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疏離（上）

邊關的冬天是極為難熬的，空氣又幹又冷。下雪的夜裏需要士兵靠在一起才能相互暖和。而慶湛這大将軍條件也好不到哪去，到了雪夜裏夜是在被窩裏動也不敢動的攢着那點熱氣。

他與堰玉兩個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将軍。尋常士兵都不敢親近，更況乎靠在一起取暖。慶湛怕他與堰玉相互取暖會令堰裴多想.自是不願與堰玉靠在一起，便只能硬挨。

自己還好，畢竟有過兩年的邊關生涯，只是這堰玉，就很難過了...

那日營帳外下着雪，營帳在風雪裏好像随時會被掀起來一樣。慶湛抽出來劍，在營帳裏不大的地方舞着劍以求待會睡的時候不那麽冷。

堰玉就是在那種情況下掀了營帳進來的，他穿了很寬松的衣服看，而手裏也抱着被褥…

慶湛看着他抱着被褥的手不知道是應該迎接還是應該請他離開，堰玉徑直的就走向慶湛的床。自然的鋪了被褥選了個舒服的位置就躺下了。

營帳裏油燈閃爍、燈影幢幢。他既已躺下是絕無再趕他的道理。

也罷，用不了幾日供士兵取暖的物質就會運來。就這樣相互取暖幾日吧。

只是慶湛沒有想到，那長途跋涉送來軍營冬日取暖物質的竟是堰裴。

他進了慶湛的營帳就看到，床頭挂着的明顯不是慶湛的長衫。他微眯了眼睛，他是知道将士士兵之間有冬日裏相互靠在一起取暖的習慣的。

有人在晚上，同慶湛一個床休息。

堰裴拿起床頭挂着的衣物輕輕的嗅一下，有很淡的香氣，是宮廷裏分給各個皇子的檀香。

再回頭，就看到慶湛同堰玉并肩走了過來。

堰裴微眯了下眼睛，神色不動。

“慶湛這短時間承蒙二皇兄照顧，我在此謝過了。”他們走近堰裴有禮的鞠躬。說完話，一把将站在堰玉身旁的慶湛拉了過來。

看慶湛在自己身邊站好了，神色間帶着些得意的向着堰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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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将士為堰裴接風，大擺了酒宴。軍中将士還是原來那般跟從着堰裴攻打蒙國的将士，言語神色間對堰裴都帶了些敬佩。堰玉呆在一旁悶聲悶氣并無太多話。

是夜，貌似醉酒的堰裴自然的伏在慶湛的肩膀上。扒着慶湛的肩膀就是不肯松手慶湛無法就只好帶了他回自己的營帳。

堰玉沒有跟來，就只在身後眼神閃爍的望着他們兩個遠去的背影。

冬夜嚴寒，堰玉的被褥還在自己這，如若不給他送去。今晚上不會冷到也會是一陣張忙。

将堰裴安置好在床上，慶湛就拿了被褥準備向外走去。可誰知，這邊剛起身還沒有向外走去一只有力的手穩穩當當的抓住了自己。

只見躺在床上的堰裴眼睛清明，哪還有剛剛醉酒的一分痕跡：“你做什麽去。”那語氣冷冷冰冰的像是在質問慶湛一般。

“我去把被褥送給堰玉，不送去這天氣…...你！”說着慶湛已經被甩到床上，随即堰裴整個人覆了上來。

“呃……”慶湛悶哼，觸不及防被甩的說不出話來。

“他是不是碰過你？”堰裴的指尖描繪着慶湛下巴的線條，眼睛亮亮的像是要把人吸進去。手指靈巧的下移，到了慶湛臀部那重重的捏了一下。眼睛裏帶着一些狠戾。

“你亂發什麽瘋！”慶湛上腳踹他，他沒防備慌忙間躲開，卻也讓慶湛起了身帶着憤怒的看着他。

慶湛想，對堰裴存着怎樣的心思他還是不清楚嗎？他當自己，自己是誰都可以壓在身下的嗎……

憤怒、恥辱。一時間統統向慶湛壓來。

堰裴看他站在那，咬着牙，隐忍着的模樣。自知自己問這話是傷了着振國将軍之後的自尊。

這話于慶湛來講意味着侮辱，慶湛本就是天子驕子，帶着自己與生俱來的驕傲。只是喜歡了他，喜歡的放下了驕傲。

然而那人卻是不知，卻是不珍惜的。

“我去送，你呆在着別亂走。”堰裴走上前拿他手裏的被褥，神色間帶着些微的柔和。這于他來講已經是示弱。

他出去之後，慶湛信手拔了放在一邊的劍。那是他慶氏家族世代的榮耀，他慶氏家族金戈鐵馬保家衛國，世世代代皆帶有榮耀。

今日，要淪為皇子床弟之間的玩物了嗎？無論如何自己所作所為都是會讓慶氏家族蒙羞。

思考間，有人回來。身上帶着帳外的寒氣，冰冷的手掌轉進領口，貼在自己的胸前。

“還是你身體暖和,抱起來舒服。”那聲音低沉，在慶湛的耳邊說着，好似調情一般帶着細不可微的溫柔 。

當夜，堰裴一番折騰。他好像從來都不會溫柔。心情好的時候會做一些前戲，慶湛就好過一點，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死命的做，慶湛會出血。

慶湛突然想念，還沒開始這一切的時候。那時候堰裴還是個少年，個性冷淡。但偶爾還會露出些溫柔和關懷，兩個人之間也不是這般的不堪。

為什麽就開始了這種行為呢，估計在堰裴的認知裏。慶湛是本性下賤吧。呵，本性下賤。

第二日一掀營帳，就看到了直直站在營帳外的堰玉。他臉色蒼白着，嘴唇也被凍得烏青。肩頭已經落了好多雪也不知在這站上多久了。

“……”慶湛看着他一瞬間失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堰玉像着慶湛走了一步，神色間有什麽情緒壓抑着。看慶湛的眼神既是憐憫又是心疼。

他向着慶湛走了一步，慶湛也就後退了一步。

看着他的神色，慶湛沉默良久：“走吧……”

說完自己就自顧自的向前走着，為操練方便慶湛的頭發便全部束了起來，整個後頸便裸露了出來。

而後頸上，斑斑紅點。堰玉看的真切,神色間壓抑着的焦躁也就越發的控制不住。三步并作兩步追上慶湛，聲音壓抑的有些沙啞：“他只是在利用你，不要再跟他做這種事情了！”

他喊着，眉毛都快皺到了一起。

“我知道。”慶湛開口，開着堰玉神色冷靜。

堰玉拉着他又想說些什麽，好像壓抑着什麽痛苦，雙手拉着慶湛的胳膊都握的尤為的疼。

“我本來就是要幫他鑄就大業，沒什麽利用不利用。我只是代表慶氏家族選着了他，不管怎麽樣。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不是指這個，他…你還是小心為上…他根本對你沒那方面感情…”

堰玉神情中帶着急切，不知想表達些什麽。感情這種事情...堰玉怎會清楚他對自己有無

“我知道。”慶湛閉了眼，他知道，堰裴以絲毫沒有溫情的态度對待自己。他怎會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是來改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