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關門整修! (1)

這第二天一早,徐老頭便将所需藥材全部送了過來,雖說時青墨空間中藥材不缺,但都未經過炮制,有些暫時是不能使用的,所以倒不拒絕徐老頭的好意。

清晨,時青墨開始配藥。

鐘家鳴身上的病雖然奇怪,但藥方其實并不複雜,只需人參、白術半斤、貝母、白芥子、茯苓、生甘草、青鹽各三兩以及白礬和半夏各二兩,配制成丸,下白湯五錢,早晚一次服用即可。

不過時青墨有意讓這夫妻倆吃些苦頭,眼下這藥自然下的重了一點,再加上他本身五髒有損,又特地開了個方子,用作藥浴。

這藥浴看似輕松,不過因為藥效很強,導致這鐘家鳴浸泡時也要受些苦頭。

鐘家鳴與姚玉香這夫妻倆多年不曾同床共枕,眼下這鐘家鳴的藥浴雖然準備好,可最後這男人完全拒絕了時青墨的提醒,一個人進了浴室,直接忽略了一臉擔心的姚玉香。

客廳裏,姚玉香來回走動,一臉憂色,而時青墨坐在沙發上,悠閑的看着師父留下的手劄。

嘴裏甚至還悠哉哉的吃着零食,偶爾側頭,也只是露出一副神秘笑意。

鐘家鳴不想讓姚玉香照顧她能理解,不過只希望他真有那能耐從浴室裏清醒的走出來。

她時青墨開的藥,想讓誰暈就讓誰暈,還想反抗?

“時小姐,家鳴怎麽還沒出來呢……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啊,他身體能受得了那藥力嗎?”姚玉香接連問道。

手中的手劄翻了一頁,時青墨頭都沒擡,直接道:“不放心就進去看看呗。”

明明是夫妻倆,該瞧的地方恐怕早就瞧膩歪了,現在有什麽好害羞的。

想到這裏,時青墨也默默為自己頭疼,她學的是醫術,現在倒好,竟然為這種家務事操心!不過好在這次的治療結束之後,系統財富值有所增長,也算是個安慰。

“算了……我再等等吧……”姚玉香躊躇幾分,才道。

時青墨搖了搖頭,冷不丁又補了一句:“我也不太想看你們夫妻倆之間這股矯情勁兒,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那些藥材都是很珍貴的,他最好全部吸收了藥效,不過若是真的吸收了,肯定會睡暈過去,若是他一不小心将頭埋進了水溺死了,可不算是我的責任,而且就算死了,今兒的要錢和診費也依舊是要出的。”

時青墨的嘴一向很毒,毫不客氣的說道。

“溺死!?”姚玉香一愣。

“是啊,若是人暈了,死在浴缸裏也說不定呢……”時青墨“咔嚓”一聲咬了一口零食,清脆的聲音在這房子裏顯得格外刺耳。

這姚玉香一聽,自然等不及了,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去了二樓,在浴室外頭叫了兩聲,卻發現裏頭毫無回應,頓時便着急起來,直接找來備用鑰匙闖了進去。

當然,姚玉香想的多了,想要溺死哪是那麽容易的?

何況鐘家鳴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笨到連泡個藥浴都能意外身亡的地步,說到底,不過就是關心則亂。

不過這藥浴之後,鐘家鳴的臉色果然好了很多,更是一覺睡到了晚上,從未有過如此舒适的狀态。

當他一睜眼看到窗前的夕陽,連自己都愣了楞。

這麽多年以來,哪怕是徹夜不眠,也從沒有過一覺超過五個小時的情況,眼下這次卻是整整一天!

不過下一刻,鐘家鳴愣住了,床邊女人埋着頭,沒了那股濃濃的香水味,甚至很不習慣,更有種回到幾年前的感覺,只不過也只是轉眼即逝,很快便回到了現實中。

眉頭皺起,有些事在腦中盤桓,最終還是那股厭惡的情緒占了上風。

“起來!”頓時兇惡道。

只是聲音雖響,但對方卻毫無反應,鐘家鳴習慣性冒出一股怒氣,直接将這女人向後推了過去!

然而當這身子摔倒地上的那一刻,鐘家鳴怔住了,卻見她鼻尖兩行鮮血,甚至沾染在床邊,面色泛着一股詭異的紅!

這一刻,如同電擊!

幾乎是一瞬間,鐘家鳴直接連撲帶爬的滾到了地上,雙手撫過她的肩,突然發現這肩膀瘦弱的不成樣子,下一刻更是試了試鼻息,感受到那股輕悠細膩的律動,這才放下了心。

然而只是這一刻,不過兩秒的功夫,身上竟是被冷汗浸透!

在感受到她呼吸的瞬間,心中這才徒然放下一塊大石!

鐘家鳴咬着牙,心中狐疑的很,根本不明白為什麽玉香會暈倒在這裏,不過此刻,除了那股不解,更是忍不住多看了眼前的女人幾眼。

憔悴,像一只徹底枯萎的花。

而記憶中,那個女人很愛笑,會笑的不顧形象,而每次幾乎都是她那些小手段得逞之後。

眸色黯然幾分,鐘家鳴将女人抱下了樓,一看見在沙發上看書的時青墨,直接便問道:“時醫師,她怎麽了?”

時青墨眉角一擡,“沒事兒,就是用藥過猛了些。”

“沒事兒!?鼻血都流成這樣了!”鐘家鳴頓時湧起一股怒氣,這個女孩子到底會不會醫治?她不是醫術高明嗎?既然如此又怎麽會把握不了用藥的份量!

時青墨抿了抿唇,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說完了?鐘先生,如果你真那麽在乎她的死活,也用不着等到現在,她這種情況已經算輕的,比起之前各類的安眠藥物,我用的藥柔和多了,也只能怪她以前吃藥太多,我藥量太多她身體支撐不住,若是太少卻又不起作用,您倒是告訴我,這種情況怎麽治?您要是又更好的法子我可不介意聽您的。”

鐘家鳴一聽,聲音微沉:“她的身體有這麽嚴重?”

時青墨哼了一聲,“算不得重,就是人不人鬼不鬼,想死死不了,想活卻活不成人樣罷了。”

鐘家鳴忍不住嘴角一抽,若不是他曾經遇到過不少難纏客戶,眼下還真受不了這時青墨的态度。

也不知是不是行醫的脾氣都不好,徐老是這樣,這個年輕小丫頭還是這樣!

不過被時青墨這麽一說,鐘家鳴那張臉越發的好看,懷裏抱着的女人輕的很,有些尴尬的将人放回了姚玉香的房間,只是偏偏也不知是不是算準了的,鐘家鳴才抱着人走進屋,這姚玉香便幽幽醒了過來,四目相對,那神态糾結的很。

這鐘家鳴到底是受過刺激的人,眼下怔了瞬間,直接松了手,險些讓姚玉香摔了下去,還不忘冷道:“醒了就快點做飯!整日一副要死要活的态度吓唬誰呢?我告訴你姚玉香,你最好給我好好的活着,別想鬧騰出一身絕症讓我花冤枉錢!”

姚玉香眼色一紅,低了頭。

“鐘先生,煩請你對我的病人态度好些,若是她被你三言兩語又刺激到了,暈了人是小事兒,毀了我和徐老頭的名聲可饒不了你!”時青墨直接道。

這副不近人情的樣子讓鐘家鳴忍不住想要發狂,不過到底還是忍了下來,瞪了姚玉香兩眼,終究是将剩下的話咽了下去,那怒氣莫名其妙的消失無蹤。

而此刻,時青墨也算是瞧了出來,只要這姚玉香沒觸碰到鐘家鳴的底線,這男人不過就是嘴硬心軟,尤其是這兩日,姚玉香那張不符合年紀的臉讓鐘家鳴受了很大的沖擊,再加上她這個醫師添油加醋,鐘家鳴對這姚玉香的态度好了萬分。

眼下看似尖銳,可眼神中那股化不開的擔憂是騙不了人的。

說到底,當初的事情這姚玉香也是被逼無奈,鐘家鳴不可能不理解,只是怨了她這麽多年,終究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

時青墨并不覺得這姚玉香*是多麽大的事兒,畢竟天底下離婚的女人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這樣,豈不是沒有女人能尋到第二春了?

若二人真的有那麽深的感情,計較的不會是她的身子,只會是當初的謊言而已。

……

時青墨性格也算霸道,尤其是在醫術方面,讓鐘家鳴這幾日算是徹底了解到一個醫師的恐怖!

平日裏這丫頭也算安靜,從不大吵大鬧,飲食方面更是不挑剔,然而卻對他的言行管的甚為嚴厲。

簡單來說,他們夫妻倆都成了她的病人,偏偏,他被區別對待了。

每日要泡藥浴,回回都昏睡在浴缸裏,而每一次他醒來的時候都躺在床上,不用說,是這丫頭慫恿玉香将他扶回去的。

夫妻倆多年沒有住在一起,冷不丁要讓姚玉香伺候他回床睡覺,這心裏還是有些不太習慣的。

不止如此,玉香的藥似乎比他的重一些,而且也不知道這個時青墨是不是故意的,他出門時不讓玉香吃藥,偏等他回來才吃,那黑漆漆的藥丸不知為何味道那麽濃烈,玉香每次吃完都要流鼻血暈上一陣子。

作為丈夫,理所當然被時青墨指使照顧妻子。

更要命的是,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對姚玉香冷冰冰的态度,可偏偏這小丫頭最不喜他音調高,一旦超過一定分貝或是語氣不善,對方必定會冒出一股怒氣,冷冰冰的盯着他,甚至連之前的好言相勸都沒了,只覺得背後一陣冷幽幽。

五天時間,幾乎讓鐘家鳴覺得度日如年。

甚至這五天,突然有些後悔之前在時青墨面前說過的話了!

習慣,是不容易改的……這時青墨肯定是估計刺激他,所以用五天時間讓他改掉很多毛病,簡直是自讨苦吃。

什麽不過淩晨不眠,什麽兩天不合眼的歷史……在時青墨面前,這些都不是他可以違背醫囑的借口!

莫說是淩晨,每日到了半夜十點,姚玉香會按照時青墨的吩咐準時送上一種香料,那香味一燃,便會覺得心神放松了很多,所有的疲憊都會湧上心頭,不過十分鐘便會徹底睡死過去,甚至一夜無夢到淩晨。

他畢竟是一個公司的掌舵人,雖然因為這怪病的原因,每個月都會定期有幾天他不會出門,然而眼下,本該是工作的日子,但卻完全被逼呆在家裏……

而且他習慣了抽煙喝酒的日子,即使不是出去應酬,每日在家也會喝上幾杯紅酒解乏,更是煙不離手,然而這五天時間,家中沒冒出一絲煙酒味。

不是因為他沒抽,而是因為時青墨的掌控。

他怎麽都沒想到,只是請來醫治怪病的小丫頭醫師竟然這麽厲害,她那鼻子靈敏的很,哪怕是他抽煙、喝酒之後洗了個澡,她依舊能将味道聞出來,一旦發現,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盯着死人一樣讓他發毛,而且那一天必定會增加一次藥浴,而這藥浴與平日洗的不同,身子才入觸碰,便會覺得身上顫栗的很,渾身耐不住的疼痛……

五天之後,鐘家鳴只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

背後的假人頭的确如時青墨所說越來與小,時至今日已經完全看不出來,而且與之前徐老救治的時候不同,那地方根本沒有要再次發病的跡象。

若不是這怪病,他怕是早就受不了時青墨的折磨了,眼下那這醫師總算該走了!

“時醫師,我讓司機準備好了,吃完飯就可以送您回三清縣,這段時間還真虧您照顧了,若不是你還有學業在,我都想再留你一些日子了……”鐘家鳴有些雀躍道。

他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在外頭、對外人向來沉穩,如今還是頭一回被一個小丫頭整的頭大!

這丫頭要是不走,他可就要瘋了。

卻見姚玉香一愣,沒想到這五天過得這麽快。

雖說這段時間她的日子也不好受,每天都要吃那些難吃的藥丸,但不得不說,自從時青墨來了之後,這裏終于有些家的樣子了。

不用照顧醉酒的丈夫,甚至這幾天沒有一天聽到丈夫對她發火,而且兩個人還能心平氣和的說上兩句話……

這種生活,是她幾年都不曾有過的。

時青墨卻是擡眼道:“放心吧,我的學業從來沒落下過,既然你這麽想留我,那我就再住兩天好了。”

冷不丁一聲,讓鐘家鳴一愣。

“再留兩天?!”

不要吧……

鐘家鳴哪裏知道,他最近的變化完全來自時青墨的壓迫,以前這鐘家鳴一回家看到的只有滿心歉疚的姚玉香,自然而然的這氣勢便占了上風。

然而最近,時青墨的法子層出不窮,讓他壓根沒有時間去對姚玉香生氣。

甚至看着姚玉香吃着那看上去難以下咽的藥,還會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這二人曾一同經歷過最困苦的時光,而眼下,甚至會讓二人同時回憶起曾經的日子,哪裏還有怒氣在?

就算這鐘家鳴心裏糾結想發火,也會被時青墨一個眼神扼殺住,他本身也算是個君子,自認為沒必要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這被攔下的怒氣也就散了。

“聽這語氣鐘先生不樂意讓我留下?不過也沒辦法,眼下鐘太太的病還沒好。”時青墨又道。

若不是多操了心,眼下她早就走人了,這麽幾天沒聯系石雕,手癢的很。

不過好在有藥門歷代門主的手劄在,日子過得還算充實,眼下那些手劄裏的內容,她已經理解了一半左右,這速度算是很快了。

“時醫師想多了……”鐘家鳴面色微苦,又道:“玉香的身體兩天能好?”

“不能,這麽多年的虛耗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複的,不過仔細調養的話一年也差不多了。”時青墨随口又接着道:“下午我要替她施針,之後可能會有些反應,鐘先生還是在一旁照顧比較好。”

鐘家鳴一聽,一臉迷茫的點了點頭。

不過雖然時青墨性子脾氣怪了些,但這些日子他也瞧出來了,她的醫術的确很高明,徐老所言并不誇張。

時青墨這是第二次正式對着活人針灸,不過自信心滿滿。

屋裏只有她和姚玉香兩個人,而鐘家鳴在門口候着,瞧見的是時青墨的背影,隐約還能感覺到她手中的銀針不停的落下,行雲流水一般。

哪怕是他這個外行人,都忍不住為之感嘆!

這次針灸不過是幫姚玉香的身體排毒而已,養了這一星期,她這身子骨承受能力總算高了些,只不過在鐘家鳴看不到的瞬間,手中一塊符石,悄無聲息的化為碎末。

幻夢符。

激發人的潛意識,沉睡在夢中,重複着最為深刻的經歷。

原本時青墨并不想用這種辦法,只不過牽絆這二人的事情過了太久,久到二人下意識的避諱,根本不願意去提起。

若是再這麽下去,就算耗費再多力氣,這二人也甭想邁過那道坎。

玄階的符咒,越發的高深而神秘,随着時青墨收針,這符文開啓,卻見這姚玉香的面上隐約露出一絲幸福笑意,不知是夢到了什麽。

“好了,你進去看着她,如果她行為比較激動,要盡量的安撫。”

說完,時青墨将人直接推了進去,下一秒,“砰”的一聲從外頭鎖了門,幹脆就坐在客廳,豎耳聽着裏頭的動靜。

這一刻,鐘家鳴徹底無語,這個時青墨簡直不是個正常孩子!兇殘的沒人樣!

“家鳴……”

“我要……跟你……走……”

“家鳴……你這個笨蛋……又被騙了……”

“家鳴……”

輕輕的聲音傳來,鐘家鳴身體一震,看向了姚玉香。

卻見她臉上泛着一股羞澀的紅,雖然閉着眼,但卻帶着淡淡笑容,即使是這種有些蒼老的臉龐上,也能感受到那笑容中的幸福喜悅。

而她的話,似曾相識。

當年她曾騙他,岳父岳母不同意他們婚事,還嚷嚷着要和他私奔來着,誰知道是逗他玩的。

沒想到,她竟然在做那夢。

鐘家鳴望着出神,然而沒過多久,卻發現姚玉香面色越發的悲戚,之前那股幸福淡笑徹底消失無蹤。

“走開……”

“你走開……我沒有勾引你……這衣服我不是故意要穿上的……”

“求求你……我只是來簽合同的……我有丈夫……”

“你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不可以……家鳴救我……”

“家鳴,救我……”

……

一聲聲,肝腸寸斷。

鐘家鳴眸色爆紅。

“姚玉香!你給我起來!不準你做那夢!我不準!”鐘家鳴頓時激動的搖着姚玉香的雙肩,如同一只暴怒的獅子,瘋狂而兇惡。

“家鳴……他們是騙子……他們騙我……”

……

“家鳴,你為什麽沒來救我……我好害怕……”

……

“家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害怕……”

……

鐘家鳴力氣大的驚人,然而無論他怎麽搖晃,眼前的女人依舊處于沉睡之中,眼角眼淚不停的滑下,看着人揪心,更刺激着他的心髒,悲痛欲裂!

他一直沒敢去想,那一天的姚玉香是什麽樣的。

刻意的忽視,然而如今姚玉香卻将他心中隐藏的痛苦鋪放在眼前,一遍一遍。

那一聲聲求救讓他手足無措,恨不得沖進她的夢中将她拯救出來,然而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她很害怕,是啊……一定是怕的。

就像這麽多年緊緊憑想象都覺得害怕一樣。

他那一天為什麽那麽傻?傻傻的相信她的言辭,以為她只是單純的在酒店裏住了一夜?如果他那一刻猜出了事實,也許會安慰她,會保護她,她又何必去說那麽多的謊言來騙他騙自己?

鐘家鳴将頭邁進了姚玉香身前的被子,而外頭,時青墨幽幽嘆了一口氣。

這幾天時間讓這改善了這鐘家鳴很多,否則眼下那男人怕是沒那麽容易安靜下來,保不準還能将姚玉香掐死過去。

屋子裏頭,美夢噩夢交替,一遍一遍,每一遍都如同将鐘家鳴淩遲一遍,何其殘忍。

不知過了多久,低沉的男音總算有勇氣響起,道:“老婆……沒事兒的……”

這一句話,隐藏在心中很多年,然而想要脫口而出時,都會被那絲怨恨克制,甚至會越發的怒氣沖沖。

說到底,她做錯了什麽呢?

謊言?那是因為她怕。

而她害怕的時候,他卻一無所知,甚至在她面前一臉興奮的炫耀着成功簽訂合同的喜悅,他的成功是她換來的,她的痛苦,卻是因他。

摸着那張憔悴的臉,當年的清麗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一副可憐的皮囊。

“老婆……不怕。”

“我錯了,是我沒保護好你……”

“醒來好不好?我們好好過,不會再讓你害怕了……別哭了……”

一句開口,其他的心裏話才那麽順其自然。

外頭,時青墨總算松了口氣。

做一個醫師她容易麽!

為了這六百萬的財富值折騰成這樣,比在系統幻境中被虐還要疲憊。

只可惜,眼下這幻夢符還要持續一陣,直到從針灸的作用中醒來。

姚玉香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真實的夢,那個夢裏,她委屈、掙紮、無奈,滿滿都是痛苦,不停的求救卻沒有人理會,眼前那龌龊男人的臉不停的放大。

那個夢,她經常做。

然而這重複的夢境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聽到了家鳴的聲音。

心裏的委屈徹底的釋放,甚至不願意從夢中醒來,畢竟在夢裏,這個男人原諒她了,她生怕再一醒來,一切都是假象。

不過這一次,臉上那雙熟悉的大手輕觸,感受是那麽的清晰。

睜開眼,看見的卻是崩潰的丈夫,他看着她的神色,從沒有過的柔,與她對視的瞬間,竟是将她緊緊抱入懷中。

“家鳴……”聲音沙啞帶着哭腔,一開口連自己都吓了一跳。

“玉香,沒事了,沒事了……”

“我不是做夢嗎?”姚玉香一聽,頓時熱淚滾滾。

鐘家鳴緊緊擁着她,“往後我在,我一定可以将你從噩夢中救出來……但姚玉香,你這個騙子,能不能再騙我一回,說你原諒我……”

……

屋中,兩口子磨磨唧唧,時青墨努了努嘴,瞧着外頭夕陽正好,幹脆直接離開。

原本那再呆兩天的話也是逗這鐘家鳴玩的,只不過臨走之前,時青墨又從空間裏将之前配置好的藥浴藥材與姚玉香的丹丸拿了出來,應該夠這夫妻倆用的,而且只要平時那些惡習改了,這藥并不需要一直吃下去。

為了避免那夫妻倆忘了規矩,時青墨還特地給姚玉香留了個藥方,這上頭無疑都是一些禁忌,否則嚴重影響“壽命”,但凡提到這兩個字,相信那個女人無論如何都會逼着鐘家鳴去做。

殊不知,當這夫妻倆在屋裏敘舊了很久,壓根将她忘了。

直到天色漸黑才出來,聞到客廳那股藥香,才發現時青墨早已走了。

殊不知急壞了鐘家鳴,還以為那丫頭不樂意幫着姚玉香治病,連忙打電話問了問,随後才徹底安了心。

而這六百萬的診金也已經如數付清。

當進賬的那一刻,系統頓時響了起來:“叮!恭喜主人提升六百萬財富值!可喜可賀!”

“系統,符石一定要這麽貴嗎?這六百萬想必也用不了多久吧?”時青墨苦着臉道。

“叮!友情提示,主人施恩鐘家鳴夫妻,以後不愁會沒有病人!”系統不解風情回了一句。

時青墨略有些心塞,希望下次治病的時候,病人能配合點,不知道是不是該制定一個規矩,家挺複雜者拒絕或者天價出診……

不過好在眼下現實中也多了六百萬的資産,夠她做一筆大生意了。

禦景閣的生意很不錯,不過畢竟開張時間還短,成本還沒有賺回來,再加上前些日子又在武館上花了不少錢,眼下這六百萬對于她來說正如及時雨一般。

時青墨早想着要創立一個真正方便斂財的公司,但一直不确定究竟要做什麽,只不過這幾天倒是考慮的清楚,目标轉向食品這一行。

随着品階提升,空間的面積也越來越大,自然不可能只種植藥材,多餘的地方也可以用來種植一些糧食,尤其是眼下果園裏頭,各色的水果琳琅滿目,可以做果幹、果汁、果酒甚至果醬。

不過雖然空間有足夠的地方,但這外頭也需要一個讓人不用懷疑她的果林,如此她才能肆無忌憚的将東西不停的往外拿。

當然,眼下是十二月份,購買果園倒也不急于一時,更何況如今就算買下了果園,以元省這邊的天氣,怕也沒有幾種水果進入成熟期,也只能先找一些合适的借口将公司辦起來再說。

她如今的要求不算高,哪怕是要開公司也要一步步的來,目前現在三清縣混出頭也未嘗不可。

只是想到這裏,時青墨又泛起了難。

那便是人才問題,禦景閣有爸媽以及井美君幫忙,武館有寧明月主事,可一旦開了公司,也總得有個人能為她管理一下,若凡事都靠自己,她哪裏有時間學習符典甚至診病?

無奈揉了揉眉間,時青墨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這事兒,要慢慢考慮。

從玉同縣回來,時青墨直接回了家,不過眼下天色都黑了,一進門卻見一桌子的飯菜,爸媽笑嘻嘻的盯着她。

“小墨,飯菜給你準備好了,快吃吧。”白瑾蘭直接道。

時青墨嘴角一抽,瞥了一眼元缙黎。

因為天色不早的關系,為了避免爸媽擔心,所以她并沒有告訴他們她今天回來,眼下他們之所以準備這麽全面,想必是元缙黎透露的了。

“元叔叔,你是半仙?”時青墨幹脆的坐了下來,難得主動對他開口問了一句。

卻見元缙黎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算是,侄女有什麽想算的?”

此話一說,倒是白瑾蘭眼神一亮,輕輕碰了時秉良一下,二人使了個眼色,這才坐到元缙黎身前問道:“元先生,咱小墨是長命的面相嗎?”

“您放心,最起碼活過百年是沒有問題的。”元缙黎微微一笑,那張臉禍國殃民。

“那……”白瑾蘭特地壓了點聲:“她往後的丈夫怎麽樣?能瞧出來嗎?”

時青墨頓時眉頭一跳。

不過到沒有阻止,反而頗有興致的喝了口水,也興致勃勃的盯着他。

這嫁人一事,時青墨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這一世她發展不過安家,那結局要麽就是死,要麽……就是被自己那親爺爺拉去聯姻,不會有第三種情況。

所以如今的第一任務還是賺錢!

屋中十分安靜,時青墨的婚姻大事向來都是夫妻倆最關心的事情!

以往這小墨雖然長得出色,但也沒像如今這麽萬中無一,女大十八變,他們夫妻倆自然是沒有懷疑,但這心裏卻跟着幹着急。

孩子若是長得太好,難免以後會招來一些壞心眼兒的人,就怕到時候毀了女兒一生。

卻見元缙黎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斜長的眼睛微眯,片刻笑道:“你們放心,丫頭的真命天子已經出現了,正宮桃花旺得很。”

“咳咳——”

一句話,嗆着了時青墨!

已經出現了?而且這正宮桃花還旺得很?!開什麽玩笑?到目前為止她身邊似乎沒有出現任何一個能讓她另眼相待的男人吧?

而且她認識的,不是已婚男士,就是一些還是學生的小屁孩,難不成她将來的丈夫能是那些人中的一個?!她可不想當小三,更不想老牛吃嫩草!

這副身體雖然年輕,可她的心理年齡也有二十三四了,讓她和那些十幾歲的孩子談戀愛?會臊死的!

“那……能瞧出是誰嗎?長得怎麽樣?家境如何!?最重要的是這人品好不好……”白瑾蘭卻頓時激動了起來,接連問道,不過轉念一想,又來了一句:“該不會小航吧?”

殊不知,時青墨臉色黑了。

而但凡元缙黎在場便一直沒有存在感的時航此刻臉色卻是紅了,緊張的盯着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

情情愛愛的東西他不懂,不過如果将來真的要娶媳婦兒的話,對方若是小墨,他還是願意的。

只不過小墨畢竟養在時家,不知道往後會不會影響她的聲譽……

元缙黎眸色一掃,瞧着旁邊的那稚嫩的小男生,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走到餐桌旁,沖着時青墨的頭發揉了揉,直接道:“我瞧着……不是他。”

元缙黎這行動顯然是在昭示着什麽,不過平日裏他對時青墨也表現的視為友好,一口一句“乖侄女”,導致眼下他這動作沒有半點的不和諧,時秉良夫妻倆都沒瞧出任何貓膩,這心裏顯然已經覺得元缙黎這是對晚輩的寵愛。

只不過當這二人站在一起,夫妻倆呼吸一窒,總覺得這二人的容貌放在一起,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叔公叔公……那是小塵嗎?小塵也想娶師父。”冷不丁,某個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小身影睡眼惺忪的問了一句。

元缙黎嘴角微動,“不是。不過蘿蔔頭,今夜你數到一萬只羊了?”

“叔公,我在夢裏吃了好多好多羊,現在羊圈裏只剩三只,我數完了……”

小塵年紀不大,不過卻也算是個話唠,如今又與元缙黎住在一個房間,導致每次半夜,都要可憐巴巴的問叔公大人很多問題,最後元缙黎只能替小塵制定了個規矩,每日躺在床上不許多言,必須要默數一萬只羊才可以睜眼說話,不過往往不到一百只,這一夜便會過了,效果很是不錯。

元缙黎目色閃過一絲危險,小塵頓時撅了撅嘴巴,連忙撲向了時青墨懷裏,偷偷瞧了元缙黎一眼,才道:“師父……等小塵長大了也可以娶媳婦兒,師父做我媳婦兒行不行?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和叔公住在一起了……”

小塵的想法簡單的很,現在的師父是長輩,是女生,男女有別,自然不能住在一起,只不過聽爺爺說,男孩子長大了就可以和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就不會被嘲笑了。

師父是他除了爺爺之外最喜歡的人,如果真的要和女孩子住,那他就要師父!

“小塵,你該不會覺得和叔公住在一起很委屈吧?”某人語調微揚,笑着道。

那笑容滲人的很,小塵頓時捂住了嘴,連忙搖了搖頭,“叔公,要不咱們三個一起住好啦!我不會丢下叔公的!”

時秉良夫妻一聽,頓時失笑。

“小塵,師父可還沒說要嫁人呢,你這麽說可是一點都不紳士的哦……而且明年師父送你去學校,那裏頭有很多小朋友還有漂亮的小妹妹,你到時候保證就不喜歡師父了。”時青墨刮着他的小鼻子道。

“小塵是大孩子,才不喜歡那些小屁孩呢……只喜歡師父!”說完,小手像時青墨一伸,再次緊抱。

只不過,黑了某人的臉。

那張溫和的笑容慢慢有些怪異,一步步的走了過去,直接将小塵林樂起來:“走,叔公帶你回屋屬羊……”

時青墨懷中一空,一陣不解。

不過沒準元缙黎這危險人物就喜歡小塵這樣的小孩子……

……

回家幾日之後,時青墨陸續接了兩個病人,全部是由鐘家鳴介紹而來。

這兩個病人的情況不算差,診金自然也沒有鐘家鳴那樣高的離譜,更何況,時青墨還等着将名頭打的更響,所以要價也比較合理,治好了這二人,卻是賺了五十萬,也算是一筆高價。

這五十萬乍一聽不算很少,但要知道有些疾病若是去了醫院,不僅要受開刀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