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世俗(2)
現在都九點了,昏曉還沒吃晚飯呢,現在真的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做設計這一行的,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兒,她現在是剛剛趕完效果圖出公司。
前些天程宴深開車出了車禍後,不知道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昏曉最近這段時間有點怵開車,這些天上下班她都是乘坐的公交車。
樓下就是公交車站牌,下了樓,昏曉匆匆忙忙趕去站牌前,看看站牌,通醫院的公交車九點半才收車。萬幸。
公交站牌不遠處的街道拐角處有人在賣吃的,烤面筋,臭豆腐什麽的。
聞着臭豆腐的味道,想着好久沒吃過臭豆腐了,倒有點懷念那個味道了,想了想,昏曉幹脆湊到賣臭豆腐的阿姨的小攤前,要了一份兒。
現在城管對街邊小攤販的管理挺嚴的,看到就罰錢,阿姨是一邊做着臭豆腐,一邊戰戰兢兢的東張西望提防着城管。雖然做生意挺不容易的,但是阿姨卻是熱心腸:“姑娘,現在才下班,工作很辛苦吧,看你長得還好看,阿姨多給你幾塊。”
昏曉訝異了下,轉瞬笑的燦爛:“謝謝阿姨,阿姨人真好。”
這剛買完臭豆腐拿在手裏走回到站牌前,昏曉卻看到一輛車停在了她的身邊,車窗搖下,探出頭來的是江離止。
手裏拿着臭豆腐,昏曉多少有些尴尬,看江離止搖下車窗,怕他聞到味道,昏曉很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江離止看她的小動作,只覺得可愛,淺淺一笑,打個招呼:“林小姐,好巧。”看她站在站牌前,江離止問,“你現在是在等公交車回家嗎?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送你一程的。”
她跟江離止說不上太熟,這大晚上的搭他的車挺不方便的。昏曉回他一笑:“謝謝您了,不過不用麻煩的,我在等朋友呢。”
“嗯。”點點頭,江離止好像想到了什麽,擡頭再看看她,“程先生他,好點了嗎?”
“好多了。”
“那就好。”
跟林昏曉簡短的寒暄幾句後,江離止開車離去。離去時,透過後視鏡,看着林昏曉凍得瑟瑟發抖的跺着腳,心裏突然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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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江離止家的小區差不多一個路口的一條商業街上有家賣臭豆腐的小店,之前,偶爾經過那家小店,聞到臭豆腐的味道時,他總是禁不住蹙眉,覺得味道難聞死了。今晚,開車回家經過那家小店,江離止突然停車進去買了一份。
打包臭豆腐回家,宋琴聞到味道,訝異:“怎麽買了臭豆腐了?離止,不是你的作風啊。”
“想嘗嘗看什麽味道。”用小牙簽狀的東西插起來一個吃,江離止品嘗着,“雖然氣味有點不盡人意,但吃起來還不錯。媽,你要不要嘗嘗看?”
宋琴一臉的嫌棄:“去去去,你自己一邊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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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江離止驅車離去不遠,突然又停了車,是想跟她說點什麽。卻不料,是她自作多情了,江離止是看到熟人了。
站在不遠處的風口,段汀裹裹風衣,眼眸一沉,心情有點不爽。
看着江離止跟別的女人聊天,真的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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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真是匆匆,一個月的時間好像一眨眼就溜過去了。
今天是陽春三月的第一天,陽光燦爛的美好,透過落地玻璃窗灑進屋子,暖意融融。陽光燦爛,昏曉的心情今晚也格外的燦爛美好,因為醫生說,明天程宴深可以出院了。
趁着天氣不錯,昏曉今天請了假,去了程宴深的家,把他家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幫他洗了被單床單曬了被子。
打掃好衛生,昏曉又去樓下的超市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回來填滿了程宴深家的冰箱。
等忙完,已經是傍晚了。
昏曉又煲了粥,帶去醫院給程宴深。
昏曉沒想到到了醫院,會在醫院的大門口看到她媽媽。
她是進醫院,而葉文玲則是出醫院。
“媽,你來看宴深了?”迎面相撞,林昏曉下意識的開口問。
葉文玲沒想到這個點會看到昏曉來醫院,臉一沉,微蹙眉:“今天周三,怎麽沒上班?”
“明天宴深出院,所以請了假幫他去收拾了下家裏。”昏曉說着,給葉文玲一個燦爛的笑臉。
葉文玲冷冷嗯一聲,瞪一眼林昏曉:“昏曉,一個月了,你眼裏就只看到了宴深,忘了我跟你爸爸了?”
一個多月了,自打程宴深住院以來,昏曉就沒回家看過葉文玲跟林奚。
昏曉心虛,抱歉:“媽,對不起了,這周我就回家看你們好不好?”
葉文玲點頭:“嗯。”看昏曉瘦了些許,葉文玲心疼又無奈的,“照顧宴深的同時,也得兼顧着照顧好自己啊,看你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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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葉文玲告別,昏曉進病房時,程宴深正在閉眼小憩。
程宴深這人性子明明就靜,現在閉眼小憩着,看起來更是靜,靜的讓人安心。昏曉輕輕放下手裏煲的湯,輕輕在他床邊坐下,托腮看着他泛起了花癡。
好看,長得真好看。
看的愣神時,程宴深突然睜開了眼,大手探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花癡。”
昏曉回過神:“誰讓你長得好看來着。”說着,站起身把湯倒出一些,端給他吃。
“我媽剛才來看你了?”
“嗯。”
“那我媽給你有沒有說些什麽?”
程宴深低頭想了會什麽,擡頭對着昏曉笑:“關心下我的恢複狀況啊,還會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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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昏曉給程宴深辦理好出院手續後,接他回家。
這傷筋動骨一百天,程宴深雖然出了院,但是大腿骨折沒好利索,走起路來還是有些吃力,搖搖晃晃。
不過昏曉承諾,在他走路不利落的這段時間,她會接他上下班的。話說,剛發生車禍那會兒,昏曉有一陣挺怵開車的,甚至有點怵坐出租車,不過,随着時間一天天過,昏曉前些日子又自己開車了。
“昏曉,那樣太辛苦了。”他公司距離昏曉公司怎麽着也得一個小時車程。
昏曉不以為意:“不辛苦。”湊近程宴深幫他捏了會肩膀,而後昏曉俯下身靠近程宴深,下巴擱置在他肩膀上,“一點也不辛苦,于我而言,能為你做點什麽,反而是幸福。”
程宴深摸摸她的臉頰,眼神黯了黯,喃喃自語着:“我家昏曉怎麽這麽好這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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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回家看過老爸老媽了,前些天在醫院見到葉文玲的時候,昏曉也說了這周會回家的,所以,這周日,昏曉一早醒來穿衣打扮好就開車回家去了。
周日的早上,路上沒幾輛車,即便如此,昏曉開車也是穩穩妥妥的。
昏曉到家門口時,才八點鐘。
到了家門口,昏曉想按門鈴等葉文玲來給她開門的,但是想着如果她自己開門進去給葉文玲個突然驚喜倒是挺好的,于是從包裏拿出鑰匙輕輕開了門,輕輕進了屋。
偌大的客廳裏沒人,昏曉換好鞋,輕輕靠近廚房,果不其然,葉文玲正在準備早餐。林奚則正在她身邊幫她。
這老兩口的感情一向好,葉文玲做家務,林奚只要閑着,就會幫忙,所以即便家裏很寬裕,葉文玲也從未請過保姆。
“宴深前些天出院了,這幾天去公司上班了吧?”葉文玲的聲音。
林奚點頭:“去了。”
“老林啊,我想,你要不要把宴深調到新加坡做管理啊。”林奚的公司,在新加坡有家分店,經營狀況還不錯。看看林奚,葉文玲繼續說,“宴深住院的時候,我去醫院看過宴深兩次,給他說了讓他給昏曉提分手的事情,不過,他都保持着沉默,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我想啊,你把他調去新加坡,讓他倆異地戀一段時間,也許很快就能分手了。”
昏曉就站在廚房門口,聽了葉文玲的話,昏曉全身打個冷顫:“媽,你在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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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昏曉真的沒想到,一直以來娴熟溫雅的媽媽竟然告訴她,程宴深跟她門不當戶不對的,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什麽門不當戶不對的。宴深他人好,對我好,還上進,這就夠了啊。”看着林父,林昏曉有點激動,“爸,宴深一直在你手下工作,他人怎麽樣,工作有多努力多上進,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不是一直很欣賞他的嗎?那你給媽媽解釋一下啊。”
葉文玲接話茬:“不用你爸解釋,我也知道他很優秀。”
“媽,你既然知道宴深優秀,就應該清楚他有能力給我幸福。你的女兒能幸福就夠了不是嗎?為什麽要去在乎是不是門當戶對?更何況,我的命是宴深救的,我是不可能跟他分手的。”
“你的命還是我給予你的呢。我是你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為你考慮,我覺得你跟程宴深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陽光燦爛的周天,一家人本是聚在一起其樂融融的,但是林昏曉卻跟葉文玲大吵了一架,彼此各不相讓。
林昏曉說,她不會分手。
葉文玲說,不分也得分,她是不會認程宴深做女婿的。
也不知道吵了多久,林昏曉靜音,不敢吵了,因為葉文玲的哮喘病犯了。
急急忙忙的去找到藥給葉文玲服下,林昏曉幫她順順氣:“媽,您先消消氣,我剛才沖動了,抱歉了。”
葉文玲吃了藥順順氣,語氣也緩和好多:“昏曉啊,媽媽是愛你的,聽媽媽的話,跟宴深分手,你們并不合适。”
昏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氣葉文玲了,看一眼葉文玲:“等你好些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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