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為你而言

萬惡的資本家似乎從古至今都是存在的。

阿瑞芬芬在提出自己要出去再黑市裏買點什麽的時候,李崇光面無表情地甩了一張卡給她——一張黑晶卡,簡單來說就是裏面存了無數的星際通用貨幣,刷不爆的那種。當場,阿瑞芬芬就……收下了它。

“我說,你是不是早就預謀好了的,要包養我啊!”

阿瑞芬芬撣了撣這張看起來十分高大上的卡片,心裏刷起了無數的吐槽,不過無關緊要。

她對面的人忽然就笑了一下,像是雨後的彩虹,輕輕的,有點波動她的心玹。

她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只要一個笑容就讓人生不起任何厭惡或是責罵的念頭。

而她在這邊陷入了绮念,對面的卻解釋了起來:“我怎麽可能把我畢生的財富都交給一個包養的人呢?雖說很多人都厭惡帝國的□□,可是它的貨幣穩定倒是星際裏數一數二的。所以你是……喂喂,芬芬,我說話催眠嗎?”

“……沒有,那等會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阿瑞芬芬移動了身體,懶得看某人的溫柔表情——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她是不是永遠都逃不開名叫李崇光的網了。

她自然曉得某人的回答是什麽。

推開窗戶,外面難得正在下雨。雨後的鄧福艾斯學院忽然就有一種十分冷酷的感覺,寂靜與荒蕪并行,道路上只有匆匆飛過的飛行器,偶爾響起的巨響是不甘寂寞的星際人騎着飛行摩托在狂飙,冒着雨發洩着自己的情緒;隔着窗戶,阿瑞芬芬只看見飛濺的水花,靜态的,動态的,好像無聲電影。

“等雨停了就出去吧。”

阿瑞芬芬随意地說着,然後走進了自己的屋中,據李崇光的經驗表明,她現在應該是在……換一身适合雨後的衣服,大概要一段時間。

李崇光也随意地想着,按着牆上的按鈕,走進了地下室裏去鍛煉幾個來回。她的生活很是簡單,除開與阿瑞芬芬說話的時間,就是在不停地學習與練習中。

然而多了一個阿瑞芬芬的後果就是,她在與機器人做忍耐打擊的時候總是想起某個漂亮的腰子和那雙閃着惡狼光的眼睛。

那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可是她總想護在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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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阿瑞芬芬還沒換好她衣服的時候,雨就已經停了,等她換好了後,李崇光已經洗了個戰鬥澡,穿着她百年不變的衣服跟着阿瑞芬芬後半步的距離上了飛行器——這個飛行器也是李崇光自己的,好像是那一年買了然後扔在某個地方生灰。阿瑞芬芬打開飛行系統的時候,還嘲笑了一下這個複古的型號,還順便嘲諷了一下帝國人對于舊東西的瘋狂追捧。

這個李崇光倒是知道她說的是哪個——就是帝國帝王在十年前花了差不多夠買一架ss級機甲的價格買了一個一千年前的飛行器,結果因為飛行系統太古老了修複不了(可能是那些研究院的不樂意)只好放在博物館裏展出的事情。

現在,李崇光得慶幸這個飛行器的飛行系統十分完好不需要修補的事實。

但在半分鐘後,阿瑞芬芬和李崇光不得不下了飛行器,找最近的公共巴士乘坐——這臺飛行器的平衡系統壞了,誰樂意在運動的洗衣機裏待上半個小時呢。

等待公共巴士的時間不短,不過阿瑞芬芬心裏十分老火,怎麽也靜不下心。

“我說,李崇光你真的覺得那個機甲先驅還活着?除了神秘的天使族有那個漫長的壽命之外,我還沒聽說過那個種族的人能活過至少來說是五千年的歲月。”

“真的。”

阿瑞芬芬覺得李崇光這一句說得是信誓旦旦的,但怎麽也不肯相信。

“你得拿出個證據來才是!”

“……”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阿瑞芬芬看着甩手的李崇光,忽然就冷笑了一下,伸手環住了對方,然後——“不說的話,我用胸器把你悶死!”

“……好。”你胸大,我認栽了。

即使李崇光想起自己是一把劍的事實,也不想在這種尴尬的時候說出來,更何況這時候的阿瑞芬芬明顯是被那群年輕小夥子給帶偏了,說了之後,下一句脫口而出可能又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說,為什麽劍會有性別……

阿瑞芬芬聽到了之後,就放開了手,她是知道對方信任她所以她才能偷襲成功的。這時候,看着崇光紅着臉,喝醉了酒的樣子,她自己捂住了自己的臉。

明顯聽到李崇光的嘆息聲,還有某個家夥摸了摸她的耳朵。

該死的,公共巴士怎麽還不來?

意料之中,上了巴士後,李崇光才憋出第一句話來,阿瑞芬芬坐在她旁邊也不催她。她上了巴士後就已經沒有了追究的心情了,只是莫名覺得一直以來冷淡的李崇光紅着臉想事情的樣子真是出乎意料地令她有點心癢,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好奇心理一樣,就這樣。

“那是也是一個下雨天,我……的祖先在一個礦星上發現了現在最初的一座機甲常青樹的殘骸。我想你應該知道最初的機甲sss級以及ss級是由植物命名的,這是沿襲了機甲先驅的取名特點。”

阿瑞芬芬自然知道,最初的sss級機甲以及ss級機甲的名字是寫入了星際歷史的,那位機甲先驅一共創造了九座,分別取名為落桃,白玉花,青竹,常青樹,向日葵,黑百合,銅錢盞,無人松,蒲公英。當年随着機甲先驅的消失,其中除開青竹與落桃之外的全部随之一同消失,數千年沒有下落。現在的機甲是随着而發明更新出來,最為熾手可熱的是帝國帝王繼承的滿天星——是當今酒長歡根據落桃改造出來的,聯邦的青竹和鎏金薔薇,學院星系的無雙芙蓉和笑菊和海賊的自由草,都是當今數一數二的頂級機甲。

“我……祖先本來疑心這是常青樹的高仿機甲,不過在看到那獨一無二的标志後才相信就是最初的那一座,那時殘骸的旁邊坐了一個看起來七八歲大的小男孩,他的臉長得十分平凡,不過那雙眼睛簡直跟會說話一樣。”

阿瑞芬芬在一旁聽着,很無語地想到——這說得跟你親身經歷了一樣。

事實上,那一天在那裏的正是李崇光本人,她那時候很是狼狽,在太空裏漫游了很久才被一個小姑娘撿到,而這個姑娘是那個礦星上的居民的後代,跟着她也被迫成為了一個礦民,與世隔絕挖了很久的礦。

如果說遇到熾天使普羅夕是她人生中第一個轉折點,那麽遇見機甲先驅一定是她人生中第二個轉折點——她得到了傳說中的機甲白玉花。那個看起來不那麽起眼的小男孩正是曾經的機甲大師,現在專職做廚師也是很奇妙的。

“喲!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這座礦星上的人。”

小男孩先打了招呼,李崇光繼續默默地挖着礦,在發現這座機甲的時候她正在開挖新發現的礦脈,現在她只有努力攢錢買一張飛船票到繁華的星球去居住的目标,事實上,那時候的李崇光因為在太空中游蕩了太久腦袋有點壞掉了。

小男孩看李崇光不接他話,很無聊地說起了外面的世界,然後忽然就說道:“……你知道什麽是機甲嗎?”

“知道,裝備在星際人上的強大武器。”也是防守的武器。

總算是聽見李崇光回話的小男孩還驚訝得跳了起來,連忙說道:“我這裏有一座很适合你的機甲——有了這個你可以在太空旅行!還坐什麽飛船呢?”

那是白玉花,像劍一樣的鋒利,又純潔無比,那一眼李崇光就認定了它。

“想要嗎?很簡單,你得負擔起我這幾天在這個星球居住的所有費用哦!”

等到小男孩與一個高大男子彙合後,她就得到了這座機甲——她那時根本不知道這座機甲所代表的的意義,也不知道機甲怎麽使用。這個機甲裝備上後就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後來,李崇光用這個機甲飛到了太空,然後光榮地成為了某個神秘組織的聖子大人,那又是很長一段的故事了。

今天,李崇光只是把這段故事簡述了出來。

“……當時,那個人在我……的祖先的家中留下了一些草圖和資料,後來經過了歲月我……的先輩就發現這人大概就是機甲先驅了。”

這座巴士裏除了機器人就剩下了李崇光和阿瑞芬芬兩個人。

阿瑞芬芬細細想了一下李崇光所說的,問了一句:“所以你祖先是挖礦的啊?”

“……不是。”

李崇光冷漠地說,她拒絕回想自己滿星球挖礦的歲月,還睡不好吃不飽,時不時被搶劫當做樂趣,真是一段……勞累的歲月。

黑市到了。

當然,她們到的只是表面上的混亂一區,經過某個熟人介紹,李崇光為阿瑞芬芬戴上了兜帽,拿着證明進入了黑市裏。黑市裏的東西買的跟正經商家不同,有的随着遠古潮流找了個地兒就裝深沉買東西,還有的開了個門市,裏面放了些上不得市面的東西,也有的只有個人拿着塊布在那裏買,上面畫了買的東西,交易則在其他地方。

阿瑞芬芬只是想便宜點買些材料,所以直奔門市去,那裏的東西相對于淘金一樣的地攤貨要便宜和數量多些。

她們向前走着,忽然,阿瑞芬芬看見某個熟悉的人影在那邊拿着一塊布畫着她以前的模樣。

李崇光也看到了。

她牽着阿瑞芬芬的手,低聲說不要說話跟着她走。

阿瑞芬芬握緊了,她們繞過了那個人。

而另一邊,某個人瞪大了眼睛,仔細瞧着那幅畫,詭異地笑了起來。

買了東西後,阿瑞芬芬就和李崇光離開了黑市,來到了正經的商業街,買剩下的東西。

這裏的建築地面總是用青石板鋪成,在雨後有點潮濕,但踩着有些噠噠噠的響,像是某種古老的旋律一般。走出黑市後,阿瑞芬芬自己感覺有點憂心忡忡——星賊團子并不準備放過她,并且也知道學院星系會是她落腳的好地方之一。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成為黑市裏被詢問價碼的一幅畫。

李崇光還在她的身邊。

她走着,感受到了那種親切的熾熱的目光——“不必擔心,他們傷害不到你。”

“但願如此——”阿瑞芬芬偏過頭,突然間就看到,“那是白薇?貝瑞?!還有那個學生!”

李崇光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正是貝瑞,穿着她以前很少穿的裙子打扮得十分漂亮跟着那天和芬芬在一起的白薇面對面坐在一起;在她們的視角裏也很輕易就看見了唐慕月同學悄悄跟着她們,自以為隐秘地看着那兩個人。

貝瑞是星賊團裏唯二的女團長,李崇光自然知道,但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獨眼的貝瑞穿着一身貼身的黃色長裙優雅地坐在那裏,顯然是仔細打扮過了。

“噢~我們得去看看,崇光。”

阿瑞芬芬自己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她光明正大地走了過去——這難得是件好事不是嗎?

李崇光無奈,但她就只落後了半步,這是她的立場。

傻得可愛,阿瑞芬芬心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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