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是世間最恒久誘人的毒

讓我瘋狂追随你的路/不管不顧

愛情裏那些盡完美的控訴

誰真的無辜

——《一度》

謝阡陌走過來，低哂了聲，聲線寡冷：“我還以為你不願意和我搭話了。”

而她仰頭看着他。

陸煙岚略一壓眉，目光稍稍偏離他那張精致面龐。

“你這叫答不對題。”

“怎麽，我要和別的女生接觸你也要管嗎，班長大人。”

“我——”她一瞬噎住，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他垂着眼，多看了她幾秒，沒再說什麽，邁腿走掉了。

謝阡陌盯着他背影，驀地松了一口氣，剛要擡腿離開，卻見他面朝着她，再次走過來。

她定睛一看，表情微微變了下：“謝阡陌？”

“陸煙岚。”他配合着也叫了聲她名字。

自兩人認識後，他基本都是叫她班長，倒是很少叫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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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了下唇角，問他：“你回來做什麽。”

“突然想起來一個事情。”他神色掩在半明半暗的氛圍裏。

“什麽事？”

“喂我說，我們一起逃課怎麽樣。”他笑。

短短幾秒內，陸煙岚臉上的表情經歷了一次崩塌。

“你現在就回班級去。”她長睫輕擡，冷着眼抓住他的袖子。

他一下掙開，擡手握住她細弱的手腕。

“班會課這麽無聊，不去也沒關系。你跟我走，我帶你出去玩。”

“不需要。”她手臂用力一扯，沒抽出來。

“你就不想知道我逃課都去哪裏。”

“不想知道。”

“那你一開始就不該管我啊，班長。”

她被他拽的更近，差點發火：“你這什麽邏輯。”

他好像真的想了想，看着她，又笑了次：“你生氣的表情，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見。”

“……”

陸煙岚懶得理他，這下什麽都不管了，擡手上去扯他的手。

誰料他突然間就松開了手。

她得了機會就徑直往前走。

“等等——”他擡手輕扯住她的後衣領，将她的冷漠止步于此，幾步繞到她前面去，“文實驗班就那麽好嗎？你要是不走的話，我就同意和你一起主持藝術節。”

“你這是什麽意思。”她臉上一瞬表情僵住。

第二天。

比賽前五分鐘，唐今謠手握着羽毛球拍，眉頭緊鎖，一心想着前幾天陸煙岚她們說的話。

她，喜歡莊玊青？

這怎麽可能。

除非她瘋了。

莊玊青走過來，淡淡瞥了她一眼，一句話輕像羽落水面不留痕跡。

“放輕松，別緊張。”

唐今謠遲了幾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剛才……莊玊青該不會是在安撫她吧。

不不不，他怎麽可能。

她偷看回去的時候，發現莊玊青也正在看着她，似在觀察，又像是在等她回答，目光叫人有些琢磨不透。

“你給我講個笑話吧。”她眨了下眼別開視線，動了動唇道。

“為什麽沒人給小紅帽開門，因為床上躺着的大灰狼。”他冷着臉自問自答。

“誰讓你給我講冷笑話了？”

而且這個冷笑話他自己現編的嗎，這麽沒水準。

“也不是一定要贏。”他看着她，還是那副講冷笑話的神态，“你賣力挂彩的樣子可不好看。”

唐今謠表情一僵，那一瞬也不知道應該先怼回去還是先撫平呼吸。

他這是在關心她？

……

這麽快就到世界末日了嗎。

比賽開始後，唐今謠和莊玊青迎戰陸煙岚和謝阡陌，兩隊不分伯仲，幾乎這隊拿了一分，另一隊馬上就追平了比分。

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哪一對會獲勝。

論反應速度和身手，陸煙岚定是比不過唐今謠。

可今天唐今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還幾次失誤，讓對面追回了分數。

言知憶站在觀衆隊伍中，吃着冰激淩，閑閑問道：“你說比賽贏了，會有什麽獎品？”

旁邊的錢夢栀思考了下，回她：“一人一盒紙巾？”

“……”

“那毛巾？”

“咱們學校這麽窮的嗎？”

“反正什麽結果，都是咱們寝室贏了，不虧。”

“……”

“我說的不對？”

言知憶無奈搖了搖頭，擡眸看回去時，正好看見陸煙岚後退一步接球，她一個不留神被石子絆住，整個人重心不穩，很快向後摔去。

不好！

謝阡陌幾乎是同一時間過來扶住她，手臂攬住她的腰，高擡另一只手臂，輕松将球打回去。

陸煙岚面色一白，毫不領情的推開他，再次上前接球，眉頭微不可察的擰了下。

她正對面的唐今謠捕捉到那抹轉瞬即逝的情緒，握着球拍的手緊了緊。

煙岚該不會是剛才扭到腳踝了吧。

在她分神的那瞬，羽毛球又被擊了回來，直沖着她的眼睛壓過來。

“今謠！”陸煙岚在那邊着急喊她。

那一瞬，她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輕輕一拽，有道身影擋在她面前，直接把球打了回去。

她的手在身側握了握，對方沒有立刻松開手。

“不想打的話你可以退出，現在也來得及。”他松開手，上前一步，比剛才用力多了些，将球擊回去。

對面的人沒有接到。

“我沒有……”她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卻再次留給她一個背影，不再言語。

那一天比賽，唐今謠和莊玊青贏得了比賽。

獎品是——玩具充氣錘。

明明是應該開心的事情，唐今謠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只是對着充氣錘發呆。

看着看着，直接擡手，給它松了氣。

被莊玊青那麽說，她心裏不生氣，心中情緒卻比生氣來的更加難受。

她心中腦中，想的全都是他。

陸煙岚也一反常态的沒有看書，把整個人裹在被子裏，垂着眼走神。

“如果我明天贏了比賽，你就考慮一下留在高二十班。”

“這兩件事情一點關系都沒有。”她頭腦清醒着回。

“你和陳西的約定我都知道。”他走近一步，一身散漫，“你當班長負責看着我，而她破例讓你提前進入文實驗班。”

“我的去留和你沒關系。”

“怎麽就無關了。”

“哪裏有關。”

“我現在可只聽你一個人的話，你就這麽不負責的走了，說不好陳西還會把你調回來。”他稍稍歪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為什麽要因為你放棄這個機會。”說到這裏時，她下意識咬了下唇。

“文實驗班有什麽好。”他将話題繞回最開始的地方，“年級第一都在你身邊了，文實驗班你就非去不可嗎。”

“有你在身邊，才是我學習的阻力。”她語氣不鹹不淡。

“怎麽？只是看着我就讓你心動到挪不開眼了？”

“你可能是得了臆想症。”這回她沒再回頭。

那個莊玊青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讨厭她嗎？

不對啊，他一直都讨厭她啊。

思及此，唐今謠握了握拳，一拳砸在還在漏氣的玩具錘上。

陸煙岚也被這一敲瞬間回了神。

下一瞬，錢夢栀快步跑進來關上門，表情真摯：“同志們聽我說，特大新聞！”

唐今謠眼瞳晃了晃，抓着玩具錘起身，搶先問道：“許願跟謝阡陌表白了？”

錢夢栀詭異的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十分荒唐：“你家村裏才通網？這都八百年前的新聞，你才知道？”

唐今謠嘴角抽搐了下：“……”你家村裏才沒網。

錢夢栀在唐今謠床上坐下：“聽說咱們要搬寝室了。”

“搬去哪裏？”言知憶問她。

錢夢栀：“男寝。”

唐今謠：“……”

陸煙岚：“……”

言知憶驚的手裏的草莓差點掉地上：“……你再說一遍？”

“哈哈，是我表達的不清楚。”錢夢栀拍了拍唐今謠的肩膀，“別害怕，是咱們和高一的男生換一下寝室，和高二男生同樓，咱們一二三樓，他們四五六樓，不住在一起。”

唐今謠：？

那不還是搬去男寝嗎，到底哪裏不一樣了。

“今天就搬？”陸煙岚問。

“今天咱們地理課的時候搬，理科班的男生會來幫寝室。”錢夢栀無奈攤着手，“得十一假期的時候改修衛生間，也虧得學校想的出來。”

“為什麽搬寝室？搬來搬去會有什麽不同嗎？”言知憶跟着問。

錢夢栀轉過頭去看她：“聽說咱們得寝室樓非常幸運的被選中了，要騰出來給藝術生當學習的地方，咱們都去住男生的六人寝。”

……

所以我們這些非藝術生就沒人權了是嗎。

唐今謠扯了扯唇角，竭力壓着臉上的表情：“所以地理課是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