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蘇景陽才剛從懷孕的震驚中走出來, 就又因為這個消息而驚愕住了。
雙胎??他竟然一懷懷了兩個?怪不得狗系統前兩天又在那陰陽怪氣的笑!蘇景陽手撐着臉頰, 開始苦惱, 這一生生兩個,想厚臉皮托付給陵離就更難開口了, 看來……真的只能找後爹了。
蘇景陽悄悄擡眸,掃了眼容辭, 發現他雖然斂着眸,表情沒有多明顯,但可以看出來他心情不太好。
蘇景陽抿了抿唇, 也就不去開口戳他的心肺了。
“對了, 容辭。”蘇景陽想起什麽問道:“阿軒這回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七天前, 阿軒被明湛派人送到了容城繼續治療,只是容辭說已經超過了一月之期,阿軒要在巫師大人那裏呆的稍稍久些,而且不能出大殿。
蘇景陽曾經悄悄的趴在殿門口那裏瞅了一次, 裏面光線昏暗,不時傳出鈴铛的輕響,阿軒跟巫師大人面對面,盤着腿坐在蒲團上, 小家夥倒是定性的很, 都不怎麽亂動。巫師大人會隔片刻問一個簡單的問題, 阿軒也會乖巧的應答, 吐字清晰, 思維流暢。
蘇景陽一開始還以為巫師大人用的是什麽神秘的術法, 卻沒想就如此簡單,他盯了好久都沒看出什麽玄機,就悄然的随着容辭一起離開了。
容辭想了想回答道:“看情況,大概還要五天左右。”
“五天……”蘇景陽突然就傷感起來。這回只有阿軒被送來了,阿離連影子都沒瞧見,肯定是被明湛給帶回晉城了。而阿軒在容城治好後肯定也會被接回去。也不知這一別,以後他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唉!
第二天一早,大夫例行來給蘇景陽診脈。大夫叫李因,人很年輕,也很随和,蘇景陽這段時間都跟他混的比較熟了,心中有疑惑,就直接問出來了:“李大夫,你昨天怎麽沒有直接告訴我?”
李因知道他指的什麽,笑道:“因為還不敢完全确定,想等你月份大一些再看看,但是城主問的仔細,我便只好說了。”
蘇景陽頓時了然。李因道:“對了,還沒恭喜你呢,懷了雙子,着實是個有福之人。”
蘇景陽只有幹笑一聲,這對他來說,可一點不值得恭喜,也不是福。
李因又盯着蘇景陽的臉看了片刻,忽爾嘆了聲,道:“說起來,這麽些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城主那樣喜形于色,等你跟城主大婚以後,我們容城的以後或許能更加興盛了。”
喜形于色?蘇景陽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是說,容辭聽你的話之後……很高興嗎?”
李因點頭,“自然高興,這不論是對他,還是容城,都是天大的喜事啊。”
蘇景陽勉強的扯了一抹笑出來。看來,容辭是打算對外宣稱這孩子是他的骨肉了,喜形于色?演戲演的很辛苦吧……蘇景陽心裏突然就滋生出那麽點愧疚,想摸摸他的狗頭。
不過,蘇景陽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麽說對容城也是天大的喜事?”
要是別人說這話,蘇景陽只當他是浮誇恭維了,可是李因是個實在人,不會跟他來這些虛的。李因聽他這麽問,仿佛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尖,“城主沒跟你說過?”
蘇景陽搖頭,李因就耐心的跟他解釋,蘇景陽抓耳撓腮總算是弄明白了點——原來這容城裏所有人的氣運和能量都是來自于一座山,叫巫群山,說簡單點,巫族人之所以有一些異能力,就是跟這座神奇的山有關。如果這山上的能量減弱或消失,他們的生活也會受到重大的影響。
近幾年來,巫群山山上的能量漸漸的不那麽充盈了。巫族的那些普通的巫師,命師,夢師,運師的能力就随之降低,近些來城內新生兒銳減,糧食減産等也是跟這個能量漸弱有關。
最重要的是,布置在容城外,那防禦外敵的術法陣也會被大大的削弱。現在時日短,暫時出不了什麽問題,可是長久下去,內憂外患,終究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巫群山能源不足的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要靠族長一脈自身強大的力量來充盈,可是……”李因意識到什麽,突然停下。
蘇景陽現在也能充分理解了,那個巫群山相當于一個大型路由器,子民們需要聯網才能維持正常生活,信號弱了會受到極大影響,而容氏的族長就相當于奉獻自己來續網費,當熱點,無論如何保證容城的子民能時時暢通的上網。
見李因不說了,蘇景陽就追問道:“——可是什麽?”
李因望進蘇景陽那一雙求知若渴的大眼睛裏,先是搖了搖頭,後又無聲的笑了笑,手指敲打兩下桌面,“罷了罷了,此事曾被老夫人傳得沸沸揚揚,我不說,你日後也會聽到。”
他頓了頓,才接着道:“其實就是老夫人誤傳了巫師大人的一句話,說城主大人此生注定沒有子嗣,讓容城的子民們知道了很是恐慌了一番,怕沒有下任城主繼位了。可是現在,你懷了容氏嫡親血脈,而且還是兩個,日後巫群山能量不愁,你說,這對容城來說,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蘇景陽貼在凳子上的屁股突然不自在的挪動了一下,他有點心虛起來。你們是高興了,可這根本不是你們容氏嫡親血脈啊!!
蘇景陽想到什麽又奇怪的問:“容辭不是還有個弟弟?他也是族長一脈,不能幫忙分擔?”說起來,容辭已經帶他見了各位長老,羽林衛的幾位統領,還有心腹之類的人,卻獨獨沒讓他見老夫人和那個傳說中的弟弟。
“二公子……”李因面色有點為難,似乎在仔細措辭,“二公子尚且年幼,且能力不夠,以後即使孕育出子嗣也只會與他一般無二,恐連巫群山都難以靠近,更別談充盈能量了……長老們對他都不看好,容城的子民也只以城主為尊,不推崇他人。”
原來如此!聽李因的意思,孩子的能量大概是跟父親相當的,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他懷的根本不是容辭的孩子,肯定也不會有他們口中說的能量,更別提像容辭一樣強了,以後生下來了要如何瞞過這些人?
李因見他憂思起來,心中些許感懷,他語氣柔緩的對蘇景陽道:“你好好保重身體,心情放松,将孩子生下來就是造福我們容城子民了,他們都會感激你的。其它的,就不用擔心了。”
感激……蘇景陽汗顏,怕是會半夜來砍了我差不多。
容辭最近好像在忙準備什麽祭祀的事情,到了晚上才回來陪蘇景陽一起吃晚飯,蘇景陽憋不住事,就直接問他了。
誰知容辭卻高深莫測的瞥他一眼,說讓他別擔心,以後會有辦法解決。蘇景陽想問清楚點,可是跟孩子相關的他看起來不太願意提,蘇景陽只好埋頭郁悶的扒飯。這人都不在乎被發現戴綠帽的可能了,他想那麽多幹什麽。
容辭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湛黑的眸子注視他片刻,問:“蘇景陽,你考慮好了沒有?嫁給我嗎?”
這段時間容辭就像是忘記了這茬似的,完全沒有提起,而此時突然來這麽一句,蘇景陽嘴裏的飯都差點噴出來了。
他猛地咳嗆了幾聲,臉都咳紅了,眼睛瞟向容辭,其實他知道自己已經妥協了,可是不知為何,對上他的視線,脫口而出的卻是擲地有聲的兩個字:“不、嫁!”
容辭瞳眸驟然一縮,起身就就将他打橫抱起,将他放到床上,給他脫了鞋,裹好被子,只露出他的腦袋來。
蘇景陽躺着望住他問道:“幹嗎啊?我還不困。”
容辭微微俯下身,摸摸他的腦袋,眸光溫柔低聲道:“不困怎麽都開始說夢話了?婚前祭祀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成親的日子定在下月十五,明天就全城皆知了,你不嫁也得嫁!”最後一句話雖然笑着,卻是咬牙切齒。
蘇景陽冷哼:“我就知道會這樣,強權,霸道,我鄙視你!”
蘇景陽掀開被子就要起身下床,容辭下意識攔住他,“你幹什麽去?”
蘇景陽狠狠的瞪他,“吃飯!幹什麽?我還沒吃飽呢。還沒跟你成親,就想虐待我啊?”
容辭靜靜的凝視住他的臉良久,忽爾就彎起嘴角笑了起來,笑容有幾分難得的明朗燦爛,非常開心的樣子,容辭也不嫌棄,直接對着蘇景陽油乎乎的嘴親了下去,親夠了才摩挲着他的臉說:“明天試婚服。”
蘇景陽道:“曉得了。”
呵,誰他媽能想到,他竟然要嫁人了!
……
深夜了,陵離被明湛緊緊摟在懷裏,眼睛半睜半閉的,嘴唇也沒什麽血色。明湛還低着頭流連的在他肩頭啃咬,陵離渾身虛軟無力,一動不動。
重遇之後,明湛至少兩天碰他一回,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陵離在他面前都沒有反抗的餘地。
明湛的唇漸漸往上,親了親他耳朵,又碰了碰他秀挺的鼻子,最後尋到他的唇吻了吻。
“阿離,再給我生一個。”明湛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嘴巴上,聲音是得到滿足過後出奇的溫柔。
陵離眼睫猛地顫了顫,睜開了眼睛,他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以後……以後殿下會有很多孩子的。”
明湛表情一下就變了,卻還是笑着出聲:“哦?阿離的意思是,以後你會給我生很多?”
陵離眸中閃出微微的水光,抿了抿唇,“我……”
蘇景陽被容辭帶走之後,他心神不寧了許久,他多麽想離開,可是明湛不允許,聽他的意思,是要把他帶回晉城去。陵離不想去,他的心跟着蘇景陽飛到了容城。
半個月前,明湛讓去調查的人回來了,得知了他和阿軒在鎮上的所有遭遇,也知道了阿軒被摔傻的事情,明湛當時怒火滔天,滿屋子的東西都被摔爛了,陵離當時抱着阿軒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屋裏屋外跪了一地。
明湛過後怒聲質他,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為什麽不去晉城找他。
陵離不知怎麽回答,因為當年的事情對他,對明湛來說,都是誤會一場,陵離不想讓自己跟他繼續有牽扯。
結果,他的沉默不語又讓明湛發了一次大火,之後讓親衛把阿軒送到容城去了。
陵離知道明湛還吩咐了人去鎮上處理一些當年相關的人,其中就有劉玥的父母,他都聽見了,不過他并沒有出聲求情,也不打算插手,一切默然順從了明湛的意思。
可是如今,明湛奉皇命出來的辦的事已經結束,他們明天就要出發了,有的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陵離雙手握緊,閉着眼深呼吸好幾下,心慌艱難,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氣,也不敢去看明湛,氣息微顫低聲道:“殿下,陵離不過一介普通草民,根本不配留在您身邊,還請您……放我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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