屬了,這也是張仁飛承諾過的。

紫依給何小亮安排了一個任務,陪王飄飄買電單車,老婆的意思何小亮從來都不想違背,但對王飄飄,他早已失去了以前的耐心。

王飄飄站在那兒左選右選,何小亮略顯不耐煩的站在一旁看着。選好了車,說好了價錢,王飄飄站在一旁,一副等待着何小亮掏錢的樣子。

“王飄飄,你沒帶錢嗎?”何小亮是故意這樣問的,王飄飄是個怎樣的人,他早已一清二楚,何小亮從來就不是個計較的人,和朋友一起出去,每次搶着買單的都是他,但是這個王飄飄,有點挑戰他的極限了。

還人情這個概念在她的大腦裏是不存在的,她認為別人就是欠她的,就該對她好。

“我,我,我沒帶,你等我,我回去拿下。”王飄飄又故伎重施,她的心裏卻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般,很是失落,她萬萬沒有想到何小亮會這樣問,在她眼中,何小亮給她出錢是天經地義的,以前的那段日子,何小亮那個掏錢之爽快啊!什麽時候像今天這樣含糊過?

想不到何小亮有時候也會雞毛蒜皮,沒有男人風度,王飄飄這樣想着,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能刷卡嗎?”何小亮鄙夷的看了王飄飄一眼,又對那單車老板問道。

單車老板點了點頭,何小亮掏出錢包,将銀行卡遞了過去,鄙夷的神色再次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何小亮的表情讓王飄飄委屈得差點流出了眼淚,她不是木偶,她也看得出別人對她的讨厭,但誰叫何小亮是她喜歡的人呢?她喜歡的人無論怎樣對她,她也不會生氣的。

電單車到手之後,王飄飄顯得很是興奮,也不讓何小亮騎,非得自己騎着,得意的東跑西跑。

這個牌子的電單車是王飄飄一直想要的,以前和陳兵在一起她肯定是不舍得買,現在一分錢不花便得到了,她能不高興嗎?

“小亮,我們去吃飯吧!我請客!”見何小亮又是買手機又是買電單車的,王飄飄也終于決定大方一回,這次,她是真心實意的想請吃飯。

“還是回去吃吧!營養衛生!”何小亮真以為自己聽錯了,鐵公雞也會有撥毛的時候?

“我請你吃我們廣西菜吧!你一定沒吃過。”王飄飄笑道,她是真心實意想對何小亮好,但何小亮似乎并不領情。

“算了吧!”何小亮不耐煩的說道,還是把那錢省着,早點找房子搬出去吧!

“你有什麽東西要買嗎?比如說長袖睡衣之類的?”何小亮在電單車的後座上問道。“有的話就趁今天有空買了吧!"

長袖睡衣?王飄飄心裏一陣感動,何小亮真是貼心啊!知道她沒有長袖睡衣?

“有啊!冬天的衣服我一件也沒有呢!要買的東西還挺多的,日用品啊!鞋子啊!只是我錢沒帶夠,要不我先回去拿下吧!”王飄飄撓撓頭皮,不好意思的笑道。

“行了,我帶了,不要你出!”何小亮有些惱怒,不知不覺加重了語氣,這個王飄飄,做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假。

王飄飄不再作聲了,她聽出了何小亮語氣裏的不高興,在她看來,別人怎麽看待她無所謂,只有何小亮對她的看法,她最在意,其實她也不想總來這一套的,無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在她喜歡的人面前,她也改不了小氣的性格。

別人都只會算計外人,王飄飄不同,對侍外人她膽小老實,沒幾把刷子,千算計萬算計她只算計身邊的人,對她好的人。

王飄飄總是不明白為什麽每個與她相處的人都會對她印象越來越差,其實原因只有一個,她心眼太多,別人不是傻子,自然不會一直對她好。

☆、恩将仇報

王飄飄才上班做了十天事,返工數量卻已達到了三十多包,她的名字早已被挂上了黑名單,在車間也有‘返工大王'之稱。一旦上了黑名單,從此你就別想再有人格和尊嚴,車間裏的領導們不把你罵死,同事的唾液也把你淹死。

這個廠是一個沒有人權的廠,進來了,尊嚴就要被別人踩在腳下,一旦成為‘返工大王',你就比當表子的還要擡不起頭。你會遭千人唾棄,萬人批鬥,這不是說大話,這确實是工廠的殘酷。

小型班每天開着大會小會,目的只是為了一件事,批鬥王飄飄,起初,王飄飄很是崩潰,她幾乎想吶喊,想咆哮,想大聲的哭出來,但現在時間久了,她的抗壓能力也慢慢練出來了。不就是罵嗎?我當你放屁,難道你還能打我不成?罰我不加班還是炒掉我我都不怕,我的家都沒了,心都死了,還在乎那個幹什麽。

所以現在別人來罵她,她能做到面無表情,心如止水,那些罵人的話她都能背出來了,有意義嗎?她依然我行我素,每天懶懶散散的來上班,眼晴盯着顯微鏡,時而夢游,時而發呆。

紫依今天被張仁飛說了一頓,就是為了這個做為害群之馬的王飄飄。

這段時間,她算是見識到了王飄飄的歷害了,首先是在出租屋,王飄飄每天吃光她的零食,喝光她的飲料,飯菜扔一桌子,垃圾扔一地,紫依每天那麽晚才回家還要打掃房間,想留給何小亮第二天做,又覺得看着礙眼,不做完的話,睡也睡不着。

她每天電燈,電視,空調通通開一整夜,仿佛故意和電過不去一樣,自從她住進來以後,電費和水費都比以前高了幾百塊,并不是說要和她算錢,她和何小亮又豈會是那種愛算錢的人呢?只是她的這種态度,讓紫依不敢恭維。

這女人咋就不懂飲水思源的道理呢!誰單方面付出久了也會累,哪怕是再親的關系。

其次是在車間,王飄飄一直對她冷眼相對,仿佛自己欠她什麽。她扪心自問沒欠過她什麽,反而是處處罩着她,為什麽弄得像是得罪了她一樣呢?

紫依不能再沉默了,人是她帶進來的,做事那麽差勁,她真的覺得臉上無光。

“王飄飄,你知道你這個月返工多少包貨嗎?”紫依今天的語氣有點不好,一直以來她都沒說過王飄飄一句重話,但今天,似乎忍無可忍了。

“三十四包啊!”王飄飄理直氣狀的回答,這夏紫依今天是怎麽了?平時從不罵她的,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沒睡醒啊?在王飄飄看來,任何人都可以罵她,唯獨夏紫依不行。

“你是怎麽看的啊?”紫依的确很生氣,但再生氣她也不想講出難聽的話。“才十天時間,你返工三十四包,你也太猛了,你天天都在想些什麽啊?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還沒回過神來嗎?”

“班長你以前不也是這樣返的嗎?你自己說的。”王飄飄頂了她一句,嗆得她說不出話來。

紫依幹脆什麽也不說了,氣極敗壞的沖進了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生氣。

“班長,你吃鼈了!”張小魚走了過來,笑着打趣,她天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用農村的話來說,那就是一根攪屎棍子。

“這個王飄飄,說也說不得。”紫依生氣的說道。

“班長,你對她太好了。”張小魚笑道。“王飄飄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你對她那麽好。"

“班長,你知道嗎?我會看相的。”張小魚神秘的一笑,說道。“從王飄飄笫第一天進廠,我就看出她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那倒不至于,她以前還是挺好的。”紫依說道。“她老公出了事之後,她就徹底變了,變得真如你說的一樣,不知好歹。”

“不,她沒變,她一直都是那樣的。”張小魚解釋道。“她老公死只是一個導火索,讓你更加看清楚她的為人。”

紫依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班長,你知道嗎?你對她那麽好,我可不見她領你的情呢!”張小魚繼續說道。“有一次我上洗手間,聽到她正和楊凡議論你呢!”

“議論我什麽?”紫依馬上警覺起來。

“還能有什麽?還不是你和張仁飛的事。”張小魚最擅長的就是挑起事端,這會讓她覺得很有趣。“她說她很不屑你的行為,說你和小姐沒什麽區別,只不過是不公開而已,她說你欺騙男友的感情,虛僞,龌龊!”

紫依聽她說完,氣得指關節捏得想想的,雖然她不否認王飄飄說的是事實,但從她嘴巴裏說出,紫依覺得接受不了。

自己對她簡直就是視如已出,掏心掏肺,她這樣做,不是恩将仇報嗎?

被一個這樣的人傷害,除了氣憤,更多的是心寒,猶如大冬天喝下了整杯冰水一樣,寒到骨子裏去了。

曾經以為王飄飄老實,不會搬弄是非,不會亂嚼舌根,看來她真的錯了。

☆、你不虛僞誰虛僞

看到夏紫依生氣的模樣,張小魚心滿意足的走了,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以後王飄飄沒人罩着,自己非她個落花流水不可。

在後面又提了一包返工貨,張小魚直接走了過來,扔到了王飄飄的桌子上。王飄飄以為她會直接走,但是她錯了。

“王飄飄,你上班時間在游什麽魂呢!眼瞎了!這麽大個不良品你看不到。”張小魚一旦開罵,便一發不可收拾。

“你也真是歷害啊,十天時間返工三十四包,你反上瘾了是不是?”

“怎麽不說話了呢?你不是很傲的嗎?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好意思傲,你有什麽傲的資本呢?長得又差,整個一排骨精,做人又不會做,做人做不好,最碼把你的工作做好點啊!偏偏你檢貨又差到了極點,王飄飄你還能再差勁點兒嗎?我都替你害臊了。”

張小魚罵完臉都紅了起來,看來她是真的替王飄飄感到害臊。

“你罵完了嗎?罵完了麻煩拿張辭工書給我。”王飄飄面無表情的說道,仿佛張小魚罵的并不是她,不就是辭工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憑什麽要留在這裏任你們罵,我又不是骨頭賤,天下那麽大,只有你們廠才招人嗎?此處不留妹,自有留妹處。

“你要辭工?那我真是太謝謝你了!"張小魚說完還誇張的向她鞠了一個躬,轉身去辦公室拿辭工書。但張仁飛并不知情,此時的他已走到了王飄飄的身邊,準備開罵。

“王飄飄,你搞毛啊?”張仁飛憤怒的向她吼道。“十天時間你返工三十四包,你居然還好意思呆在這裏,你怎麽不去死?你知不知道臊字怎麽寫啊?你連狗都不如,狗都比你強,懂嗎你?”

張仁人罵人時的嘴臉無比的醜惡,但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你父母都是傻B來的嗎?養出你這種傻B女?”張仁飛繼續罵道。

聽到張仁飛罵起了她的父母,王飄飄全身的血液直沖腦門,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底限的,罵可以,不能觸及父母,這是王飄飄的底限。

“老王八蛋你給我閉上你那噴糞的嘴!”王飄飄猛的一拍桌子,跳了起來,手指向了張仁飛的鼻子。“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抽到再也噴不出糞來,老烏龜你罵我也就算了,我父母一把年紀了,他們得罪你了嗎?你罵他們傻B,你他媽又是什麽東西!你她媽就是一堆屎!我呸!”

罵到動情之處,王飄飄用力的‘呸'了一口到張仁飛臉上。

張仁飛完全被她罵懵了,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抽搐,他萬萬想不到平時看起來老實軟弱,很好欺負的一個女孩子發起飙來有這麽歷害。

王飄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平時很是軟弱,一旦有人觸及她的底限,她做起事來便不計後果。張小魚早就說過,王飄飄是那種無聲炸彈,爆發力其實很強的。

反應過來了之後,張仁飛掏出了手機,想打電話叫保安上來。

“不勞你費心了,我自己會走的。”甩下這樣一句話,王飄飄一腳踢開了凳子,狂奔出了車間。

身後,夏紫依追了出來,在廠門口将其拉住。

“王飄飄,你就這樣跑出來,你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啊?”紫依拉住她說道,王飄飄剛剛發飙着實吓了她一大跳。

“你的面子就是面子,那我呢?”王飄飄不顧往日的形象,對紫依大吼了起來。“我是人,不是畜生,被人罵我也有屈辱感,夏大小姐,你每天坐在辦公室吹空調,你會明白我的感受嗎?”

“我承認他們罵得過份,可你自己也有做錯啊!”紫依忍住氣好聲勸道,“你為什麽就不檢讨一下自己呢?你每天都要打瞌睡,怎麽可能把貨檢好,老大也有老大的難處,他不罵你,是他的失職,他也會被上司罵的,你也要設身處地的為別人想一想啊!你做得好,別人針對你幹嘛?又不是吃飽撐的。”

見王飄飄沒說話,紫依又把語調放低了一點,在乎一個人才會好聲好氣的跟她講,不在乎,理也不會理。

“飄飄,人有時候要學會變通,回去跟老大道個歉吧!他不會拿你怎麽樣的,你也不會少塊肉啊?”紫依苦口婆心的勸她。

“哼哼哼!”王飄飄卻泠笑了好久。“抱歉了,我還就是一根直木頭,做人做到你那麽虛僞,我還真做不來。”

“你說誰虛僞呢?”紫依一下子怒了。

“我說你虛僞啊?”王飄飄豁出去了,今天她是不吐不快。“你一邊在廠裏賣肉,一邊在男友面前扮清純,你不虛僞誰虛僞?”

“你說什麽?”紫依已是氣得滿臉通紅,她真不敢相信這話是王飄飄說的。

“我說你賣肉,jian貨!”王飄飄大聲吼了起來,把一直壓拟在心中的不滿全吼了出來。

☆、我在這兒很多餘

“啪”的一記耳光聲,清脆響亮,剎那間,王飄飄的臉上紅起了一片。

足足怔了好久,王飄飄的眼淚‘嘩'的一聲全湧了出來,轉過頭,她淚流滿面的朝停車的地方走去,沒有還手,是因為還頓念夏紫依幾分情份,這一巴掌之後,以後別想再有了。

紫依呆呆的怔在了那裏,氣得手腳發抖,她拼命的忍住忍住,才忍住了眼淚。

自己這不是好吃好喝的養了一匹狼在家裏嗎?狼還知道向主人搖搖尾巴,狼也不會反咬主人一口。

她的心真是痛到了極點,也寒到了極點,無論怎麽算,自己也算是對得起她的,jian貨這兩個字,她到底是怎麽罵出口的呢?罵的時候她的心不痛嗎?不會愧疚嗎?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自己他媽的是吃多了嗎?對這種人好,對條狗好也比對她好強啊!紫依覺得不會做人這四個字已不足以用來形容王飄飄了,她根本就稱得上是狼心狗肺。

王飄飄一路将電單車騎得飛快,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連路都看不太清楚了。

老公,你為什麽要丢下我?你看看你不在,誰都欺負我,你看看啊?看看啊?為什麽我在受委屈的時候,會那麽肝腸寸斷般的想你?

夏紫依,你在大庭廣衆之下打我一巴掌,如此的羞辱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等着吧!你等着吧!

只有小亮才是真正的關心我,從他把救起來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他是一個真正的好人,可他為什麽是夏紫依的男朋友呢?夏紫依那麽爛,怎麽配得上他?老公,你讓我去當他的女友好嗎?我要親手拆散他們,我要讓夏紫依痛苦一輩子。

自從紫依打了王飄飄一巴掌之後,王飄飄就再也沒和她說過話,這就是她,她的字典裏不會有‘對不起'這三個字。

而紫依卻是個嘴硬心軟的人,氣消了之後,她還是把王飄飄當成至親,從未記她的仇。王飄飄這樣從廠裏跑掉,本該算自離,紫依回去之後和張仁飛說了一番好話,硬是幫她寫了一張辭工書,算做王飄飄急辭工,工資扣掉20%,紫依又去人事部幫她領回了剩餘的兩千多塊工資。

将這錢遞到王飄飄手上時候,王飄飄冷着臉,一把就奪了過去,‘砰'的一聲将房門關上,留下一臉尴尬的紫依在門外。

沒有一句感謝,王飄飄覺得這都是她該得的,夏紫依有義務幫她這樣做,至于還錢給他們,門兒都沒有,買的那些東西,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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