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邵維安帶着他的情人,在迪拜享受了十天的假期,他們的行程安排得非常松散,金錢鋪路讓所有的項目都變得舒适而愉悅。
他們在白日十指相扣,在黑夜裏緊密纏綿,邵維安的體力尚可,陳鴻玉卻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在返程前的最後一個夜,他們躺在床上,什麽也沒有做,只是在輕聲聊天。
“上次給你下藥的那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陳鴻玉想起這件事,随口問了一句。他以為按照邵維安的個性,早就會将他處理了。
“本來應該公事公辦的,”邵維安并不太想讓無關緊要的人影響他的心情,但陳鴻玉問了,他也不會拒絕回答,“我朋友的把柄在他身上,這次只能算了。”
“那需要……”
“不需要。”
邵維安這句話帶了一點情緒,陳鴻玉動了動腳趾,已經将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因為這個行兇人,邵先生很在意。
兩人又換了個話題,聊起了最近的金融波動,陳鴻玉雖然不是專業出身,但耳濡目染得多了,也能提出些有趣的見解,邵維安一開始還有些漫不經心,最後卻越聊越深入,越聊越開心,剛剛泛起的困意,不知何時也消散了大半。
兩人目光相接,相視而笑,幹脆起床,開了一瓶擱置在酒櫃裏的紅酒,舉杯輕碰,把酒言歡。
不知不覺又聊到了後半夜,兩個人依舊精神奕奕,幹脆向下屬發送了郵件和短訊,布置了一番任務。
陳鴻玉先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又用手支着下颚,盯着邵維安看。
邵維安不緊不慢地敲擊着鍵盤,等确認無誤後,點下了發送鍵,他略擡起頭,問眼前人:“還沒看夠?”
“我那麽喜歡你,哪裏會看夠。”陳鴻玉抛了個直球。
“情話說得不錯。”
“是情話,也是心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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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一貫看人做的,不會看人說什麽。”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算盤倒是打得不錯。”
“誰讓你承認了你喜歡我,我是會得寸進尺的。”
邵維安沒否認這句話,他甚至笑了笑,讓陳鴻玉滿心歡喜,湊過去索吻。
邵維安滿足了他的心願,吻得溫柔纏綿,又幹脆把人抱進了卧室。
人的體溫緊緊相貼,似最親密無間的情侶,黑暗中,陳鴻玉卻偷偷地睜開了雙眼,他張開嘴唇,咬住了一小塊邵維安的睡衣,卻不敢咬得太緊——他怕驚醒睡着的愛人。
--
邵維安和陳鴻玉并沒有購買返程的機票,陳鴻玉直接安排了私人飛機——去程時預留的時間太短,沒有溝通好私人飛機的飛行航線,好在返程時溝通一切順利。
工作人員将行李及采購的物品安置在飛機上,邵維安需要攜帶的只有陳先生,他這次倒沒有握着陳先生的手——陳先生直接伸手扯住了邵先生的上衣衣角。
邵維安平靜地看過去,陳先生便理直氣壯地說:“這樣很浪漫。”
“哪裏聽說的?”
“電視劇裏這麽演的。”
邵維安輕嘆一聲,他擡手碰了碰陳先生的手背,陳先生有點委屈但還是乖順地松開了握着衣角的手。
下一瞬,邵維安握住了陳先生的手,很自然地揣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中,他沒有錯過陳先生臉上過于明顯的驚喜,低聲說:“這樣更浪漫。”
陳先生的臉更紅了,此次過來的工作人員,大多是他的下屬,他有點難為情,更多的則是隐晦的驕傲和真切的歡喜。
大抵每個沉浸戀愛中的男人,都會想向周圍人抛灑狗糧,讓旁人得知自己過得有多甜蜜。
邵維安走進了艙門,觀察了一番機艙內的布置,等察覺到休息室過分嶄新也過分寬大的雙人床後,捏了捏陳鴻玉的手心。
陳鴻玉的臉已經紅得快熟透了,他也回捏了捏邵維安的手心,兩人在這一瞬達成了幹壞事的默契。
邵維安也難得升起了些許期待——他幾乎忘記了,他有多久沒有如此期待一場預料之中的交歡。
飛機平穩地起航,他們在萬裏高空上一本正經地玩紙牌——只是玩法過于幼稚,誰輸了,誰脫一件衣服。
卧室的房門早已反鎖,陳鴻玉的視線頻頻地掃向嶄新的床褥和床邊并沒有完全合攏的抽屜。
走神的人往往會輸得比較多,最後陳鴻玉身上只剩下了一條內褲和一雙襪子,而邵維安只松了領帶,露出了少許頸間的白肉。
“……還要玩麽?”陳鴻玉的眼裏冒了火。
“當然。”邵維安慢吞吞地洗着紙牌,眉眼間俱是平靜,似乎真的一點也不着急。
陳鴻玉重重地呼吸着,他等待着邵維安不緊不慢地發牌,等邵維安又一次将指尖壓在他眼前的牌堆上時,無從忍耐,急切地說:“我棄權,這輪算我輸。”
邵維安小幅度地扯了扯嘴角,一派斯文敗類的模樣,他說:“确定要棄權?或許這次你會贏。”
“但我想輸——”
陳鴻玉不再關注紙牌,他站了起來,背對着陳鴻玉爬上了他精心挑選的新床——他下壓了腰身,願賭服輸,給他的心上人送上了最後一件戰利品。
邵維安放縱自己在無人觀察時默聲大笑,連褪下的鞋子都要擺放整齊,從容地上了床。
--
國內,機場。
天公不作美,偏生下起了大雨。陳鴻玉的腿還軟着,邵維安單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撐起了一柄黑色的傘——工作人員當然想為他們打傘,但兩位先生卻拒絕了。
邵維安同陳鴻玉一起踩着淺淺的水坑,雨水打在地面上濺起一個個精致又漂亮的水花。
“真好。”陳鴻玉輕輕地、歡喜地說。
“嗯?”邵維安剛發覺傘不夠大,骨子裏的紳士風度讓他将傘面悄悄地向陳鴻玉的方向傾斜了些。
“風雨同舟,白頭偕老。”前半句話聲音稍大些,後半句卻微不可聞,邵維安的聽力一貫很好,這兩句話他都聽到了。
他有諸多情話可以應對,最後還是“嗯”了一聲。
像是贊同,也像是敷衍。
他們也只在風雨中走了20分鐘,很快就到了航站樓,工作人員早已協調好了貴賓休息室,足夠兩人從容地沖個熱水澡,再換上幹淨的衣服,連姜湯都熬了三種不同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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