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真相

厲南星醒來的時候，身邊依舊只有陸紫蘇一個人。

陸紫蘇遞給他一粒解藥，沒有開口說任何話。

厲南星接過解藥，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

陸紫蘇微微一笑道：“厲公子倒是很放心，不怕這是□□？”

厲南星看了對方一眼，回答道：“如果閣下要厲某死，也不會等我醒來。”

厲南星只覺得一陣暈眩，随即倒了下去。

陸紫蘇淺笑道：“其實，那也未必。”

厲南星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奇特的密室。

他看到了兩個人，陸紫蘇和秋四娘。

秋四娘手中握着一個奇怪的兵器，笑着望向自己。

陸紫蘇則恭敬地站在一旁。

厲南星看了秋四娘一眼，一臉的迷茫。

“陸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

秋四娘看了看厲南星，笑了起來。笑靥如花，花枝亂顫。

秋四娘很高興，她當然要高興，她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怎麽能不高興？

“厲南星，你一定覺得奇怪，我為什麽要抓你？這就要怪你有一個好姑姑。”秋四娘将孔雀翎收好，拿出了一柄匕首。“十二年前，不是她礙事，我早就帶着孔雀翎遠走高飛了。她壞了我的大事，所以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報這個仇。”

厲南星沒有開口，只是不解地看着對方。

“十二年前，我是天魔教的壇主。當時孔雀翎在武林享譽盛名，多少人對它虎視眈眈，我也一樣。但是問劍山莊戒備森嚴。于是我就找到了一個人，夜石。他很快就愛上了我。有他的幫助，問劍山莊對我來說，進出十分容易。我以私奔為名，讓夜石跟我走。夜石果然走了。我就偷了這孔雀翎，嫁禍到他身上。後來夜石死了，一切都平靜了。可是你姑姑知道了，居然奪了我的孔雀翎還給問劍山莊。我被問劍山莊追殺，掉下了後山的懸崖。誰知我命不該絕，這麽高的懸崖都沒有摔死我。你姑姑既然已經死了，你說這筆帳，該不該你來還呢？”秋四娘說完，一刀劃在了厲南星的左臂。她并不準備立刻殺死厲南星，她要一點一點折磨對方，這樣才對得起她所受的苦，所熬過的痛。

斷情思是她下的，肝腸寸斷的苦，才能讓她覺得痛快。

血順着匕首流下，映着火光，紅得不真實。

厲南星的雙手都被鐵鏈掉住，再加上他已經中毒了，根本不能掙脫這麽粗的鐵鏈。

所以秋四娘非常放心。這個地方是沒有人能再來救厲南星了。陸小鳳死了，問劍山莊也倒了。

厲南星看了看自己左臂的傷口，開口道：“這麽說，夜石始終是問劍山莊的人殺的？”

秋四娘看了厲南星一眼，輕輕地笑了起來。秋四娘笑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其實也不算是吧。剛開始，他還有用暗器抵抗問劍山莊的追殺。最後那次他看到了問劍山莊的梅夫人，就說句連你也不信我。夜石就沒有再抵抗，一下子就被問劍山莊的人殺死了。”

“這麽說當年你一直在夜石身邊？”厲南星好似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傷口，依舊開口問道。

“我當時的确跟蹤着他。其實當時我本來想救他的，但是當我看到梅夫人的時候，我就不想救了。”秋四娘看了看自己的手，緩緩地開口。

當年，她跟着夜石，雖然一方面是為了殺人，給嫁禍夜石。但是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夜石死。畢竟夜石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雖然夜石蠢了點，但是畢竟對她很好。她還曾經想過，出手助他，直到她看到了梅夫人。

“為什麽？”厲南星話音未落，忽然感到左臂又一陣刺痛。

秋四娘再次在他的左臂劃了一刀。

有狠又快的一刀，入木三分。一提起這件往事，她總是非常生氣，只有血才能讓她平靜下來。

秋四娘看着帶血的匕首，溫柔地開口道：“因為我發現，那位梅夫人，和我長的很像。”

原來說到底，她秋四娘不過是別人的一個替身而已。

“我親眼看着他斷氣，然後才走開。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你姑姑，現在的我，應該是獨霸一方的霸主，而不是牡丹坊的秋四娘。”

秋四娘看着厲南星，眼中帶着狠毒，也帶着猙獰。

厲南星卻只是看了陸紫蘇一眼，随即低下了頭。

秋四娘咯咯一笑，“你以為她真的是陸紫蘇，你以為她會救你嗎？也只有夜催雪才會相信我的話，相信眼前找個人是她的姐妹。她是生死門的人。不過夜催雪也算死的瞑目了，畢竟幫她爹報了仇。就算死在我的蕊冬之下，她也可以無憾了。天魔教主求愛不遂，下毒殺了夜催雪，随後殉情自殺，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麽樣？”

生死門是江湖中最奇特的幫派。他們可以易容成任何人的樣子，可以扮演任何人。販夫走卒，達官貴人，沒有什麽人是他們不能假扮的。只要你出的起足夠的錢，他們就會幫你假扮你想假扮的人。陸紫蘇是她請來的，夜光白是她種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引夜催雪入局。

蕊冬是當年厲勝男所制造的□□，是天魔教獨有的□□，沒有任何解藥，。

厲南星忽然擡頭看了秋四娘一眼，勾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帶着一點得意，也帶着一點自信。

“我覺得不怎麽樣。你以為陸紫蘇可以騙夜催雪，難道就她不會騙你嗎？”

秋四娘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忽然感到脖間一陣冰冷。

一柄長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陸紫蘇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将長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陸紫蘇，你！”秋四娘憤恨地開口，“你難道想壞了生死門的規矩，我可是付了錢的。”

陸紫蘇微微一笑，有些無奈地開口。

“這筆錢，我的确很想賺。但是誰叫我欠了花滿樓一個人情呢。你說是不是？”陸紫蘇說完，看了厲南星一眼。

厲南星點了點頭道：“的确，人情比錢重要。”

秋四娘盯着厲南星，緩緩地開口問道：“你不是厲南星，你是誰？”

眼前這個人如此鎮定，還有這種語氣，根本就不是厲南星。

厲南星看了對方一眼，将身上的鐵鏈掙斷，完全沒有剛才中毒虛弱的樣子。

厲南星将鐵鏈一放，這才取下了自己的□□。

“我當然不是南星。”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開口道。

“陸小鳳，你不是早死了嗎？”秋四娘不可置信地開口。

那天夜裏，她跟在後面，親眼看到夜催雪射出了冰針，也親眼看到陸小鳳倒下。陸小鳳不可能還活着。

“想我死的人很多，偏偏我陸小鳳是個閻王都不收的混蛋，所以我只好回來了。”陸小鳳看了看自己的傷口，開口道。“如果不是為了當年的真相，我根本不會在這裏挨你兩刀。”

傷口很深，幸虧是躺在這裏的自己，不是南星。

陸小鳳吹了一聲口哨，開口哦道：“進來吧。”

只見密室的門緩緩地打開，走進了兩個人。

應該死去的夜催雪和真正的厲南星慢慢地走進了密室。

夜催雪沒有去看秋四娘，而是盯着陸紫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