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今天也想當王妃4
萬鮮樓是奚洲城盛名在外的酒樓, 樓外大氣,樓內風雅,往日人山人海, 今日有貴客來訪, 被人包了場, 大堂內客人空空, 小二和店家全去了門口迎人。
戚寒川掀簾下馬車時,就見楊知州和身後一行人站在門口,看見他時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
楊知州是個有些許圓潤的中年男人, 沒有蓄須, 見到戚寒川, 連忙上前:“王爺安康。”
“嗯。”戚寒川不緊不慢地往前。
“王爺可還記得微臣?”楊知州走在他身旁,位置落後一步,笑道:“一年前的萬壽節, 我敬過王爺一杯酒。”
戚寒川聽了一路的拉近乎, 進了包廂, 楊知州還在侃侃而談,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漠然。
能一路做上知州的, 自然是老狐貍一只。
等戚寒川坐定, 一碟碟看着便價值不菲的珍馐美馔被端上餐桌,雖不比宮廷菜好, 也屬上乘。
除了菜肴, 還有三位絕色佳人進屋, 其中最漂亮的兩位一左一右, 坐在戚寒川身側, 嬌笑着給他倒酒。
“可還合王爺的胃口?”楊知州摟着走到身邊的另一位美人, 笑眯眯地問道。
戚寒川眉峰微不可察地微蹙, 意識海內的821小心翼翼地提醒:“宿主,人設人設。”
“尚可。”戚寒川喝了那杯酒,卻沒有像楊知州那樣攬着身邊的美人,手指輕點紫檀桌,任由她們互看一眼給他布菜。
戚寒川吃了一口,眼前閃過午時青年對着美食發亮的雙眸,喚人進來低聲吩咐幾句。
楊知州看着對面那位攝政王的神色,琢磨了一番,應該還算滿意?随即開口試探道:“王爺此番下江南,是為了?”
“奉旨,巡查。”戚寒川淡淡道,避開美人喂到嘴邊的酒,接過酒杯,狀似露出不滿之态,揮揮手,讓她們去楊知州身邊。
楊知州暗自揣度,難道這兩位不夠美?思起攝政王帶回去的那個雜役,楊知州嘴角一抽,應是這位爺本身口味有些奇怪,聽聞有些人最愛玩弄身有殘缺之人,也許這位爺就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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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王爺前兩日帶了位美人回府中?”楊知州揚起笑容,暧.昧地說道:“恭喜王爺喜得美人。”
“說起此事。”戚寒川喝完杯中酒液,眉目不動,唇角勾勒出一點風流的笑,暗示道:“本王不日便會帶人回京城,朝中有些老頑固最愛對本王指手畫腳,若是讓他們知道那美人的身世……”
楊知州瞬間了然,笑眯眯道:“王爺放心,此事微臣定然辦得妥妥當當。”
看來王爺真的很喜歡那位美人,可以從這一點入手,也許能被提拔去當京官也說不定。楊知州眼中精光閃爍,摸了摸下巴。
戚寒川只動了幾筷,這場宴只是為了解決今春的身份問題,順帶讓楊知州安心,不要每日都托人往府中打探消息,請他去喝酒。
從萬鮮樓離開,天色已晚。
奚洲城沒有宵禁,過段時間應是什麽節慶,道路人來人往,臉上帶着笑,用各類花燈布置着燈市,火樹星橋,燦爛奪目。
戚寒川放下馬車簾,若有所思。
等燈市辦起來,可與他同游。
回到府中,十三找好工匠,來給他複命:“王爺,那匠人說大致兩日功夫能做好。”
“嗯。”戚寒川步入主院,想起前邊讓人從萬鮮樓帶回去幾樣菜給今春送過去,問道:“他吃時可有問什麽?”比如問他去了哪。
十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應該是今春,跪下回道:“王爺恕罪,屬下沒有留意。”
戚寒川只是随口一問,讓十三起身,本想去南苑看看,思起身上淡淡的酒味與脂粉味,便打消了想法,吩咐人去熱水,沐浴更衣。
他推門進屋,十一留在屋外。
剛把外袍卸下,戚寒川敏銳地發覺寝房內似乎有漆黑身影微動,隐隐約約不清晰的聲音,婉轉低低,伴随着壓抑至極的輕喘。
戚寒川眉頭緊鎖,取下挂在廳堂的佩劍,一步步走入寝房。
床帳之內,影影倬倬的人影似乎注意到了他,身體僵硬,未敢動分毫。
戚寒川蹙眉用劍挑開床帳,看清床上的人,頓時怔住,瞳孔微微收縮。
帳中人破碎的呻/吟死死壓抑在齒關,紅潤飽滿的唇瓣被咬出一道血痕,心中不斷的祈禱聲停下,一雙氤氲着水色霧氣的眼眸近乎絕望地看着戚寒川。
是今春。
躺在床上的今春雙手被束起吊在床頭,柔順如錦緞的長發鋪灑滿床,下半張臉被綴金色流蘇的黑色輕紗擋住,露出的雙眸潋滟着水潤的濕意與幾分迷離,泛紅的眼尾被人描了一朵豔麗的小花,眨眼間嫣然花朵開合,襯得上挑的眼愈發魅惑勾人。
他的身上只着一襲紅色的缥缈紗衣,在透過窗棂散落進來的月色下反射着細碎的流光,鎖骨處的紅色小痣被描做花蕊,周遭花瓣襯托,其下漂亮的粉紅隐隐約約,交疊的長腿凝白如玉,腳尖繃得筆直。
整個人宛如被獻祭的鮮美祭品。
“王、王爺,別看,別……”
戚寒川已然看清全貌,有一瞬間呼吸滞了滞,喉間有幾分幹澀。
他喉結滾動,閉了閉眼,随即一劍斬斷捆住今春的紅繩。
再睜眼時,戚寒川眸色沉沉,問道:“誰如此對你?”
紅繩一斷,今春酸澀的雙手總算能收回來了,他沒有注意到眼前人嗓音裏的微啞,滿腔的委屈與恐慌赧然,還有中了藥的恍惚與難受,張了幾次口,眼中有淚花閃爍,斷斷續續地輕聲請罪:“王爺,我,我污了您的床……嗚,我……”
春.潮難..耐,今春咬牙拼命克制,可神智依舊愈發不清醒,雙頰坨紅,漂亮的鳳眼也透出迷離朦胧之感。
戚寒川看見那雙長腿動了動,今春幾乎整個人蜷縮了起來,全身像熟透的蝦米一般。
理智岌岌可危,似乎在逐漸塌陷。
門外敲門聲響起:“王爺,水好了。”
戚寒川驟然回神。
他放下床帳,牢牢遮掩帳中人,猶覺不夠,轉身出了寝房關上門,才讓下人把浴桶搬進廳堂,囑咐他們之後聽見任何動靜也不能進屋。
叮囑完,戚寒川快步回去,道了聲“得罪”,目不斜視地抱起意識已經有些渙散的今春,快步走入廳堂,穩穩将人放入浴桶之中,以此希望今春能清醒過來。
可水溫或許對需要沐浴的人來說正好,對于身中情毒的今春來說,猶如火上澆油。
一入浴桶,今春渾身濕透,嗚咽一聲,眼眶裏打轉的淚花一下子湧了出來,委屈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滾落。
他帶着哭腔,也許是神智不太清晰,膽子便也大了不少,睜着朦胧的淚眼,斷斷續續地哽咽道:“王爺,你、是不是故意的?嗚……好、好難受。”
這聲音比小貓大不了多少,虛弱軟綿,尾音卻又帶着點不自知的勾人,戚寒川罕見地有些手足無措,啞聲道:“抱歉。”
今春僅剩的理智已經被熱氣沖散,聽不見他的話了,面色潮/紅,手掌往下,虛無地抓握着,想要自力更生,卻因為沒有一點力氣什麽也做不成,氣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進浴桶。
戚寒川心底的柔軟被觸動,好像住進了一只軟綿綿的可愛小獸,到處翻滾。
他猶豫一番,嘆了口氣,再次低聲道了句得罪,閉目伸出手,精準地找到要害,緩慢動作。
今春渙散的瞳仁微微放大,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一張俊朗的容顏,閉着眼,濃黑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陰影,薄唇輕抿,神色肅穆認真,似乎在做一件極為重要的大事。
他失神地看着,驀然渾身一抖,剎那間瀕死般的塊感席卷全身。
今春的神智回籠了一點,呆呆地看着戚寒川。
戚寒川在浴桶洗了下手,睜開眼問道:“藥效退了麽?”
誰知今春殷紅的臉瞬間變白,慌裏慌張地想出來跪地請罪:“王爺,奴該死。”
戚寒川沉了臉,正欲開口,卻見今春剛踏出浴桶,兩條腿顫抖不已,眼看就要歪倒在地。
他快步上前,攬住青年的腰,看着今春,沉聲道:“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為你是奴,我也絕不會讓你死。”
今春愣愣地看着戚寒川,心弦猛然一顫。
下一刻被男人攔腰抱起,大步流星踏入寝房,炙熱的手掌貼着薄衫紗衣,今春哆嗦一下,臉色陡然白了紅紅了青,幾經變化。
戚寒川似有所覺,把今春在床榻上放下後,從雕花衣櫃裏拿出被褥,裹住低着頭的今春,餘光似乎瞄見了某處的異樣。
今春喃喃道:“王爺,我還是以死謝罪吧。”
戚寒川:……
他頓了頓,說道:“不必如此,你是中了藥,事出有因。”
今春仍是自責不已,聲音細如蚊吶:“是我玷污了王爺,我亵渎了……”
明明藥效已解,可恨他這曾經被調過的軀體,都那樣了還是不知足。
戚寒川擡手,食指抵住那片溫熱的紅潤唇瓣,停滞須臾,撤開手。
籠在袖中的食指微撚,戚寒川垂下眼眸,語調看似平靜:“我也是人,并不是哪類神明,七情六欲我也有,何談什麽亵渎玷污?”
“日後莫要再說這種話。”戚寒川說完,擡眸看向今春,看見後者倏然擡頭,直勾勾的眼神有幾分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微怔後問道:“怎麽了?”
“王爺,方才去了何處?”
今春嗓音艱澀,藏在被子裏的手緊握。
理智告訴他不能如此問,王爺的事與他有何幹系,可他就是想問,就是迫切地想要知曉是不是他想的那樣,心間好似翻起波濤洶湧的酸澀與嫉妒的浪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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