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赴宴

在此之前, 衛煦其實并沒有覺得自己對哪種顏色的眼眸有什麽偏愛，但偏偏，付喪神們明明相貌各異，但衛煦這幾天接觸到的，這已經是第三個，有着金色瞳孔的付喪神了。

而且又是與之前的鶴丸國永和一期一振完全不同的類型。

付喪神黑色的長發被白色發帶高紮起來，稍顯豔麗的紅色的眼線也沒能化開他眼底的波瀾不驚。他自剛才起就十分配合的跟在衛煦身後, 甚至沒發出一點聲音。

其實衛煦會注意到他也不是沒有道理，除了比他其他付喪神都要高出不少的身高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在這次之前, 就連衛煦之前來救治山姥切國廣和鶴丸國永的時候，都沒見到過他。再前面，衛三少爺幾次看到群聚的付喪神時，他也沒出現在人群裏過。

看來也不是所有的付喪神都對他的到來有興趣。

“不做個自我介紹嗎？”既然付喪神自己不打算說話, 那也只能是衛煦先出聲提問了。

如果他沒記錯，每個付喪神在第一次見到審神者的時候, 應當都有固定的臺詞。

“我是太郎太刀。如你所見，擁有非常人能使用的高大，因此是被供奉的刀。”付喪神的聲音正如他外邊給人的感覺，端莊而沉穩。

“太郎太刀。你似乎對我帶你出來要做什麽事情不怎麽好奇。”這也是衛煦第一次對上這種類型的付喪神, 但他如果什麽都不說就帶着付喪神前往宴會，也許會發生什麽原本不該發生的變故，所以他還是偏向想先将事情說清楚。

“您是打算使用我嗎？”太郎太刀稍稍低頭，看着他面前的審神者。

“很遺憾, 并不是。”衛煦搖頭，“如果你這麽希望的話，也許下一回我可以帶你上一次戰場。”

“我的好友向我發來了請帖，我需要帶一把刀劍前去赴宴。短刀外形太小不适合參加，而大一些的，整個房間看着也只有你對我沒什麽成見。”他解釋完畢後道，“但這應該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吧。”

“聽聞次郎冒犯了您，愚弟頑劣，還要請您見諒。”雖然聽着答非所問，但其實太郎太刀已經解釋了他會來到這裏的原因。

“次郎？”衛煦很快就想到了之前攔了他的路與他動手的那個付喪神，“原來，你與他是兄弟嗎？你們倒是完全不像。”

何止是不像，簡直可以說是完全不同了。如果不是太郎太刀自己承認，衛煦還真不會把眼前這個看着端莊肅穆的大太刀與之前化着濃妝的付喪神聯系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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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要見諒的話，你話說的遲了些，我之前其實已經教訓過他了。”衛三少爺看向穿着白衣的付喪神，“跟我去赴宴的話，你是否要準備些什麽，還是可以就這麽跟我走？”

不管怎麽看，太郎太刀現在這一身這都不該是出陣服，應當只是待在本丸時的日常裝扮。衛煦倒是對這方面不怎麽介意，但他不知道付喪神本人的想法。

果然太郎太刀在低頭掃視自己現在的衣着後就對着衛煦點頭道：“請您稍等。”

最後他還是換上了黑色的出陣衣才與衛煦一起踏上的傳送陣。

跡部家使用的是時之政府靡下的空間，發出的請帖也只邀請了在時之政府擔任審神者的各位世家子弟。

當衛煦帶着太郎太刀到達那個宴會的場地時，宴會其實已經開始很久接近結束了，但經不起這個宴會其實說起來就是為了衛煦一個人臨時舉辦的。

所以當他的人剛出現在這裏時，原本氣氛稍有些冷清的宴會一時間又變得熱鬧起來。

衛煦真的來了！衛三少爺真的在當審神者！

參加宴會的雖然都是世家子弟，但實際上大多數的上層世家，或是在家族稍有地位的少爺小姐們就算有靈力，也不會到時之政府擔任審神者。

時之政府最短五年的契約會讓他們脫離家族中心太久。造成的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所以在場的大多數人，其實都沒能這麽近距離的看過衛煦，他們中有的只能在某些特殊的日子裏遠遠的見他一面，有的甚至只看過衛煦的照片。

倒是沒一個是不認識衛煦的。

關于衛煦的傳言有很多，近期流傳最廣的，就是關于他靈力漸失的話題。

當然他們也不敢在他面前提這件事，事實上，在場的很多人，都是連衛煦的身都不敢靠近。

在衛煦出現的一瞬間，以他為中心甚至直接空出了一個直徑不小的整圓。

跡部景吾是第一個向衛煦走進的人。

他端着兩杯紅酒，不急不慢的走到衛煦身邊。

“好久不見。”他将其中一杯遞給衛煦。

衛煦也很自然的接到手中：“是很久未見。”

但他并不準備與跡部景吾喝上一口，正如他之前對次郎太刀所說的，衛煦其實并不擅長喝酒。

“你的靈力出什麽問題了，不在衛家好好呆着，竟然到這裏當審神者。”早就接手家族企業又接觸了跡部本家的跡部景吾說是和以前不同了，但在狂妄方面仿佛不減反增了一些，“本大爺舉辦的宴會，還敢遲到。”

“本丸有點事情。”衛煦将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眼神不着痕跡的掃視一圈在場的人。

正如衛子蒼所說，參加這場宴會的所有人都是時之政府的審神者，他們每個人身邊都帶着一個付喪神，這似乎是審神者內部宴會心照不宣的規矩了。

而他們身邊跟着的付喪神雖然并不全部相同，但占多數的是衛煦之前見到過的鶴丸國永，一期一振，加州清光，還有一個他雖然沒見過，但在刀帳上有留意到的一個名為‘三日月宗近’的付喪神，剩下的，也有不少是帶着山姥切國廣、壓切長谷部、大和守安定，倒也有一些他目前沒什麽印象的付喪神。

像他一樣帶着太郎太刀的，倒是目前為止還沒見到。其實如果不是加州清光還在萬屋沒有回來，一期一振又處于渾身乏力階段，他也應該會從兩個人中選一個帶着。

不過他也不是為了知道其他人帶着哪些刀劍才去看的人，比起這個，他更想早點找到衛子蒼口中那個赤司家的人。

但哪個人的來自哪個家族，這種事并不是光用眼睛看就能看出來的。關于赤司家，衛煦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認識幾個人，除了有見過赤司家的家主和幾個有名望的長輩外，其餘的人中，也只和他們家的大少爺赤司征十郎在很久以前有過一點接觸。

“你還真把自己當什麽審神者了。”跡部景吾聽了他的話後似笑非笑的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太郎太刀，“這是你帶來的付喪神？”

“恩。”衛煦随口應了一聲後讓太郎太刀向前站了站。

然而跡部景吾還是很快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你在找什麽。”

衛煦收回目光，看了皺着眉頭的跡部景吾幾秒後道：“赤司家有人在這兒？”

“……衛煦。”

“恩？”

跡部景吾最後還是放棄般的松了語氣：“算了。确實有幾個赤司家的人來了，有兩個還是在赤司家的地位不低的。”

“哪幾個？”衛煦覺得有些奇怪，他本以為，就算赤司家就算有在這兒當審神者的，也不可能太多。現在聽跡部景吾的意思，還真不只一兩個。

“你的正前方十六米、兩點鐘方向十二米……還有你身後七米的位置。”跡部景吾指出來的幾個人都沒有赤司本家标志性的紅發，只有一個的眼睛稍微偏些赤色。

“哪個是地位不低的？”能被跡部景吾說地位不低。那至少也應該是赤司本家的人，但剛才被指出來的人中，明顯沒有一個符合。

“看不到那兩個人。”跡部景吾挑了挑眉，“可能混在人群裏。”

“是嗎。”衛煦垂眸。他其實更偏向于認為，那兩個人已經離開這裏了。要說原因，可能就是看到了他。

無論是給付喪神時空機器，還是從時之政府手中保釋月野雄，都證明那個人應當不是一個普通的赤司家少爺，最有可能的，就是已經和時之政府有了關聯，或者直接就是已經成為了審神者。

“太郎太刀。”衛煦突然轉身，叫了站在自己身後的付喪神，“本丸的刀劍曾經得到過能把人傳送到時空戰場的儀器，你知道嗎。”

大太刀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誠實的回答：“知道。那是時空的商人途徑本丸，賣與我等的商品。”

“時空的商人？”衛煦對付喪神的稱呼不置可否，“那你看，剛剛被指到的幾個人裏面，有那個人嗎？”

早在剛剛跡部景吾指人的時候就看過的太郎太刀直接就搖頭了：“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