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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能看出來，唐森自然也是能看出來的。不過他并沒有找濮顧璟，而是将花卡塞進口袋。

吳悾見狀挑眉，看來和尚也上心了啊！

諸霆鈞湊到吳悾面前，輕聲道：“空空，我就服你的眼力！太犀利了！”

老沙就站旁邊，默默點了點頭。

“所以……”小白突然想到什麽，但看周圍這麽多人就立馬閉上了嘴。

唐森不可能帶着這麽一大捧花上樓，也不會像濮顧璟想的那樣直接扔垃圾桶。圍觀的人一直在等着看求婚場面，在物業大廳裏圍了個水洩不通。唐森看着周圍的人想了一下，将花束拆開，索性這裏面的每一朵玫瑰花都有獨立包裝，他就分發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和尚，等等呗！”

“是啊，不然待會兒人來了，你這花都給分發了，人家求婚沒花怎麽行！”

物業小姐也不疏散，還特意湊熱鬧：“和尚，你放心，要搞什麽儀式，我們物業全力配合！”物業這麽說，圍觀的人立馬點頭應和。

“是啊，我們陪你等！”

“這麽熱烈的奇女子還是第一次撞見！我們都很好奇呢！”

“和尚，你知道是誰嗎？”

唐森看了他一眼，将一支玫瑰花塞到他手裏：“謝謝，沒有求婚，拿了花趕緊散了吧。”

“送這麽多花竟然不求婚！”

“又不過節的，不求婚為什麽送花？”

有人還特意搜了一下，才道：“對，今天不是黃道吉日，應該不會選今天來求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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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求婚還要看黃道吉日？”

“當然！萬事都是讨個順順利利的彩頭！”

“……”

“真的沒有。”唐森強調了一遍。

圍觀的人這才開始接玫瑰花，紛紛跟他道謝。外圍的聽到不會有求婚，沒有拿玫瑰花就散了，只不過一路走出去也将裏頭的事傳了出去。

琴行就在文淵盛世對面，物業大廳裏的盛況很快就傳了過來。濮顧璟心思複雜地上完一節課出來，就聽了老師們一嘴的八卦。他最擔心的事好像并沒有發生，大家都以為送花的是一個熱情奔放的奇女子，并不知道其實這是一個男人送的。

濮顧璟舒了一口氣，沒有擴大影響就好。他猶豫地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業主群裏很正常，除了猜測和激動，并沒有特別的。再有，唐森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反應。空空八戒他們都猜出來了，唐森不可能不知道，他這樣什麽反應都沒有是什麽意思？他看着對面的小區口，激蕩不已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那麽，以後他再不能站到唐森面前了吧。若要問他後不後悔，他定會搖頭。像昨天那樣糊糊塗塗地站在唐森身邊，看着他以後娶妻生子，他情願再也不見。

“濮老師是要下班了？”有老師正好也上完了課，準備離開。

“是。”濮顧璟點頭，嘴角卻是怎麽都提不起。

“晚了一點，估計玫瑰花都分發完了。”那位老師知道他租了對面小區的房子，開了句玩笑之後便與他道別離開。

濮顧璟緩緩走到小區口，看着不遠處已經沉寂下來的物業大廳。他正猶豫着是不是要過去看一眼的時候，物業大廳走出來幾個人，他的目光一下子撞上正中那人的眼裏。這下，他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只看着正中那人。那人的目光好似以往一樣平淡，沒有不耐，沒有嫌棄，濮顧璟看不明白。

“阿濮老師！”唐恩祁絲毫沒感覺到氣氛有不對，依舊歡騰地想要紮過去。

聽到喊聲，濮顧璟的目光才移開。唐恩祁手裏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正是他定的，只不過數量不多。濮顧璟想到業主群裏的沸騰，和聽到的八卦，不由地捏緊了手，緩緩垂下眼眸。他不知道他們會怎樣看待他，甚至，他都不想看他們或詫異，或打量的目光。

“你們帶恩祁去我那裏，”唐森開口，“我去買菜。”熱鬧也看完了，玫瑰花也幫着送出去了，物業大廳也清理幹淨，一個個都是下班之後就在這裏，還沒有吃晚飯的。

“嗯嗯。”吳悾點點頭，他對着濮顧璟意味深長一笑，率先邁出腳步。諸霆鈞抱起恩祁跟在後面，小白和老沙緊跟在其後。

物業大廳門口，瞬間只剩下唐森和濮顧璟兩個人。濮顧璟很是忐忑，手攥得緊緊的，他不知道唐森會對他說什麽，又或者無視他。

唐森邁出一步，見他如此緊張的模樣，也是一笑：“搞出這麽大動靜的時候，不是挺嚣張的嗎，怎麽，現在慫了？”

濮顧璟什麽時候慫過，只是面前的人是唐森，他才這麽緊張的！他立馬一仰臉：“怎麽會！”

“哎，”唐森站到濮顧璟面前，掏出那張花卡又看了一遍，眼裏噙着笑問他，“你怎麽會寫這麽一句的？”

濮顧璟立馬眉頭一皺，這是烏龍要怎麽說？

“你這句話是在威脅這一捧花，還是在威脅花店？”唐森笑起來。

濮顧璟抿了抿唇：“不是……”

“不過，效果是不錯。”唐森道。

“嗯？”濮顧璟有些不明白，搞出這麽大動靜，他生怕唐森嫌麻煩，沒想到唐森卻是說效果不錯。

“不光引起了我的注意，還引起了整個小區人的注意。”唐森道，他将花卡又塞回口袋，倒是沒有扔掉的意思。

濮顧璟的臉不受控制，變得越來越紅。他見唐森往前走，便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去哪兒？”

“去買菜啊。”唐森頓下腳步對他道，“為了處理這麽多花，我們晚飯還沒有吃的。”

“對不起。”濮顧璟道。

唐森聞言看向他：“我分發掉一部分花，你沒意見吧？”

濮顧璟忙道：“沒意見沒意見！”他最壞的打算就是，唐森一惱之下将所有的花扔進垃圾桶。現下這樣，分發給別人算是最好的結局了，至少，他沒有看到唐森惱怒。唐森不惱怒，是不是代表他還算有機會？

唐森看着他無法隐藏的忐忑，便道：“我留了一小捧，并沒有全送出去，回去找個瓶子應該能養上幾日。”

“我……”濮顧璟猶豫了一下，“是不是可以繼續？”畢竟，不反感并不代表喜歡，他想問明白再追。

唐森笑，他還有後招？他沒有回答，只問道：“你認識我多久了？”

濮顧璟靜下一想，真正的認識大概就是從接恩祁的課開始，可是他早就見過唐森了。他以為唐森誤會他一時沖動，就解釋道：“我也是晨曦中學的，你比我大四屆。”

唐森安靜地看着濮顧璟，他果然不記得了。不過，想起校園裏為數不多的幾次相遇，他記得濮顧璟的反應都很平淡，像遇見了個陌生人一樣。再早之前的都想不起來了嗎，既然不記得他，那就罰他慢慢想招吧！他道：“你想怎麽繼續？”見濮顧璟立馬又緊張起來，便提點他一句，“如果是想用追其他男孩子的法子來對我，那麽我不喜歡。”

“我沒有追過男孩子，”濮顧璟如實道，“也沒有追過女孩子。我就是看到別人這麽追，我跟着試了一下。”

唐森看着他一笑：“你今天這法子是人家用來求婚的，并不是簡單引起注意的。”

“我這不是怕花束太小，你直接往垃圾桶裏一扔。”濮顧璟道。既然唐森并沒有明言拒絕，那麽他就算過明路，以後可以正大光明追唐森了。

“行啊，我等着。”唐森不能再耽擱下去了，那幾個能餓得，恩祁也快要睡了。

濮顧璟想起什麽似的，跟了過去：“你這是要去買菜？我……幫你！”

唐森失笑：“現在幾點了，我直接就去外面買幾個菜回來，并不想自己做。”他見濮顧璟還在那兒躊躇，便對他道，“別個都是在丈人丈母娘那兒，才争着搶着要幹活的，你去我那兒幹活算什麽？”

濮顧璟想了想遲疑道：“不是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嗎？”

唐森皺眉：“所以，你練好廚藝就是為了将來好抓住哪個男人的心？”

“不是。”濮顧璟垂眸，“沒人給我做飯，我就只好自己做了。”

唐森收起笑意，看着他心裏輕輕一嘆：“行了，你教課也累的，回去休息吧。要表現的機會，以後多的是。”

濮顧璟眼眸一亮：“真的？”

“嗯。”唐森點頭。

“那好，”濮顧璟的手終于松開了，“我回去好好想想法子。”

唐森忍着笑點點頭。他也不磨蹭了，趕緊去地下車庫開車去飯店打包飯菜。一路上，他的嘴角一直壓不下去。他已經接受了他的花，也沒有任何拒絕的言語，正常人都該是在這一刻趁熱打鐵詢問yes or no,他只要點個頭，就成男朋友了。而那人卻還要正兒八經地詢問能不能繼續下一步驟？

唐森失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自認為自己還是挺溫和的，怎麽一個個都覺得他很有距離感？待旁人或許還會帶上或多或少的疏離，可他待濮顧璟的态度至始至終都沒有疏離。況且，他分辨出濮顧璟喜歡他之後，更是沒有疏離。還是小時候好，在他面前是一點拘謹都沒有，怎麽越長大，反而越拘謹了呢？唐森細細想了一遭，好似濮顧璟在程瑞空空他們面前都比較自在，卻只有在他面前比較拘謹。濮顧璟在顧忌什麽？

唐森打包了飯菜回家的時候，那幾個人早就在家裏掃蕩了一遍了。

“和尚，為什麽你家裏不備一點零食？”小白哀嚎。

“恩祁吃了零食就不吃飯。”唐森道。

“都餓過頭了，和尚，你這是故意的吧？”吳悾道。

唐森點頭：“就是故意的。”

“趕緊的吧！別廢話了！”諸霆鈞将食盒一一打開，拿了一份飯開始吃起來。

唐森打開最後一個袋子，裏頭放了一鍋湯。

“和尚，”吳悾看着那鍋湯，頓住筷子，“你這麽多是怎麽拎回來的？沒讓顧璟幫你？”他以為他只會買幾個菜，沒想着還有一鍋湯，拎這麽多東西還挺困難的。

唐森看了他一眼，安靜地坐下來。他給自己舀了一碗湯，心思着要怎麽跟他們說。

“今天這出是顧璟搞出來的吧？”諸霆鈞遲疑道。

“沒這麽巧會有人正好跟顧璟的手機號這麽相似吧？”小白也問了一句。

“和尚，你怎麽想的？”吳悾問。

唐森喝了兩勺湯之後，才擡眸一一看過他們：“我……好像不是直的。”

“什麽時候發現的？”吳悾倒是沒多大異色。

“最近。”唐森想了想道。小時候喜歡那個小家夥，大概就是覺得他好玩。之後上學遇見他，最多也就是覺得有些好奇。而現在再見他，唐森才發覺，他會因為他偷偷喜歡自己而高興。以前有過很多人喜歡他，唐森從沒有興致留意。在他有心留意的時候，才發覺喜歡一個人，那真是很快的一件事。一個看過來的眼神，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又或者一個拘謹的神色，都能讓他不自覺歡喜。

“哦，看出來了。”吳悾點點頭。

“你們……”唐森看了一遭，發現他們并沒有多少異色。

其實，吳悾早就有了猜測，而諸霆鈞他們在玩笑裏或多或少有了“免疫”，再經過濮顧璟搞那麽一大出，唐森再這麽對他們說，他們早就不驚訝了。

“如果沒有顧璟，我們或許要緊張一下。”吳悾似真非真道，“可是有顧璟在，我們一點都不緊張了。”

“緊張什麽？”唐森不解，而且，緊張不緊張跟顧璟有什麽關系？

“沒有顧璟的話，你對我們出櫃，兄弟們就很為難了！”吳悾無奈地搖頭，“雖然和尚傾國傾城，可要攪基的話，兄弟們不好奉陪。但是現在有顧璟在就好辦了，你們攪你們的，我們依舊是好兄弟！”

唐森深吸一口氣：“吃你的吧！”

“怎麽樣？”諸霆鈞一邊吃，一邊八卦，“顧璟怎麽沒跟着一起上來，好歹正式成和尚內人了！”

“他……應該後面還有招數。”唐森一言難盡，他也搞不懂顧璟怎麽會有異于常人的想法的。

“和尚你就作吧！”吳悾道，“顧璟哪裏不好了，今天這麽大陣仗之下，不該直接就從了嗎？你看，長得又好看，脾性又對，一點都不像那些個娘娘腔。你要是找個娘娘腔，我們說不定會膈應一下，可顧璟一點都沒有，多好！”

“長得好看？”唐森直盯向他們。他記得在沖澡的時候，這些人都直盯着濮顧璟的！

吳悾也很快想起那一茬，趕緊要嗯嗯啊啊地糊弄過去。

“是長得挺好看的！”小白道，“雖然說長得比我們白，可一張臉帥氣，還有還有，那腹肌也不是蓋的！”

吳悾扶額，豬隊友就是這樣子！

“嗯，”唐森夾了一筷子菜，“今晚是來不及了，不過明天正好是周末，咱們先打球，打完球再吃雞，吃完雞再築牆。慢慢來，一點都不急。”

“和尚，”吳悾道，“其實我什麽都沒看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