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意外的來客

然而衛煦還沒能走出兩步, 就又被人逼了回來。

他收到結界外有人要入內的請求，本以為是那幫來裝修本丸的人行動迅速買了他要的東西回來，順手也就同意了。

沒想到這邊才同意，下一秒就有無數飛刃，如天女散花般從前方襲來。

這飛刀速度不快，衛煦要躲的話，連眼睛都不用看就能輕松躲過去, 但現在情況特殊，他的身後就是手合場，還有一批已經幾乎累趴下的付喪神。

于是本來不用費什麽力的衛三少爺還是停下了腳步, 以靈力精确的瞬間攔下了所有飛刃。

當飛刀全被打落在地的時候，原本還在遠處的人帶着他紅到刺眼的靈力，眨眼間逼近到衛煦眼前，兩人對視之中就空手對了好幾招。

“入侵者？！”

衛煦身後不少付喪神看到這邊的情況, 剛拔刀想幫忙，這邊兩個人又同時停止了動作, 仿佛剛剛的沖突從沒發生過一般。

一期一振已經走到衛煦身後一點的位置，他微微皺着眉，鎖定眼前的男人。

紅發紅眸的入侵者已經将靈力全都收斂了起來，他板着那張好看的臉, 看着衛煦道：“看來你應該沒怎麽退步。”

此刻衛煦卻是突然笑了一聲：“來踢館？”

“聽說你和跡部景吾聯手對付赤司家的人。”赤司征十郎也是微微一勾唇，含着笑意看他。

“怎麽？”衛煦一看他這樣，也很給面子的接話問，“你是來替自家人找個說法的？”

“我是來看你, 什麽時候連個小喽啰都抓不住了。”赤司征十郎笑得謙和，“實力沒退步的話，該不會是特地給我面子吧。”

衛煦當場就想翻個白眼：“你哪來這麽大面子。”

“我想也是。”赤司征十郎看了看他身後一大堆付喪神，“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清淨的地方下盤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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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三少爺看了他兩秒，然後點頭：“好。”

如果要談秘事，最好的地點應該是在審神者的房間，但不巧那裏正在重新裝修中。幸好一期一振提醒衛煦本丸是設有棋室的，一些風雅的付喪神平時也會在那裏下上一兩盤。

在征求衛煦的同意後，一期一振就帶着他們兩人去了棋室，并帶着其他想偷聽的付喪神一起離開了。

衛煦當然不是真的想和赤司征十郎下棋的，這個人在沒被赤司家本家找回去之前，除了籃球打得好外，對各種棋類運動也是極為精通。而衛煦卻是幾乎從記事起就一直在各個世界打滾凝練靈力，其他的也只有長大坐穩衛三少爺的位置後稍有接觸。

然而下棋又确實是個很适合講話的活動，所以一般赤司征十郎來找他談一些正經事的時候，就會提出下棋。每每這種時候，衛煦都沒什麽理由拒絕。衛三少爺甚至偶爾會覺得這是對方在報以前調教靈力時自己常将他打趴下的仇。

所以每次講完事情，他基本就會發現自己在棋盤上輸得特別慘。

這次也是同樣，棋室裏放着不同的棋，既然本來就不是想下棋，那無論什麽棋都無所謂。赤司征十郎就随手拿了黑白棋來。

“所以，你應該是發現那個人身上的疑點了吧。”赤司家少主先開口問道。

“什麽疑點。”衛煦漫不經心的落子。

赤司征十郎也很快落子道：“衛煦，這次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

“既然不簡單，就不要賣關子。”衛煦看也不看他一眼，“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比起這樣，我更想聽你将得到的消息或者疑點都告訴我。”赤司征十郎說完後停了一下，接着道，“兩方總結後，我可以直接将結論告訴你，畢竟這樣更簡單不是嗎。”

事實上他們以前就已經這樣合作過很多次，赤司征十郎和衛煦的關系也要比起外界猜測的更加親近些。

所以衛煦沒想多久，就把除了他自己身體問題之外的事情，包括衛子蒼曾經查到的、和在笑世界遇到的可疑人物都告訴了赤司征十郎。

順便将這個本丸以及付喪神的古怪之處也稍微提了提。

赤司确實比他更适合去思考這些事，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赤司征十郎在聽完他對本丸的描述後少見的将注意力從棋盤上移開了，他甚至是有些疑惑的擡眸看向衛煦。

“你對這個本丸，似乎投入太多感情了。”他眉頭微微皺起，“你的下一句話不會就會是讓我在別危害到那些付喪神的情況下做事吧。”

下一句話還真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的衛煦被噎了一下。

赤司征十郎一看他的表現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不管表面上說的再好，這裏也是時之政府的地方，不适合你交付多餘的信任。”

“我心裏有數。”衛煦直接打斷他的話，“不說這個，先說正事行嗎。”

“管不了你。小心別把自己搭進去就行。”赤司征十郎笑着繼續棋局，“你這邊的事情我大致了解了，與我這邊的猜測也基本吻合。”

“所以大概是個什麽情況？”衛煦直接問。

“衛家、赤司家、時之政府中，有一小部分人聯合起來，在試圖做一件颠覆各個世界的大事。”赤司征十郎随着棋子一顆顆落下，将情況總結的也很快，“本來我以為只有赤司家和時之政府，聽了你的這邊的消息後才确認衛家那邊也有人參與。除了這三家，其他小勢力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加入了這個計劃。”

衛煦不想聽廢話，開口問：“所以說到底是什麽颠覆世界的大事？”

“他們具體怎麽做我這邊還沒能确定，但最終的結果應當是。”赤司征十郎落子的時候一頓，擡頭對衛煦道，“開通所有小世界與本源世界的通道。”

“什麽？”衛煦皺眉，“這種事，有可能做到嗎？”

“只要想，沒什麽是做不到的。”赤司征十郎略帶嚴肅的開口，“甚至還能打通本源世界的歷史通道。完全打破所有平行、豎直空間的平衡。”

衛煦當然知道這樣做會造成怎樣的混亂，但他還是有些想不通：“可是做這些事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好處？大概是促進世界的變革吧。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平靜太久了嗎，衛三少爺。”赤司征十郎笑着歪頭，“衛家也在世界的巅峰坐了不少時候了。”

衛煦突然覺得他笑的有些陰森，嘴角微抽：“你再用這種口吻說話，我怕會忍不住打你。”

赤司征十郎嘆氣：“但你也不能否認，我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人類需要進步，世界需要混亂，這就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但站在頂峰搞出這些事的那些人，基本就是想推翻這麽多年固定的以世家為首的格局。”

衛煦隐約覺得，赤司征十郎這番話他在什麽時候好像聽過一次，但轉眼這種熟悉的感覺又消失不見。

“你說的也許不錯，可以算是時之政府的動機，那衛家和赤司家的人是怎麽回事？”

“衛家本家的血脈能力太過厲害了。而赤司家。”赤司征十郎指了指自己的紅發，“以返祖程度決定本家人選，也太過排外。”

“……”衛煦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這些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但絕對的實力完全可以讓他們直接無視這些問題。

“重要的是，他們想做的事，差不多已經做到了。”赤司征十郎的動作慢下來，語氣有些不好，“之前他們太過低調，到我們注意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成了氣候。”

而他本不該這麽遲才察覺到這些的。

赤司征十郎一向擅長看破未來局勢，然後将自己擺在勝利者的一方。

“那之前找到我的那個自稱實驗室的人呢？”衛煦問。

“那應該是算是一半站在我們這邊的。”赤司征十郎說的時候也有些不确定，“好像是绫小路家和跡部家一部分人在暗中搞出來的東西。”

“跡部家？”衛煦突然想到之前還和他見了一面的跡部景吾。

還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他想了下，落下一子又道：“什麽叫一半？”

“我還沒查到他們到底在研究什麽東西。但他們和那個組織應該是處于敵對狀态，所以對于我們來說，也可以是一半的友軍。”赤司征十郎毫不猶豫的落子道，“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攤個牌，那個組織的情況不明，在沒确認它的安全性之前，你不要答應他們做任何事。”

“我也不會答應。”衛煦直接道。

赤司征十郎看着他，突然笑了一聲：“應該說，幸好你現在待在這座本丸中。如果你還留在衛家來往各個世界，我可能也沒時間過來找你。”

衛煦一愣。所以，如果他沒來本丸，可能未來會走向另一個分支。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就想到了這個。于是又擡眼看着嘴角始終挂着微笑的赤司征十郎。

注意到他的目光，赤司征十郎在下子的時候也擡頭，與他對視之後就微微一笑：“将軍了。”

衛煦：“……”既定結局，他一點也不生氣。

赤司征十郎站起身來：“我還得回去查點東西，有情況會再來告訴你。在這之前，你最好先別回衛家。”

說到這兒，他又看向窗外本丸的景色：“在這裏你也別太放松了，那些付喪神不讓你去的地方，你該早點去看看情況。”

“這些我心裏有數。”衛煦擺擺手，他本來也就想着要去本丸的核心看看了。

“那就好。我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赤司征十郎開了門走出去，“有事別忘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