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七年級

只有盧修斯會傳出來布萊克繼承人的私奔消息，西格納斯知道他無非是希望用一個足夠爆炸的理由把大家都整暈了，好讓自己和斯內普的失蹤不至于在此時顯得太過突兀。曾經，馬爾福先生就很喜歡這種方式，每當馬爾福家陷入輿論，總是能利用其他事情轉移大家的視線。不過盧修斯對父親的模仿顯然稚嫩多了，他怎麽就不想想兩個“私奔”的人，還怎麽正大光明的自己回學校去？更何況，西格納斯并不認為這種理由，可以在黑魔王那蒙混過關……

英國魔法界還從未像近日這樣緊張過。兩天來，食死徒們并沒有大開殺戒，或者和鳳凰社鬧出大新聞，但他們成群結隊的出現在每一個有巫師存在的地方，包裹全身的黑色都遮擋不住內心焦慮。通過他們的反常，仿佛可以窺見黑魔王的反常。

他到底想做什麽？很多巫師緊張的猜測着，等待命運揭露答案。無數血淋淋的例子早已經證明，無論黑魔王想做什麽，他們都沒有反抗的能力。

布萊克夫人并不覺得黑魔王反常，她拒絕了随丈夫一起尋找西格納斯的提議，自己跑到黑魔王的莊園，期待着可以為lord“不為人知的新計劃”貢獻一份力量。

“日安，姑媽。”莊園大廳裏，貝拉似乎是剛和黑魔王見過面，準備離開時迎面遇到布萊克夫人。

“貝拉。”布萊克夫人點點頭，繼續向莊園內走去。

貝拉并不是她喜歡的小輩，在過去，兩人的正常相處方式就是互相視而不見，然而今天卻有所不同。見布萊克夫人一如既往的冷漠，貝拉突然來了興致，主動擋住去路，故作好奇的看着對方：“您是來見lord嗎？家裏出了這種事情，我還以為您會羞愧到無法見人呢。”

布萊克夫人皺起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先是西裏斯跑去格蘭芬多，然後是西格納斯和混血私奔。”貝拉諷刺的笑起來：“姑媽，您的家庭教育真是難以想象的成功。真想知道雷古勒斯什麽時候也打算給我們一個‘驚喜’呢。”

兩個兒子的接連背叛無疑是布萊克夫人最憤怒的事情，不過在貝拉面前，她克制了自己的情緒。

“西格納斯是有些沖動，不過撇開感情問題，他依舊是個優秀的黑巫師。”布萊克夫人一臉平靜的說，同時極為冷淡的掃了眼貝拉那副過于興奮的樣子：“他就算昏了頭，和一個混血私奔，你也依舊無法和他相提并論。”

貝拉的臉色陰沉下來，幾乎想要拔出魔杖。沒錯，她的實力永遠也比不過西格納斯，但是比過面前這個老女人總是沒問題的。自上次西格納斯大鬧萊斯特蘭奇家之後，萊斯特蘭奇和布萊克的關系已經降至冰點，她就算一個沒忍住攻擊了布萊克夫人，西格納斯的母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惜，沒等她決定動手，一個食死徒就從莊園內匆匆跑來，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布萊克夫人，lord讓您進去。”來人的态度和往日并無不同，從中可以看得出黑魔王對布萊克夫人的态度，并沒有因為西格納斯的事情而改變。

貝拉皺了下眉，已經摸向魔杖的手不得不悄悄收回，眼看着布萊克夫人沖她傲慢一笑，跟着那個食死徒離開。

黑魔王沒有在往常接見食死徒的地方，而是在後面的花園裏，看起來正在享受私人時間。布萊克夫人過來的時候看到他正慢悠悠系好腰帶，穿上外袍，不由懷疑起他和剛剛離開的貝拉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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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黑魔王并沒給她時間思考這些不該思考的事情。“我沒想到你會這時候過來。”黑魔王說道。

布萊克夫人知道他為何這麽說，卻刻意不去想西格納斯，回答道：“布萊克永遠是最忠誠的食死徒，我無時無刻不準備着自己的一切獻給您的偉大事業。”

“當然，當然。”黑魔王笑着說，過于蒼白的臉上露出溫和。這樣的表情在布萊克最受寵的時候都不常見，何況現在西格納斯剛剛制造了一樁大醜聞，布萊克夫人愣了一下，竟然一時搞不明白黑魔王的态度了。

“布萊克的忠誠毋庸置疑。”黑魔王漫不經心的說着：“至于西格納斯，他是我看着長大的，我自認為對他還算了解。”

“可他顯然讓您失望了。”布萊克夫人羞愧道。

黑魔王對這話只是笑笑，放松的坐下來，手指一下下輕輕敲打着扶手椅，目光落在花園的風景上，沒有讓布萊克夫人看到其中深沉。

“他一向是個有分寸的孩子。”黑魔王說着停頓下來，似乎在思考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我已經交代過食死徒們，如果見到他和斯內普，将他們帶到我這來。”

對西格納斯和斯內普，黑魔王顯然有自己的打算，布萊克夫人不是很明白，卻也立即表示會謹遵吩咐。

黑魔王一向滿意布萊克夫人的言聽計從，不過這次他還是提醒了一句：“我說的是将他們兩個人、一起、活着帶來我這，兩個人中當然也包括斯內普，希望你聽明白了。”

布萊克夫人愣了一下，再次深深低頭：“我知道了，lord。”

……

黑魔王在等待西格納斯和斯內普露面，因為他的态度，食死徒們也期待着能遇見兩位“私奔”中的年輕人。有些人想把他們帶回去立功，個別人則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他們。不過無論食死徒們怎麽想，始終不見西格納斯和斯內普。

魔法界就那些地方，沒人可以藏的了無蹤跡。有人猜到他們兩個肯定去了麻瓜界，但麻瓜界太大了，要在其中尋找兩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霍格沃茨倒是肯定有斯內普家的地址，但誰也不會指望鄧布利多向食死徒透露學生信息。

有人順着當年艾琳·普林斯離家出走的線索尋找，結果也一無所獲。老普林斯先生在世的時候從沒聯系過女兒，就好像艾琳這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以至于如今尋找才發現，通過這條線根本不可能獲得任何關于艾琳在麻瓜界的消息。老普林斯或許是個冷漠到冷血，也或許聰明的為女兒提供了最後的保護。多年過去，他當時在想些什麽，誰說得清楚呢。

在倫敦的陰暗角落，普通平民也很少造訪的蜘蛛尾巷，西格納斯就坐在斯內普的單人小床上，盯着手中的小盒子發呆。

這就是他豁出半條命拿到的東西，黑魔王藏在岡特老宅的魂器。他的手指停在盒子的開關上，感受着其中濃郁的黑魔法，以及隐藏其中，比另外兩件魂器都更加強烈的誘惑。

這盒子渴望被打開，西格納斯想，手指摩擦着盒子表面的花紋，目光漸漸深邃。

窗外有人影閃過，是斯內普回來了。西格納斯的動作頓了一下，擡頭看着男孩兒将艾琳新買的草藥放在桌上。

“我覺得自己好多了。”西格納斯清了清嗓子，試探道。

斯內普擡頭看了他一眼：“媽媽說你還要繼續吃兩個療程的藥。”

“我們又不可能在這停留那麽久。”

“省省吧，別想逃避魔藥。”

沒時間給他們慢慢修養，斯內普當然明白，但該吃的藥還是得吃。西格納斯也許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是否會留下後遺症，但是斯內普卻不能無視這些。西格納斯未來想成為一名職業魁地奇運動員。戰争如果在他身上留下無法治愈的後遺症，導致他沒法像過去那樣騎在掃帚上滿天空亂竄，斯內普無法想象那時候的西格納斯會有多失落。

斯內普低頭專心處理草藥，西格納斯盯着他半天，一點回應都得不到，只能認命。

“真是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小鬼。”他嘀咕着，一邊将手中的小盒子随手放在床邊，雙手枕在腦後，大大方方盯着斯內普欣賞。

男孩兒已經習慣時不時被人盯着看了，西格納斯的視線一點不能幹擾他，這讓成心想找茬的大少爺感到挫敗。

“知道上一個逼我喝魔藥的人怎麽樣了嗎？”西格納斯大聲說。

斯內普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語開始講述布萊克家好幾位家庭醫生的倒黴經歷。小房子裏充斥着喋喋不休，斯內普低頭忙自己的，将西格納斯的聲音當成充滿生活氣息的背景音樂，似乎一點不覺得聒噪。

草藥被仔細處理，放進坩埚。斯內普擦幹淨手，走到床邊查看西格納斯腳踝的傷勢。

繃帶拆開，裏面的傷口還是明顯，但總算看起來沒那麽吓人了。

“恢複的還不錯。”斯內普直起身，擡頭時正好瞟了一眼床邊的小盒子。

就是這個東西讓西格納斯差點送命……

他盯着那盒子，還沒來得及生出什麽想法，就見一只手飛快将盒子抓走，使勁兒塞進枕頭下面。

“……我沒想動它。”斯內普無奈道。

“我知道。”西格納斯說着，自己穩穩靠在枕頭上，還特別多餘的沖坩埚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你的魔藥好了嗎？”

“還有一會兒。”

“哦……還有多久？”

“半個小時。”斯內普在床邊坐下：“你打算怎麽辦？”

西格納斯眨眨眼睛，特別無辜：“什麽怎麽辦？”

斯內普看着他：“我只是問問而已，不能告訴我嗎？”

面對男孩兒認真的目光，西格納斯這才恍然間意識到，如今好像已沒什麽是需要瞞着斯內普的了。

可他本不該被卷進來的，至少不該被自己，以現在這種危險的方式卷進英國魔法界的混亂。

“西格爾？”斯內普碰了碰他，再次詢問。

西格納斯嘆了口氣：“我現在真的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一切等見到盧修斯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