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六年級（捉蟲）

三雙眼睛盯着他，西格納斯也一臉沉痛的盯着地面。走廊裏只有本傑明不可思議的碎碎念：“梅林，這都不是兄弟？不是兄弟你對他這麽照顧？梅林，我看還是不和你當兄弟比較好。”

西格納斯擡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本傑明被他深沉的目光吓了一跳，等他轉頭去尋求斯內普的安慰，又發現斯內普也以同樣的方式盯着他。

本傑明：“……”

盧修斯一把将他抓過來，沖西格納斯笑笑：“你們聊，我先帶他回去。”

本傑明茫然：“回哪兒？”

沒人回答他。盧修斯接着說：“西格爾，記住謹慎行事。”

他這話說的嚴肅，西格納斯看了他一眼，猶豫着到底是應該讓他快滾，好和斯內普解釋清楚剛才的口誤，還是讓他留下，把兄弟不兄弟的問題糊弄過去。可惜不管他內心有多亂，盧修斯根本就沒打算在此久留，很快帶着本傑明消失了。

現在就剩下斯內普還一言不發的盯着他，西格納斯抓抓頭發，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他慢吞吞的說，腦子裏飛快尋找着解釋。

“哪個意思？”

“就是……額……”

“既然你沒把我當兄弟，那我是什麽？”斯內普打斷了他無意義的拖延，直接問道。然而這個問題像是難住了西格納斯，讓他根本沒法回答。

他到底當斯內普是什麽呢？肯定不是兄弟，剛才一聽到兄弟這個詞，他就本能的選擇了否定。但不是兄弟是什麽？

“朋友？”斯內普給了他一個選項，然後仔細盯着他的表情，捕捉到他細微的排斥。

“我以為我們至少是朋友。”斯內普面無表情的說，西格納斯被他的語氣吓住了，根本沒看出他并沒有表面上那麽冷淡，相反的，斯內普盯着他的目光那麽銳利，像是要挖出他內心深處的秘密。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還能解釋些什麽。斯內普卻接着說：“也許你只當我是個可憐人，需要依靠你才能在斯萊特林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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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然不！”西格納斯受不了的大聲道。斯內普專注的視線讓他頭疼的要命，偏偏校長辦公室門口這條走廊很少有人經過，根本沒法指望誰能突然冒出來拯救他。

盧修斯幹嘛跑的那麽快！他煩躁的想着，斯內普這時候突然往前跨出一步，兩人之間過于貼近的距離讓他瞬間僵住。

他感覺到斯內普的呼吸就在他胸口，溫熱、急促，帶着對方同樣淩亂的情緒。

梅林……

西格納斯深吸口氣，木着臉低下頭，對上斯內普同樣冷淡的表情。然而他們過于快速的心跳已經暴露了并不平靜的內心。

“你有答案嗎？”斯內普仰頭盯着他問。

西格納斯沉默。

“還是你也想利用我？普林斯家的魔藥天賦很吸引人不是嗎。”

西格納斯很想否認，但是又不敢面對否定以後，斯內普必将繼續的追根究底。也或許他內心已經有了答案，卻只能拒絕去看，粉飾太平。

“算了。”沉默中，斯內普突然笑了下，退回安全距離。

西格納斯心裏一空，終于還是忍不住解釋：“我沒有……”

“不用說了，我知道。”斯內普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冷淡，看着他的目光自然的就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西格納斯簡直懷疑剛才逼的他大腦停轉的問題是不是一場臆想。

“你現在要去哪兒？”斯內普問。

西格納斯還沒緩過勁兒，傻乎乎的看着他，腦子一片空白。

“沒什麽計劃就陪我去圖書館。”斯內普理所當然的說道，也不管他是否願意，轉身就走。西格納斯只能滿心糾結的跟上，一路上都在想不能這樣了，偏偏又乖乖在圖書館坐了一下午。

真的不能再這樣了……

這天晚上，西格納斯躺在床上，盯着頭頂的天花板，耳朵裏都是斯內普睡熟之後清淺的呼吸，腦子裏來回重複着下午在校長辦公室門口的畫面。

校長辦公室門口！他懊惱的抱住腦袋，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也會那麽不小心，這下說不定鄧布利多都知道他和斯內普之間的……

不不，他和斯內普之間什麽都沒有！

房間另一邊，斯內普翻了個身，被子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西格納斯耳朵裏無限放大，讓他忍無可忍的坐起身，幾乎兇狠的盯着對面。

半夜三點，他輾轉了好幾個小時，對面的小鬼卻舒舒服服做着美夢。

“再出聲我就把你扔出去！”西格納斯壓低聲音威脅。熟睡中的斯內普當然不可能聽到，只是被擾的皺了下眉，喃喃嘀咕了聲。搞得西格納斯被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真把他吵醒了。

這反應太慫了，他挫敗的躺回床上，繼續盯着天花板發呆。

明天吧，從明天開始我得和他保持距離，這樣對我們都好。他這麽對自己說，心裏卻為這個決定感到刺痛。

西格納斯睜着眼睛到天明，想好了各種各樣面對斯內普的場景，可等到對方真的醒來，他又把想好的一切都忘了。斯內普走進盥洗室，三十分鐘之後再走出來，收拾好今天要用的課本，西格納斯就呆呆的坐在床上盯着他。

“還要繼續看？”

男孩兒的聲音将他叫醒，西格納斯這才發現對方正在換校服，身上的睡衣已經脫了一半。

“我沒看你。”他幹巴巴的解釋，尴尬錯開視線。

斯內普漫不經心的點點頭，西格納斯被他那明顯的不相信搞得頭疼，逃一般沖進盥洗室，用力鎖上門。

保持距離，就從早上拒絕一起出門開始，西格納斯想着，慢吞吞在盥洗室有限的幾個瓶子中間尋找美容藥劑，拯救一下自己因為一晚上沒合眼而通紅的眼眶。結果當然什麽也沒找到。他和斯內普誰都不用那玩意兒。

“見鬼的……”西格納斯嘀咕着，只能去找盧修斯。他目不斜視的出門，跑到級長寝室一頓亂翻，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寝室裏已經沒人，屬于二年級斯萊特林的那半邊房間收拾的整整齊齊，書包和外袍都不見了。

那小鬼居然自己先走了？西格納斯簡直不敢相信，愣在門口好一陣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斯內普不在，他也沒有繼續耽誤時間的興致，一口氣灌下魔藥便也往外走。

這會兒公共休息室裏都是等待朋友的人，西格納斯掃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嗨，布萊克。”有人和他打招呼。

西格納斯擠出一個微笑，擺擺手算是回應。

對方卻還不放過他：“我看到斯內普先走了，你們今天不一起？”

“我們幹嘛非得一起？”西格納斯不耐煩的反問。

等他出去了，剛才那個斯萊特林才一臉奇怪的問身邊人：“我說錯什麽了？幹嘛這麽大脾氣。”

對方聳聳肩：“誰知道，可能他還沒睡醒吧。”

這個早上，大部分人都以為西格納斯還沒睡醒。從地窖到餐廳，他始終神游天外，所有和他打招呼的同學或者教授都被忽略的徹底。直到進入餐廳，在斯內普身邊坐下，他才終于恢複過來。

一路上，他拒絕去思考保持距離，和斯內普分開坐的問題。此時發現斯內普并沒有挪動位置，還在他旁邊，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糾結起來，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保持距離的好機會。

“剛才本傑明有事找我，所以就先走了。”斯內普解釋道，剛剛弄得西格納斯內心起伏不定的出門事件立即變成了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西格納斯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裝作原本就不在意的樣子。斯內普也覺得這件事可以過去了，繼續一邊用餐，一邊和本傑明湊在一起說話。

“咳……”西格納斯等了一會兒，見自己始終被晾在一邊，忍不住主動找存在感：“你們今天有什麽事？”

“聽說草藥學教授給二年級準備了點特別的東西，我們只是在猜測。”本傑明回答。

斯內普點點頭，然後詳細解釋了他的推測，西格納斯聽的雲裏霧裏，根本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麽。

這個小鬼真的是二年級嗎？他懷疑的想，只能自己默默退出，專心用餐。

他怎麽能這麽冷靜，西格納斯撇撇嘴，戳着盤子裏的食物，一邊又用餘光去看斯內普。

他昨天幹嘛要那麽追根究底？明明看起來一點都沒把那些問題放在心上。可如果真的不在乎，昨天又為什麽非要問個明白，搞得別人一晚上睡不着，他自己卻一大早就精神十足的猜草藥學講什麽？

講什麽等到上課不就知道了，還用得着猜嗎？

“喂！”

背後突然被人用力推了一下，西格納斯差點一頭栽進盤子裏。

“盧修斯·馬爾福！”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着，轉身看向身後的好友。

盧修斯一臉無辜：“我叫你好幾遍了，想什麽呢？”

旁邊的斯內普和本傑明都看過來，西格納斯立即回答：“什麽都沒想。”

盧修斯挑了下眉：“行吧，該上課了。”

“不去。”

“我還沒說什麽課呢。”

“不去！”

盧修斯舉手投降：“随你。”

六年級們陸陸續續離開，斯內普和本傑明也和幾個二年級一起走了。臨走之前還和西格納斯打了招呼，任誰都不會覺得他的态度和以前有什麽不一樣。西格納斯雙手托着下巴，生無可戀的盯着他離開的背影，一路看着他走出餐廳，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剛好又看到錯開高峰期才來早餐的安多米達。

那姑娘看上去憔悴了些，臉色比開學時蒼白，怎麽看都不像是過的很好。然而看着這樣的安多米達，西格納斯卻不受控制産生了一種絕不該有的羨慕。

安多米達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并且願意付出一切去追求。可自己呢？西格納斯苦笑，他連自己渴望的是什麽都不敢深想，何談為之追求呢。

作者有話要說：

哎，說好的盡力日更，第一天就歇菜。

原本計劃更文的時間配眼鏡去了，

早上不小心把眼鏡報廢了，

可憐的眼鏡，從中間斷成兩截啊，太慘了。

結果匆忙更新完，十一點五十，

設了個發送時間，十一點五十五，

以為萬事大吉，沒想到！

小生居然設置的是3月4日的十一點五十五……

啊……

日更的願望如此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