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柳汐只見過顧長珺練拳與耍刀, 這用長/鞭她倒是未見過, 于是聽顧長珺這麽一說, 興致也來了。

“你的防身之物便是這長鞭?”

顧長珺點頭, “我自小便用這個,很是順手, 沒有這鞭子在身上我還真不習慣,如今總算是好了, 日後誰敢欺負你, 就讓我顧長珺的鞭子好好的伺候他!”

柳汐聞言輕笑一聲, 見顧長珺滿臉的盎然也不打趣對方。

兩人高高興興的用完飯便去了院子裏。

因為剛用完飯不易馬上用力,所以顧長珺便用了半刻鐘為柳汐講解鞭子的使用方法, 以及遇見歹人時該如何快速的出鞭而不被對方注意到。

柳汐聽得入迷, 再看顧長珺說着說着在她手裏的鞭子像是成了精似的打哪兒去哪兒,很是利索,頓時更有興趣了。

“來, 汐妹你照我剛剛那樣用力的甩到那棗樹的邊上去。”

顧長珺将長鞭放在柳汐的手上笑道。

柳汐的臉有些紅,是興奮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然後用力的将手裏的鞭子甩向了顧長珺剛剛說的地方。

“噗嗤!”

顧長珺看着脫離了柳汐而被甩到棗樹面前的長鞭, 抖着肩膀哈哈笑了起來。

柳汐黑着臉, 小跑着過去把長鞭拿在手裏,再次甩了過去,結果方向完全不一樣。

顧長珺停下笑,看着柳汐調笑道:“汐妹這手法還真獨特。”

柳汐瞪了她一眼,手下的動作不停, 小臉滿是嚴肅,不斷的重複着。

顧長珺見此停下笑,眼裏全是對柳汐的喜愛,柳汐雖然是個弱女子,可是她骨子裏有一種勁兒,那種勁兒能讓她做成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兒。

見柳汐的額頭開始冒汗後,顧長珺起身來到柳汐的身後,借着身高的優勢,直接從後握住柳汐拿着鞭子的手,然後在其耳邊低聲道:“我來教你。”

柳汐身子一抖,耳根處一片緋紅,她輕咬了一下唇瓣,最後叮囑道:“只是教我,別亂來。”

顧長珺挑起秀眉,一臉的驚訝,“原來汐妹還想我亂來啊?”

“顧長珺!”

柳汐咬牙啓齒的叫道。

顧長珺連忙告饒,一心一意的教着對方使用長鞭。

“別握得太緊,這樣會磨到手心的皮。”

“嗯。”

柳汐趕忙調試了一下自己的力度。

顧長珺滿意的點頭,繼續道:“雙腳拉開一點,借力打力。”

柳汐聞言動了動腳,有些不自在。

顧長珺連忙安撫,“不妨事,這打架的時候誰看你姿勢好不好啊。”

柳汐扭過頭看着顧長珺認真道:“可是你打架的時候可好看了。”

顧長珺眼睛一亮,笑嘻嘻的道:“我嘛,天生麗質,擋不住!哈哈哈哈哈!”

柳汐:“.....這天生麗質不是這樣用的。”

顧長珺輕哼一聲,不在意道:“我就天生麗質!”

柳汐懶得理她。

兩人的身影從遠處看簡直就是依偎在一起了,看着唯美而又暧昧。

站在院子外的奶娘皺着眉頭看着顧長珺兩人,柳管家站在她的身旁。

“我怎麽總覺得她們太親近了。”

奶娘憂愁道。

柳管家不解的撓了撓腦袋,“親近是好事兒啊,姑娘以前什麽都悶在心裏,沒一個說話的伴兒,這下好了,你看姑娘這些日子笑得越發多了。”

奶娘虎着臉不再說話,柳管家嘆了口氣,拉着她離開了。

這酒足飯飽了後,大夥兒就喜歡坐在一起吹殼子。

在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館兒中,就有這麽一群大大小小的漢子們正在說柳家的閑事兒。

“聽說那柳家父子共用了同一個丫鬟。”

“你那算什麽,聽說那柳家府上的丫鬟都被那父子糟蹋了!”

“是嗎?哎喲,缺德喲!”

陳三一臉的不屑直搖頭道。

趙四與陳三互換了一個眼色,趙四站起身大聲道:“我這還聽說了一件事兒,你們可別往外說。”

衆人連忙拍着胸口保證,不往外說,那一雙雙的眼睛全是光,看着趙四。

趙四彎着腰,用手掩住嘴小聲道:“我聽我大姨娘的兒子的表叔的大伯的妹妹的婆婆說的,那柳家三房的柳長青和他夫人的死也和柳長明夫婦有些關系。”

衆人瞪大眼,大為吃驚。

陳三狠拍大腿,惡狠狠的道:“我就說那柳家三老爺兩人才四十幾怎麽就雙雙去了呢!”

一留着二撇胡的瘦臉男子也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事兒還真玄,你們知道嗎三年前那柳長青之女突然被送回了鄉下,說是為柳家三房的兩老守孝,這如今想來,那柳長青夫婦本就葬在都城,為何會将他們的女兒送到老宅去守孝呢?”

衆人一臉明白過來了。

“這柳長青夫婦一走,那柳家三房下面的鋪子和錢財不就是那三房孤女的了嗎!”

“對!這柳長明夫婦定是眼饞了那三房下面的鋪子,這才算計着送走了侄女!”

“哎喲,那可是他親兄弟的女兒喲,這柳家大房的心怎麽這麽狠!”

陳三見時機成熟,于是便接上一句,“那柳長明夫婦若是不心狠,那張家兄弟就不會一人被打了十個板子了!”

這人群中正好有幾個與張家兄弟有來往的,頓時也站了出來道:“我那日去看了張家兄弟,哎喲這兩個大男人哭得喲,可惜就是沒有證據啊!”

趙四長長的嘆了口氣,“誰叫咱們就是小老百姓呢,人家柳大夫人的娘家可是官老爺。”

頓時,衆人都面帶寒色,各自搖頭不再說話。

酒館兒的老板娘躲在門後聽了個滿耳,她扭了扭腰,滿臉笑容的從後門走到了鄰家。

“三娘,我這可有好幾個小道消息,你要不要聽?”

出了酒館兒,五六個人跟着陳三與趙四快速的前行着,走了一會後,陳三才轉身對着後面的人揮了揮手,那些人一看連忙分開各走各的,他們得分散去其它的地兒傳消息。

趙四面帶疑惑的道:“三哥,這些事兒都是真的嗎?”

陳三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它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覺得那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趙四更加糊塗了,見自己落了陳三一大截,他連忙苦着臉追了上去。

都城裏關于柳家大房的閑言碎語日益增加,甚至有些事兒連顧長珺與柳汐都沒聽說過。

“這一人傳一人,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結果自然是百種答案。”

顧長珺為柳汐倒上花茶,笑道。

柳汐笑看着顧長珺道:“你還真行,用這個法子來對付大房。”

顧長珺得意的揚了揚頭,脖/頸處顯出一片光/澤的肌/膚,“那柳長明夫婦最愛的便是面子,這些話語足夠他們起內讧了。”

柳汐想起那對夫婦的性子,也不由得笑了。

“對了,我想了想,那鋪子咱們就做茶樓。”

“哦?什麽樣的茶樓?”

顧長珺問道。

柳汐眨了眨眼,“一個只讓女子進的茶樓。”

顧長珺學着柳汐眨了眨眼,“可有什麽玄機?”

柳汐瞪了她一眼,正經道:“這都城中的茶樓雖多,可是大多是男子出入,女子即使在花燈的時候出來游逛進茶樓也是要的雅間,或者戴着紗帽,連話都很少說。”

顧長珺聞言點頭,這确實是。

“這可一點兒也不盡興,你說咱們的茶樓若是只為女子開放,這辦燈會時咱們的茶樓也猜燈謎,這女子們說說笑笑,又沒有外男在,多自在啊。”

柳汐笑道。

顧長珺點頭,“可行。”

柳汐見顧長珺點頭,便将自己的打算與其說道:“而這樣的茶館好是好,可是若有小人作亂,怕也是會出大事。”

“也是,這一樓都是女賓客,若是出了事兒這生意就毀了。”

顧長珺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所以,咱們不能自己開。”

柳汐眼眸透露着流光,笑道。

顧長珺恍然大悟,她猛拍木桌,大聲道:“找個靠山啊!”

柳汐無奈的看着被顧長珺這一拍而撒出來的茶水,顧長珺連忙賠着笑,手腳麻利的将桌上收拾幹淨。

柳汐繼續道:“我有兩個人選。”

顧長珺打住對方,“讓我猜猜。”

柳汐也不惱,“那你猜。”

顧長珺皺着眉頭細細的想了想,“嘴才周家的大姑娘周妍。”

柳汐點頭,“對。”

顧長珺眼珠子一轉,“還有那個毛桃?”

柳汐倒沒想到顧長珺會說楊桃,她仔細的思索了一番,“我原本想的不是這人,不過你提起的話我們倒是可以試探試探。”

顧長珺點頭,“成,反正鋪子就在那兒,咱們不急。”

柳家大房。

柳倩倩氣急敗壞的沖進了正院,正在房門後一臉愁色的林嬷嬷見着柳倩倩後連忙上前攔住對方。

“我要見娘!”

柳倩倩大聲道。

林嬷嬷連忙對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會兒進去可是會出大事的。”

柳倩倩瞬間便冷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對着林嬷嬷低聲道:“爹在裏面?”

林嬷嬷嘆着氣搖了搖頭,“夫人也是聽了流言這不老爺一來,兩人便因為此時大吵了一架,老爺直接便拂袖而去,夫人這會兒正一個人在房裏發火呢。”

話音剛落下,一陣瓶碎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門外的小丫頭皆是渾身一抖。

沒多久,那屋子裏又傳出了一陣怒罵聲。

柳倩倩疑惑的看着那房門,“裏面還有誰?”

林嬷嬷臉一僵,随後支支吾吾道:“是小香。”

柳倩倩頓時想起了那些人說的父子同用一個丫鬟。

她冷哼一聲,“這小香本事夠大啊。”

“哎喲,姑娘您可別信了那些嘴賤的話,這老爺和小香可是清白的。”

林嬷嬷連忙解釋道。

柳倩倩秀眉一挑,掃了一眼林嬷嬷,“我說了是和我爹嗎?”

林嬷嬷渾身一僵,頓時垂下了眼。

柳倩倩冷哼一聲,扯了扯手中的手絹,扭着腰便離開了。

柳倩倩這一剛走,一個大約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便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

林嬷嬷見到男子立馬眼睛就亮了,她趕忙迎了上去,“二少爺您可算來了。”

柳世名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再仔細一聽裏面的動靜,立馬臉色大變:“小香進去多久了?”

林嬷嬷哽咽道:“快半個時辰了。”

柳世名頓時快步的走到房門處,一把就把房門給推開了。

只見那屋子中一片狼藉,而在那一片碎片中,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少女正顫着身跪在上面,鮮紅的血不斷的從少女的身上流出。

柳大夫人一見推開門的是柳世名,頓時心中的氣兒也消了一半,她正欲與柳世名說些什麽,柳世名已經上前抱起小香直接便離開了。

一句話也沒與柳大夫人說。

柳大夫人身子晃了兩下,林嬷嬷連忙扶住對方,掩下的眼眸中卻全是恨意,而柳大夫人卻絲毫沒有發覺。

柳家大房,早已經起了內讧了。

面對着這一片流言四起,柳大夫人思索了一天後,決定開一個茶會。

柳汐看着面前過來帶信的林嬷嬷。

“夫人請您與顧姑娘一同前往茶會,您離開都城三年了,夫人想讓您與衆夫人、姑娘熟稔一些。”

林嬷嬷垂着頭道。

這哪裏是一個茶會,整個一毒會!

柳汐握緊手,面上帶笑道:“大伯娘真是有心了,明日我們一定到。”

林嬷嬷見柳汐應下後,松了口氣,離開了。

“姑娘,那茶會去不得啊!”

奶娘在一旁勸道。

柳汐擡起眼,凜然道:“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再說,她這算盤也是情急之中才出的,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奶娘苦着臉,愁得很。

柳汐倒是在思索着明日的對策。

柳大夫人之所以開這個茶會,不過是讓衆多有點身份的夫人與姑娘們知道,自己并沒有虧待三房,一心想做秀呢。

可柳大夫人情急之下卻忘了,三房的鋪子确實被她抓在了手裏。

柳汐嘴角含笑,心情頗好的繞了繞手裏的頭發。

奶娘見柳汐不但不愁還一臉的笑意,頓時摸不着頭腦,後來想起顧長珺,便當柳汐是有顧長珺撐腰所以才會這般散意。

作者有話要說: 顧長珺:自從告白後,再也沒有聽見汐妹叫我顧姐姐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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