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有孕

第二天徐謹之繼續和小舅子晃蕩，而林沛菡和徐張氏吃過午飯之後就去了王大夫那裏。林沛菡本來沒想着去，但是張氏卻想着帶女兒過去看看，就當是串個門子。她們母女本來就跟王大夫關系不錯，林沛菡回來了過去看一趟也說得過去。

因為還未出正月，因此王大夫那裏并沒有多少人，見母女兩人進來王大夫便笑着說道：“快進來，早就聽說沛菡回來了，我估摸着你們這幾天就得過來。”王大夫和林張氏的年紀差不多，不過可能因為以前生活比較困苦的原因，臉上帶了很多風霜。

王大夫的相貌很普通，但是一雙眼睛卻很吸引人，裏面滿滿都是睿智和堅韌，其實也是，王大夫先是喪夫随後又喪女，如果不是性格堅韌，恐怕也堅持不到現在。

因為和王大夫年紀相仿再加上又有林浩初的那一層關系在，因此林張氏和王大夫關系很不錯，林張氏倒也不跟王大夫客氣，直接說道：“這不是沛菡回來了，過來給你拜個晚年嘛。”林張氏說道：“來，沛菡過來讓你嬸子給把把脈。”

“這孩子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如果能早點兒生個孩子，這孩子就能過的舒服不少，妹妹你也別笑話我。”林張氏說道。

女人都是這樣，王大夫也是從給人家當媳婦兒的時候過來的，因此倒是很理解林張氏的想法。因他妹說什麽，示意林沛菡坐下，林沛菡的身體底子很好，王大夫也是知道的，因此到沒什麽好擔心的，所謂的也就是讓林張氏圖個安心，當年她最困難的時候林張氏幫了她一把，這個恩情她便一直記着。

“來，換換手。”王大夫凝眉，看來沛菡這孩子還真是好運氣的丫頭，不過時間還是有些太短，如果不是她這麽多年的看家本領在根本看不出來。

“沒事兒，身體好着呢，以後多吃點兒有營養的東西，那藥膳暫時就不要吃了，還有最近最好也不要再有房事了。”王大夫笑着說道。雖然脈息很淺，但是王大夫仍舊大概可以看出一點兒來，因此才有了這麽一番囑咐。

如果是跟別人她還不會說這樣的話，因為當大夫的都喜歡一個穩字，但是跟林家母女就完全沒有必要了。之前給林沛菡吃的藥膳裏面也有利于懷孕的藥材在，現在既然有了消息也就不用再吃了。

林張氏生過兩個孩子，聽王大夫這麽一說，臉上就帶了幾分喜色：“妹子這可是真的，準嗎？”就算是林張氏有幾分僥幸的心情在裏面，但是也沒想到真的這麽快。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手都有些發抖了。

“時間太短我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不過六成的把握總歸是有的，應該快到一個月了。”王大夫說道。

“六成就足夠了，多謝你啊妹子，這可真是，我們母女兩個受你的大恩都不知道怎麽才能還得清了。”林張氏拉着王大夫的手忍不住落了淚。

“看你這話說得，當年要不是有姐姐你在，我都不一定還在不在了。”王大夫也略有感慨的說道。現在她吃穿不愁，還存下了一筆錢，如果女兒和丈夫還活着的話，他們一家人一定會過得十分幸福吧。

兩個人的寒暄林沛菡已經聽不見了，王大夫的那句話一下子讓她跟做夢似的，她現在腦子裏面一片發蒙，幾乎已經不能思考了。她情不自禁的捂住小腹想到，她，懷孕了。

兩個人寒暄了一陣，見林沛菡在那傻呆呆的站着，林張氏趕緊讓林沛菡坐下，又跟王大夫請教了一大串兒的注意事項這才告辭出來。要不是想着家裏還有林浩初和徐謹之兩個人，林張氏恨不得在王大夫那裏吃了晚飯再回來。

回去的路上精神亢奮的林張氏仍舊忍不住拉着林沛菡不時地絮叨，“王大夫交代的話都記住了吧，哪些東西能吃哪些不能吃你可得上點兒心，頭三個月正是不穩當的時候。”林張氏又說道：“要不你就再在家裏住一段時間？這也不行，你們住的時間已經不短了，還是回去的好。”林張氏的話本來是很少的，現在也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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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沛菡也激動，但是卻很快的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見林張氏這樣神魂不定的便拉着她的手說道：“母親，我沒事兒，您別擔心，您忘了當初您懷着浩初的時候還是我照顧的您。”當初才十歲大的林沛菡已經能把母親照顧的妥妥貼貼了，既懂事兒又能幹，而就是這份懂事兒和能幹才入了林老太爺的眼，開始逐漸把孫女帶在身邊了。雖然在林浩初身上林老太爺幾乎用盡了心血，但是其實林沛菡才是在他身邊待的最長的小輩兒。

見女兒已經鎮定了，林張氏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便笑着說道：“我這個當外婆的到比你這個當娘的還要激動了。”

“娘，我懷孕這件事兒回去您先別跟謹之說，畢竟還不準呢，萬一出了笑話就不好了。”林沛菡說道，既然王大夫說出了口，事情大概就是八九不離十了，但是林沛菡還是怕有個萬一，因為徐家人想要孩子幾乎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如果先給了他們希望再讓他們失望，恐怕那份兒失望就會無限的擴大。

“你說的也對，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多注意着自個兒的身子，再過上個十天半月的如果身上月事沒來就告訴你婆婆，不要不好意思什麽都不說。等你坐月子的時候我帶着浩初去北平看你。”林張氏能說去去北平看她的話來真的十分出乎林沛菡的預料，林張氏活了大半輩子，生在保定長在保定，根本沒去過別的地方，能從她嘴裏說出去北平的話來，可見這一番慈母之心了。

“娘，”林沛菡忍不住眼裏含了淚，過到現在這種程度，她其實真的已經知足了。

“好孩子，你好好的過，一定能把日子過好的。”林張氏摸着女兒的頭說道。幸虧跟着林張氏他們出來的就是家裏的司機，是張媽的大小子，平時嘴巴最是嚴實，因此母女兩個在車上哭了一場也不怕別人會知道，今天出門林張氏就帶了張媽一個，而林沛菡則是一個人都沒帶，蘭兒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一回來林沛菡就給她放了假讓她回家去了。

等到回了林家以後母女兩個的眼睛都有些腫，讓下人打了水重新洗過臉以後林張氏才派人去把徐謹之他們叫過來吃飯。徐謹之他們這一下午可沒閑着，林浩初帶着他逛了大半個保定城，什麽小吃、商店通通逛了個遍，倆人回來的時候還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林浩初神采飛揚略帶小跑的進來，看見林張氏和林沛菡以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太妥當，放慢了腳步不說，手裏提着的東西也想趕緊塞到角落裏，倒是徐謹之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跟兩人顯擺他們買的一些特産跟吃的玩的。

還有一種保定這裏特有的點心，徐謹之專門讓人包了一大包說是要帶回去給徐夏氏吃，林張氏頗為哭笑不得，給親家帶禮物的事情她怎麽會不打點妥當，哪裏就用得到他一個大男人出去買這些東西了，不過想想到底是這孩子的一片孝心，林張氏便微笑着說道：“姑爺有心了，親家奶奶一定高興的很。”

岳母大人這一笑讓徐謹之有些受寵若驚，在林家待了也有一小段時間了，林張氏沖着他笑的時候真是少之又少，在徐家百試百靈的哄人手段在林張氏那裏幾乎完全算不得什麽，因此徐謹之也有些灰心，沒想到今天的态度卻這麽好，難不成今天突然發現了他身上的閃光點，還是他今天特別帥？

吃過晚飯，林張氏留下了林沛菡把徐謹之打發走了，明天徐謹之他們就要回北平了，今天她們母女兩個打算一起睡。徐謹之怨念的不行，但是也沒辦法，好在一年到頭跟岳母在一起的時間也沒多久，以後他有大把的時間來抱媳婦。不過今夜孤枕難眠，徐謹之看看身邊的小豆丁，覺得去小舅子那裏湊合一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林沛菡和徐謹之就把東西裝上了車準備返回北平，來的時候車上滿滿的，回去的時候照舊滿滿的，連前排蘭兒他們座位的縫隙都放了東西，雖然才回來了十幾天，但是蘭兒已經能看得出小臉變圓了的痕跡，而華榮則是顯得瘦了一些，這十幾天徐謹之整天帶着小舅子東跑西颠兒的，他也要跟着在後面跑腿，因此情況和整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因此而長胖的蘭兒正好相反。

看着林沛菡他們的車遠去，林浩初低着頭，眼眶有些發紅，不僅舍不得林沛菡也舍不得徐謹之，雖然他喜歡逗他，卻帶着他出去玩兒，手把手的教他握着汽車的方向盤學開車，甚至一起調皮搗蛋，這些事情本來是應該扮演父親角色的人做的，而林浩初從小父親就不在身邊，徐謹之一來恰巧充當了這個角色，他一走林浩初便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