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師徒戀

夏星降欣慰地想, 能跟這麽優秀的聶老師談戀愛，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幸運的金主。

就聽聶千秋說道：“既然戀愛也談上了, 我看拜師的事情也別再耽擱了，咱們選個良辰吉日, 讓你過門吧。”

夏星降：“……？？”

夏星降一邊激動一邊又很有經驗地覺得聶千秋的意思肯定和自己期待的不太一樣, 于是假裝鎮定地說道：“老師, 我聽不太懂。”

聶千秋道：“你不是一直想拜師嗎？我準啦。”

夏星降：突然沮喪。

他就知道, 老師說的過門，一定只是純潔的過門。

他納悶道：“可是，我已經是你男朋友了，再拜師還合适嗎？”

“怎麽不合适？”聶千秋斜眼看他, 蒼蠅搓手，“師徒戀搞起來。”

夏星降：“……”

突然解鎖老師內心的另一個世界。

意外的有些帶感。

聶千秋正籌劃着正式把大河劍要訣傳授給夏星降, 就見夏星降接了個電話, 随後看着他道：“老師，我媽回國了，明天到中曙，想約你見一面。”

***

為了和商雪意的會面, 聶千秋又和舒倫特請了一天假。

舒倫特開始聽到他要請假, 态度很是不滿，不停地抱怨男主角老是請假像什麽話。

聶千秋輕描淡寫地應道：“不請假也行, 那我把人約到劇組來見面吧。”

舒倫特疑惑問道：“你約了誰？”

聶千秋：“星降他媽媽。”

舒倫特肅容道：“一天假夠不夠，不夠的話你盡管說，我給你特批。”

趕緊有多遠走多遠吧！

到了當天, 聶千秋特地早起半小時，給自己set了一個堪稱完美的造型，夏星降看得眼睛都直了：“老師，要不我們晚點再去見我媽吧？”

聶千秋轉頭看他：“有別的事？”

夏星降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今天這造型真好看，我希望我們能先發生點事。”

聶千秋打了他的頭一下：“等回來再說。”

夏星降撇撇嘴。

聶千秋自信滿滿：“放心，以我多年出席活動的經驗，保證回來的時候發型都不帶亂的……”

他給了夏星降一個wink：“把弄亂發型的機會留給你。”

夏星降：……老師調情的技能也點得很快！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兩人相攜出門，由于聶千秋的知名度太高，他們沒敢一起去機場，便由聶千秋先去餐廳，夏星降前往機場去接商雪意。

他們預定了影視城附近一個私密性很高的餐廳的包廂，聶千秋到了之後先點了菜，沒等多久，包廂的門就被推了開來。

夏星降先一步進來，喊了他一聲：“千秋，我們到了。”

緊接着，一個容貌極勝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

聶千秋一見商雪意的樣子，就知道夏星降的好相貌是遺傳自誰了。

商雪意與夏星降有三分相似，氣質卻比夏星降要張揚得多，她保養得極好，妝容也是這個年齡的人少有的濃豔而大膽，只是誇張的妝容在她的身上并沒有媚俗的感覺，反而襯得她越發矜貴飛揚。

聶千秋乖巧地喊道：“阿姨好。”

商雪意看了他一眼，表情滿意語氣感慨：“我就知道，星降是個顏控。”

夏星降立刻為自己辯解：“媽，你別瞎說，我又不是因為臉才喜歡千秋的。”

聶千秋震驚地看了看商雪意，又看了看夏星降，用眼神詢問他：你媽知道我們的事了？

夏星降點頭，姿态自如：“我跟我媽出櫃了。”

聶千秋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跟家裏攤牌，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過了一會，才難得羞澀了一下：“你爸爸呢？”

下星降還沒開口，商雪意先說道：“只要我同意，他爸爸不敢反對。”

聶千秋聞言佩服。

瞧瞧人家，這說的是不敢，不是不會，不愧是讓武林聞風喪膽的女人。

商雪意似乎并不在意兒子和男人談戀愛的事情，連多問一句都沒有，聶千秋還在疑惑，就見她腳步突然往前一踏，手一伸，猝不及防地襲往他的肩膀。

聶千秋心中一驚，反應極快地一退，同時出手格擋。

幾乎同一時間，商雪意變換招式，攻向他下盤，電光火石間，聶千秋的手也已經探到她的手臂一寸距離處。

轉眼之間，兩人已經交手十數招。

夏星降大驚，喊道：“媽，你怎麽又打人？”

耳邊傳來母親悠悠的聲音：“緊張什麽，你看我打得到你男朋友了嗎？”

确實，兩人雖然打得眼花缭亂，但細細一看，還是能看得出來，商雪意并沒有占到上風。

過了一會，商雪意說道：“停手吧。”

聶千秋從善如流，兩人于是一起收了手。

聶千秋摸了摸自己的發頂：“哎呀，好像有點亂了。”

答應了把發型留給男朋友弄亂，沒想到最後毀在男友的媽媽手裏，也是令人意外。

夏星降緊張道：“媽，你不是說我和男人談戀愛不要緊嗎？怎麽還打我男朋友？”

聶千秋忙道：“阿姨沒打人，就是切磋一下。”

商雪意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兒子，這到底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還是單純的談戀愛使人智商降低呢？

看完了兒子，商雪意又去看聶千秋，神情更加複雜：“你真是聶采的傳人。”

聶千秋點頭：“我是。”

商雪意嘆息一聲：“我兒子終究是沒有逃過聶采的魔掌。”

聶千秋：“？？？？

聶千秋：“阿姨，你這話什麽意思啊？”

夏星降也是一臉懵逼：“媽，你在說什麽？”

商雪意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坐了下來，方才說道：“聶采是我的前男友。”

聶千秋：“……”

夏星降：“……”

商雪意沒管他們兩個震驚到面癱的樣子，持續刺激他們：“我和聶采談了好幾年戀愛，差點就結婚了，但是他一直醉心于稱霸武林的夢想，得罪了很多武林門派，不止如此，他還将大河劍和火焰槍融合在一起，創出了一門足以克制當今武林所有武功的絕學，他和我說，等我們有了孩子以後，要讓我們的小孩修煉這門武功，将來繼續他的霸業，稱霸武林……”

“當時正值改革開放，國家大力推行科教興國，我不想別的小孩在中考高考的時候，我的小孩卻早早辍學，在學武中度過，去追尋那個虛無缥缈，不知道有什麽用的武林盟主寶座，正好那個時候有個出國的機會，我就給他留了一封分手信，出國去讀書了。”

聶千秋想到自己師父臨終前還不忘稱霸武林的夢想，雖然傷感，卻也能理解商雪意的選擇，頗為感慨地說道：“真沒想到，我師父竟然有這麽漂亮的前女友。”

夏星降：“……”

商雪意對他露出一個贊賞的眼神：“聶采最大的優點，就是會看人。”

聶千秋深以為然：“沒錯，他選徒弟也很厲害。”

夏星降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家母親和男朋友惺惺相惜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商雪意繼續說道：“我原本希望，星降能夠走上世俗的正軌，不要再去重蹈武林人的覆轍，尤其擔心他碰上聶采……”

夏星降聞言，心中驀地産生一個驚人的想法，難以置信地看着母親：“媽，難道我是……”

商雪意莫名：“是什麽？”

聶千秋心有靈犀地get到了男朋友的念頭，也吃驚地看向商雪意：“星降不會是我師父的兒子吧？”

商雪意：“……”

商雪意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住自己貴婦人的優雅：“當然不是。”

她語氣很鎮定，但是說話的同時，手上的筷子卻“咔擦”一聲，直接被她給掰斷了。

聶千秋和夏星降兩人都汗了一下，為自己的腦洞感到羞愧。

商雪意道：“星降是天生的武學奇才，不管他是誰的兒子，如果被聶采碰到，聶采肯定都會将他收入門下，傳授他的絕學。”

聶千秋想了一下自家師父的個性，不得不承認，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夏星降恍然：“所以，果然是你阻止全武林傳授我武功的？”

商雪意并不否認，道：“就算我不阻止，他們也不會教你武功的，他們比我還擔心你會碰上聶采。”

夏星降：“……”

想想武林也挺倒黴的，一直活在這對恐怖的前情侶的陰影之下。

更倒黴的是，以後還會繼續活在這對情侶的後代和傳人的陰影之下。

真是唏噓。

“只不過……”商雪意深深看了聶千秋一眼，“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你雖然最終沒有碰上聶采，卻碰上聶采的徒弟，還是學了聶采的武功。”

聶千秋作乖巧狀：“阿姨，不知者不罪哇，要是早知道這是您的意思，我肯定不會教他的。”

夏星降默默地看了男朋友一眼，不愧是混娛樂圈的，演技就是好。

明明很久之前，他們就都已經猜測到，背後阻止他學武的人就是他母親了。

“更沒想到，你們居然還談戀愛。”商雪意對聶千秋幽幽道，“幸好你沒學聶采去稱霸武林，不然我就要做惡婆婆了。”

聶千秋：…………

敢情商雪意能這麽快接受他兒子和自己談戀愛，是因為有自己師父這個對比啊。

夏星降面無表情地吐槽：“現在應該是武林求着千秋去稱霸吧。”

商雪意久不在國內，跟國內武林的近況有些脫節，聞言茫然了片刻。

複又認真道：“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你不要學了武就産生幼稚的想法，時代早已不同，武學終究只是錦上添花，高手也再不是時代的霸者。”

夏星降點頭。

安靜了一會，商雪意才嘆了口氣：“罷了，學了也就學了，看來命該如此，我聽說你們還沒正式拜師收徒，這樣也好，學武是一回事，別把輩分搞亂了。”

她怎麽說也是聶采的前女友，她兒子自然和聶千秋是平輩，拜師的話，可不是亂了輩分嘛。

聶千秋乖巧應道：“知道了。”

商雪意頓了頓，半晌後，方才狀若不經意地問道：“聶采他臨終前有沒有說什麽？”

聶千秋沉默了一下。

師父臨終前說了很多，唯獨關于火焰槍的事說得很少，只是提了一句讓自己繼續找火焰槍傳人，甚至連商雪意的名字都沒有提到。

可是莫名地，聶千秋卻覺得，師父那個時候，應該是很想念商雪意的。

只是他再也不能理所當然地将這份思念宣之于口。

聶千秋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只拿出手機打開一份文檔，道：“他讓我轉交一份心法口訣給你，原本我放家裏沒帶來，這是掃描件，先發給你。”

商雪意看了那份心法口訣一眼，眼神一變，道：“這就是他融合了大河劍和火焰槍創出來的武功。”

聶千秋恍然：“原來就是這個啊，我沒見過火焰槍，一直沒能破解這份心法的出處。”

商雪意問他：“你學了這門武功嗎？”

聶千秋搖頭：“我師父沒教過我，這心法還是臨終的時候才給我，之後沒多久我就進了娛樂圈，根本沒時間學。”

“而且……”他說道，“這心法好像少了一部分，如果就照着這個練，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商雪意贊賞地點點頭：“幸好你沒有學，這份心法只是殘本。”

“當年聶采融合大河劍和火焰槍的精要創出這門武功，并将其中半本交給了我，我出國的時候将那半本也一并帶走了，但是在前不久，那半本心法，被我師妹莫離偷走了。”

聶千秋不由得與夏星降對望一眼，這是什麽劇情展開？

商雪意肅容看着他們兩個：“我這次回國，正是為了莫離和這份心法的事情而來的。”

***

和商雪意的會面一直持續到晚上，商雪意行程安排得很趕，談完之後直接坐晚班的飛機走了。

聶千秋與夏星降一起回酒店。

一路上，聶千秋都表現得悶悶不樂，等到了酒店房間裏，夏星降終于出手抱住他，寬慰道：“老師，你不用太為莫離和魔教的事情擔心，有我在呢。”

想想又覺得他對聶千秋說這話不是很有說服力，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我不行，老師你肯定也沒問題的。”

一邊說一邊有種莫名的心酸。

這霸道總裁，真是一點都不霸道。

“啊？”聶千秋擡頭，一臉的茫然，“我沒有在擔心啊，一點小事而已。”

夏星降納悶：“可是你一路都悶悶不樂的……”

“哦——”聶千秋嘆氣，十分扼腕地說道，“你媽居然不讓你拜師。”

“早知道我就先下手為強了，現在師徒戀搞不了了，難受。”

夏星降：“……”

作者有話要說：  星降：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