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獸人世界之其實我是先知

江澄身量不算低，但處在一群獸人中就顯得有些單薄。

藍湛看過去的時候，江澄正随手把幾只花鹿圈了起來，那是他今天獵到的。因着成年後就要繼任雪狼族首領的緣故，藍湛近些時日經常要去祭司那裏聆聽教導，江澄在部落裏待得無聊便會随打獵的獸人們一同外出，藍湛沒防住一次，這是第二次。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別拉着臉了藍湛。”

江澄是見慣了他這副模樣的。要說臉臭，修真界除了江晚吟誰臭得過藍忘機，偏偏每每藍忘機見了他臉色還要再臭上幾分。旁人看着沒什麽變化，他還是感覺得到的。同樣，到了這裏，藍湛即使仍臭着臉，江澄也知曉他沒真的生什麽氣。

果然，就聽見藍湛不涼不熱的說了一句，“外面危險。”

江澄知道這是沒事了，就順着話接道，“是，我以後都跟你一起去。”

得了江澄保證的藍湛心下舒坦了些，面上還是一副不饒人的樣子。江澄沒覺得什麽，後面一衆獸人卻都看傻了眼，外面危險？你身邊這個才是最危險的好嗎！

江澄沒有回屋，在部落裏晃了晃，拿了些吃食往一所偏僻處去了。

藍湛知道他又要去看那幾個獸人了，他這些時日的不開心也不僅是為了江澄同別人外出的緣故，更是因為江澄在回來之後，總是會交換一些食物拿去給人。

一點自覺都沒有，他不清楚自己已經有主了嗎？那幾個獸人有什麽好的？明明都還沒有他長得好看。

想到這，藍湛的臉色又黑了下來。

江澄感受着身後的低氣壓，知道藍湛又在鬧別扭了，可他又不能明着跟藍湛說。總不能告訴他，我之所以這麽上心，是為了以後他當了奸細，自己好去套話吧？

那日跟着部落裏的獸人去打獵，不經意間發現有幾只狼看起來樣子有些不同，仔細瞧了瞧才看出來，那哪裏是狼，分明就是狽。待他們換回了人形，江澄才想起來，中間那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不就是當年在彩衣鎮催劍入水把劍丢了的蘇涉嗎，魏無羨還拉了他一把來着。後來，後來似是帶着幾個人另立門戶了。

這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怕就是歡歡安排的奸細了……

“答對了呢~江宗主真是聰明~”

“……歡歡，你老實告訴我，他現世中是不是真做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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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不可洩露喲~江宗主可以自己找答案~”

“……”

經過了幾個世界，江澄漸漸發現歡歡安排的這些，隐約都能在現世中找出對應，若真是如此，恐怕這蘇涉有點問題。待回去之後，一定要讓人好好查查。

一回神發現衆人都奇怪的看着他，江澄意識到自己怕是盯着蘇涉看了太久讓人起疑了，卻沒想到傳到藍湛耳朵裏就成了他相中了蘇涉，再加上之後的“殷勤探望”，藍湛的臉已經臭了快一個月了。

“我們談談。”

江澄看着橫在身前的手臂，撇了撇嘴，對上藍湛面無表情的臉，“談什麽？”

藍湛像是被他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噎了一下，呼吸重了一瞬，平緩了下才開口說，“部落裏有分配食物。”

“我知道啊。”

江澄搓了搓手，重新對上爐火，獸形影響太大，想當初雪天裏他也能穿着單衣出門夜獵，現如今卻只能圍着爐子瑟瑟發抖，真是煩人。伸手想去撥弄一下爐裏的炭，卻被藍湛一把抓住了手腕，呆呆愣愣的問上一句，“怎麽了？”

藍湛心裏氣急，手下又緊了緊，看江澄擰了擰眉才松了點勁，剛要開口就聽江澄說，“哎對了，藍湛你成年儀式準備的怎麽樣了？”

還知道關心自己，藍湛郁結稍解，故作不在乎的回了句，“尚可。”

江澄應了聲，“哦。”

等了半天确實沒了後文，藍湛才憋着一口氣摔門離去了。

這一走，直到藍湛成年儀式到來，都再未回過小屋，也未同江澄說過一句話。路上碰見了，也只裝作沒看見。江澄打了兩次招呼，嘗了冷臉也就放棄了，倒讓藍湛心裏更不舒服了。

也不知這些日子是誰在懲罰誰！

藍湛的成年儀式又是繼位儀式，部落裏的獸人們都十分的期待，尤其是雌獸們，未有伴侶的大都準備了各自的禮物，相比起來江澄就顯得過于不上心了。

不上心的江澄現在正一個人蹲在角落裏天人交戰。

“歡歡，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呀~”

“之前你也沒說任務完成就必須脫離啊。”

“那是因為江宗主你在上個世界之前還是很積極要求離開的！”

“……”

江澄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畢竟自己也确實沒想過會有彎的這麽徹底的一天，居然會舍不得離開？這一點都不江晚吟。

他這邊發着愣，在藍湛眼裏就成了直勾勾的盯着正跳舞的小雌獸目不轉睛，一臉癡迷的樣子，不知收斂！

沒等江澄琢磨清楚是要把培養奸細的任務拖一拖還是按照歡歡的要求離開，去下個世界再找藍湛，就被一把拖起，入眼便是藍湛冒着冷氣的後腦勺。走了一截似是仍覺不忿，幹脆化了獸形馱起江澄往外奔去。

“……”

獸人會在成年儀式上之後就可以選定自己的伴侶，若雙方均已成年，便可在獸神節上起誓結契。雪狼是最忠誠的一族，伴侶從來只有一人，即便一方身死也不會再找。江澄不擔心藍湛選別人，可也沒想過他會直接選自己。

你他媽就不能多等幾年讓老子先成個年嗎！江澄一邊咬着牙一邊拽過藍湛遞出的定情信物，到底是誰想出來的，把乳牙拿出來定情，這玩意帶着真的不會硌的慌嗎？套在脖子上還又反複拍了拍的江宗主如是想。

藍湛見他這反應，心情亦是大好，多日來的不快一掃而去，簡直想把江澄摟到懷裏好好的親近一番。

他這麽想着也便這麽做了，卻在剛碰到那人的時候，就被一個後撤躲了過去。

藍湛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氣氛一下子沉了下來。

這狼眼睛都亮了，一看就不懷好意！我這副身體可還小呢，見多識廣又小心謹慎的江宗主決定在成年之前都要跟藍湛保持好距離，不然就照上個世界那種架勢，怕是要影響他今後的健康成長。

可下一刻，不理智的那一個，就變成了他。

江澄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算香卻莫名的很吸引他，頭腦漸漸開始不清醒，身體變得格外興奮，這到底……

江澄醒過來的時候，藍湛還眼睛亮亮的坐在床邊看着他，腦子裏傳來歡歡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江宗主，你就不能克制一下你的本能嗎！”

本能？什麽本能？

“樟腦草總該知道吧？你知不知道昨晚有多危險，你還主動蹭人家，還好目标定力強大！”

“……”

定力強大？江澄摸了摸有些破皮的嘴，真想戳着歡歡的腦袋問問他，到底哪裏看出來他定力強大了！

江澄的心情直到站在祭司面前的時候才有了好轉。藍湛的牙端端正正的挂在他胸前，祭司瞪着眼珠子一副快要厥過去的樣子，首領看起來倒是還能接受，只在一旁又叮囑了藍湛幾句，要他好好保護江澄之類的話。藍湛聽得直點頭，江澄沖着祭司一呲牙，氣得那頭直跳腳。

“高興？”

“高興啊。”

“我也高興。”

藍湛嘴角抿起一個弧度，把江澄的手攥得更緊了些。

獸人的生活單一又無趣，江澄便迷上了一項活動。

給藍湛刷毛。

冬天獸人們也會同動物一般，多長出些毛發來禦寒，看着肥肥壯壯，其實濕了水也沒剩多大點。江澄自己就比剛來部落那會要大了一倍不止。等到回春天氣暖了些，便又要開始掉毛。

江澄拿着梳子一下一下順着，自覺有種當年給仙子刷毛的感覺，想着想着就笑出了聲。藍湛本來安靜的趴着，被他顫了一下一抖身化回了人形，面對面的坐在江澄腿彎裏。

江澄臉色一沉，“變回去！”

藍湛聞言也黑了臉，江澄喜歡幫他刷毛，他自然不會反對。但時間長了藍湛就發現，江澄對于自己的獸形格外有好感，眼裏的喜愛都快要溢出來，對于人形卻顯得疏離很多。

“我醜嗎？”

藍湛陰沉沉的問了大半個部落，得到的回答不盡相同，卻沒有人會說醜。但既然不醜，江澄為什麽不喜歡？

藍湛糾結了好幾個月也沒糾結出個結果，倒是把江澄跟得越來越緊。

獸人的部落之間有時候會舉辦集市，江澄來的時候還是冬天，這才是第一次被藍湛帶着出門“見世面”。

一個個看着人模人樣的，也不知道底下都是些什麽動物。江澄跟着藍湛從這頭走到那頭，也沒看見什麽新鮮玩意，倒是在臨轉身的時候，發現有什麽東西正盯着自己，江澄一回頭，他就躲到了樹後面。

江澄覺得有趣，那熊一扭一扭的在前面跑，他就慢悠悠的跟在後面，等察覺出不對勁的時候，人就已經失了神志。正要感嘆自己居然栽在一頭笨熊手上時，一睜眼卻看到了一只狐貍，樣子怎麽看怎麽有點欠揍。

那邊熊崽子被藍湛摁在爪下，一邊掙紮一邊嗚嗚地叫喚着，“我真的不知道，你別打我，嗚，大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