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出院前,南木來過,他帶了一些嬰兒用品來。眼見着病房裏的禮物都快堆成山了,夏辰也只顧得上道謝。
陸行書今天有事不在,是李北北在病房裏陪夏辰和兩個寶寶。南木來時,李北北非常緊張,攔在兩個孩子身前變扭地不想給南木瞧孩子。夏辰知道李北北在想什麽,但總歸南木也不是什麽壞人,就算他是許尋的兒子,也犯不着不讓人家看孩子吧?
可李北北一瞅見南木的眼睛心裏就沒來由的慌,沒好氣道:“剛睡着,一會醒了難哄。”
南木看得出李北北對他的敵意,也不惱,沒再說要看孩子了。
“聽說你的書要拍電影了。”夏辰找了個話題。
南木淡淡笑道:“嗯,到時候送你們影券。”
“好,謝謝。”
随後,陷入一陣尴尬。夏辰心想,陸行書怎麽還不回來。他和南木根本不知道說什麽,自己想問的吧,又都不能問。
“行書最近工作家庭兩邊跑,聽肖鳴說,他清瘦不少。”南木突然開口,靠在窗邊不經意似得提到。
李北北皺眉,抓住了重點:“你怎麽老找肖鳴?”
“工作的時候碰巧遇見,我父親有許多生意與政府來往,有時候我會幫忙。”南木聞到李北北的火藥味,勾了勾嘴角,也不生氣,耐心解釋,“所以經常會碰的上,并不是刻意見面。”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倒顯得李北北小肚雞腸。
夏辰靠在軟枕上,猶豫地想着該回什麽話,總覺得和南木說不上話,不如請他早點走?正苦惱着,就又聽南木說:“不過行書這人一向如此,我母親去世那年,他也這麽照顧過我。我一直心存感激。”
夏辰沒有過分曲解他的意思:“我知道。”
“你知道?”南木的指尖動了動,面色依然淡漠。
夏辰點頭,盡量把話說圓了:“嗯,你寫的書很好,所以我問過關于你的事情。聽說你是從那時候開始寫小說的。”
Advertisement
南木顯然沒想到夏辰這麽冷靜,不禁失笑:“嗯,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說要走,李北北當然是舉雙手雙腳歡送,而南木不太搭理李北北就是了。待李北北仔細地關上門後,夏辰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睡着的大寶突然哼哼唧唧的開始哭,夏辰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就索性自己起身去把大寶抱起來哄,一邊哄一邊聽李北北憤憤不平:“南木這是在顯擺嗎?你聽聽他說的那些話,太過分了吧!”
“随他。”
“夏辰,你都不生氣的嗎?”
“還好吧。”夏辰毫不在意南木的小心思,他親了親大寶的額頭,溫聲笑了笑,“大寶的眼睛像陸行書。”
情敵都殺到門口了,他居然還在管孩子的眼睛像誰,李北北一口血噎在喉嚨裏就差噴出來:“你心可真大。”
“他算哪門子情敵。”夏辰對陸行書還算有信心。
“那你幹脆也別老是陸行書陸行書的喊了,直接喊行書呗。”
“……”
“你聽見了沒?”
夏辰抱着孩子走遠了幾步,低聲:“這會不會太肉麻了?”他還從沒這樣喊過陸行書,心裏總覺得‘撲通撲通’地跳,耳朵也忍不住紅了。
這讓李北北傻眼了,這倆孩子也生了,婚也結了,喊親昵一點會怎麽樣?再瞧夏辰,一貫冷清的臉上,竟然露出害羞的模樣。
其實這也不怪夏辰,就算是**,他這把年紀都才只有一次經歷,而稱呼的改變比親親抱抱更容易讓人難為情。
“你這樣太慫了,你練練吧?”李北北好心勸道。
“……行……書?”
“不行,太僵硬,再來。”
“行書……”
“太變扭,你自然一點。”
“行書。”
“嗯對,聲音再輕柔一點。”
“……你好煩。”夏辰打算照舊喊。
辦公室裏,陸行書打了個噴嚏。今天有誰在念叨他嗎?嗯,一定是夏辰想他了。陸行書美滋滋地在文件上簽着字,還傻笑着。
另一邊,南木回了南家後,沒有停下腳步。
反倒是徑直走向了自家的酒窖,酒窖中擺放着幾百瓶不同年份和産地的珍貴葡萄酒。罪人的香氣隐隐深入肌膚和骨髓,這是南木最熟悉的味道。和小時候一樣,令人作嘔。
他推開酒窖最深處的那扇門,開了壁廊的燈,深色幽暗的空氣無處蔓延,始終飄浮着壓抑的氣息。南木皺眉,終于走到地下室的大門前。他直接推開門,裏面的人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間點過來,驚訝道:“你怎麽來了?”
南木走過去,随意看了看他正在研究的東西,挑眉,沒說話。
“實驗室你還是少來,要是被南盛知道了……”
“我去看夏辰了。”南木淡淡道。
文哲的手頓了頓,想問又不知如何開口問。
“生了對雙胞胎,一個Alpha,一個Omega。”南木坐到一張靠椅上,笑的時候和許尋很神似,“你不想看看嗎?”
文哲放下手裏的試管,沉了口氣回身:“你十四年前就答應過我,不再找小辰麻煩的。”
南木卻笑了,一改平日裏溫順的态度,他走上前貼近文哲,語氣逼人:“夏奕明,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你現在可是全國通緝的罪犯,一旦抓住就是死刑。你因為一己之私放走了陸行書和夏辰,害的基地曝光,所有人都不得不東躲西藏。”
試管中透明的液體輕輕晃動,文哲推開了他,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你讓南家損失慘重,父親的脾氣更壞了……”南木又突然沮喪,垂下眼簾,語調也變得飄忽不定。
文哲立刻問道:“他又打你了??”
南木聽了,愣了愣,随後爆笑。
他笑的有些癫狂,自從南夫人死後,南木的精神就很偏執。常人面前他和往前沒什麽不同,但陰暗與壓迫,在他內心生根發芽,逐漸形成了另一個南木。
“對啊,他打我,所以你一定要快點研制完成PCI-1。”他坐回靠椅上,輕輕仰着頭,“這是你欠我的。”
文哲皺眉,低下頭示弱:“對,我欠你和你爸爸的。但是,小辰好歹是你……”
“閉嘴。”
南木并不想聽這句話,他看着桌上那一排實驗儀器,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在這條被衣衫覆蓋的手臂上,數不清紮了多少個針孔。有更改劑,就必然有解藥。最貼近成功的人無需小節,他喜歡痛着去試驗那些變化。
南木沒有告訴夏辰另一件事,如果夏辰知道了,不知會是什麽表情。
十四年前,綁架夏辰的主謀是南家的主人南盛,包括他。
出于嫉妒,出于不甘,也出于厭惡,他恨不得夏辰去死,每分每秒都巴不得他去死。憑什麽自己偏要活在黑暗之中,而夏辰卻可以活的那麽幸福。
他是元帥的外孫,他擁有夏奕明遺傳的醫學頭腦,他還有傅言哲遺傳的高冷樣貌。夏奕明雖然為了贖罪選擇了他們這一邊,選擇了與傅言哲決裂,但他無時無刻都在記挂着夏辰。即便他不去看,不去問,不去提,他也日日夜夜牽挂着夏辰。
夏辰就是一朵盛開在崖邊的高冷之花,所有人都仰望他,關懷他。而自己呢,動不動就被南夫人關在地下室,被南老爺虐待。陰暗,潮濕,自從許尋死後,他沒有一日是開心的。
在外,他是南夫人寵愛的獨子,在內,他不過是一個垃圾。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戰戰兢兢地過着日子。
沒有人對他好,只有陸行書給過他一絲光。可偏偏,這個人也要被夏辰搶走了,橫行霸道地搶走了!
“你說,如果那一年綁架。”南木的聲音幽幽的,聽的文哲手心冰涼,他癡癡笑起來,“父親要是沒聽你的放了他,而是殺了他。現在我們所有的麻煩是不是都迎刃而解了?”
他眯起眼睛,宛若蛇蠍。
文哲冷聲:“你們不能動夏辰。”
當年綁架案,只不過是為了逼不願再繼續研究下去的夏奕明就範才實行的。而這個案件卻在後期失控,南木沒有将贖金交給綁匪,他瞞着夏奕明和南盛,直接與綁匪失聯。要不是陸行書的出現,要不是元帥的堅持不懈,夏辰早死透了。
“如果你傷害夏辰,我會毀掉PCI-1所有的數據。”文哲再次沉聲,“我說到做到。”
南木嗤笑,沒再作答,他的思緒永遠走不出那一年的陰雨天。
滴答——
滴答——
腦海裏是濕漉漉的回憶,雨水滲進淡薄的鞋子裏。那是年幼的南木畏畏縮縮跟在許尋身後的情景。雨下的很大,他們來找傅言哲。彼時的傅毅還未年邁,穿着一身軍裝,坐在轎車裏。別墅的大門緩緩打開,使得站在雨中的父子倆更加可憐。
“小南,拿着傘,乖乖站在這。”許尋的聲音很虛弱,他摸了摸南木的頭。
五歲的南木眼底是滿滿的懵懂,他點點頭,低下腦袋沒說話。
因為他看到傅毅投來的目光,那麽厭惡與不屑。南木想和許尋說,我們回去吧。可一想,回去也不好,有讨厭的南夫人和父親。沒人喜歡他和爸爸,他很難過。
“走吧,小南。”很快,他們被邀請進去。
不同于剛才那個兇神惡煞的人,裏面的人态度溫和,他正在哄一個約莫兩歲的孩子睡覺。他長得很好看,不同于許尋的孤冷,他的身上洋溢着溫暖的氣息。南木忍不住靠前張望,卻見他喚懷裏抱着的孩子為:“小辰。”
好可愛的名字。
南木眨眨眼睛,害羞地揪緊了許尋的衣角。
傅言哲也注意到南木的目光,笑道:“張媽,倒兩杯熱茶和一杯熱可可,再拿一點今早剛買的餅幹。”他把已經睡熟的小辰交給傭人,這才開始詢問他們的來意。
許尋盯着張媽抱進去的孩子啞語,傅言哲便自己先解釋道:“那是我和奕明的孩子,已經兩歲了。”
許尋突然滿眶的眼淚,他拽緊了南木的胳膊,南木覺得疼,但不敢出聲。
“即使你現在後悔,也不能讓你再回到他身邊。”傅言哲很聰明,他已經看出了許尋眼底的意思。但傅言哲的語氣很堅定,不容商量。
南木聽不懂,回到誰的身邊,他癟嘴。傅言哲見了,把熱可可推給他,對他笑了笑。南木不敢喝,期盼地看了看許尋,希望得到許可。
但許尋沒有理會他的小動作,反而雙眸無神般緩緩道:“我和他的孩子五歲了。”
傅言哲怔了怔,端起茶杯,輕笑着說:“開什麽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就憑南盛那副體格的Beta,怎麽可能讓我懷孕。”許尋扯了扯嘴角,“南盛信了,是他太想要個孩子了。你也信嗎?”
傅言哲的手是僵硬的,他抿了一口熱茶,卻不小心被燙到。慌忙之間,茶杯掉到地上,浸濕了地毯。
“南盛開始懷疑了,他要做親子鑒定。一旦事情破敗,以他的脾氣不會放過我和小南。”許尋苦笑,“除了你們這,我想不到別的地方可以把南木送來。”
“……我曾經給過你機會的,你那時候為什麽不回來?”傅言哲起身,蓋不住的怒火,“現在我的孩子都兩歲了,你這樣做合适嗎?”
他好不容易蓋建起來的家庭,因為許尋的緣故,如今又岌岌可危。傅言哲不願意,他這些年付出太多,也不能再失去。
許尋沒有逼他太快做決定,只是安靜地反問他:“你知道當年為什麽我會選擇離開嗎?選擇一個……呵,一個性情陰晴不定的金主做依靠。”
“……”
“因為你父親找過我,希望我離開他。這樣他才會全心全意地幫助奕明,給他免除死罪,還能給他一個嶄新的未來。”
“你說什麽?”
“夏奕明的确是因為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才一個人去頂罪的。但因為你父親,我不得不騙他,孩子是別人的,不得不将我被人包養的事實告訴他,也不得不将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斬斷。賣PCI-1的錢,早為了替他疏通關系而用盡。最後的我,不得不選擇南盛這個人渣……傅言哲,沒有人生來就是幸運的。”他的眸子陰暗,多年的壓抑與痛楚将他的本質中的善良磨滅。如今他想的,只有護住自己的孩子南木這一件事,其餘人的死活安樂,都與他無關。
許尋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拽住南木的手,語氣生冷,“你好好想一想,明天我會再來找你。”
可南木記得很清楚,他們沒有明天了。
就在他們出門的那一瞬間,傅毅回來了,傭人跑到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什麽,傅毅皺了眉頭。他那樣子很兇,兇到南木不敢擡頭看。
“爸爸,我怕。”
許尋也望了一眼傅毅,擰緊了眉頭沒說話,拉着南木急匆匆地就走了。
所以南木也不會知道傅毅當即和傭人說了什麽。
但如果,南木能夠再多駐足一會,他就會聽到傅毅對傭人這般說:“明天他們再來,就給我趕出去。不管用什麽方式,來一次,轟一次,不用留情面。但這件事,不要讓少爺知道,更不能讓夏奕明知道。”
他們都不知道,南木把這件事爛在了心裏,爛在了他醜陋的膝蓋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