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混亂的軍事法庭1

“陸廷, 你在幹什麽?”

陸廷手忙腳亂的收起手上的東西, “……沒幹什麽, 白白怎麽還不睡?”

“我剛從亞索的房間出來,順便過來看看你, 這就要睡了。”雲白白可疑的看了看軍雌的神色, “呃……陸廷。”

“怎麽?”

“你的側臉……好像有一點奶油。”

陸廷立即伸出手抹了一把右臉,有些不自然道:“大概是下午的時候不小心蹭上的吧。”

軍雌就坐在小沙發前,雲白白看不過眼兩步走過去彎下腰,“不是這裏,在這兒。”

陸廷只感覺有些微涼的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頰, 夾帶着讓蟲安心舒适的氣息。

雲白白順手抽出沙發旁邊的紙巾擦了擦手, “好了,喜歡吃甜食就直說,不用不好意思,我不會笑你的。”

陸廷:“……”

我不是, 我沒有。

只是想要把白白第一次給他做的小蛋糕保存起來, 但是效果卻不怎麽理想。

守護軍雌抿了抿薄唇, 他大着膽子問:“白白下午說的以後還給我做小蛋糕是真的嗎?”

雲白白頓了頓嗯了一聲。

“白白知道的, 我說的不是這兩年, 是以後的所有時光——”

“陸廷。”雲白白打斷他,“蟲族雄蟲稀少,每只雄蟲都必然有伴侶, 所以如果真的只能選一位做雌君, 那這只蟲一定是你,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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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的軍雌還是有些恍惚的模樣,可能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這就獲得了雄蟲幼崽的承諾。

這份承諾太珍貴了,對于一只守護軍雌來說,這簡直就是一份最高級別的保證書。

是成為雌君的一把金鑰匙。

他只聽雲白白接着道:“三位守護軍雌,本該是三個平等的起點,但是因為我的幹預,已經對林封中将和泰倫中将十分不公了,我是不相信軍雌找雄主單只看精神力和安撫程度,多多少少都是有私蟲的情感摻雜在內。”

陸廷認真仔細的聆聽。

“也就是因為這一份情感,讓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慎重。”

“我不像是帝星的雄蟲一樣,已經對蟲族這種幾千年傳承下來的模式習慣,只需要等到成年,從三位優秀的軍雌中挑選一位做雌君就好,對于我來說,辜負任何一只蟲辛苦付出的感情我都不願意,所以最開始我知道憑我一只蟲不可能改變規則,那就只好鑽規則的空子。”

雲白白說着坐到了陸廷旁邊,卧室裏的沙發不大,但是剛好夠兩只蟲坐。

“我在雄蟲保護協會指定了你,最開始就不會給另外兩只蟲大的念想,直到後來你出去抓安多,我也不願意他們過來陪侍。”

陸廷咽了咽喉嚨,“那為什麽是我——”

雄蟲幼崽聽到這笑了,“說的少你不理解,說得多你又有顧慮,還要我說的再明白點嗎?”

“……不是。”陸廷上将難得語塞。

雲白白眼睛眨了眨道,“只有覺得虧欠,才會讓我頻繁提起另外兩只守護軍雌,沒有提你是因為從始至終我就覺得我們是平等的,就這麽簡單。”

陸廷看着近在眼前的幼崽,他其實在很久之前就覺得白白在某些方面十分成熟,完全不像是養在帝星無憂無慮的雄蟲幼崽,白白有自己的思想,他關心自己的小夥伴,時時刻刻惦念着想要回到荒星,他擔心蟲族可能有嚴重的隐患,甚至會因此不能好好休息。

甚至連身邊的守護軍雌,他都想要照顧周全,不會過分的暧昧給他們希望,争取不讓任何一只受委屈。

他何其幸運,能遇見這樣的雄主。

“白白。”

“嗯?”

“你一定會成為最偉大的雄蟲閣下。”

雲白白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陸廷講這樣的話,上次還說什麽他會改變蟲族的歷史。

幼崽無奈一笑,“這都是我曾經在荒星學習的課程,小崽子們思想考試不合格維迪醫生是會單獨給補課的。”

“那白白曾經被補過課嗎?”軍雌這樣問到。

雲白白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倒是沒有,可是亞索和克爾斯老是被補課。”

陸廷看着由自己悉心照顧的幼崽,他眯着金色的眼睛侃侃而談,潤紅的嘴唇一笑,就像是初初綻放的花瓣一樣。

生動漂亮極了。

他的白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長大了許多。

“好啦,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陸廷起身将幼崽一直送到主卧門口,“晚安,白白。”

“晚安。”

雲白白剛關上主卧的門,陸廷的終端就響了。

是一條官方信息——[關于偷盜雄蟲蛋一案的最終申決]

陸廷就站在三樓樓梯處往下翻動着查看,果不其然最下方有議會和雄蟲保護協會的蓋章,還有一個空白處,那是留給軍部的。

他再看了一眼幼崽所在的方向然後下樓,但卻沒回自己房間,而是直接出了別墅駕駛着飛船離開了帝星之光。

**

第二天,雲白白醒的特別早,先是起床去看了看兩只兔子,亞索和克爾斯還一個擠着一個睡的歪歪扭扭,他小心的出去帶上門然後走到陸廷的房門處敲了兩下。

“陸廷,你起來了嗎?”

沒有蟲回應,雲白白正想再敲一下時,有傭蟲注意到他已經起床連忙上前。

“閣下,您是在找陸廷上将嗎?”

“嗯,他不在?”

傭蟲點了點頭,“陸廷上将昨晚就出去了,還給別墅的總系統留了信息,說他今天早上會回來接您。”

雲白白指了指自己,“接我?是有什麽事嗎?”

傭蟲還沒來得及回複,別墅的門就被打開了,剛剛還在說的陸廷徑直走了進來。

他摘掉手套接過一旁另一只傭蟲手裏的營養奶試了試溫度,“白白今天起這麽早?”

雲白白站在二樓和他說話,“嗯,醒了就起來了,昨晚又出去了?”

“對,軍部有一些事需要安排一下。”

“哦——我剛聽傭蟲說你要接我出去,是有什麽事嗎?”

陸廷擡起頭看向雄蟲幼崽,“白白先下來把奶喝了我再和你說。”

“……好吧。”

就算是喝多少次這個奶,雲白白還是覺得不能适應,他的頂着一客廳傭蟲慈愛的眼光趕緊喝完就将空瓶子還給了陸廷。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揮退那些傭蟲後,陸廷點開終端将昨晚收到的那條信息給雲白白看了看。

“要正式處理安多了?”

“嗯,昨晚下發的文件,因為這件事比較重大,影響也太過惡劣,所以帝國議會,雄蟲保護協會和軍部三方都要出席。”

雲白白說:“我也要去。”

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物種做出了這種事情。

“我知道白白的性格,所以早就為你準備好了。”

“你昨晚出去是去準備這個了?”雲白白疑惑,這有什麽好準備的,到時間了他去出席一下就好了呀。

“是,軍部要抽調一部分軍雌到軍事法庭,那裏的守衛要比平時增加三倍,裏裏外外全部都要安排到位,務必要保證到場雄蟲閣下們的安全。”

原來是這樣。

“你是說,除了我還有其他的雄蟲去旁聽?”雲白白接着道。

“還有林攸閣下、白白的雄父西瑞爾閣下也會親自到場。”

雲白白這才理解,他的雄父肯定是要去的,“那我們也趕快走吧,這件事也應該有一個結尾了。”

陸廷回來的時候就把飛船停在了別墅門口,此時接到雄蟲幼崽後很快就再次離開了帝星之光。

因為蟲族內部十分團結,基本上很少有蟲滋事生非,所以軍事法庭一般不會開庭,一旦開庭就是牽動着整個蟲族的大事件,比如今天。

“西瑞爾閣下——”

西瑞爾回頭才發現是林封叫他,這是白白的守護軍雌之一,他笑着回:“林封中将。”

林封看了看他身後,“怎麽不見白白?”

項元是和西瑞爾一起來的,他代雄主回答道:“已經讓陸廷回去接了。”

林封有些驚訝,“白白竟然沒有和您一起來嗎?”

“是陸廷說讓白白多睡一會的。”西瑞爾看着這只貴族雌蟲答

林封這才作罷。

真是無論什麽時候守護軍雌的競争都很激烈啊,西瑞爾看着項元挑了挑眉,換來雌君一個無奈的眼神。

沒過一會,安德魯和林攸也陸續到了,還有博尼,這次申決安多沒有叫太多的蟲,但是來旁聽的随便哪一位拉出去都是重量級別的高級蟲族。

“怎麽不見泰倫?”安德魯低聲問站在他旁邊的瑞恩。

“早就來了,他在那邊——”瑞恩答道。

只見這第三位守護軍雌正竄上忙下的檢查門外的防署,試圖找出陸廷的錯處來。

安德魯:……

怎麽感覺這只蟲不太聰明的樣子。

瑞恩也對自己的蟲崽恨鐵不成鋼,還是自然基因有優勢啊,看看人家林封,再看看自家這個。

他僵硬的笑着低聲和議長說:“小崽子嘛,活潑一點比較好,正好能和白白閣下一起玩。”

安德魯打了個哈哈就應付了過去這只老狐貍的話。

沒過一會,陸廷的飛船就到了,雲白白剛一下來,就迎上了四面八方好多蟲的眼神,就連那些有幸被從軍部調過來的軍雌都在自以為不着痕跡的暗自偷窺。

西瑞爾對雄蟲幼崽招了招手,“白白,過來。”

雲白白松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被拯救了出來,他先是問候了安德魯、林攸和博尼,再幾步走上前乖乖巧巧的叫了一聲雄父,又和項元問了禮叫了聲雌父。

“怎麽不見雷蒙德哥哥?”

項元在白白面前從來都是最溫和的,“你哥哥正好趕上軍事學院的集訓,所以沒有過來。”

林封和泰倫在他們一家說完話後也上前和雄蟲幼崽問好,陸廷就緊緊跟在雲白白身後。

就算是白白已經說清楚了一些事情,但是該做的防範也不能松懈。

好在一旁還有安德魯打圓場,“快到時間了,我們先進去吧。”

雲白白點了點頭,朝身後看了看,陸廷就緊緊的跟着他,幼崽這才放松身心跟在這些蟲子身後進了軍事法庭。

安多,他究竟是什麽樣的呢?

**

作為和蟲族歷史差不多大小的軍事法庭,它肅穆又莊嚴,再加上陸廷特意從軍部調過來的軍雌,更顯得有一種嚴密防守不可侵犯的感覺,但事實上當雲白白走過去之後,這些軍雌均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想要在雄蟲幼崽面前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難免顯得比平日裏更加嚴肅一些。

可雲白白沒發現這些小細節,他心裏裝着事一路都沒說話,直到坐在了靠前方的席位上,他才悄悄的對旁邊的陸廷說,“這裏真的好大啊。”

這個法庭內部光是支撐的柱子就有好幾十根。

陸廷也低聲對他說:“這個地方在幾千年前修繕過一次,這些柱子都是那時候加的。”

雲白白哦了一聲,“什麽時候開始?”

話音剛落,就看見從側門處出來幾位穿着白色長袍的蟲族,他們快速的坐在了旁聽對面的最高處,接着就是被軍雌們帶進申決現場的安多。

這是一個及其消瘦的人形,一條腿似乎已經斷了,一瘸一拐的往前挪着,肩膀處有大量血跡,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穿透過,臉色也不好看,陰郁又慘白,察覺到有蟲在看他,竟然一下就鎖定了雲白白的眼神,還沖着他笑了一下。

陸廷皺了皺眉,法庭上的法官正好開口。

“申決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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