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退一步為妾

“是的，忠國公夫人保的媒，是她娘家嫡親的姨外孫女，象州呂知州的千金，親事已經定下了，十二月十八，等十一月底呂知州任期滿調到京城就下聘。”李楊氏道。

“倒是個好婚事。”楊老夫人有些驚訝，“姑娘見過？人品如何？”

“見過，知書達理。”李楊氏回答。

“鴻兒的婚事定下了就好……定下了就好。”楊老夫人也松了一口氣。雖然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破處的孫女嫁給外孫當正室，還是不妥當的。雖然公主府壓下了這件事，但是李家是侯門，這事兒有些人家心裏也是有數的，侯門取個破處的媳婦，說出去當真不好聽。楊老夫人也是不舍得委屈自己的外孫。

李楊氏是她唯一的女兒，她又怎麽舍得委屈自己的女兒。可是媳婦跪在她面前，她也沒有辦法。

“呂家是個好婚事，煙兒也不會和呂小姐争，但到底是鴻兒嫡親的表妹，婆婆、妹子，煙兒再委屈一步，當個貴妾如何？”楊夫人又道。

“荒謬。”楊老夫人沉下臉，“我楊家的女兒怎麽能當妾？再則好端端的姑娘去表哥家當妾，讓外面的人怎麽想？”

“去妹子家還能委屈了煙兒不成？”楊夫人辯解，“婆婆，煙兒的這種情況無非三種選擇。第一種去當了姑子；第二種遠嫁；第三種便是做妾。前兩種我們都是不舍得，去給鴻兒當妾，咱們都是放心的。”

“這……”

“我不會同意的。”李楊氏不為所動，“茗潔兒還沒進門，嫂子便為我鴻兒說妾，這是什麽道理？”

“我不急……不急的，妹子別誤會。”楊夫人趕忙解釋，“等鴻兒媳婦進門，半年一年後也是行的，表兄妹有些感情說來也是有的，到時候誰又能說什麽？”

“不行。”李楊氏很堅決，“但凡茗潔兒沒什麽不對的地方，我都不會逼着鴻兒納妾。除非茗潔兒不能生孩子，否則納妾這種事情，我是不會想的。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唯願鴻兒和淋兒幸福。将來去見了老侯爺……見了旭哥，我也對得起他了。”

“妹子這話，這是看不上煙兒嗎？”楊夫人問。臉上的表情有了深沉的難堪。

“嫂子何必用這樣的話戳我的心，我自問是疼愛煙兒的。可若是嫂子和我身份對換，又能說得出這樣的話嗎？”李楊氏反問。楊夫人今日的這個舉動，便已經寒了她的心，“嫂子如果非要這樣說，當日煙兒還是完璧的時候，嫂子怎麽就沒有想過把煙兒許配給鴻兒呢？”

“住嘴。”楊夫人的聲音尖銳了起來，“說來說去妹子還是嫌棄了煙兒。我可憐的煙兒啊……我苦命的煙兒啊……”

“夠了。”楊老夫人沉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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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煙兒是你嫡親的孫女啊，咱們楊家唯一的女兒啊，你就不心疼心疼她，非要逼的她去當姑子嗎？”楊夫人哭泣着問。

“若是你非要她給鴻兒當妾，我寧可她去當姑子。”楊老夫人狠心道。今日這件事她說出來，已經是沒有臉面對女兒了，好在鴻兒有了親事，她也有了借口，沒想到媳婦還想逼迫。“易萍會先回去吧，我累了。”

“是。”李楊氏又看了楊夫人一眼，“嫂子且放寬心，我先回侯府了。”

李楊氏從楊府出來之後，臉色非常的不好，甚至連僞裝都僞裝不上，上了馬車之後，她雙眼一紅，眼淚就無聲的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