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突變

更新時間2015-3-17 14:00:47 字數：2248

馬車來到一片樹林，逸将她抱下車，與衆人步行走進樹林。林中四處鳥語花香，參天大樹的枝桠上，一只可愛的小松鼠蹦蹦跳跳地歪頭瞅着她們這群稀客，淡淡的青草味飄來，她舒服地作了個深呼吸，精神似乎有所振奮。逸看着她精神的樣子，眼底有淡淡的笑意。

走了一刻鐘左右，一個矮小的草屋立于眼前。幾個黑影在上空利索地閃過，朝着一紅衣女子不停攻擊，紅衣女子不慌不忙地還手，身影逐漸向遠處退後。

黑衣人步步逼進，紅衣女子緩緩後退，直到不能再退之時，她已站在懸崖邊上。

玄雪殇與翔同時大喊道，“要生擒她！”衆多黑衣人立刻收起利劍，嚴陣以待。

紅衣女子看見她，陰狠地一笑，“歐陽鳯，你也有今天了！看你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怎麽再去**男人！”

皺起眉，擡手拍了拍蠢蠢欲動的翔，讓他少安毋躁，轉頭問道。“翠羽，我跟你有何冤仇，你要如此恨我？”

聽罷，她立刻聲嘶力竭地喊道。“是你，都是你！你這妖女，不是你的話，我江國又怎會大敗；不是你，我長兄榮陽又怎麽會被殺；不是你，我愛慕的三皇子殿下又怎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死無葬身之地！現在，你還問我跟你有何冤仇，哼！那我告訴你，我跟你，歐陽鳯

，有不共戴天之仇！”

瞥見她眼底嗜血的瘋狂，以及歇斯底裏地狂喊，她不由開始同情她。

的确，不是她這個外來之人插入歷史，翠羽的國家不會大敗，險些亡國；如果沒有她，榮陽也不會被玄雪殇一箭殺死；如果沒有她，三皇子也不會被鳯影抓住，淪落到如此的下場。

瞧見她的黯然傷神，逸的手臂緊了緊，摟住她。她朝他淡淡地苦笑，命運的軌跡改變了，夢魇成為了過去，沒想到，最後還是演變成如此，她如今根本不能離開鮮血而獨活。

翠羽看她沉默不語，仰頭大笑。“哈哈……歐陽鳯，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忏悔吧，悔恨吧，哈哈……”

“攔住她！”玄雪殇才喊完，一身紅衣的翠羽已縱身跳下崖。翔飛身上前，最後只抓住她半邊袖子。衆人震驚地看着這突發事件，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們下去崖底，剛死的血興許能用！”城兒急急說道，臉色蒼白。

“……這裏是月楓崖，萬丈深淵，下去的人從來沒有幸存，連屍身都尋不着……”玄雪殇皺緊眉，語氣有些無奈。

Advertisement

“無論上天入地，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我都要試試！”城兒拽着拳頭，眼裏滿是堅定。

“……算了，城兒。沒必要為了我一人，讓更多的人去送死……”困倦地閉上眼，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可是……鳯……”不穩的聲線，帶着濃濃的鼻音。

她朝他淡淡地笑道。“……我現在又困又餓，我們回去吧……”

衆人默然地往回走。

看到翠羽縱身跳下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很平靜。看着她瘋狂的眼神和眼底深深的絕望，她知道，最後她會選擇這條不歸路。失去親人，失去愛人，這種深沉的絕望讓她崩潰了吧。不知道何時，她也會因為如此絕望而最終選擇這樣了結自己呢……

回到住處，興高采烈出去的衆人顯得垂頭喪氣。

城兒捧着藥進來，她接過大口喝完，将碗遞還給他。他欲言又止。

“怎麽了，城兒？”漱了漱口，她随意問道。

“……鳯，你不會輕生吧，像那個女人一樣……”

“不會，”快速地打斷他，她嘴邊一抹淺笑，“我曾發誓，無論落到怎樣的境地，都決不輕生！還是說，城兒要我再次發誓？”

城兒拼命地搖頭，“我相信你，鳯。”目光灼灼，白皙的臉一掃陰蠡。

右手支起下巴，她卧在花園的躺椅中，直直地看着金黃的葉子一片一片地飄落。生命循環不息啊，那麽前生死去的她，來到這裏重生，又是怎樣的循環呢？淡淡地嘆息着，呆呆地仰望着天空，萬裏無雲，藍藍的天空似乎沒有一絲雜質，清澈潔淨。顫顫地把雙手擡至眼前，不像她，雙手沾滿了鮮血，無論是之前在戰場上，還是現在。

身上似乎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皺着眉。即使一天沐浴幾次，無論放下多少的香花，還是洗不掉，這股血腥仍萦繞在四周……

一雙手臂從後環着她，熟悉的暖香傳來，安心地朝後靠了靠，身後的人調整了姿勢，讓她靠得更舒适。

“玉，你辭官真的好麽？你的仇不是還沒報麽？”側頭看着他。沒想到玉幾次向朝廷告假未果，毅然辭官來到齊國。

輕柔地撫摸着她瘦弱的臉，他開口說道。“有什麽比鳯更重要呢……現在不來，我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再說，報仇的事，一時半會也沒辦法，不是鳯常說的，留得青山在麽。只要我還活着，便終有報仇雪恨的一日。”

換回一身紫衣的絕，光彩照人，成熟的臉上少了些稚嫩和嬌柔，多了分沉穩和剛毅……“玉，長大了呢……”

輕輕地給了她額頭一個暴栗。“鳯，我還比你大呢。語氣別像老太婆似的。”

燦燦一笑，死時二十三，來了七年，原來她也奔三了呢……“玉，如果我是個占着這具身子的妖怪呢，你會怎麽做？”

“妖怪，呵呵，有鳯這麽迷糊的妖怪麽……”看她瞪着他，他摸了摸鼻子，“如果鳯真是妖怪的話，那也是世間最可人的……”他的手指輕輕磨挲着她的唇，俯身落下一吻。

“我曾說，讓鳯在歐陽山莊等我……現在，換我在這裏等你好麽……”指了指心口，玉溫柔地看着她。

“……不，玉，你的幸福不在我這裏……”

他傾身直視着她。“我很清楚我要的幸福在哪裏……”不容她争辯，他一把抱起她。“起風了，回屋去吧……”

沉默地看着玉，這只本該翺翔于藍天的鷹，寧願折斷雙翼留在她身邊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