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新的開始
葛白驚慌的,看着他朝他壓下,如同天邊一片陰雲,厚重,神秘,壓迫,帶着催折一切的恐怖,就那樣朝他堅定的壓下。“相信我阿白,我做的所有都是因為太愛你。”
“走……走開!”
葛炀鉗制住他的手,輕輕的,不容拒絕的剝開他的衣服,“阿白——”他将他剝的光溜溜,“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兩個字讓葛白分神,然而就這一分神的功夫他己被男人全權掌控。“所以就委屈你,來當我的禮物吧!”
——
當結束的時候,外面已經華燈初上,而這座豪華的別墅裏,卻黑漆漆的連抹亮光都沒有,只有別墅院子裏草坪上的地燈,固執的發着俊白的光。
沒有聲音的地方,即便再美麗,也顯得冷清了。直到別墅二層卧室裏燈突然亮起一盞,才把這壓抑的冷清打破。
漂亮的男孩被印滿了青紫的印記,在昏黃的光裏美麗動人。連空氣都知道他被狠狠地疼愛過,揮散不開的麝香味還緊緊摟住他的鼻尖。
而他抽泣不止。
葛炀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他攬着孩子的腰,輕輕的安撫,像孩子小時候不肯睡覺他哄他睡覺的時候一樣。
可這動作的出發點不再是來自一個長輩的寵愛,而是來自一個愛人的親昵。
葛白哭濕了枕頭,紅腫的眼睛是他這輩子最狼狽的一次,他欲逃開男人的懷抱,可越是掙紮男人手臂圈的越緊,最後男人無奈的說,“寶寶,別再動了。”
他有他的難堪,這樣的難堪對男孩充滿了威脅。果然葛白察覺到身後的熱度後就不敢再動了,只有眼淚流的更兇。
“你、你不是人!”他抽抽噎噎的,惹得男人親了親他的發旋。哄他一般,附和了一聲,“嗯。”
“……阿白,我愛你。”葛炀低低的說。
他用力抱了抱他而後松開了手臂,起來為男孩準備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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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食物都是下人提前準備好的,葛炀将食物端進房間,他知道,他的男孩現在不想起床。可他打開門的那一刻卻傻了眼,床上空蕩蕩,原本躺在那裏的男孩早已不見了蹤影。
只剩一扇被打開的窗子,悠悠的灌進不溫不涼的夜風。他丢下托盤,跑到窗邊,看到那個他疼在心尖上的寶貝抱着下水道的管子,擡頭沖他微微一笑,表情既解脫又傷感,還帶着一絲報仇的快意,“再見了。”
“葛白!葛白!!”葛炀抓着窗棱的手背爆出了一層青筋,“你抱住了,別松手,爸爸這就來接住你!”
“不用了,我不會在回去了。”葛白沖他揮了揮手,松手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沿着管道飛快的滑了下去。
地面傳來咚的一聲。
“阿白——!!”葛炀覺得自己的心被砸了個稀巴爛。
茫茫月色裏,地面傳來男孩忍着疼痛顫抖的聲音,“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他恨他恨成這樣,怕疼怕高,可還是為了逃開他不顧一切往下跳。葛炀眼眶發酸,看着那一瘸一拐逃開的身影,原本俊朗的五官硬生生的扭曲起來,“阿白,你以為,你跑的掉嗎!?”
他按住窗頁,狠狠的将它在眼前扣上,擋住了他的視線,也擋住了那一瘸一拐的身影。
葛炀轉身大步離開陽臺,臉色青白猶如惡鬼,既然是折磨,那我們就互相折磨下去吧!
我的,寶寶。
葛白在公用電話亭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看到一輛Q5停在路邊。他貼在玻璃門上看去,果然下來一個半大的男孩,正東張西望的找着什麽。
葛白左右看了看,确認這周圍沒有其他車輛後,才推開公用電話亭的玻璃門,一瘸一拐的沖男孩走過去。
“卧槽!葛白?!”男孩看到他的時候着實大吃一驚,“你不是和你爸吵架了嗎?你怎麽弄成這樣?你爸還打你了?!”
“上車,上車再說。”葛白抹了把臉,因為哭了太久,現在眼睛腫脹的厲害,能睜開一條縫已經是極大的不容易。
“來來來,你慢點……”男孩見他實在是慘,還熱心的幫他拉開車門,扶他上車。
就着車裏微暗的光,男孩才看清葛白狼狽的模樣,原本清秀動人的男孩此時頂着兩個紅腫的眼睛慘呼呼的看着他,白色的t恤和淺色牛仔褲上蹭了油污和泥土,髒兮兮的看着十分邋遢,男孩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脖頸上是大片的青紫,再加上他剛剛走路一瘸一拐,和蹭破皮的膝蓋,男孩了然的哦了一聲,認定葛白是被他爸爸狠打了一次。
這麽慘,真是嘆為觀止,葛白極有可能是被他爸爸按在地上打的,瞧這髒的,哪還有錦衣玉食小少爺的模樣。
“你爸可真下的去手,瞧這脖子紫的,他不是要掐死你吧?你怎麽惹他了他把你打成這樣?”
這不是打的。葛白想為葛炀辯解一下,可看到對方那張八卦的臉就又放棄了,打就打吧,反正葛炀也沒什麽好名聲可言,只要別被人知道他其實被上就行。
葛白思來想去,含糊的說了句,“成績下降,知道我逃課了。”
男孩哦了一聲,“那就難怪了,不過你爸下手真是太狠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幸虧咱倆認識這麽多年。”
男孩叫周森森,葛炀另一位好友的兒子,是葛白的發小,也是一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因為生下來之後算命的說他五行缺木,于是他爺爺補他的五行,起名森森。
周森森沒有駕照也不會開車,葛白給他打電話求助他也只能偷偷逮個司機,叫人帶他來接人。所以葛白看着前面那個司機還是挺猶豫的,“森森你沒告訴你爸吧?”
這沒斷奶的孩子就不能打個車過來找他嗎?還非得找個司機,果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沒,我爸他在國外呢,家裏就我和我媽倆人,而且今天我媽去外婆家裏,家裏除了我就沒別人了。”周森森拍着胸膛保證,“放心啦阿白,我不會告訴你爸的,他找不到你,只要我不說,你不說,就沒人再知道了。”
“那就好。”葛白松了口氣,“我可是不想回去了。”
“離家出走,牆都不扶就服你,哥們你放心,你爸打你可以但絕不能這麽打,我是向着你的。”周森森是個打抱不平的,鐵了心要幫小哥們幫到底,但葛白不肯同他一起回周家,最後周森森也只能把人撂在酒店。
這是周森森的長包房,葛白住多久都沒問題,送走了還在擔憂不已的周森森,葛白立馬癱在床上,潔白的床單被染髒了,可他連動都沒有力氣在動一下。
撐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本來葛炀就把他弄了個半死,他強撐着逃跑又受了傷,現在渾身都疼。
難受,可他沒力氣去管,沉重的眼皮終于阖上,不安的少年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他做了一個并不好的夢,夢見了他很小很小的時候,葛炀抱着他去給他父母掃墓,“你去看你媽媽,和媽媽說說話。”葛炀把他放到地上,把一捧白菊花交到他手裏,“去吧。”
他看着葛炀手裏的紅玫瑰,猶猶豫豫道:“給媽媽的花是白色,不好看,媽媽喜歡紅色。”
“掃墓不能用紅色,去吧,等你和媽媽說完再來看爸爸。”
“哦。”他覺得很怪,但又說不出是哪裏怪,只得一步步朝媽媽的墓碑走去。
他回頭看了眼葛炀,發現對方已經将那束漂亮的紅玫瑰放到了父親的墓碑旁,而後拿出手帕擦拭墓碑。
“我來看你了……”男人微澀的聲音被暖風吹散,葛白竟有些好奇他的表情,那次的掃墓他掃的三心二意。
回去的路上葛炀閉目休息,他騎在葛炀的腿上,手裏拿着飛機模型,嘴裏嗚嗚嗚的模拟着飛機啓動時的聲音。
“爸爸爸爸!”他往男人懷裏一靠,指着馬路旁的漢堡店說,“我要吃炸雞翅和薯條!”
“不行。”男人睜開眼睛,面色不悅,聲音也有些嚴厲:“吃完又要肚子疼。”
他好兇,葛白眼淚頓時轉出眼圈,“疼我也要吃!!”
葛炀皺着眉将他從腿上抱下去放到一旁,“閉嘴。”
“嗚哇哇!”他徹底哭開了,“你兇我你兇我!我要告訴奶奶!”
“告訴誰都沒用,我就是這麽兇,你在叫我就把你扔下去!”
“我不信,你騙人你騙人!嗚哇哇……”
葛炀不在管他了,任憑他一路哭到了家門口,他将哭成花貓的葛白抱了下來,一路抱進卧室。
“別哭了,一會讓阿姨給你做,外面的不幹淨,你吃了會鬧肚子。”他拿着手帕給他擦臉,語氣雖然不耐煩,動作卻溫溫柔柔。
葛白一下停止了哭聲,怔怔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孔。
葛炀似乎也沒想到就這樣簡單就能讓他停止了哭泣,再看孩子一臉呆相,不由一曬。那笑容竟是比二月的煙花還要好看。
葛白看呆了,任男人将他的臉擦了個幹幹淨淨,他揪住男人的領帶,“爸爸?”
“嗯?”
“你真的是我爸爸嗎?”
“不是。”男人收起笑容,“我是你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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