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直到過了小半個時辰，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小香才出來。

“夫人可醒了？”

林嬷嬷着急問道。

小香點頭，林嬷嬷直接越過對方便進了房門。

小香疑惑的掃了一眼林嬷嬷匆忙的身影，最後揉了揉手裏的帕子去後廚了。

柳大夫人雖說是庶女，可是到底是官家女兒，這身姿養得窈窕十足，面容修飾得當，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看着哪裏像是四十多歲的婦人，還是有兩個孩子的娘。

“夫人。”

林嬷嬷恭敬的行禮。

柳大夫人也不瞧她，只是輕拔了一下耳角的碎發，垂目道：“如何了？”

林嬷嬷立馬跪在地上。

“看着沒什麽變化，性子卻變了幾分，說起話來裏外都是防備，另外，那車夫也被她處置了，還讓奴與夫人禀告一聲。”

柳大夫人聽到這裏才擡起頭，她輕皺秀眉，“處置了？”

林嬷嬷沉重的點了點頭，“怕是兇多吉少。”

“哼，你那弟弟做事沖動，沒有半點腦子，若是柳汐這樣說，那定是沒辦成事兒不說！還被她收拾了！”

“夫人息怒。”

林嬷嬷趕忙磕頭道。

柳大夫人瞥了跪在地上的林嬷嬷一眼，最後半是嘆息半是憐惜的道：“那丫頭不是個敢沾血的人，你弟弟定是被她甩掉了，不過聽你說的那作态，怕是你弟弟說了真話，她這是在防着我，惱着我呢。”

林嬷嬷凄哀哀的擡起頭,“若是三年前，奴也敢說她不敢沾血，可是今兒奴見着她身邊多了一人，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可不低，我弟弟怕是..怕是..夫人，我就這麽一個弟弟，求夫人做主啊！”

“哼，事兒都搞砸了，還怎麽做主！”柳大夫人冷冷的瞪了林嬷嬷一眼，林嬷嬷立馬止了聲。

過了一會兒後，柳大夫人又疑惑道：“你說她身邊多了一人，是什麽人？怎麽認識的？又如何會跟着到了都城？”

“奴，奴不知。”

“那就去查！”

柳大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林嬷嬷趕忙爬起身出去了。

“廢物！”

踏出房門的林嬷嬷聽到柳大夫人的最後兩個字，眼眸立馬一片深沉。

下午柳汐與顧長珺到大街上看布料。

因為顧長珺不懂貼身的東西用什麽布料好，所以柳汐便擔下了所有的制作。

“顧姐姐，這是雲溪布，很順滑的，你摸摸看。”

柳汐手執起一塊布轉頭對着顧長珺道。

顧長珺上前摸了摸，“确實很舒服。”

柳汐聞言一笑，“那就這個？”

顧長珺眼珠子轉了轉，最後低聲道：“你用的是哪一種布？”

柳汐一愣，随即指了指身旁那一塊素白的錦布，“我習慣了一直用這種。”

顧長珺立馬拍手決定道：“那我就這個了，多買兩匹，你也給自己再做一些。”

“啊？”

柳汐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是見顧長珺已經走過去在那錦布上摸來摸去了，以為對方真喜歡那種布料，于是也不再多言，只是找老板娘多要了幾匹新的。

而正在摸錦布的顧長珺嘴角帶着邪笑，啧啧啧，也不知道汐妹的肚/兜摸起來是不是這樣的手感。

買好布料後，兩人去了柳家的雜貨鋪。

昨兒晚上顧長珺也沒看清鋪子的全模樣，這下總算是看全了。

這是一間足有三間正屋的大雜貨鋪，裏面不僅有女人用的針線、孩子戴的花珠，還有男人的鞋底，腰帶，以及老人常用的頭巾，地裏用的也不少，可以說是只要家裏缺什麽小家用，走進柳家的這間雜貨鋪便能買全了。

“四姑娘，顧姑娘。”

柳管家擡頭見着柳汐與顧長珺後連忙過來行禮道。

“柳叔你忙，我們也就看看。”

柳汐笑道。

柳管家點了點頭，轉身繼續忙自己的事兒了。

“柳管家還真是全才啊。”

顧長珺看着撥弄算盤的柳管家道。

“柳叔是我娘帶過來的。”

柳汐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顧長珺眨了眨眼，看來這未來岳母的娘家也是不可小觑的，不過見柳汐極少提起這外家，怕是關系上不是很近。

“這間鋪子她沒能收走也是有原因的，”柳汐拿起一串手花對着顧長珺道。

“哦？”

“這鋪子的貨全是從我爹一個熟人手裏拿的，換了別人，那人根本不會低價給，所以大伯娘便放棄了，再者放一間鋪子出來，別人還會說她仁義，并不是對我們的商鋪有野心。”

顧長珺聞言點了點頭，看不出來這天元朝的女人雖然體格上比不得鳳盈國的女人，心計上倒是略勝一籌。

這倒是讓顧長珺想起武經國的女人，畢竟她能來到這裏也拜那武經國的黑坨子所賜。

“顧姐姐？”

柳汐見顧長珺沉思着沒說話，喚道。

“哦，沒事兒。”

顧長珺回過神，“只是驚訝對方的心計。”

不像自己想幹什麽直接擰着鞭子就上了，說到鞭子顧長珺的心思又活躍起來了。

“汐妹可知這城中哪家鋪子的防身之器比好好？”

柳汐想了想後搖頭，“我問問柳叔。”

柳管家被柳汐叫了過來，再一聽完那話後立馬道：“城南的蘇家名下有一間叫刃閣的商鋪，那裏面的東西好，就是價錢有些貴。”

顧長珺摸了一下懷裏的荷包，表示自己很有錢，“那就去看看吧。”

“奴這就送兩位姑娘過去。”

因為在城南，路途還有些遠，所以柳汐并沒有推脫，兩人坐上馬車，前往刃閣。

“想什麽呢？”

一上馬車，顧長珺便發現柳汐一副思考的模樣，于是問道。

柳汐擡眼細聲道：“這刃閣我好似在哪兒聽過。”

“哦？既然就快到了就別想了。”

“也是。”

柳汐勾了勾唇，兩人又說起了其它的瑣事。

“姑娘，顧姑娘，到了！”

柳管家停下馬車道。

“走吧。”

顧長珺率先下了馬車，然後伸手将柳汐扶了下來，周圍的行人掃了她們一眼，随後在顧長珺的冷眼中趕忙移開了視線。

“接下來我們自己逛，柳叔你回去吧。”

“是。”

刃閣是一個小樓，外表看着樸素無華，可是那牌匾上的兩字只要是名眼人都會看出其的不同。

“這兩字寫得真好。”

顧長珺難得的贊嘆道。

柳汐認同的點了點頭。

來刃閣的人不少，多是男子，女子倒也有，只不過都是在一樓的一個小角落處，那裏有小匕首或者玲珑的弓箭，這很受姑娘們的喜歡。

顧長珺掃了一眼一樓的擺設，多是刀槍劍，并沒有她喜愛的長/鞭。

柳汐對這些并不了解，所以便跟着顧長珺走。

“去二樓看看。”

顧長珺道，柳汐點頭。

本就是兩出色的姑娘，這再往樓上一走更是惹人眼球，不過也多當是對武器好奇的女孩子。

二樓的東西一看就比一樓的上檔次，顧長珺依舊環顧了一圈了，最後拉着時不時注意着她們的小二道：“你們這裏可有好一點的長鞭？”

小二腦子搜尋了一下，道：“不知道姑娘您想要什麽類型的？”

“一丈長，鞭體柔軟可攜身帶，鞭身裏面最好帶着硬貨。”

顧長珺将自己想要的模樣描述了出來。

小二掩下眼中的驚訝，讓顧長珺稍等，自己跑下了樓，不一會兒便有一老者跟着那小二上來了。

“姑娘是真心要？”

老者問道。

“自然。”

顧長珺點頭。

“二位姑娘請随我上三樓坐談。”

老者笑道，能把鞭子說得如此詳細的，想必也是個行家，他自然不會放過這門生意。

顧長珺與柳汐對視了一眼，最後點頭，跟着那老者上了三樓。

只見這三樓全是雅間，像是特意用來談事兒的，顧長珺眉眼微閃，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二位姑娘請用茶。”

“多謝。”

老者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了五幅畫在顧長珺的面前一一打開，“這些都是我們刃閣最好的長鞭，您看看。”

柳汐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看，“好漂亮。”

那一根根的畫得像是花蛇似的，不細看根本不知道那是一條鞭子。

老者聞言笑道：“不知道姑娘您喜歡哪一款？”

顧長珺掃了一眼這幾幅圖，嘴裏道：“只能定做？”

“不錯。”

老者點頭。

“有趣，汐妹，你幫我選一個。”

顧長珺笑看着柳汐道。

柳汐張了張小嘴，猶豫道：“我不怎麽懂這個。”

萬一沒選好，顧長珺用着不順手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