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同居(中)
無論怎樣,柏文睿對蔣葉兒來說,仍是意義非常。
蔣葉兒在看到柏文睿出現在唐老頭家,并且莫名其妙和她說來接她後,反應非常之大,一聲不吭地轉身回房間,摔門,上鎖。
柏文睿:“……”
唐老頭倒是松了口氣,“還好,反應大總比沒反應強。”
柏文睿擰眉,表示懷疑唐老頭的這個決定,“這麽個倔脾氣,你覺着我帶走她以後,她能好?”
“怎麽不能好了?”唐老頭吹胡子瞪眼不容反駁,“麻煩柏先生趕緊敲開門,把她帶走。”
柏文睿:“……”
柏文睿應該不曾想象過他還需要這樣敲一個女人的門,表情有些僵硬,想必以前都是他往女人門前一站,門便應聲而開,甚至緊忙抓他胳膊往裏面拽,何曾受到過如今這種冷待遇。
柏文睿靜站片刻,擡手敲門,“蔣葉兒,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你出來,好好說話。”
蔣葉兒頭疼難耐,完全不想看見他,也不想和他說話,躺到床上,拎被捂起耳朵。
柏文睿耐性出奇得好,竟未發火,聲音也是難得的平靜溫和,“蔣葉兒,我們談談。”
但柏文睿的聲音對蔣葉兒來說就是噪音,吵得她心煩意亂。
有什麽好談的?
把她睡了之後就把她所有的聯系方式删除拉黑,以丢垃圾的姿态把她甩了,難道還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并非本意?
從來從來,她蔣葉兒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踐踏過,如今還要她好好和他說話?她就呵呵了。
蔣葉兒的态度明确,表示就是不願看見柏文睿,絕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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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文睿禮貌地敲兩次門,仍未得到回應後,轉身低聲問:“唐處長,麻煩把房門鑰匙拿來。”
唐老頭:“!”
腦袋旁突然出現一個大嘆號,他怎麽沒想到?忙去翻找鑰匙。
蔣葉兒穩躺高床,半晌未聽到柏文睿敲門說話聲,以為他就此離去,緩緩籲出一口長氣。
下一刻,卻聽到鑰匙開門的門鎖聲,嗑嗒嗑嗒。
蔣葉兒整個身體立即緊張起來,緊盯着看房門,警惕的像個受驚的孩子。
幾秒鐘後,柏文睿推開門,面帶微笑,随即反手關上門,把唐老頭隔在門外,嗑嗒一聲,上鎖。
蔣葉兒頓時就他媽的炸了。
拎起枕頭就往柏文睿腦袋上砸,趁柏文睿抓住枕頭時,一沖而向房門。
然而力量和速度懸殊之大,蔣葉兒未跑至門前,就被柏文睿反手抓住手腕,向前一用力,把蔣葉兒禁锢到懷裏。
蔣葉兒磨着牙,想到柏文睿幹的那些缺德事,化身烈女,瘋狂掙紮,“你放開我!”
“放開你?行啊。”柏文睿輕松應對蔣葉兒的掙紮,卻又不是把她抱得緊緊的,給出蔣葉兒掙紮的餘力和空間,等到她要得逞時,再用力将她抱回來,“答應跟我坐下來好好說話,我就放開你。”
“放你娘的屁!”蔣葉兒嘶聲咒罵,“都是你!都是你!如果沒有你,範曉就不會死!”
柏文睿皺眉,怎麽範曉的死都成了是他造成的了?
蔣葉兒發火時就像沒頭蒼蠅,到處亂撞,毫無章法,更是披頭散發像個瘋子。
柏文睿沒有反抗,任她在他身上拳打腳踢,蔣葉兒在柏文睿面前仿佛破罐子破摔,肆無忌憚,甚至破口大罵,發洩一樣什麽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情緒甚至幾近崩潰,哭得也越來越狠,哭到後來時,話都已經說不完整。
柏文睿始終沒有沉下臉,無論蔣葉兒說什麽,罵什麽,他都只有一句話“對不起”。
就是這樣的遷就和妥協,才讓蔣葉兒連日悶在心裏的痛苦爆發出來。
蔣葉兒漸漸哭得累了,終于癱倒在柏文睿懷裏。
柏文睿把蔣葉兒放到床上,蹲在她床前輕聲哄她入睡,蔣葉兒沒了力氣,哭得很累,眼皮很沉,終于沒多久,睡了過去。
柏文睿這才起身,拍了拍發麻的腿,輕手輕腳推門出去。
唐老頭兩老口尤為擔憂地等在門口,見柏文睿出來,急聲問:“怎麽樣,哭睡着了?”
“嗯,哭出來罵出來就好了。”柏文睿看了眼時間,“她現在睡得輕,再讓她睡半小時,睡得沉的時候,我把她抱走吧。”
“抱走?她要是醒了又哭怎麽辦?”
“不會。”柏文睿對于這點倒是很有自信,整理着被蔣葉兒抓皺的衣服和濕了的肩膀,漫不經心地說:“我抱過,我知道。”
“你什麽時候抱過?!”唐老頭怒目而視,“你做了什麽?!”
柏文睿笑笑,沒有回答,半小時後,柏文睿把熟睡中的蔣葉兒抱起,帶回家。
仍是上一次帶蔣葉兒回來過的公寓,但兩次回來的感受已經全然改變。
上一次是為蓄謀已久的欺騙,而這一次……似是已分不清單純是答應唐老頭照顧到她精神好轉,還是要試一次憑借自己的魅力,能否把賀東踢出她的心。
真真假假,孰是孰非,何時分得清過,又何時需要分清?
柏文睿蹑手蹑腳地把蔣葉兒放下,想了想,掰開蔣葉兒的手,把自己的手腕塞進去,擁她入睡。
蔣葉兒每一次哭着醒來,都保準眼睛臃腫,睜不開眼,這一次也一樣,眨了半晌才睜開,接着一聲叫,“柏文睿!”
近在咫尺的柏文睿,緩緩睜開眼,“怎麽?”
“你怎麽在這?!”蔣葉兒滿面驚悚。
柏文睿動了動手腕,輕描淡寫地說:“是你抓着我一直不放。”
蔣葉兒:“!”
趕緊嫌棄一樣松開手,“那你叫醒我啊!”
“叫不醒,”柏文睿揚眉示意她轉頭看房間,“我要從唐處長那回來,你不放開我,又怎麽都叫不醒。”
“那你就把我帶回到這了?!”蔣葉兒喊的聲音都劈了,掀開被就下床沖出去。
柏文睿幾步追上,一手抓蔣葉兒手,一手抓蔣葉兒腿,就把她扛到肩上,往床上一摔,“蔣葉兒你能不能別鬧了!唐處長的年紀禁不住你這麽折騰,你為他想想!”
蔣葉兒完全聽不進去話,反正就是不要和柏文睿在同一個房間待着,尤其這是曾把她傷得像是将她抽筋扒皮的他的公寓!
蔣葉兒又一次跑了出去,柏文睿不放她走,又一次将她扛到肩上摔了回去。
蔣葉兒堅持不懈,又要往外沖。
柏文睿突然無奈說道:“你再這樣,我傷口就要裂了。”
蔣葉兒動作果然一停,安靜下來,滿臉疑惑。
柏文睿指指自己的腦袋,“這,被範警官砸的縫了三針。”又指指自己的後腰,“這,被施醫生打得無法彎腰。”
蔣葉兒眼睛瞪得很大,“他們去找你了?!”
“嗯。”柏文睿抓着她的手走到床邊,他坐下,讓蔣葉兒看他的頭頂,“看見了嗎,頭發都禿了一小塊。”
蔣葉兒張張嘴,“他,他們,你,你打不過?”
“寡不敵衆,”柏文睿擡頭看她,“你就是再相信我的實力,也得注意到事實。”
蔣葉兒:“……”誰相信你實力了!
稍微平靜下來,蔣葉兒淡道:“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話?還有嗎,有話說,有屁放,我暫且聽着。”
說話突然糙起來的蔣葉兒,柏文睿臉色終于沉下來,“蔣葉兒你信不信我讓你一個月都出不去這個門。”
蔣葉兒立即又被氣得發抖,“你這是綁架!我,我,我告你強-奸!”
柏文睿怒極反笑,抱着肩膀,立在她面前,垂着眼問,“你要告我什麽?”
蔣葉兒嗓子一堵,別來臉道:“柏文睿你別逼我。”
柏文睿突然好整以暇地點頭說:“好,我不逼你,也不攔着你,你走吧。”說着讓開身,讓她出去。
蔣葉兒半信半疑,怎麽忽然好心讓她走了?
柏文睿攤手,“既然你不想留,我自然讓你走,你随意。”
蔣葉兒心下砰砰跳,覺着好像被柏文睿拽着,往一個陰謀圈裏走進去。
不再多做逗留,緊步走到大門口,推門出去。
可是一推,沒推開。
再推,仍舊沒推開。
柏文睿拿着杯牛奶,緩步走到她旁邊,将牛奶放到她手裏,歪頭笑,“蔣葉兒你真有意思,我怎麽可能真放你走?”
蔣葉兒:“……”
柏文睿看着她驚詫到又要發火的臉,淡道:“蔣葉兒我已經答應你老師了,這段時間會照顧你,我也答應他了。”
蔣葉兒下意識推開他,牛奶擲到地上,“你腦袋被範凡砸傻了?你之前怎麽對我的,你現在又來和我說這樣的話,你當我賤嗎,你說什麽我就信什麽?你怎麽可能答應別人來屈尊照顧我?尤其我蔣葉兒有手有腳,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不,蔣葉兒你是在怕,怕住在這裏,對我舊情複燃。”
蔣葉兒也怒極反笑,“你在跟我用激将法?柏文睿這對我來說沒用,你把門給我打開。”
柏文睿強的,硬的,軟的,虛的,都對蔣葉兒用了,蔣葉兒都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
終于,用了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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