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九)
(十九)
曼谷為什麽下雨還這麽熱?瓢潑的大雨澆到頭上流到嘴裏,舔一舔,怎麽是啤酒味?krist擡起頭往上看想找尋原因,卻看到二樓陽臺上,singto正摟着一個人含情脈脈地訴說結婚誓詞?“我願意”???你不願意!你不能願意!!你願意一直照顧的人只能是我!!!psing你別看他,psing你轉過頭看看我啊,psing!!!……krist拼命地想呼喊讓singto注意到外面的自己,卻無論如何使勁也發不出聲音,無論如何揮手也不能讓他看見自己。求而不得,急得五內俱焚。
就在想哭又哭不出來之際,他拼命一掙,醒了。
被夢魇糾纏的krist緩了很久才清醒過來:呼,是個夢啊。抹抹夢中急出淚的眼角,拿起床頭的手機撥通號碼為1的快捷聯系人,通了——他終于開機了——然而卻半天無人接聽。于是只能改為發信息。
krist一字一字地敲,一條一條地發:
——psing,我錯了
——我剛才做噩夢,夢見你要跟別人結婚,你不要我了
——我怎麽喊你都喊不出聲音,我都要氣死我自己了
——你怎麽還不回來啊,我以前做噩夢你都抱着我叫醒我,可是我現在想哭你都不理我
——你別不理我行不行啊
……
krist發着發着眼角又有點濕,怎麽回事嘛,為什麽覺得世界都不要自己了似的,這種感覺真讨厭。
忽然手機一震,singto的信息刷了進來:
——夢都是反的,別瞎琢磨,我剛才洗澡去了
欸?krist忽然覺得,世界又要自己了耶!咬緊嘴唇看了好幾遍這條信息,确認自己沒看錯發信人,于是啃着被角嘿嘿嘿地笑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回他:
——那,我們算是和好了吧?
——和好?我又沒做錯事,為什麽要跟你“和好”?
可是我好像也沒做錯什麽呀?krist隐約覺得自己有點冤枉,但是一時又理不清思路,又怕他再次不理自己了,趕緊急急地回他:
——呸呸呸,我換個詞,是我“求和好”,行嗎?
千裏之外的singto擦着頭上的水,看着弟弟發來的信息,想象一下他此時可憐巴巴的小樣子,想說“行”,但是一想到自己昨天受的“刺激”就又說不出口了,紮心。
于是不置可否:
——随便你吧,不跟你說了,我馬上要出門,今天要見很多美女
——喂!你別那麽幼稚,氣一下就得了啊,擦亮眼睛看清楚,美女哪有我美!
……
哼,你就是個小氣鬼!不搭理我拉倒!發完那條singto再也沒有再搭理自己,krist戳着手機當做是在戳singto的腦袋。
不過剛才帶來噩夢的壞情緒倒是因為這通插科打诨被沖散了,心情也因為singto的主動報備好了不少,于是哼哼唧唧着自己最近寫的還不成調的新歌爬起來,開啓留守兒童新一天的忙碌、又空虛的生活。
其實singto在家時,兩個人也不是始終聊得火熱。他們有時候也會各幹各的工作互不幹擾,還有時候會一個咋咋呼呼唱歌仿若搖滾歌手、一個安安靜靜讀書酷似文藝青年,或是一個吃着零食對着電視劇抹眼淚、一個面無表情地在旁邊拆臺分析人家的演技(然後被踹)……但不論怎麽樣,有他在,總是心安。有一次krist自我反思:“為啥我總是嫌你礙事把你踹一邊去,踹完以後自己又颠兒颠兒跑過去找你?”
彼時singto搖頭晃腦得意洋洋得像個十八世紀的詩人:“歸屬感,”拍拍他的頭又拍拍他的胸口并且一路往下,“你的這裏這裏和這裏,已經清晰地刻上了普拉查亞先生的标記,它們會時時提醒你,你屬于誰。”
“我屬于誰?”眯起眼睛威脅之情溢于言表,這種男子漢氣概的問題,如果說一個男人屬于另一個男人,總覺得不夠man。
好在singto有超強的求生技巧,及時改口笑眯眯地回答:“婚姻!一百分的婚姻總會給人滿滿的歸屬感。”
也不知道這話是不是他糊弄自己的,反正被洗腦了的krist後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你看,他在身邊就有歸屬感;他不在他身邊就沒歸屬感,所以才覺得空虛的嘛!
。
。
。
所以我的“歸屬”領地不能被別人占了地方是不是?
。
。
。
可是這張照片是怎麽回事?你左肩膀的地方是我的,右肩膀的地方也是我的啊喂!!你特麽說要跟美女合作就真拍張左擁右抱的照片氣我,你幼不幼稚啊喂喂喂!!
——krist在工作間隙刷到singto這張照片氣得直樂,一看就是他發出來氣自己的。你說說你,知道的說是“左擁右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倆美女“挾持”了呢!
于是完全不給他留面子的發過去信息嘲笑:“呦呵!我們家 sing團出息了,知道拱白菜啦?放松放松再拍好麽,現在這張我一看就能看出來,你太僵硬啦!
發完得意地随時瞄着手機等對方回信兒,哼,小樣兒!還想氣我?
半晌,singto回:“我硬不硬你不清楚?”
“……”麻麻,這個不要臉的在氣我的同時還順帶着耍流氓腫麽破!今天之內都不想再哄他啦!
今天不哄,那就第二天接着哄呗。早中晚三遍給這位少爺“請安”,再加中途加送網上看到的好玩的段子或者表情包若幹,把singto逗得樂不可支。
第三天亦如是。
其實此時singto早就不生氣了。單靠生氣永遠不能解決問題,經營婚姻靠的是兩個人的求同存異,以及出現問題的有效溝通。弟弟錯也認了,歉也道了,“下次有任何事和心理動态都提前報備”的證也保了,不原諒他還能怎樣?難道真的要把他推給前女友嗎?想得美!跟了我就是我的!我說他屬于“婚姻”你們就信?我那是沒說完整,他是屬于“我倆的婚姻”,別人的都不算!singto反複翻着長長的一串跟弟弟的line記錄,“惡狠狠”地想。
當然了,必要的懲罰措施還是要有的是不是?要不晾晾他,他怎麽會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是這“晾晾”的過程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出來久了太想他,每天要是不發個信息或者打個電話聊兩句,心裏就空落落的。
怕什麽來什麽,結果最後一天的時候,singto還真就沒接到krist的任何“騷擾短信”。怎麽回事?知道他今天白天會連跑三個通告比較忙,但是這都快晚上了,怎麽還沒結束?皮拉娃你這就是你哄我的态度?就哄三天?你當心我不高興哦!
singto在等了一個小時等不到回信的情況下,忍不住給yuyui姐發信息詢問:“p,krist工作還沒完嗎?麻煩你告訴他回我信息,越快越好。”
發出去沒多久Pyuyui直接打過電話來:“呃……sing,跟你說件事,但是你別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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