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無恥不要臉的潑婦

葉舟的菜價格平均要比別人家貴一成左右，而且他特殊的賣法也常讓不少客人吐槽，可架不住他的菜品相好，味道好，加上他又嘴甜，還給自己的菜打上了無公害有機蔬菜的新奇标簽，號稱不用洗就能吃，四大筐蔬菜很快就見底兒了，給他打下手的葉佐和負責收錢的葉歡雙雙笑得合不攏嘴，特別是小葉歡，估計是葉舟出門前特別叮囑過的原因，他就跟個小錢奴一樣，全程緊緊捂着錢袋子。

“哥，要不咱再回去拉點菜出來賣？”

看看時間還不到十點，葉佐不禁情緒亢奮的建議。

“拉什麽拉，物以稀為貴懂不？咱們目前要做的不是賣多少菜，而是把咱們家無公害有機蔬菜的名聲打出去，有了名氣，将來還怕家裏的菜賣不完？”

錢嘛，誰都想多賺幾個，可葉舟有自己的計劃，賣菜不過是他賺錢大計中的其中一項而已！

“行，聽哥的準沒錯。”

葉佐憨憨的傻笑兩聲，一邊手腳麻利的幫葉舟收拾東西，一邊對葉歡說道：“小歡累不，肚子餓不餓？待會兒二哥去給你買倆包子吃吧，菜市場外面的肉包子可好吃了。”

“不餓，可是人家想吃肉包子。”

坐在小板凳的葉歡晃着兩條小短腿兒搖搖頭又渴望的望着他們，嘴角疑似浮現了口水的痕跡。

“小吃貨，一聽到吃的就受不了了？”

見狀，葉舟好笑的戳了戳他的額頭，旁邊的葉佐也咧嘴直笑。

“哎呀哥，不要戳我的頭，戳笨了咋整？”

皺攏小眉毛揮開他的手，小葉歡一本正經的抗議，可惜的是，他越是這樣，葉舟葉佐兄弟倆就笑得越誇張，兄弟三人和樂融融，不知道的人指不定以為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呢，這幅畫面不知道感動了多少清楚內情的人，同時也不知道多刺激對面攤位上的幾個人，讓他們嫌棄得一無是處的葉佐卻被葉舟兄弟倆當親兄弟一樣對待，不管是他們此時的融洽還是葉佐身上一看就不便宜的新衣服，對他們來說無疑都是赤裸裸的打臉。

“喲，這不是墩子嗎？幾天不見都大變樣了，嬸兒都差點沒認出你來，小山，還不快叫哥哥，這幾天你不是總念叨着想哥哥嘛。”

恨恨的瞪一眼自家男人，張老大媳婦兒怪叫着牽起小胖墩兒走了過去，一雙充滿算計貪婪的眼睛不斷的在他們身上來來回回，基本連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前一刻還高高興興的葉佐頓時僵硬了身體，收拾東西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渾身彌滿濃濃的怨恨與憤怒，旁邊的葉舟怕他會忍不住，悄悄靠過去拉了拉他，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周遭，不少人都已經注意到他們了，有些事由他們來說，往往沒有外人說來得震撼，他們只要适時地煽風點火一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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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小胖墩兒很不滿，扭扭捏捏大半天才在老娘的淫威下開口叫了一聲哥，可這聲哥沒先點燃葉佐的怒火，倒讓小葉歡瞬間炸毛了。

“誰讓你叫哥的？他不是你的哥，他是我二哥，是我的哥哥。”

白皙可愛的小臉蛋皺成了一團，葉歡一副生怕別人要搶走他家哥哥的模樣，雙手緊緊抱住葉佐的大腿，圓滾滾的大眼睛更是防備又憤怒的瞪着小胖墩兒。

“哼，他就是個沒人要的雜種，我才不稀罕他當我哥哥呢。”

小胖墩兒才六七歲，說的話卻比大人還要惡毒，就跟他的爹媽一樣。

“你，你才是雜種，我二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二哥，你不準罵他。”

小臉瞬可因為憤怒而漲紅，葉歡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雜種是罵人的，因為，以前老葉家的人就總這樣罵他和哥哥。

“哎喲，哪來的野小子，怎麽說話呢？誰是雜種了？看你小小年紀的，嘴咋這麽壞咧。”

這一次，小胖墩兒還沒來得及回話，張老大媳婦兒倒先咋呼開了，由于的聲音沒有任何降低的意思，附近幾個攤位，包括一些路過趕集的人都注意到他們的狀況了，少數清楚內情的人莫不搖頭嘆息，這張老大媳婦兒兒也太欺負人了，不是明擺着欺負人三個半大小子嘛？

“哥——”

對付小孩子葉歡或許還行，遇到大人，特別是那種明顯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大人，葉歡就有點害怕了，視線不由得求助的看向他家哥哥，聲音渲染着少許哽咽與委屈。

“這位大嬸兒未免太搞笑了，要不是你家那個小胖子先罵我二弟是雜種，我小弟豈會反擊？感情只許你們罵人，就不許別人罵回去？這又是哪一國的道理？”

接收到弟弟求助的眼神，葉舟不動神色的移動身子擋在他的面前，不慌不慢的擡首直視對面雙手叉腰跟個胖茶壺似的婦人，唇角邊還挂着淺淺的笑痕，聲音聽起來也沒任何異常的起伏不過每一個聽清楚他說什麽的人都忍不住有了反應，或掩嘴兒偷笑，或滿面嘲諷的看向張老大媳婦兒，或來回看着他們。

“我們家小山難道說錯了？他本來就是個沒人要的野雜種，要不是老娘養他幾年，他能長這麽大？哼，仗着自己翅膀硬了就敢不顧養父母離家出走，當真是沒心沒肝沒娘養的狗雜種！”

張老大媳婦兒這下可不依了，指着葉佐極盡刻薄惡毒之能事，擺明了要把大逆不道，連養父母都不要的罪名安在葉佐的頭上。

“死潑婦說話客氣點！勞資以禮相待，你他媽真以為勞資吃素的不成？當初是你們不要小佐的，在場很多大爺大媽，叔叔嬸嬸都應該還記得，四天前你男人是怎麽辱罵責打小佐，又是怎麽從我這裏要去五百塊錢賣了小佐的，咋地？才四天你們就不認賬了？”

畫風陡然一轉，葉舟不再溫文儒雅的裝深沉，改而比對方更潑辣，跟他耍不要臉是吧？他倒要看看，她要怎麽收場。

“對對對，這事兒我記得，四天前張老大可收了人家五百塊錢的，當時還說了從此後跟墩子再沒關系。”

“有這事兒？那這婦人也太不要臉了，收了錢還好意思埋怨人家不認養父母，他們這是等于把人賣了啊”

“可不是，大姐你不知道，墩子可是個好孩子，一直在他家任勞任怨的，小小年紀就幹不完的活兒，每天吃不飽不說，還三天兩頭的讓張老大兩口子打着玩兒，葉舟那小夥子是看不過去才出錢救了墩子，五百塊啊，咱們這種老農民，一年也不一定有這麽多收入啊。”

“倒是個可憐的孩子，如此說來，那個叫葉舟的還真是個好小子。”

“就是！”

在葉舟的刻意挑拔下，圍觀群衆忍不住叽叽喳喳的議論開了，熟悉內情的人忙不疊的将他們知道的事情分享了出來，那些原本還有茫然的過客在知道來龍去脈後也不由得将矛頭指向了張老大媳婦兒，一時間，張老大媳婦兒竟成了衆矢之的，人人指責。

“收你錢怎麽了？五百塊錢就想抹殺我們養了他那麽多年的恩情？哼，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短暫的慌亂後，張老大媳婦兒索性破罐子破摔，先前那五百塊來得太容易了，如今又看他們兄弟三人不但有自己的三輪車，穿得好，生意也好，她就跟看到肉骨頭的狗一樣，恨不得撲上去把所有的肉都撕下來，哪舍得因為一點點的議論就撒口？

“哎呀這婆娘不是還想敲詐人家吧？五百塊還不夠？有能耐你拿出五百塊買個不相幹的人回去啊？”

“就是，見過不要臉的，還真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這都啥人兒啊，忒他娘的貪心了點，小心撐死你！”

沒等葉舟反駁，幾個看不過去的婦人和年輕小夥兒不客氣的站了出去，張老大媳婦兒猛的沖到他們面前潑辣的罵道：“老娘要不要臉關你們屁事？哪涼快兒待哪兒去，惹毛了老娘，我連你們一起罵。”

“诶，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感情你還真以為誰都怕你是不？他奶奶的，你是誰老娘？憑你也配當我老娘，滾你娘的犢子！”

婦人們畢竟臉皮薄，讓她一陣搶白說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可其中一個壯小夥兒卻不依了，劈頭蓋臉就給她怒怼了回去。

“咋地，你還想打人不成？有本事你就打啊，老娘讓你打個夠，不打的是龜孫子！”

張老大媳婦兒不但不害怕，反而挺起胸脯逼近他，明顯就是平日裏撒潑慣了的，壓根兒就不在乎自己的臉面。

“你幹啥你幹啥？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婦人，勞資今兒出門忘記看黃歷了，竟惹上你這種潑辣貨，算我倒黴！”

壯小夥兒的确是有點脾氣，可從他看起來最多二十來歲就能得出結論，估計他還沒結婚呢，眼見張老大媳婦兒一個勁兒的挺着胸部朝他怼過去，壯小夥兒氣紅了臉，轉身憤怒的擠出人群。

“我呸！什麽玩意兒！”

都攆得人家落荒而逃了，張老大媳婦兒還不解氣，朝着人離開的方向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星子，看到這裏，圍觀群衆也不敢再出聲了，同情歸同情，誰也不想平白無故的惹上這麽個母夜叉。崞哼，看到沒有？敢罵我雜種，我媽罵死你們！

見自己的媽贏了，小胖墩兒絲毫不引以為恥，反而得意洋洋的望着葉舟等人，特別是始終抱着葉佐大腿兒的小葉歡，顯然，小小年紀的他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也打從心底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特別有面子的事情。

“哥，他們好壞，我不喜歡他們……”

葉歡怕怕的改而抱住葉舟的腿，圓滾滾的大眼睛有畏懼也有憤怒，更多還是難受，一種超越年齡極限的難受。

“別怕，你啥時候見過哥哥讓人随便欺負了？”

摸摸他的頭，葉舟滿臉嘲諷的看着得意不已的母女倆，僵硬在他們旁邊的葉佐攥緊了拳頭，特別是看到弟弟被吓到之後，牙根兒磨得咯咯作響，黑漆漆的眸子憤怒怨恨的瞪着張老大媳婦兒，要不是哥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早就撲上去跟她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