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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兩人正好在學校門口碰見，易楚把飯盒給他，像沒事人一樣準備走回教室。

林一追過去：“你這個人，吃了我的東西還不說聲謝謝？”

易楚：“你逼的。”

林一瞎胡說：“我也是為你好啊，萬一食糧供應不足，大腦短路，你們老師指望你考大學為他争取獎金呢。”

易楚大步向前走不予理睬。

林一見他沒那麽反感，高聲喊道：“中午還一起吃飯喲。”

這麽一喊周圍上課的人全部回頭，易楚全身都是尴尬，恨不得馬上消失。

果不其然，到了十二點，特等班學生在鈴聲過後如同沒聽見繼續埋頭看書，C班同學已經沖進來，氣氛很詭異，明明都沒有擡頭卻覺得幾十雙眼睛射過來，後退，再後退，走出去。

最後把全部飯菜放到易楚桌子上一溜煙沒身影。

然後發了個短信：“吃完刷碗聽到沒有？”

這個短信易楚自然沒收到，因為好學生不會天天帶手機。

易楚有點懵，拿着東西走出教室，林一回過頭以為他要還過來，大拇指朝下鄙視的手勢。

原本真的沒什麽胃口，純粹不浪費食材，易楚打開後，非常的豐富，味道真的不錯。

就這樣一連送了三天，不僅易楚全身不自在，周圍的同學都有點異樣眼光了，即便是林一不再親自送過來讓他的同學轉交，還是知道是C班林一同學所為。

莫非這位混混被學霸治理好改邪歸正了？

或者兩個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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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霸們也是愛八卦的，可再八卦不敢當面問啊。

晚自習放學後，易楚專門提前收拾好課本一下課在門口等他。

夜色降臨，學校正道上，那個人一身時髦打扮，吹了頭發，耳垂戴了一枚耳釘，校服脫了去，換上了牛仔褲，天氣陰冷上身穿着白色短袖，套在外面的外挂拉鏈不拉。

一股子社會哥形象，而且覺得自己帥呆了。

雖然可以承認不錯，不過還幼稚臉穿大人衣服，身後跟着三四個小弟，與周圍的學生，格格不入。

見到易楚停下腳步，伸手要摟他的肩膀，一臉無所顧忌的調笑說道：“在等我嗎？要不跟我一起去跳舞吧？哈哈。”

易楚輕輕推開他的手，那樣子好像嫌棄一般。

林一臉色變了變随即松開手，恢複原來滿不在意神情：“怎麽啦？吃豬肝吃的不好嗎？”

易楚拿出五百塊錢，冷聲蹦出兩個字：“飯錢。”

他們本身就不該有交集，明算賬最好。林一沒有來回客氣，接過錢說道：“這麽少？一頓飯就該五百了。”

易楚看了他一眼說道：“明天再給你。”

林一道：“你生活費都給我，喝西北風啊。”

易楚：“我有獎學金。”末了加了一句“不像你。”

林一被噎的不答話，他說的沒錯，每次發型考試成績比賽出來，學校獎勵，區裏獎勵，市裏再獎勵，最起碼好幾千塊錢。

齊戰勝看林一被怼，特別生氣上前說道：“你這個人真搞笑，人家都說拿人家手短吃人家手軟，我林哥好心好意給你送吃的，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知道拽什麽。前幾次都看在一個班兩年沒弄你，世界上怎麽這麽不識好歹不要臉的人。”

易楚從小到大根本沒受過這樣的攻擊，即便前幾次林一嘴裏說些難聽的話，但是他倆相互算了解，說完會立馬會嘻嘻哈哈。

“不要臉”簡直就是當衆受辱，易楚登時臉眼神噴火，側過身材仔細看了他一眼：“對于你這種沒素質的人，我高高在上很正常。”

齊戰勝向前準備動手，被林一一把拉住：“你們在做什麽？在學校門口吵架啊，哎呀呀，五好學生要打架，走走走，去小胡同一起吵，給你們兩個空間好好打一場，我來判定個輸贏。”

易楚：“去什麽胡同，要動手趕快。”

林一道：“行了行了，怕你了可以吧，你練跆拳道泰拳功夫，我們怕了可以嗎？請問，高貴的特等班學生，我們差等生要去唱歌酒吧，你要不要去呀？不去就請你讓開？可以嗎？”

林一說這話一臉假笑，而且故意用詞。

易楚與他對視，林一馬上錯過去，易楚：“随便你。”

遠處停的車按了下喇叭，随後下車一個女孩子，招手說道：“阿楚，在幹什麽啊，快來，馬上來不及啦。”

那女孩子就是前些日子在酒店遇到那位。

林一笑道：“快走吧，你女朋友喊的多甜。”

易楚：“滾吧你。”

今天跟他又吵一架，心情莫名很差，差到玩了一兒就想着回了家。

更差的是媽媽恰好回來，看着社會林一身打扮加上身上酒味就知道肯定出去鬼混，立馬要動手，可對面兒子人高馬大，躲得快，早就不是對手，于是坐在沙發上哭。

“都高三了，還在外面混，媽媽整日在外辛苦工作忙前忙後，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都十七八歲了，成人了，早就不該媽媽督促，怎麽還這樣，我天天在外工作就是想你過的好點，你那個爸沒用，我一個人......”

哭的更厲害了。

林一最受不了這個，并不是良心發現的受不了，而是每次都是如此。

一會兒讓他好好學習，一會兒讓他勞逸結合，再過幾天一輩子開心就好。今天就輪到這個情景。

林一倒了杯水，坐在旁邊等她說完。

媽媽繼續說：“這麽小孩子學着抽煙喝酒，你能多少煩心事？你受一點傷媽媽工作都不能安心得操心你的事，每天做各種菜送過來，生怕你吃不慣，你說我小時候哪有這種待遇，我這種條件就考清華哈佛了。”

又是大人又是小孩，到底要說什麽啊。

林一終于可以插話過來說道：“媽，飯菜不和胃口啊，哪裏花式幾道菜，都是老幾樣，爆炒豬肝，蓮藕肉盒，一盒青菜，味道好淡啊，不好吃。這麽不好吃的飯我怎麽考上清華啊。”

媽媽使勁打了下林一胳膊：“也就三四頓，剩下不都是變着花樣給你嗎？”

林一：“......”

“剩下的我沒吃啊。”

媽媽：“那給誰吃了？”

林一：“給了個清華哈佛的吃了。”

媽媽：“什麽意思啊？”

林一老實交代：“我吃了三頓吃不下，剩下的給了...給了我們班學霸吃了，你減過，就是易楚啦。”

媽媽：“就是跟同桌那個白白淨淨男生？上臺領獎的那個？”

那都是高一的事情了。

林一：“對。”

媽媽拍了下林一大腿：“兒子，還是不要總是跟小齊小于玩好，都玩了那麽多年不膩嗎？媽媽不是說他倆不好，既然你和小楚同學是好朋友好夥伴，那下次媽媽做飯給你們兩個人一起，你們相互幫忙相互鼓勵學習啊。你看你上次月考，退步了十名啊，一個月退步十名，還有半年高考得退步到什麽成績啊，明年怎麽考大學啊。”

林一腦仁疼連忙應聲道：“我知道了。”

媽媽：“你知道什麽啊你知道，他爸媽不是經常不在家嗎，你就讓他過來這住，我讓你阿姨每天給你倆做飯吃，一起進步。”

林一不樂意：“那多便宜他啊。”

媽媽道：“你傻不傻，出去補習班幾萬塊錢，在家吃頓飯能吃多少？”

林一看她認真的樣子，趕緊實話實說。

“我跟他打架吵架了，他分別的班級，早就不是同班同學了。”

媽媽又一陣哭聲來襲。

林一拼死也不可能讓那個人過來啊，先不說易楚肯不肯來的問題，關鍵人家真的是做事認真仔細，讀書不是一流棒，是特級棒，他倆真的站在一起，媽不是要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嗎？想想，對比有點慘烈啊。

以後豈不是要日日夜夜的哭不停嗎？

媽媽哭了一陣說道：“你們不是吵架了嗎？明天我幫你去給人家道歉，你們倆關系那麽好怎麽能吵架呢？”

林一心道：媽，你從哪裏看出我們關系好了？就是兩年前同桌我生病他倒一杯水給我嗎？那是我踩死他的腳才肯去倒的啊。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是說說而已，她平時那麽忙，根本沒時間管他的學業，沒想到隔天中午讓劉叔叔真送來兩餐盒飯菜分別送過去。

這就算了，晚上專門開車來接送。

他是好學生，一半晚自習放學不會立刻離開。

林一早坐在車裏悠閑聽着歌，媽媽盯着走出校門學生一個個看，生怕漏了人。

還不忘教訓道：“你看看人家，腦子聰明還刻苦，你聽了下課鈴生怕不是第一個出校門。”

林一：“......”

媽媽：“一會兒有什麽不懂的問題一定好好請教講解，機會難得啊，人家将來名牌大學生，做大官做大生意，你就得天天給人打工。”

林一道：“媽，你知道不是他給我打工，而是我給他。學習好就一定成功啊？”

媽媽：“廢話少說，趕緊仔細看着。”

人群散去，學校大門孤零零一個身影推着自行車出來，林一指了指：“他出來了。”

媽媽開門，下車就去攔人。

易楚一時不知所措：“你是？”

媽媽笑哈哈的說道：“我是林一的媽媽，我們見過啊，你拿了第一名在臺上領獎，我就在你座位上坐着。”

當時易楚父母沒出席期中考試班級獎勵，所以他的位置空着，林一父母辦理離婚還假裝在一起，正好一個坐在林一座位，一個在易楚位置，兒子同桌拿獎鼓掌勁頭比親媽還響。

易楚馬上想起來露出微笑：“阿姨好。”

媽媽慣例吹噓道：“哎呀，真的是長高了，還帥了，也結實了。”

順道拍了下肩膀，的确結實了。

易楚低頭有點羞澀，說道：“阿姨，你找林一嗎？他應該去同學那裏看書了，很快會回去。”

林一“噗嗤”笑了下，他大概以為自己又出去酒吧跳舞，沒想到還會替人隐瞞，嘴毒之人還會好心。

林一趴在車窗上招招手：“學霸，我媽邀請你跟我一起學習，願不願意啊。”

易楚看到他安然待着，必然是拒絕的。

“阿姨，不好意思，我和他複習的不太一樣。”

媽媽道：“沒關系，你看什麽教他什麽，我知道你平時忙着讀書，準備高考。你不是家裏沒人嗎，也沒個做飯的，現在十七八歲最是長身體需要營養時候，你阿姨做的菜吃了吧？很好吃的！以後你倆一起進步，多好啊。”

易楚還想拒絕，媽媽太熱情了，确實真吃人家東西，很不好意思，于是......答應了。

媽媽讓林一滾回後座，拉着易楚坐過來。

一路上問前問後，有些私事家庭問題，媽媽以為稀疏平常的事情，易楚磕磕巴巴并不是特別願意回答。

林一就打圓場：“媽，別那麽八卦好嗎？人家如果問你和前夫為什麽離婚你願意回答嗎？”

媽媽爽快道：“這有什麽好隐瞞的呀，就是性格不合，有小三了呗。”

林一：“......行吧。”

易楚是第一次進他人的卧室，不管男女親戚關系親近與否向來不願窺探別人隐私。

平時這人吊兒郎當，進去一看還是蠻幹淨整潔的。

易楚眼睛只看有用東西，兩個桌子，一張放的電腦，一張是書桌。

書桌上面真的是擺滿各種真題習題，練習冊，什麽黃岡海澱，還有高考滿分作文沖刺，成堆。

真不像這個人作風。

林一洗澡回來，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擦拭着頭發說道：“先說好，我打游戲，你看書，我帶上耳機，争取不...那麽大聲罵人。”

易楚坐下來随手翻看幾頁書，放在一邊，又随手看了幾本。

“這是你媽買的？”

林一“嗯”了一聲，聽到媽媽腳步聲，趕緊拉着板凳坐在旁邊，佯裝認真學習。

媽媽走過來，端了一大盤水果。

不，應該不是一大盤，一大鍋還差不多，堆積成山的。

媽媽道：“夜宵想吃什麽？”

易楚微笑道：“謝謝阿姨，我不餓。”

媽媽：“那就吃水果，吃水果。”

他媽媽本身事情就多，不可能每時每刻看管，晚上吃了一頓飯，很快接了電話開門出去。

在他媽媽面前笑容可掬，怎麽一走就恢複那個樣子？

不過林一終于解放了，躺在床上彈了兩下，戴上耳機組隊打游戲。

不忘吩咐道：“你把那套數學題解答完，就可以走啦。”

易楚拿起卷子看了看，前面題沒動筆，把後面大題，寫好步驟，他的寫好步驟就是一步步全部寫出來，标準答案那種。

前面因為……太簡單。

沒二十分鐘就完事，收拾筆墨課本準備走。

等到林一回過頭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趕緊打電話過去。

他一接過林一就說道：“你千萬別告訴我媽這麽早走啊，嗯～你就說補習到十二點啊。”

易楚：“謊話張口就來。”

林一道：“你這個人，你怎麽答應我媽的？一定好好教他，讓我媽放心。”

易楚：“我沒說。”

林一學下他當時的話：“‘林一很聰明，一教就會，阿姨不要擔心。’是不是你說的？”

易楚：“随便你。”

說完就挂了。

林一扔了電話，嘴裏嘟囔：“天天随便你，随便，你是有多随便啊。”

易楚再沉默看着成熟其實還是個沒出校園的少年，有羞恥心有不安感，特別每天中午送來那麽多飯，原本胃口很不好什麽吃不下，生生打開口味，心裏沒有觸動不可能的。

況且按照平時自己一個人回家要麽買飯吃，要麽去隔壁媽媽同事蹭飯，蹭飯這件事對于他這種人簡直要了命。

可不知怎麽，越來越安心吃林一家送來慘，大概除了給錢，輔導別人讀書算是回報吧，可以讓自己少一點占人便宜感覺。

所以幾日晚上很自覺和林一一起去他家。

林一要求什麽就做什麽，前幾天把數學題寫完，今天教寫作文技巧。

其實就是随口胡說的，他哪知道什麽會什麽不會。

易楚找出一本的日記本，翻上幾頁空白處，真的很認真寫了幾年經驗之談，如何審題、定主題，內容标準方法，幾大段感想。

和平時一樣，他依舊有打不完的游戲，抽不完的煙，腿蹬在牆上抖着腿，嘴裏不聽的大笑時而怒罵，像瘋子一樣。

若不是完成任務，易楚這種環境一刻待不下去。

寫完之後，立刻撤。

林一去掉耳機扭過頭對他說道：“外面下了小雨，門口有傘。”

和狐朋狗友打游戲人家說的。

易楚壓根沒在意推門走開。

按照這個人倔強脾氣，該不會真的淋着雨走吧，起身走過去看了下門口架子上，果然傘好好放着，沒被動。

推開窗看樓下時候，夜色把那個人映成移動黑點。風有點刺骨，伸手出來，小雨落在手上特別的涼。

發愣一會兒，關上窗子，回去戴上耳機的時候被罵了一通。

齊戰勝楊談連環“靠”，原本罵一通算了，一直不停。

林一：“再罵晚上砍死你們！”

還是接着一起罵。

于洋私聊林一：“我聽見你房間有人，誰啊？”

林一絕對不可能說出易楚啊，此人是他們幾個日常罵的人，雖然總所周知自己對這個人變色龍，态度時好時壞沒有邏輯，可是大半夜在房間，豈不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比如，林一改邪歸正了？或者，易楚，不再出淤泥而不染了？要入夥了？

可這種人，入夥也是卧底啊，堅決不能收留。

林一回複他：“有人啊，我的小妹妹。嘿嘿。”

這話不知怎麽就宣傳了出去，于洋告訴齊戰勝林一這幾日晚上都早早回家談戀愛了，楊談版本就是兩個人已經同居父母見面了。

所以晚上易楚和林一回家的時候，林一第一次老老實實在旁邊聽講課，還忍不住一直在笑。

最後直接一躍躺在床上“哈哈哈”大笑起來，越笑越可笑，笑的肚子疼。

他莫名其妙慣了，易楚不想說話。

笑完林一忽然跳下床從背後摟住易楚的脖子，很正常朋友接觸，身下人如臨大敵，立馬推開。

林一笑意還沒散去，易楚這樣一緊張笑的更厲害了。

易楚：“神經夠了嗎？”

林一在想，若是大家以為的小妹妹緋聞對象是他，易楚會不會拿刀殺人啊？想着看他這種反應架勢真有可能，明天一定把菜刀藏起來。

林一坐在椅子上，腳伸在書桌上歪着頭溫習他之前寫的東西，撇了下嘴說道：“這東西我也會。”

易楚道：“那正好，我走了。”

林一連忙拉住他的胳膊：“好嘛，我錯了。你說咱們都學了好幾天了，我怎麽什麽都沒學會，我媽你阿姨知道了，又要對我哭哭啼啼了。”

易楚：“活該。”

林一：“好好好，我活該行了吧，你就把平時看的書讀的什麽給我就好了。”

易楚：“你确定要看？”

林一：“ 你不要總瞧不起人啊，我直接越過資本主義封建社會，進入共産主義就好了。”

易楚笑一聲，是真笑了，說實話，人長的美醜笑起來都比裝着大人架勢好看多了。

說了一句：“你應該選文。”

林一湊近說道：“選文？我們豈不是高一就分班了？還能再同窗一年麽？”

易楚推開他：“請保持距離，謝謝。”

湊近一下子問道他身上的淡淡味道，什麽香？好像植物或者其他，說不出來。不自覺伸手摸了下他的頭發：“你用什麽牌子洗發水？”

易楚如歪着身子不許他碰：“你去打游戲，我寫完你再看。”

林一想了想，的确學習沒意思，起身打開電腦繼續打游戲。

一打開電腦，這次更放肆開音響外放，手指恨不得把鍵盤敲碎打爛。

易楚被騷擾的腦子有點亂，放下筆說一句：“這學期很快過去，你一直這樣嗎？”

林一只聽到他說話，沒聽清說什麽，扭過頭嘴角還有游戲中的激情快意：“你說什麽？”

易楚：“沒什麽。”

林一看得出來他不高興，飛快打完退了號。

林一：“怎麽啦？你還會生氣啊？不是剛才你讓我滾過去玩游戲嗎？”

易楚正聲說道：“你這樣下去準備考什麽大學。”

林一聳聳肩，不在乎的說道：“考了大學還是要回來，反正我不想去外地，提前工作也可以啊，早點幫我媽解決負擔。”

易楚低頭不回，手指飛快把剩下題寫完，下筆的鋼筆筆尖要劃破作業本。

林一看的出來他有點生氣，聲音軟軟的說：“好嘛，我也不是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不然怎麽會讓你過來啊。”

易楚合上筆，不像往常收拾好桌面，起身就走。

林一跟過去：“外面下雨，打個傘吧。”

易楚：“不要。”

林一道：“你生病了，肯定還是我家拿錢啊。”

易楚：“沒事，外面有人等我。”

林一問道：“誰啊，我看看呗。”

他沒拒絕，林一就下樓跟着去，而且真的小弟一樣還幫他撐着傘。

姑娘還是之前的姑娘，見到易楚身後還有個人受了驚吓一般，推開車門走下來說道：“阿楚，這是你的同學？”

易楚沒回複默認了。

“你還有同學呀？”

林一：“……”

這不是廢話嗎？

林一內心仔細上下打量這個人一番，長相，也就一般般吧，就皮膚白了一點，也不知道塗抹多少粉底。

眼睛黑不溜秋，這煙熏妝，真難看啊。

頭發很長，可是為什麽染成這個顏色？

他倆就是珠玉與油彩，怎麽看都不搭配，何況，看樣子好像還是姐弟戀。

易楚開門上了車，姑娘很有禮貌的說道：“我們先走了啊。”

林一不知是哼還是嗯了一聲，站着沒動。

車子快開動時易楚搖開車窗：“回去。”

林一：“知道了，知道了。”

一個人撐着傘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