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葉舟的馊主意，東哥生氣了

“所以是這個老林家鬧事兒了？”

聽完了村支書的敘述，龍局也了解了大概，內心裏不無嘲諷，幾個老農民也敢招惹潘家大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不是這樣的，公安同志，是他們先打我的閨女，還要割了我閨女的舌頭。”

傻了大半天的林老頭突然沖到他們面前，指着老蔣家的人結結巴巴的說道。

“龍局，打他閨女的人是我，要割他閨女舌頭的也是我，我潘向東長這麽大還沒人敢指着我鼻子罵呢，要不是咱家舟舟說情，她早就沒舌頭說三道四了。”

搶在蔣老大等人之前，潘向東适時地插入他們的對話中，硬朗俊美的臉龐盡顯桀骜。

“還有這種事？你們知道他是誰嗎？別跟我說是他先招惹你閨女的，他堂堂一個特種兵中校軍官，至于跟一個農婦過不去？”

聞言，龍局的心裏有數了，在他公布潘向東身份的同時，林老頭一個趔趄軟倒在地，老林家的人也一個個全都面如死灰，解放軍啊，還是軍官，他們這種小老百姓咋招惹得起？至此，不少老林家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怨上了林氏，要不是她，他們至于得罪人解放軍軍官嗎？

特種兵中校軍官啊！

葉舟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平日裏沒半點正形，一見他就調戲撩撥的潘向東居然是中校軍官，還是特種部隊裏的軍官，他不是蠢的，即便潘家再有能力，潘向東能在二十六歲就肩扛兩杠兩星，跟他自己的能力絕對是分不開的，對他，他似乎又多了幾分新的認識。

“媳婦兒，你男人是不是特牛？”

感覺到他過分的安靜，潘向東俯下身得意洋洋的跟他咬耳朵，雖然他從未在意過自己的軍銜兒，可如果媳婦兒能因此崇拜他的話，他就勉為其難的在意一下吧。

“是，特牛，也特不要臉！”

本來對他升起的那點兒崇拜瞬間煙消雲散，牛就是牛，扛上了軍銜兒還是牛，牽哪兒都不會變，潘向東對葉舟來說就是那頭牛。

“要臉哪還能追媳婦兒？為了媳婦兒，我可以更不要臉。”

東哥的臉皮就是厚，不但沒有被打擊到，反而還樂呵呵的笑開了，沒人注意到的地方，大手摸上葉舟的屁股色迷迷的掐了一把，惹得葉舟屈起手肘就給了他一拐子，潘向東笑得別提有多得瑟了，打是親罵是愛，媳婦兒打他的樣子老稀罕人了。

好吧，東哥絕逼是個受虐狂，越虐越爽，這兩人都不是正常的，也難怪他們會互相吸引了把老林家那些都帶回去，大庭廣衆，朗朗乾坤，竟聚衆打殺到人家裏來了，眼底還有王法嗎？

“是”

龍局一聲令下，位居兩側的武警動作麻利的将老林家一行人全都拷了起來。

“不，當家的救救我，我不想坐牢，你快救救我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

都是農民，誰見過如此陣仗？饒是蠻橫粗野如林氏也怕了，在武警帶走他之前，哭喊着撲向蔣老四，這次他是真的怕了，可惜的是，蔣老四早已寒心了，幾乎是毫不留情的揮開她：“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你自己說說，我給你過多少次機會？今兒兒也警告過你好幾次，可你呢？你是咋做的？咱們那點兒夫妻情分早就被你自己給消磨幹淨了。”

別怪他心狠，他是真的很寒心，雖然當年他不是自願娶她的，但娶了她之後，他自問也做到了一個丈夫應該做的，哪怕是知道她私底下總是仗着娘家人厲害，欺負長嫂，欺壓天賜，有時候甚至還跟母親頂嘴，搞得整個家烏煙瘴氣的，他除了忍耐也沒真正動過她，這一次，他不想也不能再心軟了，否則怎麽對得起小船他們？給家人和外甥扯後腿這種事，一次兩次就算了，太多他還真沒那個臉了。

“不要，當家的，你就算不看在我們夫妻多年的份上，也看在兩個孩子份上吧，二娃子才三歲多啊，他不能沒有媽媽照顧。”

“別跟我提二娃子，你除了生下他，喂他喝了幾口奶，哪有半點當媽的樣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平時你不是把二娃子交給你大嫂就是讓天賜帶着，你自己則到處去東家長西家短的，甚至連咱家裏裏外外的打掃，你都是推給天賜的，你，你走吧，等你回來我們就離婚，天愛你帶走，二娃子歸我。”

林氏的哭訴不但沒有勾起蔣老四的同情，反而讓他更加怒不可歇。

見爸爸不要媽媽就算了，連她都不要了，蔣天愛不由得急了，已經九歲的她已經很懂事了！知道媽媽和外公一家倒黴了，她唯一的依靠就只有爸爸了。

“天愛，你太讓爸寒心了。”

蔣老四痛心的閉上眼，今兒很多事其實都是女兒搞出來的，他都知道，就因為知道，他才會難受，別人家大都重男輕女，他自問從未輕視過女兒，就算兒子出世了，他對女兒也是一樣疼愛，可他做夢也想不到，女兒為啥會跟他媽一模一樣，她才九歲啊，竟已學會将心思用到自己的爸爸和親人們身上了，以後還怎麽得了？

“爸——”

“好了天愛，你爸說氣話呢，你就別跟這哭了，省得他越來越煩。”

張氏見狀趕緊抱着蔣天愛遠離蔣老四，其實蔣家人和葉舟等人都知道，蔣老四說是不要女兒了，等他的氣消了，他還是會管她的，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不可能真那麽狠毒的。

看着還在嘤嘤哭泣的林氏，葉舟拉了拉潘向東，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耳語幾句，潘向東立時皺緊了眉峰，頗為不贊同的看着他，葉舟無奈，只能繼續踮起腳尖跟他咬耳朵。

“都帶走！”

“不，蔣老四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蹲監獄。”

“嗚嗚……”

龍局大手一揮，武警們硬拽着不願意離去的老林家人往外扯，林氏的哭喊凄厲而恐怖，老林家那些人也個個都吓得哭了出來，別看他們平日裏好像很牛逼的樣子，說到底他們也只是普通的農民，做夢估計都沒夢到過這樣的陣仗。

“等等！”

拗不過葉舟的堅持，就在那些人要被全部帶走的時候，潘向東終于開口了，老林家的人瞬間燃起希望，一個個全都巴巴的看着他，莫不希望他能大發慈悲放了他們。

“大少？”

龍局不由得也有些疑惑，頂着巨大的壓力，潘向東黑着臉走向蔣老四：“我只問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決定離婚了？”

“啊？”

鬧不懂他又想幹啥，蔣老四不禁有些恍惚，随即又緊了緊拳頭堅定的道：“嗯，決定了。”

就算他不想離，事情到了這份兒上，老蔣家跟老林家也做不了親家了，何況，他是真的對林氏死心了。

“這可是你自己決定的，将來要是後悔了，敢怨在舟舟的身上，本少絕對不會放過你。”說罷，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潘向東轉身就朝着林氏大跨步走過去。

“你，你想幹啥？”

林氏早就怕死他了，他越是靠近，她就越忍不住渾身的顫抖，話都說不利索。

“你馬上跟他離婚，帶着女兒滾出老蔣家，從此後不再靠近老蔣家一公裏範圍內，并且不能借着看兒子等名義騷擾蔣老四或他兒子，還有你的女兒也是，如果你能做到，本少就讓他們放了你。”

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潘向東極其不耐，打從心底裏不贊同媳婦兒的做法，蔣老四再咋說也是他的舅舅，他一個晚輩插手長輩的婚事叫個啥事兒？萬一以後蔣老四後悔了，還不得怨死他？還有他們的兒女，長大了指不定也得怨他，媳婦兒絕逼是腦子進水了，不然咋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偏偏媳婦兒又是第一次求他辦事兒，他真心是拗不過他。

“我”

擡首慌亂的看看他，林氏淚水模糊的雙眼來回看看丈夫和女兒，想要找尋兒子的蹤影，卻是怎麽都找不到，對自由的渴望超越了一切，包括本應該偉大的母愛，林氏基本沒想多久就點頭道：“我，我答應。”

“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明兒一早你就跟蔣老四去離婚，從此不準再踏進老蔣家一步，你要是後悔了，本少能讓他們放了你，也能讓你坐穿牢底！”

撂下最後的警告，潘向東轉身就走。

“大少？”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龍局知道他有話說，主動讨好的迎上前，潘向東不耐的道：“一切雖然都是因他而起，但她沒有參與鬥毆，放了她。”

龍局點點頭，回身揮手道：“放了那個女人，其他人帶走。”

“是”

在老林家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武警強行将他們帶了出去，龍局又笑着上前：“大少，局子裏還有事兒，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到市裏了記得來看看老哥哥，我做東請你吃飯。”

“嗯”

潘向東還在不爽，壓根兒就不想搭理他，龍局尴尬的笑了笑，視線若有所思的掃一眼葉舟，不敢耽擱太久，轉身就帶着剩餘的警員一起離開了。

“那啥，小船，他們真的會判刑？”

讓人将林氏帶下去，蔣老大兄弟幾個帶着蔣家幾個半大的晚輩來到他們面前，不可避免的，每個人看向潘向東的視線都帶着少少的畏懼，連市公安局長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他們能不怕嗎？不過同時他們又都放心了，有他陪在小船的身邊，他們就不用擔心老葉家的人害他們了。

“應該不至于，拘留一段時間是肯定的，大舅，沒啥事兒我們就先回去了，幾天沒回家，家裏還得收拾收拾。”

見潘向東還在不爽，葉舟也沒心情繼續逗留了。

“天賜的東西還沒收拾呢，要不你們吃了晚飯再回去？”

聞言，蔣老大等人不免有些不舍，甥舅們好不容易解開了心結，這都還沒說幾句貼心話呢他們又要離開了。

“不了大舅媽，天賜的東西你幫他收一下吧，能用的就留着，以後他回來再拿，不能用的就丢了吧。”

搖搖頭，葉舟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轉身彎下腰想要抱起葉歡，葉佐卻快了他一步，兄弟倆相視一笑，蔣天賜紅着眼看看蔣老大等人，沉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小船，天賜，歡歡，得空了記得多回來走動走動，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送他們到門口，車子發動的瞬間，蔣老大等人巴巴的靠上去，幾個大老爺們兒全都忍不住紅了眼，張氏更是哭倒在了大兒子的懷裏。

“嗯，我們走了。”

不想再跟他們争辯回不回那種沒意義的話題，葉舟點點頭，潘向東适時地踩下油門兒，吉普車呼嘯着沖了出去，随後葉佐也騎上三輪車跟了上去，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離老蔣家，蔣老大等人久久的站在門口，先前因為看到見血了而躲起來的蔣小姨兩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混入了他們中間，夫妻倆望着車尾，眸中精光閃動，似乎是在琢磨着什麽，不過，甭管他們琢磨什麽，葉舟都不可能讓他們如願就是了，鬧得不好，說不定他們還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還生氣呢？”

車子開出去有一段距離後，坐在副駕駛坐上的葉舟側過身體，主動伸手去拉他沒用上的那只手。

“幹啥呢？沒見我在開車嗎？”

詭異的是，潘向東居然想都不想就甩開了他，足見他有多不爽他的決定，抱着小葉歡坐在後座的蔣天賜奇怪的看着他們，平日裏他不是總粘着表哥嗎？今兒是咋地啦？

“好了，別生氣了行不？”

知道他也是心疼他，葉舟不得不耐着性子再次拉過他的手，這一次潘向東倒沒有再傲嬌了，只是斜睨着他口氣不是很好的問道：“知道錯了？以後還敢不敢了？”

呵呵，啥錯不錯的，你當我真那麽好心啊？你也不想想，老林家所有人都被警察抓走了，唯獨林氏沒事，偏偏這事兒還是因她而起的，以後他們能輕饒了她？

好笑的搖搖頭，葉舟放開他的手坐回去輕輕的靠在椅背上，他從不覺得是自己是好人，也從沒想過做個好人，表面上看他的行為的确是便宜了林氏，可事實上，此舉不但為老蔣家挖除了一顆定時炸彈，也間接讓林氏以後的日子更不好過，離了婚的她只能回到娘家，哪怕她再得父母寵愛，娘家那些兄弟嫂子們能讓她好過？估計他以後的日子将過得比天賜更不如。

好吧，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勞資不操死你！

胸口的悶氣雖然消失了，潘向東還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葉舟沒好氣的翻翻白眼：“說啥呢，歡歡還在車上呢，教壞了他我跟你沒完。”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混蛋就不能哄，一哄準犯賤。

“我那不是說急了嘛。”

委屈的嘟囔兩句，潘向東主動騰出手抓住他的手，硬朗的俊臉布滿了笑容，這幾天陪着他守靈，雖然是很累，今兒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可值得慶幸的是，媳婦兒終于松口了，距離風風光光迎娶他過門兒似乎也不遠了。

思及此，潘向東臉上的笑容不禁更加燦爛，将一切盡收眼底的葉舟無奈的搖頭，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應該又在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了，懶得再搭理他，葉舟疲憊的閉上眼，他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