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ABO世界之老子是天乾

江澄不清楚藍湛究竟是什麽毛病。

按理來說，目标這麽配合他完成任務，他該是高興的。但是是不是也太過殷勤了點，而且方式實在是令人不齒。

半個月來，藍湛每天都會過來找他，到了也不敲門，就站在江家門口釋放信香，惹得周圍人神共憤，江澄基本上是聞着味起床的。

“藍湛，你可以讓人幫你開門的。”

“不是喜歡？”

江澄從裏面咂摸出一絲委屈來，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這一根筋怕是因為自己一句話才這麽不管不顧的亂來了。這藍湛，人還挺好的？不過想想上個世界被誇之後的反應，江澄這次沒再誇他是個好人，只是接過他遞來的“見面禮”，妥善的放好了才沖着他說，“這裏人多，讓別人聞去了總是不好。”

江澄本意是信香擾民，再這麽鬧下去怕是江家在這片不好做人了，可聽在藍湛耳中就完全變了意思。

本就打算好了要“痛改前非”多說話少繞彎的藍湛，在葛渙兒離開之後又猶豫了起來，思來想去便只有先送東西這一條路了。府裏幾個伺候的和儀以為藍湛看上了哪家的地坤，一個個争着給出主意，好在江澄并不清楚這裏邊的彎彎繞繞，送了來就收下，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倒讓藍湛趁機加了幾件定情時才送的物件進去。

原本方才看他不肯接東西，又出言制止，藍湛只以為這是被婉拒了，可随後江澄的話卻讓他喜出望外，竟是吃味了嗎？是不想讓旁人聞了去的意思？藍湛有些耳熱的點了點頭，又反應過來江澄背對着他拿東西該是看不見，便小聲地應了一下。

江澄從架子上拿了東西轉過身來，便對上藍湛含羞帶怯的一雙眼，心下一驚，這藍二怕不是又誤會了什麽？可歡歡及時出現的友好程度增加提醒，讓他放棄了解釋。

誤會就誤會吧，不影響做任務就行。

這個世界好感來得太快，江澄本以為完成任務也就是幾天的事，可是問了歡歡才知道，随着世界的推進，所需要的好感會越來越多，上一個世界友好就算成功，這個世界起碼得是親密才行。上賊船容易下去難，從來就是這麽個道理，江澄也只能認栽，暗暗給藍曦臣又記上一筆賬。

他們所在的這座城并不算大，江澄來也只是為了任務，藍湛就在城中他自然也沒想過要出去轉轉，看風景什麽的從來都不是他的愛好，以前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候，到處飛也沒閑心停下來看看，倒是不知道現世裏深居簡出的藍忘機，在這裏居然也會邀他一同出游。

“去城外？”

“嗯。”藍湛點點頭，又補充道，“有座山。”

山？你就山上長大的，到了這還要去看山？這算是念本嗎？江澄一邊嫌棄一邊收拾着東西，擡起頭時已經換上了一副期待的樣子，“走吧，我也挺想出去走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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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山是真的沒有什麽好看的，蓮花塢雖不在山中，可因着除祟、夜獵等事由，江澄每個月也總會在山裏住上那麽幾天，碰上不好解決的住上半月也是有的，而一旦進山，吃不好就是必然的，包括當初在雲深不知處修學的那些日子。更何況這大冷天的，山上大都光禿禿的，着實沒什麽好景色，也不知道藍湛抽的哪門子瘋。

正想着，一個沒留神腳下一絆，江澄往前一跌正好跟轉過身來的藍湛撞在一起，藍湛手上捏着的不知名的小花掉落在腳邊，被踩了個正着。

藍湛嘴角一撇想說點什麽，可江澄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甚至還把花拾起來吹了又吹，小心翼翼捧到他面前的樣子實在是可愛，他也只能放棄了。

可實際上，江澄一邊腹诽着這藍湛不知道吃什麽長的，磕得他鼻子都快斷了，一邊鼻子都顧不上揉就趕緊把花拾起來給遞了過去，生怕晚了一會這大少爺又要耍性子。山裏的溫度比城中更低些，靈力低微根本達不到護體的作用，江澄手都凍得發顫這人卻還不知道把花接過去，不禁又埋怨起藍湛這進山的爛提議。

樹葉都掉的差不多了，枯木也在腳下踩得咯吱直響，江澄亦步亦趨的跟在藍湛身後，那朵花被他順手揣在胸前，被踩爛的地方流出汁液染了他一小塊衣襟，隐約能從外邊看出個形狀來。好像還從來沒有跟藍湛這麽心平氣和的一起爬過山，以前在山間遇上多半是為着同一個邪祟，兩個人別說合作，連把邪祟放着不管先打上一架這種事也做了不少，這麽一想倒覺得藍曦臣此舉也是有理有據了。

不過現在這樣也是因着藍湛沒有記憶，一旦回到現世，兩個人怕還是水火不容的關系吧，單就魏嬰那個坎，藍忘機就過不去。

正想着眼前卻伸出一只手，藍湛板着一張臉，一副快拉着卻又故作不情願的樣子讓江澄瞧了好笑不已，真是夠別扭的啊含光君。

“在想什麽？”藍湛看他不動就自己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又背過身去裝作不經意地問着。方才他好不容易才想到一個話題，正要與江澄說，一回身卻看到這人一臉懷念的樣子不知道在想着什麽，頓時就沒了心情，明明跟自己出來了，心思卻還不在這裏，江澄是有心中所念了嗎？

性子倒是真的變了，江澄盯着藍湛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抽了幾下沒抽出來倒被抓得更緊了些，藍湛挺開心的，這個不用歡歡提醒他也感受得到。因為交了新朋友嗎？或許現世裏藍忘機也沒看起來那麽不好相處吧，從他第一次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擺出敵對的姿勢，江澄就直接把他劃入了拒絕友好範疇，現在知道了這麽多事，想想也情有可原？畢竟這人還在自家師兄身上挂着一份心思呢，也算是命苦吧。

人一旦接受了某種設定，便不會再輕易相信所看所聽了。牢記着歡歡透露的“藍忘機喜歡魏無羨”一事的江澄，對藍湛的各種示好也只當作交朋友的待遇，摟摟抱抱什麽的他和魏嬰自小還做得少嗎？哪怕近些日子城中關于他和藍湛的事已經流言四起，江家二老也頻頻欲言又止，他也只當作是完成任務道路上的一些小阻礙，他江晚吟光明正大根本無所畏懼，哪怕現在藍湛還牽着他的手以一種極其暧昧的态度帶着他在山裏游玩。

藍忘機是喜歡魏無羨的，藍湛自然也是，這裏雖然沒有一個魏嬰，但也跟他江澄沒有關系。

以為是兩情相悅的藍湛和以為是友誼萬歲的江澄，終于因為兩個人都心不在焉成功的迷了路。按照話本裏但凡迷路必有危險出現的規矩，江澄下意識的開始四處打量，最終确認，這片山挺寒酸的，連只大點的鳥都沒瞅見，更別說什麽猛獸了。

花了不少功夫尋見的這個屋子，估計是不知道哪代守山人建的，破破爛爛不說灰還挺厚一層，藍湛皺着眉打量了半天不肯進去，江澄自個尋了塊破布子胡亂往凳子上擦了擦，翻了個白眼重重地擱在藍湛身前，擎等着大少爺歇歇腳。

可憐這房裏其餘的凳子不是缺了腿就是沒了面，江澄想着把床擦一擦，反正肯定要在這待上一晚了。剛把手裏的帕子翻了個面，就被藍湛拽了拽衣角，“你也坐。”

江澄看了眼那被他坐的滿滿的不大點的凳子，沒好氣的說，“坐哪？坐你腿上嗎？”

藍湛眼睛亮了一下帶着些不好意思的回了句，“也行。”

“……”

這藍湛是吹風吹傻了？江澄沒想理他這胡言亂語，轉身就要去收拾床鋪，沒走兩步就感到一陣燥熱，明明山風還是一樣的凜冽啊，這就是俗話說的幹活禦寒？不過就擦了個凳子也不至于這麽有效吧？

心性一向堅韌的江宗主強撐着不适收拾完了床鋪，正要順勢躺上去就想起那邊還坐着個大少爺等着他伺候，只能回頭去喚他，卻發現藍湛一臉複雜的盯着他，剛想問句怎麽了，就聽見藍湛開口，“江澄，你沒事吧？”

沒事啊，就收拾個床能有什麽事？江澄晃了晃腦袋，卻發現神志愈發不清醒了，鼻間繞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藍湛的還是自己的。“嘿嘿，藍湛，你信香真的挺好聞的。”

“……”

江澄情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