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新宿舍?(修)
肖童被人帶到林牧言身邊的時候,林牧言正琢磨着怎麽教訓楊青黎。不過他一見肖童的面,便有了主意。
這會兒肖童雖然已經安全了,卻依舊鬥志滿滿,像個打架沒有盡興的鬥士。林牧言多少是了解對方性子的,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拉着人直接到了楊青黎暫時“休息”的房間。
楊青黎的經紀人見到林牧言忙一臉殷勤的湊了過來。林牧言看也不看他,只開口對一旁的保安道:“我和楊老師有話要說。”保安聞言直接将經紀人請了出去。
屋內,楊青黎面色鐵青的立在窗邊,見兩人進來,開口道:“林牧言,你做事情最好留點餘地,別忘了你的新戲有一半的投資都是我帶來的。”
“嗯,記着呢,不然進來和你聊聊的就不止我倆了。”林牧言說罷轉頭對肖童道:“寶貝兒,記住,打人不打臉,別再弄傷了手。”說罷他便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點了一根煙。
片刻後,屋內傳來一陣聲響,其間夾雜着一個男人的慘叫。
屋外的經紀人聞言面色蒼白,看了看身旁的保安,終于什麽也沒說。
曲溪的手臂因為骨裂,打了石膏。
張洋一整晚都守在少年身邊,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過。
天快亮的時候,曲溪總算是醒了,好在氣色還不錯。張洋原本正在窗前打着電話,見狀忙結束通話,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少年額頭,開口道:“沒做噩夢吧?”
曲溪這才想起昨晚的雷雨,苦笑道:“大概是手太疼了,一整晚做夢都在疼的死去活來,倒是沒做別的噩夢。”
“你的傷醫生說不需要住院,但是得打幾天消炎針,而且得養一段日子。”張洋道:“昨晚的事情我已經找人在處理了,那幾個老家夥黑料很多,随随便便出手都能搞得他們身敗名裂。不過還需要一點時間善後,免得出手太急波及到你和肖童。”
“肖童沒事吧?”曲溪問道。
“沒什麽大事,還把楊青黎打了一頓,兇得很。”張洋道。
曲溪擡眼看了看張洋面色,開口道:“我知道昨晚那個人是<最佳拍檔>的監制,不過他就是個挂名的敗類,節目本身還是那些辛苦幹活的人撐起來的。”
“你的意思是,動手搞他們的時候,不要波及到節目?”張洋問道。
“我是想……今天上午還有采訪……”曲溪小聲道。
張洋聞言頓時沒脾氣了,事到如今這家夥還想着要錄采訪?
“那些主創小姐姐們人都挺好的,不容易,而且我玩兒的也挺開心的。”曲溪開口道。
“你和肖童還真不愧是朋友。”張洋無奈道。
看來肖童也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情,遷怒到節目組。
曲溪打完了點滴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七點多鐘了。張洋帶他去餐廳吃了個早餐,然後陪他回房洗澡換衣服。因為傷着的是右手,所以曲溪做什麽都不方便,張洋倒也不見外,除了親自幫他洗澡,其他的事情幾乎都插了一手。
“你确定你自己能洗?”張洋隔着洗手間的門問道。
“你別進來……我自己可以的!”曲溪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生怕對方貿然進來看到他那不争氣又莫名其妙起了反/應的身體。
現在手傷了使不上力,少年只能努力想一些別的事情,讓自己冷靜下來。偏偏張洋堵在門口不走,曲溪一想到對方與自己只有一門之隔心裏就有些躁/動,連他自己也搞不懂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昨晚打架沒盡興?所以一身火氣沒處發洩?
好不容易洗完澡換了衣服,張洋親自幫少年吹頭發。曲溪偷偷擡眼看他,小聲道:“你自己照鏡子的時候,會覺得自己好看嗎?”張洋沒聽清他的話,關了吹風機一臉問號的看他,曲溪忙道:“沒事,我是說昨晚幸虧你來的及時?”
張洋聞言表情一滞,一想到昨晚他踏進那間包房時,少年被人按在地上的模樣,他心口就忍不住發疼。只不過是離開他眼皮子底下一天,就被人欺負成了這樣,往後哪兒還敢把人往外放?
可少年不是籠中的小鳥,不可能永遠被他圈在身邊。
張洋放下吹風機揉了揉少年的頭發,心中不由有些患得患失。
“那把匕首,被人買走了。”張洋突然開口道。
少年聞言一怔,卻并未感到意外。他甚至隐約能猜到那個買走匕首的人。上次在博物館中,差點将他掐死的那個神秘人,會不會也和匕首有着某種關聯,匕首會不會被對方買走了?
“可能是天意吧。”少年目光一黯,苦笑道。
“其實你對雷雨的應激反應,是可以想辦法克服的。”張洋道。
曲溪聞言面色并未變得好看,只随口道:“很多事情我沒法向你解釋,你最好也別過于好奇,真相有時候……還挺讓人糟心的。”
“我認識幾個比較權威的心理醫生……”張洋道。
“你覺得我有病?”曲溪問道。
少年面上現出幾分懊惱之意,張洋見狀便知自己過于急切了。好在曲溪并未糾纏此事,只避開張洋的視線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也很感謝,匕首的事情你就當過去了吧,我欠你的人情已經夠多了。”
尤其經歷過昨晚的事情之後,曲溪突然意識到,他有些過于依賴張洋了。過去的經驗和教訓告訴他,過于依賴一個人并不是明智之舉,因為依賴産生的副作用往往就是離不開。
昨晚的軒然大波,似乎并未造成什麽影響,錄采訪的時候所有工作人員一切如常,似乎都沒有聽說過昨晚的事情。唯獨楊青黎缺席了,大概是肖童沒摟住拳頭,最終還是打了臉。
曲溪原以為此事就此可以揭過,可他們回到B市的第二天,公司的新人之間就傳開了一個大新聞——林牧言新電影最大的資方突然撤資了,男主角楊青黎也以不可說的理由辭演了。
這就意味着,這個項目基本上算是失敗了。
別人議論紛紛不知就裏,肖童和曲溪卻是知道的。
曲溪在張洋陪他去醫院打針的時候問過幾句,張洋只是笑笑不說話,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曲溪不懂這些資本領域的事情,見張洋并未困擾,便也沒有多問。
想來出了這樣的事情,林牧言應該也不會願意繼續和楊青黎合作了。倒是楊青黎強行挽尊,竟然還先下手為強了。不過看張洋的神情,曲溪總覺得他應該是有什麽後手,只是賣了個關子不願說罷了。
與此同時,曲溪他們的培訓課也接近尾聲了,丁一給曲溪和肖童安排了獨立的新課程,還給他們每人安排了一個助理,卻自始至終沒有提過關于那部電影的事情。
曲溪的新助理是方圓,不過暫時沒有上崗,而肖童的新助理則是一起經歷過那次事件的小汪。小汪當天就搬過去和肖童一起住了,曲溪則被公司安排了新的住處。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新住處竟然是張洋的家。
“上次你已經來過了,不過比較匆忙,這次帶你好好看一遍。”張洋道:“客廳、廚房、浴室……這邊是書房,隔壁是游戲廳……我的卧室,你上次睡過了……這間卧室是新的,沒有人住過,你看看還滿意嗎?”
曲溪伸頭往裏一看,哪裏有不滿意的餘地。
“怎麽突然讓我來住這裏?”少年問道。
張洋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着少年,心裏斟酌着該怎麽向少年解釋。他查了最近的天氣,B市的雨很頻繁,而少年拜托他去弄的匕首至今沒有下落,他總得給人一個交待。
思前想後,他最後覺得還是把人安排在身邊最穩妥,照應起來也方便。此前他旁敲側擊的試探過肖童,發覺曲溪害怕雷雨的事情,連肖童都不知道,也就是說,少年只将此事告訴了他。既然如此,張洋便覺得自己理應對少年負責。
“你跟我說實話。”曲溪擡頭看向張洋,表情帶着少有的凝重:“你是不是……想睡我?”
“……”張洋本能的想開口否定,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片刻後他才回過神來,對方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問這個問題?
要知道他們從前可是從未探讨過相關的領域,張洋更是從未有過任何相關的暗示。
看着張洋略帶尴尬欲言又止的樣子,曲溪輕輕嘆了口氣道:“幸虧你沒否認。”要不然他還真覺得不踏實。曲溪前世見過各種各樣的人,最怕的一種就是無緣無故獻殷勤的人,因為你不知道對方的所求,所以既不敢接受,又不知道該怎麽防着。
只要對方能坦誠來意,那一切便都有餘地。
“你剛才說幸虧,是什麽意思?”張洋坐到曲溪對面,意味深長的問道。
“至少說明你對我沒有別的企圖,要不然我怎麽可能安心的住在這裏?”曲溪說罷竟然咧嘴一笑,說的好像睡他并不是一件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一般。
這還不算別的企圖?這還能安心的住?
這個思維還真是特別,張洋心道。
“不鬧了。”張洋轉身從壁櫃的抽屜裏抽出一頁紙,放到曲溪面前道:“我把這兩周的天氣預報打印了出來,B市的雨季其實也不算長,但是一旦開始……雨會比較頻繁,有時候甚至會連着下好幾天。”
曲溪低頭看了一眼,标注着今天日期的那一欄,關鍵字是【夜間,雷陣雨】。
“你覺得……會有辦法解決我的問題?”曲溪擡頭看他。
“我覺得,我們至少可以試一試。”張洋道。
曲溪沉默了很久,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閃過那晚在博物館中經歷的那一幕。
最後他終于妥協了,開口道:“好,那我們就試一試……”說罷曲溪起身道:“我……先去洗個澡。”
張洋看着少年走進浴室,一臉懵逼,對方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麽?
浴室沒一會兒功夫便傳來了水聲,張洋坐在客廳裏顯得有些焦躁。他不得不起身在客廳裏轉了兩圈,想要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片刻後,他站在游戲室門前推開了游戲室的門,裏頭不僅有他平時作為消遣的游戲設施,還有他新添的兩套VR游戲設備。
他原本是打算從游戲入手,通過心理醫生指導的方法,試着看能不能幹預曲溪對于雷雨天的應激反應。可是現在……張洋轉頭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為什麽事情的發展和自己計劃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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