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圓滿(1)

林昏曉自打大學畢業後就進了裝修公司做設計師,每天熬夜加班的,差不多每每都是晚上十點多她才會出公司。

雖然林父林母資助了程宴深上學,但是大學畢業那會兒,她還不認識程宴深,畢竟她爸她媽資助的人很多,她又不摻手這事兒。

她跟程宴深的認識是有一次她下班回家極晚,路上除了路燈閃爍,沒幾個行人了,她搭乘公交車到了距離小區最近的一站牌下車,穿過一條小路回家時,在燈光昏暗的小道上遇到了幾個地痞流氓。

那天也巧,她回家的時候正好是程宴深從她家吃過飯後離開。

程宴深幫了她。

那天地痞小流氓得有五六個,程宴深雖然長得比那幾個小流氓高很多,但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程宴深可打不過那幾個小流氓,程宴深只是靠近她後很聰明的拉着她的手腕一直跑一直跑,往寬闊明亮的大街跑。

程宴深手心很溫暖,明明知道後面有小流氓追,但被他拉着,她只覺得滿滿的安全感。

那天她被程宴深拉着跑了很久很久,等跑夠了,回頭望,早看不到那些追他們的混蛋的身影了,估計是追了一會就放棄了。

看不到那些混蛋的身影,倆人對視一會兒,突然就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的。

她那天穿的是高跟鞋,跑着的時候沒感覺到腳疼啥的,等停下來,突然就覺得腳疼了。脫下鞋來,看腳都磨腫了。

程宴深背着她回家的。

程宴深背她回家後,她才知道程宴深在她爸公司工作,也才知道程宴深原來是她爸爸資助過上學的孩子。

程宴深這人彬彬有禮的,長得帥,心腸還好。她對他很有好感,特別是在家裏,林奚偶爾就在葉文玲面前誇程宴深有多好多好,說實話,以前不認識程宴深的時候,林奚好像也經常誇程宴深,但她愣是沒聽到耳朵裏。但跟程宴深認識後,林奚每每誇他,她豎着耳朵聽的特清楚。

林奚誇程宴深的次數多了,程宴深在她心裏的好感也就多了。

是她先追的程宴深。

程宴深起初對她是不愠不火的,對她的追求很含蓄的拒絕着,但程宴深的拒絕并未打消她的積極性,她依舊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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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夏至更是給她添油加柴的說,年輕的時候怎麽也得轟轟烈烈愛一場追一場,更何況,程宴深絕對是好男人的代表,追到手就是一輩子的幸福。

是啊,她真的曾經以為追到手就是一輩子幸福了。

在她追到程宴深之後,程宴深對她特別好特別好。舍不得讓她下廚,每每都是他系着圍裙在廚房忙碌。她從小體弱多病的,長大後抵抗力也沒見得好太多,每每換季的時候,程宴深都會給她備好了預防感冒的沖劑讓她先服着。

交往三年,沒見得她跟程宴深洗過幾件衣服,倒是程宴深經常給她洗衣服。

程宴深寵她慣她,她脾氣明明就不怎麽好,被他寵着,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程蔓來找她,說程宴深攤上事兒了,是有人說他開車時撞了人。

新聞上時不時的就會有個話題就是xx今天過馬路看xxx被撞倒,好心好意的将其扶起,卻被污蔑是撞人者。

現在程宴深就遇到這麽一個坎兒。

程蔓說,昨晚深夜十一點,程宴深開車在馬路上行駛時,看到一個老太太倒在馬路邊上,他本不想多管閑事的,但是大半夜的,看老太太實在是可憐,程宴深就下了車去扶了一把。然後,就攤上事兒了。

林昏曉嘆氣,程宴深心軟而心善的性子還真是一如既往。

程蔓還說,那地兒沒監控,看不到到底是真有人撞了老太太,還是老太太故意呆在那裏碰瓷的。而且,那時候深更半夜的,路上基本沒人了,就一輛車跟程宴深的車曾并排行駛着,程蔓說那輛跟程宴深并排行駛的車能證明老太太不是程宴深撞的。

程蔓模模糊糊說了車牌號,林昏曉愣了愣,車牌號聽着很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靜下心來想了好一會兒,林昏曉才記得那個車牌號是周初元的。

===

雖不是第一次來酒店,但是卻是第一次來江離止的辦公室。

江離止的辦公室位于第三十層,全落地玻璃窗,站在裏面看向窗外,整個城市的景色一覽無遺,很是遼闊。

林昏曉去找江離止的時候,江離止正在開會。知道她來,是中斷了會議特意過來找她。

林昏曉看他:“你可以先開會的。那個,過來也沒提前打電話,耽誤你事兒了。”

江離止笑笑:“也沒多少事兒。”早上他來上班的時候,周初元給他打了電話說了程宴深惹了事了,現在林昏曉急慌慌的來找他,他知道八成是周初元告訴他的那件事。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就聽林昏曉說,“我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

林昏曉請他幫忙的事兒的确是程宴深的事兒,林昏曉希望他能給周初元聯系下,問問周初元是不是昨晚十一點多在xx路出現過,有沒有注意到一位老太太原本就跌到在地,不是程宴深撞得她,程宴深只是下車去幫她。

“初元可以作為目擊證人的,而且,他現在應該就在公安局裏錄口供了。”

早上,周初元在電話裏告訴了他這件事後,他就告訴周初元既然看到人家程宴深不是撞人者,那就去公安局做個證人。

“你以為老子不想去作證,老子雖然花心但是心腸還不錯的,但我這不得在乎下你的感受嗎?怎麽說程宴深也算你的情敵了,你要是不想要他好,我是絕對不會去作證的。”

說真的,周初元這人挺賤的,愛拈花惹草,還愛惹事兒,但是江離止還真覺得就沒交錯這個朋友,偶爾還是有點俠骨仁風的。

在聽他說了周初元去了公安局作證後,江離止看林昏曉臉上原本憂心忡忡的神色瞬間消散不見,轉而換上一副輕松愉悅的表情。

看着林昏曉的表情,江離止真的特嫉妒程宴深。

特嫉妒。

===

有了周初元這個目擊證人,那位老太太算是認慫了。

程宴深脾氣一向好,老太太賠了禮道了歉,這件事也就算是完了。

事兒完了後,程宴深從程蔓口中得知是林昏曉找到江離止讓周初元去做的證。

最近這幾天的天氣一直不怎麽好,整天陰沉沉的看不到陽光。

晚上下班的時候,又開始下起了雨。林昏曉下了樓,剛撐開傘準備去地上停車場取車,就看到了程宴深。

程宴深說感謝她,感謝她請周初元去作證。

“沒我啥事的,我就瞎摻和,周初元是主動去的。”在程宴深說請她去附近的咖啡館坐坐喝口咖啡聊幾句時,林昏曉再接一句,“其實你真不如請周初元去喝咖啡。”

“昏曉,去咖啡店坐坐吧,我這次是想跟你聊幾句心裏話。”

心裏話就是:他跟她在一起後,真的試圖要愛上她的,但是,沒成功。

“昏曉,我的确是喜歡段汀的,很喜歡她。我跟她在一起長大,算是看着她怎麽吃苦的。我姑姑身體不是很好,這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段汀那麽一個小丫頭片子,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幫着我姑姑幹活了,任勞任怨的。她幹活很賣力,學習也賣力,讀書特認真,我姑姑說她每天放學回家後會先幫着她幹農活,幹完農活才開始學習,每天都會學到淩晨一兩點。更重要的,雖然家裏很苦很窮,但是段汀卻每天都是笑意吟吟的,讓人看着就舒坦陽光。應該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吧,我無意間聽到我爸跟我媽說段汀不是我姑姑生的,是個孤兒。聽說她是孤兒,我越發覺得她怪可憐的。哎,不知怎麽的,就慢慢喜歡上了。”咖啡店裏此時放着一首如詩如歌的音樂《在水一方》,靜靜的,空靈好聽。

“我喜歡她,但是汀汀一直把我當表哥的,她并不知道我喜歡她,我也不想讓她知道,不想給她造成壓力,也不想讓別人說閑話,畢竟旁人眼裏我們就是表親。昏曉,你是個好姑娘,跟你在一塊的時候,我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跟你一直走下去,好好地寵你愛你一生一世的。”長嘆口氣,“昏曉,我真的努力了,但是.....怎麽說呢,跟你在一塊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接受着內心的煎熬,我一方面告訴自己說你是個好姑娘,我不應該那麽混蛋的欺騙你的感情,但是我卻又告訴自己,就是因為你是個好姑娘,所以我應該好好疼你,不讓你受委屈。昏曉,就在我矛盾着要不要跟你繼續下去時,正好你媽媽說讓我跟你分開。我當時想着跟你分開也好,但是又怕跟你分開後你跟了別的男人,那個男人不會好好珍惜你。很鄙視我吧,鄙視我的混蛋,我的優柔寡斷,哎,我也很讨厭這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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