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十九回」

作者有話要說: 我恢複更新了!!應該是每兩天天6000字沒錯!!時間在晚上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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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在雅亭中胸有成竹的溫國公一聽此話,先是微不可查地一驚,随後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佯裝不解道:“什麽?那是什麽令牌?怎會有字在上面?”

太史烨道:“溫國公竟然不知這令牌?但凡我大陳掌有兵權的首領,身上都有這令牌,刻上名字中的一個字來代表自己的身份,這樣的令牌有很多,一般都是用來調兵遣将用的,見令如見人,這麽說,溫國公可能明白?”

溫國公哦了哦,道:“那麽,現在這塊令牌是?”

太史烨又揚了揚手中的令牌,道:“我們大陳應該沒有第二位姓周的武将了吧。”說罷,眼神側向周骁看着。

周骁臉色微恙,急走兩步到太史烨面前,拿過令牌翻來覆去看了很久,口中喃喃:“這……這不可能!”

太史烨湊過去,提點一句道:“周統領還認字兒吧,能看得出這是個周字吧。”

周骁怒氣沖沖道:“這必定是有人陷害于我!這令牌這樣明顯的出現,必定可疑至極!”

太史烨贊同道:“嗯,就是啊,這樣明顯的放在本公子的花園裏,一定是陷害。”

周骁氣得咬牙切齒:“呵,這樣堂而皇之的陷害,以為我們都是這麽容易被蠱惑的麽!”

太史烨接口道:“僅憑一塊令牌就要定罪實在草率,雖然這樣的證據太過決定性了。”

溫國公踱步而來,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瑾國公這分明是話中有話啊。”

太史烨不動聲色地從還處于震驚中的周骁手裏拿回了那塊令牌,收在手中,道:“倒不是說話中有話,未免是溫國公想太多了,溫國公是想說,我這話的意思,是在影射朗月郡主的事情太過武斷?”

溫國公只是笑笑不說話,并沒有接話下去。

太史烨收起令牌,道:“雖然這可能是一個美麗的錯誤,但是還是要讓皇上知情一下。”

周骁急了,道:“為何要讓皇上知道?這不是說了是誣陷麽?”

太史烨已經自顧自往外走了,倒也還是回答了周骁的話道:“當初公孫被定罪的時候,倒也沒有人說這是誣陷嘛,好了,周統領也不要難過了,反正都知道是誣陷了,皇上知不知道也沒有差別,但是既然是在我府上搜到的東西,還是要讓皇上知道一下的,不然就是瞞報,更何況今日這裏這麽多人看到了,周統領以為還能瞞下去?唉?瞞?周統領為何這麽怕皇上知道?”太史烨停了停腳步,扭頭回去看了看周骁,一臉的疑惑,轉而還是扭回去繼續走了。

吏部尚書皺着眉頭趕緊一路小跑着跟在太史烨的身後一起進宮去了。

于是,情形就變成了太史烨一個人雖然大步流星卻又步伐不失優雅地踏進了大殿裏,後面跟着一路跑得氣喘籲籲的吏部尚書、周骁和溫國公。

“快入夜了才來,大概是很急的事情吧,太史,你說吧。”慕容祁身着中衣單披着一件披風出來,顯然是快要就寝,卻被太史烨叫出來了。

慕容祁瞥一眼大殿中央的四個人,坐直身體,等着太史烨說話。

沒想到太史烨還沒來得及開口,周骁已經先一步跪下,一臉的苦大仇深道:“皇上,有人要誣陷臣。”

慕容祁道:“何人要誣陷周愛卿?又因何要誣陷?”

周骁還沒說出口緣由,太史烨已經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周骁心中有了想法,接口道:“皇上,臣以為這是十分明顯的誣陷,請皇上明鑒!”

慕容祁卻不合常理地打了個哈欠,朝他們擺擺手道:“既然這個案子已經交給瑾國公去辦了,那麽朕就不過問了,交由瑾國公做主就好了,如果你真有冤屈遭人誣陷,瑾國公是會還你清白的,朕困了,你們先退下吧。”

還不等下面的人做出什麽反應,慕容祁已經大手一揮離開了,周骁起身想跟上去,李公公将他攔下道:“周統領還是請回吧,皇上要安寝了。”

太史烨拱手揚聲道:“恭送皇上——”

等人都退完了,溫國公笑意滿滿,對太史烨道:“看來瑾國公今日是該得意了。”

太史烨不以為然道:“得意?因何得意?例行公事而已,都怪阿祁不給周統領機會說明,不然就能證明他的清白了,如此的話,本公子只能在此得罪周統領了。”

周骁反應過來,忙問道:“太史烨你想做什麽?”

太史烨攤手道:“沒什麽,例行公事而已,只能将周統領先押入大牢去陪朗月郡主了,一樣都是被誣陷的話,只好等我查明真相以後再将你放出來了。”

吏部尚書驚道:“這萬萬不可啊。”

太史烨已經揚聲叫來了人,一邊讓他們将周骁押下,一邊道:“這十萬萬的可以啊,郡主就是因為這樣的證據才蹲了大牢,周統領為什麽不可以?周統領比郡主尊貴在哪裏?試問,是本公子不明是非一定要關押周統領會惹人話柄,還是将他無罪釋放更會惹人話柄,這點孰輕孰重,想必不需要本公子明言了吧。”

周骁被幾個禁衛軍押着,用力掙紮了幾下沒有掙脫開,氣得朝太史烨發火:“太史烨,你簡直卑鄙!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誣陷我的,什麽搜查,什麽令牌,就是你的局,你要陷害我替公孫羽脫罪。”

太史烨保持着良好的涵養理理袖子,波瀾不驚:“這話周統領說的不老實,明明提出要去我府上搜查的人是吏部尚書,怎麽成了我陷害你了,你要這麽說的話,那不成了我和吏部尚書合謀了,這倒是真萬萬不可了,而且,我似乎依稀記得,是誰的人說令牌上那個字念月來着?讓我想想看是我的人還是吏部的人……”說着,真的做出了思考的樣子,瞥了一眼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連忙解釋道:“下官怎麽會去誣陷周統領抑或是朗月郡主呢?”

太史烨道:“那在事發現場找到周統領的令牌也是不争的事實,既然如此,便要一視同仁,不必多說了,先委屈周統領一段時間,要和郡主同病相憐了。”

周骁無法反抗,溫國公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出面說話,吏部尚書更是不敢多言,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認栽,就算很清楚就是太史烨搞的鬼,也不能明說什麽,否則又将是落下把柄的時候。

周骁被押走,留下三個人在大殿門口,太史烨先辭行,只留溫國公和吏部尚書兩個人。

時間将近黃昏,宮裏被夕陽照的一片暗紅,溫國公的表情和這種祥和的氣氛顯然格格不入,吏部尚書問道:“國公,這下該如何是好?”

溫國公嘴角揚起一抹陰笑,道:“你以為太史烨看上去這樣雲淡風輕又不靠譜,但我們全大陳,甚至全天下,也只有他能做到這樣了,他比誰都明白。”

“那周統領……”

溫國公收起陰笑,目光變得淩厲,道:“你有聽過棄車保帥麽?”「」

宮門下了鑰的時候,已經黃昏過半了,太史烨一路腳步穩健,元昊在後面默默地跟着,之前他還會問問看太史烨到底想幹嘛,現在他不問了,反正問了也是白問,太史烨說了他也不懂,還不如不問。

就是有一個問題吧,一直困擾元昊很久了,他家公子到底至今多久沒有洗澡敷臉了?

要是臉腐爛了怎麽辦!他分明都已經感覺到太史烨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灰啊,更別說什麽洗澡換衣服了,他腳上那雙白色雲靴都快成灰色的了。

元昊的腳步突然停了停,認真地想了想,默默得出了一個結論,果然愛情的力量還是蠻厲害的嘛,能把太史烨逼到這個地步也是一種本事啊。

出了宮門的時候,微音還在宮門口焦急地徘徊着,太史烨一眼就認出來了,微音迎上去問道:“太史公子,怎麽樣?”

太史烨回以一笑,道:“微音,幸好你發現的及時,不然現在公孫已經被賜死了。”

微音聽完,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像虛脫了一樣,撫了撫心口,差點感動的要哭出來:“幸好幸好幸好,郡主的令牌一向都不亂放的,一直放在書房沒有動過,我那日回去的時候發現沒了,這才急了,雖然來偷的人手腳很輕,可到底還是給我發現了一點異常,晏小姐給一分析,我就趕緊來通知公子了。”

太史烨腳下步子又邁開了,邊走邊說道:“也是晏寧有心了,這次要多謝她。”

這些事情都不是太史烨事先能夠預料的,他想要給公孫羽脫罪,也知道溫國公必然在背後會有動作來阻撓,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絕的辦法,想要試圖一擊即中。

微音辭別太史烨回了公孫羽的府上盯着,太史烨就直接打道回府。

在太史烨的心裏,半個月的概念就跟半年一樣,反正他從來都不着急,直到五天後他出門查案回府,雖然一路上還算是心情愉悅,可等走到瑾國公府門口的時候,總覺得哪裏有點微妙的不對勁,但也沒做多想,剛要跨進敞開的大門時,看門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請公子降罪。”

太史烨嘆氣道:“你是碰壞了我什麽東西?”

看門的說道:“小的沒有碰壞公子什麽東西……就是……不小心放了個東西……進去……”

太史烨愣了愣,看着眼前跪在那裏身體索索發抖的人,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問道:“是什麽?”

看門的咽了口口水,仰頭,道:“溫國公家的魏小姐……”

太史烨三步并兩步趕了進去,果不其然,魏淑敏已經姿勢優雅地站在廳堂中央等候了,袅袅娉娉,慢慢迎上來,道:“太史公子回來了。”

一句中規中矩的問候,換得了太史烨也是客客氣氣地一聲回應,魏淑敏福了福身,正要上前去的時候,太史烨徑直路過了她,随口道:“元昊,去門口看看,是本公子走錯府邸了,還是魏小姐走錯了。”

元昊連忙道:“哦,回公子的話,元昊确定是魏小姐走錯了。”

太史烨眉眼一冷,面無表情道:“既然是魏小姐走錯了,那便快些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吧。”

可結果是,太史烨實在太低估了魏淑敏的能力,若不是他要在這裏等微音,他早就有辦法甩掉她,現在情況特殊,他就只好忍着不發作。當他被魏淑敏癡纏了快一炷香的時候之後,微音來了。

顯然,她對魏淑敏的到來也是好大一份驚訝,廳堂裏靜默了一會兒以後,太史烨叫了微音就出去,魏淑敏緊緊地跟了上去,寸步不離,太史烨驟然停下腳步,道:“魏小姐,本公子現在要去沐浴,身為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你覺得你跟着本公子,合适麽?”

魏淑敏怔了怔,猶豫道:“這……”

太史烨趕緊給微音使了使眼色,微音立馬心領神會,趕緊跟了走。

等走出了好遠一段路,确定魏淑敏沒有跟上來,太史烨便放慢了腳步,這時,元昊面色沉重的上來同太史烨耳語了兩句,剛剛他在後面跟着的時候,已經有探子上來報告了一件事情,太史烨聽完以後,眉眼一挑,雖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更多的卻是玩味的笑。

元昊問道:“公子,這……”

太史烨側身對微音道:“你快去通知晏寧,告訴她我和公孫在天牢裏吵架了,讓她快點來勸架。”

微音啊了一聲,分明是沒有明白太史烨的意思,他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麽,吵什麽架啊?

太史烨見微音躊躇着不敢動,趕緊催促道:“你快去吧,沒有問題的,你就這麽跟晏寧說,她能理解的。”

微音将信将疑,還不知道這會兒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現在她一個人也沒有辦法做什麽,只好聽太史烨的,畢竟也只有他能救得了自家郡主了。

于是微音道了聲是就趕緊往晏府趕過去了。

元昊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問道:“公子,你這到底是要幹嘛啊,你能直說麽?”

太史烨把原來要回府的路線改了改,道:“幹嘛?去天牢吵架啊。”

※※※※※※

原本就不是很太平的天牢似乎籠罩上了一層緊張的氣氛,公孫羽前一刻剛知道周骁被關在她隔壁那座牢房裏,具體是怎麽回事也不清楚,不過她心裏是真的放松了好大一塊,可轉念一想,又是誰把事情推動成這樣的?

當太史烨三個字劃過腦海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有點不知所措,又是他,反正這次是欠他好大一個人情了,救命之恩啊,在加上之前在邊關的時候,他似乎也救了自己一命來着。

好了,還不清了。

不過好在一個人在這天牢裏待了那麽幾天,也算是靜下心來了,想來,太史烨也不是個有壞心眼的人,除了人矯情了一點,嘴壞了一點,腦子有病了一點也沒有什麽缺點嘛,想到這裏,公孫羽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兒,天啦,他還有優點麽。

公孫羽盤腿坐在那裏,破天荒的滿腦子都是太史烨。

可想歸想,當天牢裏有那麽一點點風吹草動的時候,她還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她從石床上迅速起身,進入備戰狀态,甚至條件反射地想要拔劍出來自衛了,只是手一摸,這才想起來,自己早就已經是階下囚了。

公孫羽進入高級戒備狀态,心裏卻是一個念頭,溫國公那個老頭子是忍不住了還是怎麽着,這麽快就想在天牢裏把她解決了,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

萬萬沒想到,實在是萬萬沒想到,公孫羽準備開戰的時候,聽到的卻是一個熟悉的都有點陌生的聲音。

“公孫,快跟我走!”

公孫羽在來人熟悉的身影面前差點一個趔趄,這句話從他黑色面罩下的嘴裏說出來有點變了調,可還是能分辨得出這是拓跋弈律的聲音。

他怎麽到這裏來了?!

公孫羽左看右看卻只看到拓跋弈律帶了兩個手下來,她有點無語,結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道:“你你你,你有病啊,你來這裏幹嘛啊?”

拓跋弈律摘下面罩,露出他的臉,眉頭深鎖,滿臉的憤然道:“你們大陳的皇帝陛下不相信你的為人,你還在留在這裏等死嗎?”

公孫羽雖然很驚訝拓跋弈律的到來,但腦子思路還是挺清晰的,第一句話就問道:“刑部大牢守衛森嚴,你是怎麽進來的?”

拓跋弈律回答道:“我便是有法子進來,公孫,我來救你了。”說着就要揮刀砍鎖着牢門的鐵鏈,公孫羽立馬喝止道:“住手!你你住手!你別砍,砍了這鎖我才是真完了。”

公孫羽急的上前去恨不得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刀,今天的事情她越想越不對,刑部大牢哪裏是拓跋弈律一個外邦人說有辦法進來就進來的,這開的哪門子的玩笑,如果不是拓跋弈律跟刑部的人勾結,就是……

“拓跋,你快走!”公孫羽想到這可能是溫國公的欲擒故縱之計,想要強加給她一個勾結博濟族的罪名這才放松刑部的戒備,就等着拓跋弈律自投羅網,她就背後一陣陣地冒冷汗,第一反應就是讓拓跋弈律趕緊走。

拓跋弈律還是一臉的不解,也不願意走,公孫羽在牢房裏面急的直跺腳,都快哭出來了,又催促道:“拓跋大爺,我求你了行不行啊,你趕緊走吧,你再不走我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顯然拓跋弈律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不帶公孫羽走是絕不會罷休的,所以就算公孫羽現在怎麽勸,他都不會決定要走。

公孫羽心念一緊,大不了矯情一回得了,正準備開口威脅拓跋弈律的時候,天牢的黑暗中又現出一個身影來,聲音更加的熟悉,他只說道:“原本以為博濟族的常勝将軍是多厲害的人物,沒想到也是個會被人利用的,這麽簡單的局都看不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會思考的緣故。”

聽完這些話,公孫羽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救兵來了。

拓跋弈律沒有回頭看太史烨,只淡淡應道:“如若我現在便是要帶公孫羽走,又能奈我何?”

太史烨掐指一算,道:“嗯,有魄力,縱然拓跋将軍有一夫當關之勇,可是又能勇多久?勇出刑部大牢之後,能出得了陳國?聽話,你還是回去邊關玩沙子吧,這邊交給我就好。”

公孫羽聽着太史烨說話一個頭比兩個大,這個人說話怎麽就能那麽嘴欠,好好說行嗎,你這麽惹怒拓跋弈律,他肯走倒是看到鬼了。

拓跋弈律确實沒有要走的意思,僵持了一會兒,太史烨臉色一沉,嚴肅道:“拓跋将軍,你作為一個武将,可知道通敵叛國罪有多嚴重?”

拓跋弈律道:“罪當論斬。”

太史烨拊掌道:“思路很清晰嘛,既然知道,那還杵在這裏幹嘛,你想讓公孫現在就問斬麽?我看你進來的時候只是将守衛敲暈而非直接滅口,想來也是心裏清楚,若是這樣魯莽的在我大陳境內殺人,會有什麽後果,既然如此,拓跋将軍也該聽從太史的意見,現在快些離開這裏才是。”

拓跋弈律并未收起彎刀,反問道:“那如果我不走呢?”

太史烨道:“那只好太史在這邊動手了,親自拿下拓跋将近和公孫去跟皇上複命。”

拓跋弈律收起刀,道:“太史公子可是認真的?”

太史烨攤手道:“本公子哪次像是開玩笑?只是拓跋将軍在這邊被我打趴下的話,可能會比較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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