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準備反擊

第二天一早，正如衛煦昨晚預料的那樣，昨天把他們關在這兒的武士帶來了一個中年人。

雖然不是想象中的老頭子，但自稱為村長的那個男人的頭上也已經生了不少白發。

在見到他們的第一時間，他就向他們鞠了一個接近垂直的躬。

與其說是禮貌，更像是想要給即将死去的人最後的尊重。

“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的差不多了。”滿是愁容的村長在他們面前坐下後，就開始講述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

一路上那些武士将就沒特意瞞着什麽，所以村長所說的東西和衛煦他們之前知道的信息并沒什麽出入。聽他一大段話講下來，唯一有用的也就是讓他們知道了被交出去的具體時間。

今天晚上。

如果被抓住的是普通人，那确實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時間。就算想逃脫也沒有多少機會。

但在這裏的三個人，先不說北川千夏是衛煦所說的其他世界的穿越者，還是真的只是一個認識沖田總司的本土少女。至少加州清光和衛煦都和普通兩個字挂不上鈎。

村長講完對方的要求是五個人，除了他們三個還會有兩個人要從村裏選擇後就起身打算離開，一直聽他講話沉默不語的衛煦在已經慘白了臉的北川千夏開口前擡起了頭。

“該不會已經完全認命了吧。”他直視着男人因為疲倦幾乎空洞的雙眼，本就好聽的聲線帶上點蠱惑的意味道，“據你所說，那個人也才來了不到十天。”

“認命……才幾天，勇士們在怪物手下就死傷慘重。不認命的配合他，又能怎麽辦。”所有人一起做那些無謂的掙紮之後再被抓去變成怪物這種事。

再也不想看到了。

作為村長，他必須為大家的生命負責。也就是他帶領自己的村子向那個制造怪物的男人投降的。

心中的不甘和憤恨暫且不說，至少這個決定，确實讓他們保住了不少人的性命。

衛煦看着村長挂在腰間的刀。雖然不是半月頭，但不管是穿着還是他手上只有常年握刀才會出現的老繭，都說明他應該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只能選擇投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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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們能幫你解決這件事呢。”這話是加州清光說的，也是昨晚衛煦與他商量過後決定的方法。

“哈哈哈，年輕人。”發出笑聲的村長實際上是毫無笑意的，他的眼神在他們三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停在說話的付喪神身上，“連我們都對付不了。又怎麽解決讓幾個村的武士都束手無策的羅剎。”

純粹是因為不想傷人才憋屈的被他們抓住還收走了本體的加州清光實在有苦難言。

“我們練的是殺人的劍法，在不想傷人的情況下當然發揮不了多少威力。”嚴肅着說話的衛煦總能讓人下意識的會想去相信，“但如果是殺怪物，絕對是足夠的。”

他唇角一勾，直接就帶出一股極其強大的自信來。

村長本來準備用以嘲笑否定的話直接噎在了喉嚨口。

“……如何證明？”

四個字裏帶上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希翼。

加州清光看着被人送回到他手上的本體時還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這麽簡單？”

被詢問的衛煦微微一笑。

當然沒有這麽表面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去催眠一個思想健全的男人，如果不是村長當時的心裏狀态很不穩定，成功的幾率絕對要小上很多。

“別想太多。”他将村長送來的衣服遞給還在糾結的付喪神，“還得證明你确實能斬殺羅剎才算結束。”

“要怎麽證明？”加州清光将本體挂回腰間。

在付喪神不想傷害人類的情況下，怎麽證明實力确實是個問題。

衛煦只思考了一下就道：“劈開地面？”

“…………你認真的？”

衛三少爺在付喪神有些無語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之前加州清光身上的傷看着雖然可怕，但也不過是皮外傷。和重傷在時間溯回軍手中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時間溯回軍造成的傷口就算是很淺的一道也會因為靈力原因只能通過手入治療，但毫無靈力的普通人在付喪神身上留下的傷口，在靈力的溫養下是能直接愈合的。

比如昨天大大小小看着恐怖的傷口，現在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反而是一開始在與時間溯回軍打鬥時手臂上劃傷的地方，還有血會慢慢滲出。

所以說讓現在還約等于無傷的加州清光現在直接劈開地面應該不是什麽問題。

比起展現劍術，還是簡單粗暴的方法能讓那些人更直觀的了解到加州清光有多強。

“真的可以嗎？”北川千夏有些擔心的道，“別太勉強了。”

“放心。”衛煦随口應了句，目光卻是落在少女一直緊緊護着的包裹上。

“你說一定要把這裏面的東西給沖田總司？”他狀似不在意的問，“可以知道是什麽嗎？”

“對不起。”北川千夏猶豫了下還是搖頭，她落在包裹上的目光說不出的溫柔，“是很重要的東西哦。”

衛煦不再追問，轉頭掩蓋起眼底的疑慮。

雖然心裏已經确定，但還沒有證據正式确認北川千夏的身份。

那個包裹裏的東西他确實挺好奇的。

衛煦的提議在加州清光用本體将村裏在羅剎出現後就不知原因完全荒蕪的土地劈開後，得到了村長和武士們的認同。

原先放棄反抗的人們将最後的勇氣和希望寄托在了他們身上。

不過在夜晚來臨之前，已經不止一個人暗中向衛煦詢問加州清光的身份了。

是鬼是妖是神，反正就是不相信能劈開大地的少年是人類。連北川千夏也旁敲側擊的向兩個人打聽。

付喪神？應該也算是神靈吧。對這方面沒多少研究的衛煦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不過對外面，就算是北川千夏也沒能打聽到一點關于加州清光的情況。

……

“據村長所說，上次他們也是送去了五個人，而在得到新的實驗品之前，那個人身邊只有三只羅剎，也就是說。”衛煦食指蜷曲着敲了敲桌子，“做好最壞的打算，對方也只有八個人。”

現在北川千夏不在，他就直接囑咐加州清光道：“研制那種藥的人怎麽想都應該是這個世界發展中必不可缺的一道，絕對不能殺。”

就算聽着就像反派，但只要是世界裏原本存在的角色，衛煦就得保證他的安全。

如果不是那個人不準備放一個人從這個村莊出去，他們又被這裏的村民抓住，他也不會來幹涉這件事。

“第一次攻擊先別用全力。”衛煦強調了一遍，“不要攻擊心髒和頭部直接把羅剎殺死。”

在此之前他必須确認這八個羅剎的生死是否會影響到世界的走向。在沒有靈力的現在，也只能等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加州清光對他們做出攻擊後感受世界的排斥反應才能得知。

加州清光點頭，面色卻有些嚴肅：“你知道那些羅剎的實力嗎。”

衛煦聽到他的問題後一愣，然後馬上知道付喪神在擔心什麽。

他倒是真沒想過加州清光可能會打不過的情況。

“說是行動速度變快、愈合能力強大。”他回憶了一下從其他人口中了解到的對于羅剎的情況。

行動速度變快，是有多快？愈合能力，又是有多強？

如果是從前的衛煦從來不用考慮這些，因為他的靈力是絕對超過衍生世界中任何一個生物，根本不用擔心這些。

但加州清光不一樣，他對自己的武力值有更清楚的考量。

本丸裏不少刀劍都比他要厲害的多。

每次和時間溯回軍對陣後他們也會或多或少的受傷。

現在衛煦卻是以他能碾壓羅剎為前提講述接下來将北川千夏遣送回去的計劃。

這讓加州清光身上的壓力一下子大了不少。

“放輕松點吧。不會太強的。”對付喪神的問題衛煦只能這麽安慰道。

雖然他确實不認為衍生世界的怪物會比付喪神強，但難免會有意外。

不過無論如何，在沒見到羅剎前他們怎麽猜測都是沒用的。

在他們準備的時間中，之前來見他們的這個村的村長已經通知了其他幾個村莊的武士，做好了集體反抗的準備。

蓄勢待發。只等今晚。

被村民直接當做他們同伴的北川千夏也得到了一把小太刀，看着柔弱的少女卻是出乎意料的拿着分配給她的刀直接找了加州清光。

對于她想在今晚之前學一招兩招的要求，付喪神并沒有拒絕。劍術不是短時間能學成的，但他也想讓女孩在他們難以顧及的時候有一點自保能力。

然而當加州清光教授完劍術後緊張的等待着最後時刻到來的時候，衛煦卻是已經想好，如果羅剎太強或者作為重要角色不能殺，他們就直接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