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上本完

恍若一場夢，可是夢裏的事情那樣真實，回到家即便倒頭睡着，醒來口中還有一絲味道，這味道屬于男性,是他的氣味，意外的發現自己此刻清醒時候也不反感沒有後悔之意。也清楚的告訴他，自己并沒有喝醉，當時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

這件事成兩個人的禁忌話題，電話網上聊天誰都不曾主動提及這件事，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究竟是真的酒精麻痹思想做出來還是無法判斷的感情，誰都不願意多想。

中間見過一次面，那時林一和他媽媽出了大廳辦事正好撞見。

林一媽媽特別熱情開心的說道：“易楚啊，哎呀不得了，考出那麽好的成績，不像林一同樣上學同樣老師，差距咋就那麽大呢。吃飯了沒有，要不要去我家吃飯？”

林一表情無奈心裏莫名開心：“得了得了，媽你都說幾百次了，還說有意思嗎？他不是比你兒子強，是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強啊，媽，你也不如人家啊。”

他媽怒起來：“林一你找打是不是啊？我當時跟你現在條件這麽好肯定比你強的多。”

易楚微笑：“阿姨，不是考試成績好就一定優秀，林一高三進步很大。”

他在說啥？林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在誇贊嗎？有點受寵若驚啊。

林一咽下一口氣恢複正常，滿不在乎說：“都誇我了就一起跟過來吃飯呗，來嘛來嘛，反正你家也沒人，能吃什麽啊，今天是我媽做飯，她做的飯可好吃了。”

易楚搖搖頭：“其實應該我來請你們才對，這三年不管是阿姨還是林一都格外照顧我，真的謝謝了。”

林一聽這話頭皮發麻，擺擺手：“別別別，千萬別。”

林一的媽媽倒是很爽快：“好呀好呀，你請我肯定去呀，好說你倆同窗三年，以後上了大學各奔東西，不過只要有什麽事打電話給阿姨，能辦的一定辦。”

林一看見媽媽這副恨不得把他當兒子的樣子白了眼：“媽，人家以後日理萬機哪有啥事求你啊。”

媽媽道：“那就以後我們家林一有什麽難處希望易楚你好好幫忙？”

林一：“……媽，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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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楚：“好，我盡力而為。”

林一擡頭看他一眼又低下去随即看向遠方。林一要怎麽想，站在面前同平時一眼，冷冷清清，無欲無求模樣，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一早就能猜出來是這樣，如果他真的知道當天發生什麽事情，會如何？可能自己被罵死打死還是絕交？肯定羞恥難以啓齒，而且這樣的事情關乎名聲乃至今後所有一切。

林一回了下思緒笑道：“那好呀，我以後混不下去找你啊。”

易楚盯着他幾秒：“什麽時候都可以。”

林一媽媽：“你這孩子，天這麽熱趕緊買幾瓶水啊。”林一飛速跑過去買來兩瓶可樂，先幫給易楚打開，笑哈哈說道：“真混不下去你可別嫌棄。”

易楚輕聲且肯定語氣：“不會。”

林一故作自然拍了下他的肩膀：“那就說好了。你準備去哪，要不要我媽送你去？”

易楚道：“不順路。”

林一媽媽說道：“不會不會不會，真的不會，送送送，要去哪？”

母子倆說話方式都差不多。

林一知道這個人最口是心非：“你跟我還客氣什麽，快坐上坐上車。”

易楚沒矯情推脫坐上車。

林一坐在副駕駛扭過頭說道：“你要去哪裏呀？”

易楚：“去晨陽路咖啡館。”

林一心沉到地上，不再過問。

咖啡館能做什麽，穿的這麽得體整潔，肯定是約會，這樣的人誰又忍心拒絕。

“報社要采訪，約在咖啡館。”

後面的聲音不大，話語清晰，如同有意解釋聽。

林一扭過頭露出笑容道：“你要上報紙呀？”

易楚：“我不願，他們每天打五六個電話。”

林一大笑：“哪個報紙呀，會拍照不？我買它一百份跟我們家鄰居炫耀炫耀。”

林一的媽媽開着車潑冷水道：“不夠丢人還炫耀。”

“那可不丢人，易楚在我們家補課那麽多次他們都認識，這種優秀的人當然得成榜樣啦，不僅你罵我，也得讓其他人罵罵自己孩子，這樣我心裏好受呀。

林一媽媽手掌打過來：“兒子，你怎麽臉皮這麽厚啊。”

林一笑嘻嘻：“你教的。”

然後他媽開始說些小時候的事情，母子兩個像平時一樣你說一句我對一句，是習慣，卻也有人羨慕。

報紙有沒有買林一也沒跟他說，不過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語，怎麽學習，什麽态度，易楚執意不肯拍照也沒有登報靓照。

第一批次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比較早，易楚被老師通知領取錄取通知書，區裏的小領導學校校長還有電視臺。

拍了個超大照片挂在學校大門外。

紅字黑字，誰的名字在這樣的光榮榜上都會自豪而光榮，來來往往每天只要路過的全市市民都可以看到，這種感受不是任何人都能體會的到，擱在古代是要坐大馬游街的。

林一不例外，在學校門口看着他的臉許久，坐車離開。

易楚領取通知書後，于洋沒想到會再次看到他。

于洋沒那麽不要臉不敢上前詢問，沒想到易楚主動過去問道：“林一怎麽沒來？”

于洋：“你找他幹嘛？”

易楚輕聲：“沒什麽。”

本來以為就這樣結束，易楚追問：“他通知書到了嗎？”

于洋道：“我怎麽知道啊，不知道，反正他報考的大學沒考上，不過他也考慮能不能考上，反正肯定不去。不過你真想了解待會問他班主任，你過去問問。”

話說之間李立國就過來，笑眯眯的跟易楚說話：“易楚你應該好好去放松，怎麽來學校啦？”

易楚淡淡微笑：“有些事。”

李立國看着傻站着沒離開，定是知道有心事問道：“怎麽了這是，有什麽事？”

易楚說：“林一有錄取通知書嗎？”

李立國說：“我想想啊，他的分數好像不夠啊，不過通知書都在教導處，你去看看吧。他這小子怪不得正事不幹有出路了。”

易楚跨步走到教導處，他是名人走到哪裏都認識，不認識的人每天在學校大門照片看幾次也認識了。

那大爺帶着眼鏡，很斯文的樣子。

見到他就說：“易楚啊，來這做什麽啊？”

易楚道：“我…我想問下，有沒有理四班林一的錄取通知書？”

大爺道：“這個我不能給你看啊，這些都是保密不能第三人碰。”

易楚：“我不碰，就看下，只想知道是不是錄取了。”

大爺問：“那他怎麽不來啊？這可是大學通知書，這也不關心啦？”

“他走啦。”

易楚扭過頭，是齊戰勝和于洋在門外，這是重地他倆不敢進來。

易楚以為林一來看沒有錄取失望而走，一瞬間內心翻騰，心裏很不是滋味。

正要離開的時候拿在翻閱通知書的大爺拿出來，哈哈笑了兩聲：“找到了找到了，下午剛來的一批快遞，這是要去北京啊。”

易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接從大爺手裏奪過來，封面上面的大學名字清清楚楚，他的名字信息也清楚。

真是地上與天上來回轉，讓他從跌落地獄升至天堂。難以形容的快樂與開心，定眼清直接沖出去。

找個樓下空闊走廊直接撥過去電話。

一連撥打四五次無人接聽。

易楚忍受不了，實在是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轉而打了林一媽媽的手機。

他媽媽手機號易楚本來是不知道的，完全是憑借自己良好的記憶力記住當時林一填寫表格時備注電話。

打過去的時候聽到林一的聲音：“喂，哪位？”

易楚聽到他講話直奔主題：“林一，林一我告訴你，你被錄取啦，你可以去北京了。”

電話裏的林一仿佛愣了一下：“啊，是嗎？哈哈，我水平也不差嘛。”

易楚此刻一點都不願平複激動心情：“你現在在哪啊？趕快回來領取通知書。”

林一咳嗽一聲，他并非多高興，至少沒有易楚預想的高興。

林一：“你幫我領走吧，我就不去啦。”

易楚：“怎麽了？”

林一道：“當時報考學校的時候都是随便寫的，我沒打算在國內上學。”

易楚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壓低情緒，止住笑容，聲音清冷：“你現在在哪？”

林一沒回複這個問題轉移其他，想保持原來的嘻嘻哈哈：“你是好學生，上那麽好的大學，以後可要好好學習，你是我們全校學生的榜樣。以後有什麽事情網上聯系，以前的手機號可能不用啦。等有新的我會告訴你，唉，其實也不需要告訴了，我們倆天南海北地球東西，哪有什麽可能再見面，但是還要謝謝你告訴我被錄取事情，讓我高興高興。”

易楚語氣生硬僵直重複問道：“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林一知道躲不過停了十多秒方才回答：“美國。我出國讀書了，你知道我家經濟狀況還可以，我在國內也上不了好大學不想浪費時間，本身也想出去闖闖，都過了十八歲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早先就申請大學了，這件事還要感謝你，那段時間你教我學英語，真幫了不少忙，春節放假回來我請你吃飯啊。”

林一說了一堆對方再無反應。

不辭而別，甚至連一句道別訴說都沒有。

當時他走的時候想過很多，是否要解釋下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最後想來還是維持大多數人對高中記憶，好的壞的青澀的酸楚的回憶，更何況這個人将來走的路更寬更廣，他說過，任何人都阻擋不了他前進的道路。

有時候事情到一個點上最好，再深入，彼此都難看，甚至連回憶都不會有好印象。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裏聲音暴怒：“林一，你他媽就是個傻逼！”

随後挂掉了電話。

于洋走過來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只看見易楚站在走廊深處倚在牆上垂着頭，好像被人抽走所有力氣一樣癱軟着，走進一看才發現臉上全是淚。

他吓了一跳，生平哪有想過這個人會哭，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

易楚覺察有人在，擦了下眼淚，匆忙離開。

九月的氣溫依然炎熱，火車外的風景不停變換，或水稻良田，或一望無際平原，或高高低低山嶺。

卧鋪的床還幹淨整潔，易楚無心休息坐在旁邊看風景。

曾經，他想過，旁邊有一個人，那樣，漫長的時間肯定飛快而過。

不像現在這樣難熬。

成年戀戀（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