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炮灰劇本:暫時待業

期間構哥一直催促亓素喝酒,啤酒這類東西亓素不喜歡,喝起來像馊了的潲水,他喝了幾杯就覺得反胃,叫來老板,問他有白酒沒,老板回答有。

“要幾兩?”

“構哥喝多少?”亓素看向構哥。

構哥眼睛發光,不掩面上的驚喜,他大着嗓門:“半斤。”

“來兩杯半斤的,你呢?”亓素問另一人,那人搖頭,表示他喝啤酒就行。

老板很快就把白酒給端上來,亓素拿着酒杯給構哥敬酒。

“構哥,我敬你,謝謝構哥這麽照顧我。”

修長的指骨握着玻璃杯,對面構哥兩只發亮的眼睛從亓素精致的臉頰落他手指,明明喝了不少酒,可嗓子卻更加幹渴了,他一揚頭就咕嚕咕嚕把杯裏的白酒往嘴裏灌,喝得太急,一些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亓素收回手臂,慢慢地喝,速度不快,但一滴也沒撒,他知道構哥一個勁勸他喝酒是想灌醉他,對方大概以為他不會喝酒,實際情況卻是,他的酒量不管換什麽身體,都和過去一樣,別說半斤,就是一斤白酒,他都能一口喝下去,走路還不帶晃的。

半斤白酒下去,構哥臉紅脖子也紅,酒氣上頭,說話開始大舌頭。

一句話斷成了好幾節,他半趴在桌上,謝亓素給他想的這個不僅能報仇還不會被人發現的主意。

當初他不過順手拿了蔣兆添的錢包,蔣兆添家裏那麽有錢,他花一點又怎麽了,可他真沒想到,蔣兆添竟然報了警,警方轉天就把他給找到,以偷竊的罪行将他下了獄,在牢裏他就發誓出來一定讓蔣兆添好看,不弄死他也要他脫層皮。

出獄後李構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蔣兆添,奈何總是找不到好的時機,有時候都已經準備要動手,又随後發現附近有攝像頭,他對這類東西有點忌憚,三年的牢獄之災,讓他心裏雖然窩着火,可不會再那麽蠢,把證據明晃晃地給留下來。

一來二去,就錯過了很多次,本來以為胸口這團火氣要一直憋下去,沒過多久,他新收的小弟亓素知道他憎惡蔣兆添,想找對方報仇,亓素就給他出了這麽一個絕佳的主意。

那地方不僅沒攝像頭,而且夜深人靜,他們揍完人後,出去的路上也沒撞見什麽人,黑燈瞎火,撞見了,對方還不一定認得出他們來。

李構心情一好,就咕嚕咕嚕直給自己灌酒,偶爾催促亓素和另一小弟喝,那名小弟喝的直接趴桌上,就是李構自己,也得拿手撐着臉,才不至于歪倒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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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人已經開始有重影,李構連打了幾個酒嗝。

這是喝得差不多的意思,亓素招手叫來老板,讓他算賬。

算賬這兩字李構聽清楚了,噌得一下站起身,抓着老板胳膊,一邊從兜裏拿錢,翻出數張紅票。

“多少?一共多少錢?”

老板報了一個數,拿了錢後轉身回去找零。

李構抓着人不放,磕巴着說…:“不、不用找了,今天構哥高興,剩下的給你當小費。”

有錢?他現在也是有錢人,李構松開手,看向從對面繞過來的亓素,他主動擡起胳膊,搭亓素肩上。

亓素把李構給攙扶到街邊,攔了輛出租,讓李構坐後座,跟着回身去扶另一個存在感低的人。

兩個醉酒的人坐後座,亓素進了副駕駛,給司機報了李構的住址,車輛行駛三四十分鐘,停靠在路邊。

把兩醉鬼都送電梯裏,亓素站在電梯門口凝眸了片刻,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念頭,将二人送進了屋,至于怎麽睡,亓素就不準備管了。

他轉身正準備往門口走,忽然右手被人給牢牢抓住,亓素收住腳,那只手力道很大,拽住亓素就猛得往沙發方向拖。

亓素眉頭微微擰了起來,他倒是沒有立馬掙紮,而是垂目看着抓着他的男人。

男人半癱在沙發裏,在快速解自己皮帶扣,解開後又一把扯下拉鏈。

拉鏈撕拉滑動,聲音不可謂不突兀,亓素冷冽的目光順着李構的醉臉滑下去,滑到拉鏈處。

在看到其下異樣的景象時,亓素瞳孔倏地收縮,他還真沒想到,李構這人資本還不錯。

亓素嘴角勾起,他身體前傾,湊到李構面前,直視着對方。

眼前驀地靠近一張漂亮到令人窒息的臉,李構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也好像是在現實裏。

掌心裏拽着的手修長細嫩,觸感和他預料中的一樣好,因為喝了酒,所以平時裏可能會思考再三的事,在酒精的發酵下,就變得沒有顧忌。

李構扣着亓素細瘦的腕骨往下摁,想讓亓素做什麽的意圖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亓素,幫哥一回,就這一回,哥一會也幫你挵。”李構咧着嘴,眼裏閃爍着淫邪的光芒。

亓素其實聽懂了,可他故意裝不懂,他圧着嗓音問:“構哥想讓我怎麽幫,我沒做過這類的,怕是不能把構哥你伺候得舒服。”

這話聽在李構耳朵裏,就像是亓素已經默許的意思,他猛地搖晃着直起身,連聲說道:“不會沒關系,哥教你,特別簡單。”

亓素原本翹起的嘴角一點點圧下去,他瞳孔裏也褪盡溫度,眸光倏然冷冽刺骨。

那道目光慢慢于無聲裏凝聚成冰刃,刀子尖端鋒銳,筆直刺向構哥身體,空氣忽然間變得凝固和沉悶。

李構感覺到一種來自亓素那裏的強大威懾力,一瞬間他酒醒了大半,圓睜着眼看着咫尺之遙的亓素。

青年漂亮的手還被自己握着,但不知道是何緣故,李構只覺得強烈危機感襲來,脊背都開始發寒。

青年眼神如刃,一刀刀切割着他的神經,李構被青年冰冷的眸子緊鎖着,像被兇殘的野獸給俯視一般,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如果他真的讓對方給他做了,那麽也許自己馬上會橫屍在地板上。

亓素陰沉着一張臉,可還是絲毫不損他的俊美,他此時的美和片刻前有了些區別,帶着尖銳濃烈的殺氣。

因為有人觸發到他的底線,這股殺氣毫不掩飾,淋漓盡致地往外擴散。

“構哥,你大概還不知道,我這人不喜歡別人教我新事物,我喜歡自己摸索,更喜歡加點道具。”亓素暗紅色的唇一開一合,他一根根掰開李構的手指,将自己手腕給解救出來。

他還躬着身,衣衫貼着勁瘦的腰杆,因為彎腰的動作,衣擺往上爬了些,隐約露出低下兩個形态分明的腰窩。

亓素手腕翻轉,一把短刀赫然出現,變戲法似的。

亓素收回被李構抓過的手,像是嫌棄髒,然後在褲子上蹭了幾下,他把手插回褲兜裏,握着刀的手從李構曲起的膝蓋往上移,刀身在白熾燈下反射懾人的光芒。

刀尖很快就來到李構褲子拉開的拉鏈處,李構想躲,只是看着那把冰冷的刀子,便吓得不敢妄動,命根子被人拿刀威脅着,這下李構酒全醒了,他忙舉起兩手,做出一副求饒的可憐姿勢。

“開個玩笑,亓素你別當真,我喝醉酒胡說話,我哪裏敢麻煩你,把刀子拿開,可以嗎?想當初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有今天這麽安穩的日子,構哥糊塗了,構哥向你道歉,對不起……”

李構是真被吓着了,他從亓素突然冰冷厭惡的表情裏知道對方這是真生氣了,若換成以前,他可能會強求逼迫一下,現在,也就因為喝了酒,才有這個膽子。

近來一段時間,亓素身上有明顯的變化,不僅忽然好像變得讓人看一眼都心顫外,行事風格甚至比他還冷酷。

例如他們讓亓素通過刷臉去搭讪那些落單的人員,然後他們悄悄跟過去偷取對方的錢財。

作為幫兇的亓素,在失主發現自己錢財掉落時,會主動幫對方尋找,不知道還以為他真好心,但李構知道,亓素這人就是這樣,那張臉是他的僞裝,他骨子裏狠絕且殘忍。

李構狼狽地癱坐在沙發上,額頭冒出的冷汗滑落,滲進眼睛裏,酸澀感刺激得他閉上眼,等再睜開時,視野裏已不見了亓素的身影。

亓素乘電梯下樓,他住在旁邊的一個民房樓裏,那裏沒有電梯,需要徒步攀爬上樓。

回到家裏,他先倒了杯涼開,仰頭快速喝下,雖然剛才出了點小插曲,不過他料想不會影響到他正在走的炮灰劇情,所以轉眼就把這事給抛至腦後。

睡了個飽滿的覺,第二天在手機鬧鐘下醒來。

收拾好出門,吃過早飯後乘公交再轉地鐵,目的地東區醫院。

到的時候快八點半,街邊店鋪基本都開門營業,亓素在附近找了家位于二樓的茶餐廳,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不少客人,亓素四周看了眼,跟着徑直往一處閉挨着窗口的位置走。

但凡他走過的地方,只有旁邊坐着有人,無論男女他們視線都會轉到他身上,要麽愣住要麽目不轉睛盯着。

朝陽爬上了天際線,此時綴在一棟高樓上,明媚的陽光從高處散落,落在亓素身上,他側着身,安靜坐在那裏,短發細碎,修眉俊目,臉部輪廓一筆勾勒成型,美好的就像一副畫。

就是後面進店的顧客,在偶然間看到窗口的亓素時,好一些為了離他近點,而選擇旁邊的座位,于是餐廳裏呈現一幕不同于以往的場景。

很多打量和探究的目光時不時都落在他這裏,亓素垂下眼,手指摩挲着溫熱的茶杯,這種情況以前從未遇見過,作為炮灰,都是不被人關注的存在,現在這幅身體,似乎有點不同。

可即便這樣,亓素還是沒有往拿錯劇本這個方向去想,他掀起眼簾,看向斜對面的醫院入口。

沒有等太久,九點左右的時候,一輛救護車同一輛漆黑的轎車自遠處開了過來。

救護車停靠在門口,車門打開,下來幾個穿白大褂的醫護員,醫護員手腳麻利地從車裏擡出一個擔架,擔架上躺着一名昨天夜裏被亓素敲了悶棍的人。

亓素目光在擔架上停了幾秒,跟着快速轉到旁邊挨着的汽車上。

從後車門走下來一名西裝筆挺的英俊男子,那人一出來,冷酷強大的氣場讓周遭空氣仿佛低了許多度,能明顯看得出,路邊走過的行人都在忌憚他。

亓素一手擡起抵着下巴,他嘴角忽的勾了起來,笑得臉頰出現兩個小小的醉人酒窩。

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他就愉悅地在心裏吹了個口哨,他喜歡蔣鶴,喜歡這個會助他完成炮灰劇本的人。

劇本裏提及過,蔣鶴幾天後就會派人查到偷襲他堂弟蔣兆添的兇手,會讓人把他們給綁了,亓素到時候只用把敲悶棍和揍人的事情一起攬在自己身上,然後等着蔣鶴指使手下也給他後腦勺來一棍,他就可以直接歸西,完成他的炮灰任務。

可以說是簡單快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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