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缺陷

由那公公帶着,他走一步慶湛跟一步。就只覺這走的路程與往日大不相同。慶湛多嘴問了兩句爺爺呢,那李公公冷着臉說已經請回去了。

對爺爺的态度他們還不敢放肆,慶湛只跟着走着心想明日出征應具備和打點的事物。他不知道他出了聖上寝宮那原本與自己處在一處應是一身重傷在身的當今聖上此刻神情閑适不見絲毫所謂憔悴和病态。

他起了身沿着殿中走了一圈,看不見自己的皇兄又無趣的坐會床上。

他開心的幾乎想哼起歌來,他得告訴自己的皇兄這次自己又贏了。他得告訴他他的那些所謂黨羽早已被自己收服。

他可以容忍他一再的加害于慶湛卻不允許他将心思動到自己心上,将慶湛在整個京城皇城中的名聲搞臭也有利于自己收回手中的兵權。

他派人跟蹤自己跟慶湛,又企圖對自己做出那等事情自己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這皇兄不是一向對慶湛喜歡的緊嗎,裝昏迷将自己調離慶湛身旁又派小太監在慶湛昏迷的時候折辱于他。以及告訴慶老将軍自己于慶湛之間的一些事情。

這讓堰裴不懂了,有些想不清楚堰玉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也罷,不管他要做什麽,這次事情自己真的是豐收良多。他做這等事情慶湛是永遠都不會喜歡他分毫了。皇兄啊皇兄到時候你就只能喜歡我了。

一陣風灌進來,堰裴斂了衣襟卻斂不去面目上帶着的淡淡笑容。

他指尖溫柔的撫摸着床鋪,現在的皇兄應該在哪呢?雖說他前些日子的暈倒是裝的,可他還是很蒼白身體很不好不适合來回走動……

皇兄皇兄,你以後是不是眼睛就只看着我一個人呢?

堰裴陷入某些自己臆造出的假象,他是真的很喜歡他的皇兄堰玉。那是窮極他半生努力也無法企及到的光。

皇兄皇兄,堰裴心心念念。終于可以安心的只喜歡皇兄了。

堰裴殿內四處看了一遍,口中喃喃低語:“皇兄啊皇兄今日我可有場好戲要送與你......”

殿外暮色四合,漸漸的亮起了宮燈。

然而此刻的堰玉,美酒在前臉上是淡淡的喜色他以為自己終于讨回了一些顏面,讓眼下坐在那位置上得人也清楚的知道折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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堰玉興奮的幾乎要大笑起來,待會見到他他的表情會是怎樣的呢?肯定好看的緊吧。

至于這近日對慶湛所做,一來,離間他與堰裴間的感情。二來,他看不得慶湛在堰裴的身邊生活的好。他看不得慶湛在堰裴身邊。

堰玉磨砂着酒杯,前幾日偷看堰裴對慶湛行刑的場景浮現在腦中,堰裴他面容英武上身□□。那種被折辱了得英武,帶着些屈辱的正直。那場景像印在腦中一樣稍微清閑便揮之不去。

那個幼年的時候陪着自己的孩童,他原本就該是自己的。自己如若當初不顧一切的提醒他一句恐怕他也落不到此等結局。

他,他也不會跟那樣的人攪在一起。那樣的人怎麽配碰得上慶湛一下!慶湛他......堰玉知道自己有時候僅僅只想着這兩個字心髒都回跳動的很疼很疼。

其實他不可以理解堰裴對自己的感情,但他可以理解堰裴對自己的那種執著。就像,就像自己對慶湛一樣。

那感情壓抑的長久都已經成了一種苦楚。

“那派去行動幾人你處理的怎樣了?切不可留有破綻。”

“恩,昨日不知為何被他們幾個走掉,眼下正在找......”那屬下說着,堰玉沒有看清楚他斂了眉目一些不為人知的心思也就斂了起來。

“快些去找,千萬不可因此露了馬腳。”堰玉語氣稍帶急切的說。

......

慶湛一人回到府中,想起昨日之事覺得不妥。昨日之事處處透着蹊跷,怎麽想怎麽不對。

動了身往昨日的事發地點走去,雖說自己不是什麽絕世高手但動辄被人打暈這種事情還是絕對不會存在的。這事透着蹊跷,一定要查清。不管堰裴怎麽處罰自己也要給他們幾個好好的教訓讓他們終身難忘。

華燈掩清輝,不見月色。

這煙花之地當真是人聲鼎沸,慶湛快步走着不大會就到了昨日出事那家青樓。

傳言,百年前這樓中出了傾倒真龍的女子。自此之後後臺穩固,慕名而來再加上幕後人士經營有道這青樓竟成了皇城之中最大的煙花之地。

慶湛當時帶着堰裴,出了那地道沒走幾步就到了這位置。當時堰裴昏迷為不引人注目就多給了老鸨銀子只要了一間房間。

這麽大的青樓,慶湛不信閑雜人等可以亂進入而老鸨我絲毫印象。一定可以找得線索。

“哎呦!爺~~您這是第一次來吧~~~~”入內就有豔麗的女子撲到慶湛的懷中聲音嬌滴滴的說着。

“叫你們媽媽來。”堰裴禮數極為周全的推開那女子正聲說着。

那女子見他一身華貴氣宇不凡,又一副正派的別扭樣怕不是來做買賣的。掩唇笑了,揮了手絹到慶湛臉上扭着腰婷婷袅袅的走了。

“哎呦,公子您找我這是何事呢?”那老鸨見了慶湛也是很客氣的問道并沒有那姑娘的花枝招展。

“昨日,有誰進入偏院中的房間麽?”

“瞧您這問的我當什麽事呢,我這敞開大門兒做生意還不是誰想來誰就來,我每天見的人沒有八百他也有五百......您這,可讓我怎麽說去?”那老鸨一攤手一副什麽也不知的樣子。

慶湛雖常年在外殺敵可這查案他真得時一竅不通,如此直接切針對性模糊的問題就算老鸨知道也答不出他個所以然來。

“昨日,我扶一位公子進來。我們所住那個偏房可有可疑人接近?”

那老鸨上下打量了慶湛一眼,而後沉思了片刻。

“這個嘛...”那老鸨摸着下巴,盯着慶湛腰上佩戴的玉佩說。

慶湛順着他的眼睛看過去,順手扯了給她:“快說。”

“喏......”那老鸨朝着角落裏的幾個人一揚下巴。

慶湛順着她得目光猛回過頭去,看到了正廳中幾個健壯的彪形大漢。那幾個大漢有滿臉油光,有滿身肥肉,當真是一個比一個醜陋!身上也都是肮髒不堪,看上去都令人作嘔!!

堰裴就是被這群人,這等卑賤肮髒不堪的人。慶湛中憋着一口氣擡腳就向那幾個人追去。

那幾人恰好此時看到了往這來滿臉煞氣的慶湛,拔腿便跑。慶湛豈容他們幾個逃走快步追了過去。

又怎料那幾人狡猾的很竟向着青樓的後院跑去,後門不比前門街道漆黑無比且曲曲折折這給慶湛的追擊增加了極大的難度。

可奇怪的是這後巷曲曲折折分叉極多,那幾人也不分開跑。不分開跑正合自己意快些追到他們。

這幾人東拐西拐看來是對這後巷極為熟悉的,平素裏慶湛追人很少有追不到的。可這幾人一直跟慶湛保持着距離從未縮短過。

慶湛只得跟着他們東拐西怪,小胡同太多一時間慶湛竟有了迷糊之感。眼看就要追上那幾人了......

跑到一條僅一人能行的小巷子時,那幾人突然翻了牆進了一院子。

很平素的小院子,放在整個皇城中你進入一次絕不會記住他。

院子裏空無一人,有很恬淡的桂花香飄着。那小屋裏燈火通明。

想來那幾人是進入了屋中,也不知是哪戶人家恐是擾人清靜了。慶湛上前,将手中的劍拔出一腳踹開了那屋門。

“嘭”的一聲那門的聲音極響,可慶湛立在了門前,仿佛被人點了穴道一動不動。慶湛突然意識到,有一些他不願知道的事情又要蹦出來刺激自己。

悶黃的燭光下,堰玉那張越發難辨其性別瑰麗面容讓慶湛定住了。四處坐的有自堰裴登基以來被貶的舊黨。

而那幾人躲在堰玉背後聲音顫抖的說着:“您要為我們做主啊,這事情是你命我們去做的啊!”

慶湛握着劍控制不住的顫抖着,他就說怎麽昨晚之事處處透着蹊跷,怎麽那綁匪就剛好到了他準備的房間,怎麽就偏偏的幾個人對着堰裴一人做那種事情!

原來!

原來如此!

慶湛依舊站在門前未動,細看之下能看到他身體細微的顫抖。

“慶湛,別來無恙。”倒是堰玉狀似閑适的開口,懶懶的語調如得道高人,只是沒人看到他寬大的外袍之下狀似慵懶的身體實則已經緊繃到不能緊繃。

“無恙,很是無恙。”慶湛說着舉劍就要向那躲在堰玉身後的幾人躲去。

“救我,公子救我們。去□□那位公子不許動眼前這公子可是你吩咐的!地方也是你帶我們去的!”他們其中一人見慶湛舉劍過來了慌亂的大喊肥肉在臉上擠作一團油光幾乎要滴出來很是醜陋難看。

堰玉聽了神色未動,只是将手中端着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到了堰玉面前慶湛仿佛被這聲音制住了腳步,他握着劍,看着堰玉眼光一眨不眨。

堰玉只覺在那目光之下自己已然無所遁形,仿佛被剝光了站在萬人之前一樣。堰玉只覺四處都沒了聲音,連那大漢叫喊着的聲音都入不了他的耳。

他的世界,就只有慶湛的目光。那詢問的、責怪的、憎恨的......

“嗯。”良久之後,堰玉輕輕應聲點頭。那聲音仿似幼時慶湛喊他,他輕聲的随意的應上那麽一句。

可不是,面前舉劍的英武男子不是多年前的幼童。自己也不是那得寵且有一個叫做慶湛的幼童陪在身邊的皇子了。

“你怎可如此!”慶湛喊着就舉劍顧不得招式的向堰玉身上砍去。

堰玉躲閃不及閃了下身被一劍劈到胳膊,好在劍并不是用來砍的武器不然堰玉的手臂就難保了。

四下的人沒料到慶湛會當場動手,都在此時紛紛沖上去制住慶湛。

慶湛看着堰玉的目光是幾乎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

堰玉捂着傷口躲開,頭發有一些散亂在胸前:“我不可這樣對他嗎?他對我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他對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拿劍去砍了他!”

堰玉有些失控的說着,他鬓發亂了有一些遮了他的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詭麗,樣貌令觸者心動。

“二皇子,我們在此處了解他吧。斷那狗皇帝一只手臂!”其中一人在堰玉稍微安靜點得時候提議說。

堰玉本來陷入某些混沌的眼睛在瞬間清亮。

他看着即使被幾個人制服雖稍顯狼狽卻仍舊英武俊朗的慶湛,陷入沉思。

是不是,讓你有某些缺陷。你就還有可能是我的。

堰玉朝着慶湛邁進一步,此刻他被人制着,可以對他做任何事情。

“慶湛,你可知......”堰玉語帶猶豫的開口,好似下面的話他要在心中準備個仔仔細細才能說與慶湛聽。

慶湛此刻已經冷靜了許多,剛剛那被憤怒扭曲的面孔眼下已經柔和上了許多,他看着堰玉希望他可以解釋可以推脫昨晚那件事情不是他命人做的。

“你可知...我一生最大的變故和不幸不是因為被堰裴惦記上也不是因為被他奪取皇位......”堰玉轉了個身說這話的時候不看慶湛。

“我...我最大的不幸就是你。”他背對着慶湛說這句話,沒人看見他的表情也沒人能夠看見他在袖中握緊的正在發着抖的手。

那男子本有金玉之質,自幼受的是國寵,即使落魄也有舊屬誓死随從。從頭到尾只有那一個人不管自己是得了盛寵還是落魄不堪他都不看自己一眼。

自己從來都是渴望只有那一人伴在身側就好了,可,他從來都是義無反顧的離開。而今,他向自己舉劍。

胳膊上已經有了大片的殷紅,可他仿然沒有受傷一樣。神情是淡薄的苦楚。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在最開始被他的逼得亂了陣腳做出那等,那等天理不容之事。更不會在之後被他要挾!要挾!”堰玉背對着慶湛低了頭,想到了哪些不堪于人的事情了吧......

“慶湛!”他猛的轉過身,直視着慶湛的眼睛。

然而觸目,慶湛的臉色已經柔和上了許多。即使是柔和上了許多也不是大好看。

“各位辛苦,把他捆了都先下去。”堰玉對後面的人說着。

那幾人猶豫,可見堰玉眼神絕決猶豫了片刻便綁了慶湛将他扔在地上退下了。

那幾個大漢,經過慶湛的時候其中一個還用腳尖踢了下慶湛,一副鄙夷不屑的樣子。

“慶湛......”堰玉蹲下溫柔的撫摸着他的頭發。

......

作者有話要說:

我重新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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