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踢館,(1)

那聚英武館出了名的自私小氣且霸道,打了他們的人,沒道理不來!

果然!

這人來的倒是快速,不過半小時的功夫,二三十個穿着統一服裝的男人向青月武館湧了過來,那股氣勢,看的路人都躲到了一邊!

聚英在三清縣的名頭極為響亮,眼下衆人一瞧見這些人身上的衣服便避之不及,很少有人敢上前湊個熱鬧。

不止如此,更多人為這個青月武館唏噓了起來。

這才開張第一天竟然就得罪了這麽大的武館,往後甭想開下去了。

“砰”的一聲,武館大門被踹開,只是那些人一進院子,卻發現這武館裏頭冷冷清清,只有一個小男生在這外頭坐着,一瞧見他們,那臉色十分奇怪。

時航望着這群人,心中忍不住無奈。

小墨和明月明知道這次會來人不少,可偏偏壓根不讓別人出手,只讓他一個人對付這麽的練家子!

是不是也太高看他了!?

不過為了不讓自己太過丢人,眼下還是要硬着頭皮上的,好在平時他習武從未偷懶,是有真功夫的,倒也不懼。

“臭小子,那個小丫頭館主呢!讓她出來!”領頭人直接怒道。

只是話一落音,不知從哪裏飛來一塊石頭,直接彈向他的鼻頭,頓時一陣劇痛,再一模鼻子,竟然流了兩行鼻血!

竟然使陰招!

到底是小孩子,連正大光明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只知道利用彈弓這些小把戲!

“媽的!真是個賤人!師弟們給我上,先揍一頓這小子再說,我就不信那丫頭不出來!”那人一把擦過鼻血,怒道。

話一出口,衆人蜂擁而來,直接将時航圍在了中間。

如此情形事情并不是頭一回瞧見,畢竟當初剛去二中上學時就已經體驗過一次,只不過眼下這些人和那些學生可不一樣,他們都有些功夫,就算只是個半吊子,最起碼這力氣要比正常人要大一些,打在身上可是會很疼的。

更何況眼下是小墨給他的考核,自然不能丢人了去!

不過眨眼瞬間,眼前頓時迎來一個拳頭,頓時身子一閃,反手一抓,身子直接從對方的背部繞了過去,擡腿一踢,目标直接便是對方的面部,頓時便有一人捂着門牙叫了起來。

時航勢氣大振,心中更是多了些自信,本以為這些人身手不差,可沒想到不過只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想必他們之所以能如此強勢,完全是靠着武館累積的名聲以及師兄弟的數量!

時航曾經永遠都是被壓迫的那一方,直到與時青墨學武,這才在二中混的如魚得水,年紀雖然不大,但就算是那些學長學姐們也對着他叫一聲航哥,掙足了面子。

不過平日裏畢竟只能與小墨抑或是明月對打訓練,并不知道自己真實的水平在哪裏,眼下有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一招一式,盡顯狠厲,完全承襲了時青墨的作風。

雖說眼下他的身手不如時青墨那般詭異快速,但根基極穩,哪怕是在對方偷襲的情況之下都能快速的反應過來,甚至扭轉局勢!

二十多人本是“必勝”的局面,然而過了二十分鐘之後,卻見這場面極為凄慘。

聚英的人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每一個人鼻頭都冒着血色,一雙眼睛更是泛着青紫,毫無例外!

“我還以為你們多麽厲害?原來只有這幾把刷子!滾吧滾吧,不過最好等下繼續來,我們館主說了,熱烈歡迎踢館!不過可只有今兒一天的機會了,過了今兒,如果你們聚英武館還在這三清縣繼續混,那可對不住,見到一次打一次!”時航如今這還有些學生氣的臉上浮起一絲驕傲,低下身來拍着那領頭師兄的臉道。

如此嚣張的态度,他可是頭一回!

而且他曾經的角色永遠都是躺在地上被別人打得死去活來!眼下俯視着這些人,心中的感慨不言而喻!

可此刻那聚英武館的人心中卻苦不堪言!

今兒到底是撞了什麽邪?!

前頭一個傳話的師兄胳膊腿都被拆了,眼下他們二十多個師兄弟竟然被這麽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男生收拾了!?

這個世界什麽時候這麽瘋狂了!

這些人面露苦澀,鼻血不停,臉上更是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呲牙咧嘴。

時青墨打人只打痛處,可寧明月打人只打明顯部位,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此刻算是被時航一個人用了出來,這骨子裏甚至還帶着幾分興奮意味。

未來軍營中的變态磨頭,由此刻已經初見模型。

而時航剛剛說的更是實話,今兒時青墨可是交代了,任由對方挑戰,只不過要豎着進來橫着出去,到了明天,這三清縣就甭想再有聚英武館存在!

而到時候若是元青市總館前來找麻煩,自然也只能算在青月武館頭上,不會連累家裏,當然,就算是所謂的總館主來了,也未必能在小墨眼前蹦跶十招。

若不是以防對方用人數攻勢對家人來陰的,否則就憑小墨那性子,怎麽可能安穩的等到現在武館開張才出手!?

如今這些武館館主雖然有實力,但真正有實力的太少。

用時青墨的話說,多數都是些外門功夫,怕是連內力都彙聚不出一丁點,只求招式與力量,不懂身體經脈穴位等配合,永遠都成不了上乘!

所謂武功心法,其實就是感受自身氣息的韻律,只可惜如今這年頭,說到武功心法大多人都覺得不過是忽悠人的東西,可實際上,只有些內家的人才知道,古武不是沒有存在過而是如今大多心法失傳抑或是不懂其中真谛!

就連如今那些殘留的門派都是如此,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聚英武館?!

尤其是這三清縣的館主,拳腳功夫應該不差,可若是論氣,怕是連他都不如!

既然如此,何必要怕他!?

聚英師兄弟們此刻有苦說不出,只覺得如今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忙不疊的起身,相互攙扶,落魄的走出這喜慶的武館大門。

只是瞧見這些人如此可憐的模樣,卻吓壞了遠遠看着熱鬧的路人們,一個個瞪大了眼,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對這個青月武館越發的好奇起來!

這武館裏頭該不會關了一只大老虎吧?這才多久的功夫,怎麽聚英的人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要知道聚英的人無論走到哪裏向來都是擡頭昂胸,甚至其中不乏一些小混混,靠着聚英的武力沒少幹些欺淩弱小的事兒,可眼下這種場面卻是有史以來頭一回見到!

在這青月武館沒開之前便有人傳言,這房子的是個小丫頭買的,就連之前裝修的時候,都是個小丫頭指揮,大家都說着武館的主人就是那孩子,可一個孩子開的武館,能将聚英的人滅了?!

瞧着樣,一個個比國寶還稀奇!

時航的話自然是傳到了聚英耳中,氣的所有人都猙獰着臉。

若是對方是個浸。淫。武術幾十年的老手倒也罷了,偏偏又是個孩子!

而且人家眼下可是挑明了讓他們聚齊了人挑釁,他們聚英武館的顏面可是丢盡了。

“師父……要不要再去……”

不久前還怒氣沖沖前去找事兒的人此刻慫着一張臉,嘴巴都腫了起來,可憐巴巴的問道。

那館主四五十歲,近幾個月本就不順,平白無故媳婦被自個兒徒弟睡了也就罷了,還鬧得人盡皆知,甚至不久前武館得罪的人還沒找出來,眼下竟然又被一些孩子騎到了頭上,這心裏的火氣可不輕,爆紅了一張臉,無論做什麽都覺得頭頂冒着一股綠煙。

“得了!丢人的東西!如今連對方是什麽背景都不知道,還鬧騰什麽?先瞧瞧再說,我就不信幾個毛頭小子真能闖進我聚英武館鬧事,若是真的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回!”那館主眸中閃過一絲陰狠,怒道。

這聚英一整天都被一股怒氣包圍,然而青月武館,卻是一群人鬧騰的熱火朝天。

眼下,整個青月武館等級分明,除了正副館長之外,聘請教習一職,還有內門外門以及學徒之分。

學徒一般都是二中的學生,至于這內外則是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考核。

時航以及陶望再有單翼被列為教習,陶苗苗、單飛以及不少天賦不錯的兄弟則進入內門,直接跟着教習學武,而內門弟子有薪水保證,将來則有可能進步成為教習,到時候薪資更上一層,而且在武館中還會享有很高的地位。

這教習,原本時青墨只訂下兩個人,那便是時航和單翼,可萬萬沒想到陶望的進步竟是如此之大,這些日子跟着時航一起,竟是并駕齊驅!

不過也難怪,陶望本身就有武術底子,據說他的父親曾經在外頭學藝,因此跟着學了父親的一身本領,眼下又得到了不少指點,這才有如今的身手!

武館規矩一定,時青墨只覺得這才清爽了很多。

畢竟這武館人數不少,若是沒有等級區別,她和明月怕是要忙碌死。

而第二天一早,時青墨帶着一部分的弟兄直闖聚英!

原本時青墨本想着自己一個人足以,只不過關系到集體榮譽,時青墨自然不能放着弟兄們不管,這才到這一幫人毫不猶豫的到了這聚英門前。

前一天,還是聚英挑釁,然而如今,卻風水輪流轉!

時青墨向來幹脆,更是說到做到,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表現,一進門,直接變拆了這聚英的牌匾!

這聚英數百人,然而此刻卻都好似是擺設一般,在時青墨面前壓根沒有還手的餘地!

若是以往年代,武館之間比試向來都不受法律約束,然而如今卻不同些,自是不許鬧出人命事故,甚至連原本的踢館都是不許的,只不過這些大武館向來要面子,若是将這踢館的小事兒鬧騰到了警察面前,怕是永遠甭想在同行面前擡起頭來。

再者說,國術界也是默許這種行為的,畢竟武術,本就強者為尊!

“臭丫頭!給你幾分顏色你真想開染坊不成?!竟然真敢帶人鬧事!”這聚英館主并非日日都在武館內,如今一得到消息便趕了回來,然而一進門,卻見武館裏頭處處都是哀嚎聲,幾百口人竟然就這麽被對方不到二十人解決了!

奇恥大辱!

“劉館主,幸會幸會,多虧了你們聚英的兄弟提醒,我才有前來踢館的自信!我要求也不高,聚英武館,自己滾出三清縣的地界,否則以後我每天都會來,打到你們自己支撐不住這事才算完!”時青墨傲然站在那館主面前,冷哼道。

敢劫她的親人,就該做好被她報複的準備!

劉館主一聽,險些氣的七竅生煙,昨天他不過是小打小鬧,可今兒這個小丫頭卻想毀了他整個分館!

“小丫頭,不過就是昨天的小事,若是我徒弟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大可向你道歉,可要是你還這麽孤注一擲與我們聚英武館作對,以後若是在這三清縣呆不下去可別怪別人狠心!”劉館主氣道。

目光一掃,看着自己那些被人打在地上“嗷嗷”叫的徒弟,心裏滴着血。

這丫頭的能耐不小,今日被她打敗的人裏頭,可有他不少得意弟子!

“劉館主說完了?”時青墨嘴角一勾,“你千不該萬不該動我的人,如今壞事你做盡了,到這個時候才知道道歉?笑話!我時青墨今兒便将話撂在這,聚英武館,我非除不可!”時青墨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狠色,道。

時青墨?劉館主眉頭一皺,總覺得這名字有幾分熟悉。

“你……你是宋師兄讓我們吓唬的那人?”頓時,有個師弟道。

也怪不得他們記得清楚,宋師兄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氣的師父對他們這些徒弟越發的嚴厲,而且那段時間他們武館不少人進了醫院,不知得罪了哪方的神仙,甚至特地将所有有過節的人都查了一遍,若不是這時青墨年紀小,她就是最值得懷疑的人選之一。

眼下一看,難不成之前那個半夜将他們吊在樹上的人就是她?!

而此刻一提到宋師兄,劉館主臉色都黑了起來。

宋天陽那個狗東西,他盡心盡力教他武功,到頭來竟然睡了他的女人,而且都過了這麽久了,如今竟然又引來這麽個對頭!

他聚英的臉都因為他丢盡了!

宋家,也活該落得個死的死散的散的下場!

“話不投機三句多,你這麽想要鬧事兒我變成全你,免得你以為我整個聚英武館都是廢人!”劉館主咬牙切齒,幹脆又道:“想要除掉我聚英,你恐怕沒那個本事!今日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有來無回!”

說完,頓時拳腳相向!

這個劉館主畢竟是這麽多人的師父,多少有幾分真本領,不過聚英武館是以營利為主要目的,他這個館主身上多的都是些看似厲害的比賽證書,實際上若真的打起來,也不過與時航實力相當。

時航學武還不到一年光陰,硬生生被時青墨從一個愣頭小子折磨成如今一館教習,這其中苦功夫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時青墨指點得當。

一個時航尚且如此,更何況被系統百倍幻境訓練出的時青墨!

甭說是這改造之後,就是改造前,對付這館主,也不過是幾招的事兒!

卻見此刻,劉館主拳風而來,橫腿一掃,甚為靈活。

只不過平日裏打人的觸感壓根沒有感覺得到,卻發現眼前的人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後,下一秒,整個人騰空而非,直接被飛摔了出去!

“好!”同時,青月武館的兄弟們高升歡呼!

自從當初教訓路子成長之後,時青墨似乎越發喜歡飛摔的方式,又省力又簡單而效果更是不容懷疑。

“咔”的一聲,直接壓碎了從牆上掉下來的相框。

相框裏頭,是這館主拿着獎杯一臉喜意的身影。

嘶——

聚英武館內,幾乎所有人都被這樣的場面震驚。

這個時青墨打敗他們并不可怕,可驚悚的是,僅僅一招,竟然讓他們的師父直接飛了出去,毫無一點反抗餘地!

“劉館主,往後每天我們青月武館都會過來瞧瞧,但凡還有一個人在我就誓不罷休,對了,還煩請你另一處分館的館主,讓他做好準備,最好自己乖乖的撤了名頭,省的我自己動手。”時青墨冷道。

說完,瞧了瞧這屋內的擺設,看着那些有關聚英武館的介紹,二話不說直接讓人将東西都拆了下來,毫不客氣的粉碎。

嚣張又怎麽樣,眼下,她有的是資本!

任何妄圖欺她辱她的人,絕不放過!

做完這一切,這才離去,傻了聚英武館的徒弟,火了劉館長這個師父。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聚英被踢館這麽大的事兒,絕對成不了秘密,幾乎當天,整個三清縣武行都有耳聞。

有些人偷笑,有些人驚訝,唯獨沒有人惋惜。

畢竟聚英做事太過霸道,若不是實力做不到,否則上門找事兒的每天都有,眼下終于有人替他們出頭,樂意之至!

這劉館長以前可沒少帶着一幫徒弟去別處踢館,将同行的一些新人擠兌的一無是處,讓聚英一家獨大,但現在可好,一招被一個孩子扔了出去,不火都不行。

不過這笑話遠遠沒有結束,劉館主被摔得七葷八素,緩過來的勁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偏偏時青墨再次前來,又是一陣毆打。

時青墨已經撂了狠話,如今三清縣這兩處分館,根本無法正常經營!

以前跟着聚英十分有面子,可如今一提到聚英,處處都是鄙夷聲,那些人怎麽受得了?!

時青墨連續兩天動手兩天,因為答應出診的緣故,便讓明月代替,而她這丫頭打人更是不給顏面,導致整個聚英武館以極快的速度縮水!

一個分館,幾百口人,可不過幾天時間,退出的人越來越多!

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只剩零星幾個!

這聚英武館的總館在元青市,離得并不遠,時青墨連續三天派人踢館之後,劉館主哪裏坐的下去?直接便與總館聯系了起來,只可惜這種壞事兒向來沒人樂意管,推脫之後,當總館派了人來,聚英武館內一個人都沒了,就連牌匾都被人拆了下來,劉館主直接住院。

至于另外一家分館倒是輕一些,但俨然也幹不下去,同樣的門可羅雀。

不過緊緊是兩家分管而已,雖然得到了關注,但除了真正的創辦人,一層壓一層後,這原因則是被推到了劉館主的身上。

不得不說,這劉館主真的太倒黴,平日業績不錯傲氣的很,與其他分館館主的關系搞得不好,如今一出事,誰不想借着機會踩上兩腳?各個都說他不會做人得罪了地方權貴,這才導致被別人連連踢館辦不下去,而且甚至連帶着聚英的名頭在三清縣也爛到了低谷……

幾番描畫之下,竟是奇跡般的将青月武館省略了……

原本時青墨已經做好了“接待”總館報複的心理準備,可最後竟傳出消息,這劉館主被聚英總館踢了出去,而且壓根沒人前來青月鬧事!

就沖這點,時青墨原本對那所謂的總館多了幾分蔑視。

就算她不動手,相信這聚英将來走不了多遠,畢竟規矩不嚴,掌權人這麽容易被埋在鼓裏,往後早晚有一天會徹底亂成一盤散沙!

不過想來,也是這聚英的創辦者太急于求成的緣故,只顧着發展分館,壓根不重視武德,能長久才怪!

當然,這劉館主的下場也只是後話。

此刻,時青墨正與徐老頭前往臨縣出診。

元青市極大,管轄處,七個縣城,每一個縣城都出過不少古代歷史性人物,遺址抑或是旅游區甚多。

這與三清縣相鄰的玉同縣在人才教育方面雖然不如三清縣,但是經濟發展卻高出許多,在這個年頭就已經跟着大部隊蓋起了高樓大廈,各色商場目不暇接。

只不過二人此刻對這風景無暇觀看,一路坐車,直接奔着這縣城的一處小區而去。

雖說是臨縣,但這小區的名稱時青墨倒是聽說過。

鳳儀美墅,據聞這裏是整個玉同縣富貴人家的聚集之處,而投資商是玉同縣出身,後成了海外富商,因此回鄉投資,蓋了這一座鳳儀美墅,更在旁邊蓋起了整個玉同縣最大的商城,莫說是玉同縣,就是在元青市,這商場也完全能算得上是标志性建築,因此更襯托了這鳳儀美墅中住戶的尊貴。

眼下,因徐老早早打過招呼,二人一路暢行,直接到了那別墅樓下。

周邊的綠化,眼前設計歐式的房子,的确十分美觀而大氣。

不過這更大氣的還是在門口等着的人。

時青墨只覺,自己看到了一只花母雞。

如今天氣的确已經轉涼,可是這婦人打扮卻着實有些駭人,一身火紅色毛茸茸的皮草,裹得整個人臃腫看不清臉,下身卻只穿了一件瘦身美臀的短裙,絲襪打底。

這搭配并不醜,甚至盡顯貴婦神态,只不過時青墨只覺得瘆的慌。

這可是在她自己家門口吧?這樣的裝扮未免太過正式的吓人!

“哎呀徐老醫師……您可算是來了,我和家鳴等您很久了,快請進快請進……”說完連忙微微彎身,伸手引路。

時青墨也不懼場,直接跟着徐老頭一道走了進去。

這次的病症是什麽時青墨自己也不清楚,這徐老頭只說是這病約摸兩年了,每一個月這人必須複診一次,至于具體情況,徐老頭一直不肯說。

那婦人年紀不大,不過三十左右,舉止倒也得當,并沒什麽粗鄙之處。

“徐老,我真是沒想到……這次還沒到就診日子您老竟然親自來了!若不是您,我們家鳴怕是都不能出門!真是多謝!”婦人又道。

“鐘太太,其實這一次老頭子之所以親自過來,不是為了診病,而是想給你介紹一位醫師,雖說沒有十成把握,但這醫師醫術比我高些,沒準能想到些辦法,當然,若是她治不了,往後也只能用舊辦法拖着,你看要不要讓這醫師瞧瞧?”徐老頭耐心道。

時青墨此刻有些驚訝,沒想到徐老頭對這女人如此客氣。

徐老頭脾氣古怪,平日裏最不喜花枝招展嘴皮子厲害的女人,這婦人嘴皮子一般,可這穿戴着實不是老頭子能正眼相看的一類。

“您老這話說的!若是有人能替我丈夫治病,我求之不得!不過不知道那位醫師在哪?”夫人立即驚喜道。

徐老的醫術誰人不知?他都開口了,必然不會有假!

如此的話,丈夫的病豈不是有救了?!

卻聽徐老摸了摸胡子,道:“別急,先和我說說你丈夫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我瞧着最近又長起不少,只是還不能說話,但若是穿衣服便能瞧出來了。”美婦皺着眉頭,目色糾結的說道。

時青墨愣了愣,總覺得她這話說的着實奇怪!

“成。”徐老頭點了點頭,這才和時青墨道:“我估摸着你心裏肯定覺得奇怪,其實吧,這鐘先生的病有些詭異,一年前他這背上突然長起了一個大瘤,而且瘤子上眼耳口鼻都有,甚至長到後期,還能開口發聲,這病一開始的時候只是背部奇癢,越撓越大,慢慢露形,雖說沒有耳朵以及毛發,但其他情況和人頭一模一樣,就是這大小不過拳頭左右……你畢竟是女孩子,這病瞧着惡心,我擔心你不敢過來,所以到現在才告訴你……”

時青墨一聽,頓時皺了皺眉頭,原來如此。

怪不得這徐老頭一路上神神叨叨的。

背生人頭……

這病算是奇難雜症一類,系統上的确有提到過,剛瞧見這種病症時她可是震驚的很,根本想不到這世上會有如此奇事,但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真實病人!

不過一般說來,普通人若是得了這病,第一想法怕就是去醫院割了那假人頭,但若真如此,這病人必死無疑!

這人總不會是才生病便遇見徐老的吧?而且這病的真正治療辦法應該失傳了,徐老沒道理能讓這人活到現在才對。

“徐老頭,你的治療辦法該不會是是在那大瘤子口中灌入荊芥以及甘草汁,再塗以青鹽和白礬吧?”時青墨冷不丁問了一句。

老頭神色一凜:“你怎麽知道?”

時青墨笑了笑,徐老頭的醫術果真不得了,若是旁人,怕是連這樣的方法都想不得,不過這辦法雖然有效,但并不能根治。

雖然能使瘤子消失,但用不了多久會再次慢慢長大,需要不停的重複,而且那假人頭口中有些膿液,一般人不好下藥,否則若是碰上,對皮膚有很大傷害,也只有徐老這樣手感娴熟的人才能來的了。

瞧着時青墨的笑容,徐老頭心中忍不住有些激動,總覺得這丫頭的确有法子一樣!

心裏,越發的贊嘆!

要知道當初若不是那位鐘先生覺得丢人不肯去醫院做手術割掉,眼下怕是連命都沒了。

而且他之所以知道這克制的法子,也是學徒時,聽他的師祖提起的,說是曾遇見過這樣的病人,只是當時不懂其中關鍵,直接下了刀,導致病人死亡,後來師祖自責了很久,查閱各方古籍,只找到了暫時的辦法,而真正的藥方後半部分早已遺失,讓師祖遺憾不已。

“徐醫師,您說的那位醫術高明的人……該不會就是眼前這位小妹妹吧?”徐老頭驚訝之際,美婦人瞪大眼問道。

老頭直接點頭,喝了口茶水,“沒錯。”

簡單的兩個字,讓美婦人的笑容徹底僵硬下來。

眼前這小丫頭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長得是不可方物、難得的美人坯子,可若是讓她治病……

如何能信?!

就連他赫赫有名的徐老都治不了的病症,這麽一個小丫頭能治?更何況,那病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以往有個平日裏厲害至極的侄女不小心瞧了一眼,當場就吓暈了去,這麽個嬌滴滴的小丫頭能比她還勇敢?!

“徐老,您可不要和我開玩笑了,這位小妹妹這麽年輕,可不像是會醫術的……我丈夫的那病是什麽情況您也是知道的……”美婦人尴尬道。

徐老頭眼睛一瞪:“這是什麽話?難不成你還懷疑我的眼光不成?!若是別人想要這丫頭治病我還瞧不上呢!凡事可不能看表面,若論年紀來看醫術高低,那這世上的老頭難不成各個都能做神醫?!”

“再者,有些話我也就直說了,我如今在三清縣呆了五年有餘,頂多再呆兩到三年,到時候你丈夫的病我可就幫不上手了,若眼下能有一絲痊愈希望,何必要拒之門外!難不成老頭子我還能坑你不成?”

徐老頭脾氣本就怪,尤其是在醫治的時候,向來不允許病人反駁,眼下若不是想瞧瞧時青墨的能耐,怕是用不着這麽勸誡,直接便擡腳走人了!

那美婦人一聽卻是急了。

徐老什麽性子她多少了解些,若是不按照他說的做,丈夫那病怕是連克制都不行!

“徐老……我這……您也知道,我丈夫他本就不樂意聽我的,您是有能耐的,他自然願意配合,可這小妹妹……”美婦人面色上露出幾分傷感,遲疑道。

“若是你丈夫不同意,一杯迷。藥暈了他就是了,何必要麻煩,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說這是我新研制的法子不就成了!”徐老頭毫不客氣道。

美婦人頓時傻了眼,“這……不太好吧……”

徐老頭那眼神,帶着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意味兒,看的那鐘太太一臉愕然。

“徐老頭,你說這話時也該瞧瞧人家聽沒聽到。”時青墨沖着老頭說了一句,向二樓方向努了努嘴。

老頭一擡眼,卻見那鐘先生站在樓梯前,卻是一臉怒意。

只是老頭還沒開口,美婦人直接沖了上去,不知為何反應極大,有些哭音道:“家鳴你聽我解釋……我沒、沒同意……”

“沒同意?!我看我要不是等的煩了想出來瞧一眼,也不會聽到這話,你要是沒看見我站在這裏,怕是直接點頭了吧!”那鐘先生面色有些猙獰道。

時青墨眉頭微皺,有些不解。

不懂這對夫妻的反應為何如此強烈。

這鐘先生模樣還是不錯的,不過她覺得怪怪的。

或者說,他站在那裏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太協調。

“鐘家鳴腿有殘疾,不太明顯,不過你這丫頭眼毒,怕是瞧出來了吧?”正疑問,卻聽徐老頭解惑道。

時青墨神色一斂,原來如此。

“姚玉香,就我傻才信你!當初要不是信了你無辜,我能成這副鬼樣子!我瞧着我現在這怪病也是你害的!指不定你心裏怎麽詛咒着我巴不得我去死呢!”男人又是一聲怒吼道。

這話說的時青墨更是一頭霧水。

不過她對別人的家事兒不感興趣,也沒耐心聽,剛想開口,卻被老爺子拽了一下,道:“我想瞧瞧。”

時青墨嘴角一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八卦,真不害臊。

殊不知可不是老頭子真想瞧,而是覺得這丫頭太涼薄了,人家争吵着架,她倒好,竟然琢磨着治病,人生真是一丁點樂趣都沒有!

男人那話一落音,卻見美婦人面色露出幾分悲戚,直接哭了出來。

“家鳴……我說了很多次了,我當初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壞人,我也不是故意要穿成那樣的,我只想着不能給你丢人……”美婦人哭道。

“別拿我當借口!瞧瞧你現在這樣兒,這麽多年了還是這副放蕩模樣,我給你錢買衣服,給你機會每天穿出去顯擺,你心裏是不是特別高興?是不是覺得我這頭上每天帶着綠帽子好看的很!?”

男人面色有些兇狠,說着,一撅一拐的從樓上走了下來,步步緊逼,随後竟是掐着那女人的脖子,越發的淩厲:“你到底要騙我幾次才夠!你說!”

“你這麽不信我為什麽不離婚!這麽留着我折磨我,何……何必呢!”美婦人面色通紅,卻還是掙紮着道。

然而此時,男人手徒然一松,“想離婚!?不可能!我告訴你姚玉香,是你将我毀成這副模樣,除非你死,否則永遠都別想逃!而且你信不信,若是你敢再違逆我的意思,我便讓你所有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你姚玉香是個見錢眼開、是個一心只想傍大樹的破爛貨!要不是你這身材還有那麽一點可人,就你這肮髒的身子,我能留到現在!?”

姚玉香身子一冷,只覺得自己越發的無力。

靜了數秒,在丈夫的惡狠狠的目光之下,姚玉香直接站了起來,那有些蒼白的面容之上卻浮現一絲凄涼的笑意,道:“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家鳴,我們的事回頭再說,無論你要打要罵我認了,行嗎?不過現在……徐老醫師在,咱們先治病……”

“治病!?呵!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惡心了!?”男人瞪着眼道。

姚玉香面色一白,咬着牙,目色恍惚,聲音低沉道:“對,我現在的确是覺得你惡心!每天對着一個人頭,還要聽着他怪叫,我恨不得直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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