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地府沒有白天黑夜, 卻有三更五更的時間,這些人都是在陽間呆慣了,到了睡覺的點,也都困乏。
鬼醫還在替墨懋症治,卻把其他人趕了出去,本來陵澄也是要離開的,卻被墨懋抓住, 無論怎麽拽扯就是不松手,明顯不願他走。
鬼醫雖然臭着張臉,還是同意陵澄留了下來, 最後也就精力旺盛的崔易安和汪思還守在門外,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太子這是怎麽受傷的?”鬼醫把着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脈相淩亂,似有病, 又無病,裏頭有一陰一陽兩種靈力在沖撞, 又好像在交融,這是導致墨懋陰氣消失的原因所在。
“被一術士用五帝錢為引,桃木劍為主,配合着陰陽相克陣所傷。”陵澄坐在墨懋的床頭, 他的一只手被墨懋攥得緊緊的,他卻好像沒有感覺一般,面上依舊淡然處之。
鬼醫微微閉着眼,聽到這話, 突然睜開了眼,眉頭緊皺,如果是那樣的大陣,墨懋被傷成這樣,也就說得過去了,可這……有點不像啊,難道真的是被莫名江湖術士所傷?
鬼醫繼續揪胡子把脈,越把越覺得奇怪,可又說不出來這種奇怪的感覺,只好搖搖頭放下墨懋的手,“我待會給他施針控制住他的陰氣,讓它不再潰散。”
“你先把他扶起來。”
鬼醫轉過身去,帶來的藥箱打開,卻不知他身後的墨懋突然睜開眼,悲憤望着陵澄,無聲張嘴說道:“他要拿針紮我!”
“沒事沒事,不痛的。”陵澄空着的手硬生生的将墨懋眼睛遮住,安慰他道。
“那紮你試試!”墨懋還是在抗拒,怎麽可能不痛,這可是真紮啊,不說他沒病,即使有病,也會被紮得疼醒了。
“說不疼就不疼,趕緊把眼睛閉上。”陵澄心裏着急,眼看鬼醫那老頭要把針消毒完來紮針了,墨懋這家夥竟然不想再裝下去了,關鍵時刻掉鏈子,氣得陵澄差點用枕頭把墨懋猙獰的臉捂住。
“那你事後要補償我。”墨懋蹬鼻子上臉,明目張膽的提要求。
陵澄的臉瞬間黑了,看墨懋那色眯眯的眼神準沒好事,現在是騎虎難下,不答應他,那之前的準備就白做了。
鬼醫已經要轉過身來,陵澄趕緊把那還張着的大嘴捂上,敷衍道:“行行,答應你,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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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懋這才滿足的閉上眼繼續裝死,被針紮幾針,能上陵澄,值了!
等會鬼醫紮他幾針,那他就上幾次,這些年積的精氣全都奉獻給他。
想想就讓人激動,墨懋心裏美得冒泡,就差翹着腿唱着歌兒,心裏想着那些高難度姿勢,有些火辣辣的感覺。
“嗷!”
本來還在腦子解鎖各種姿勢的墨懋,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被鬼醫狠狠的紮了一針,他也沒忍住直接叫了出來。
鬼醫神色一肅,趕緊上前一看,按道理來說,這深度昏迷的人不應該有這麽強烈的痛感,可墨懋竟然直接喊出了聲,難道是紮錯穴位了?
墨懋沒忍住喊出來後,又死死的壓住那一陣陣痛感,還有陵澄正揪他手臂上的肉,這胸前被紮針不說,手還要被擰,等着這事了了,一定也要讓陵澄吃點苦頭。
自拍屁股二十下,還得帶出聲!
想着旖旎的情景,墨懋情緒平複了些,又恢複最初裝死的狀态,一動不動,當鬼醫來翻他的眼睛的時候,他表現得和昏迷的人沒什麽兩樣。
“陵先生,剛剛我紮針的時候,太子有什麽反應沒?”鬼醫上下摸了摸,沒發現任何異常,覺得非常奇怪,明明有反應的,怎麽又恢複到和原來一樣了呢!
“嗯……就是叫了一聲,還抓了我手一下。”陵澄面不改色的撒謊道,“是您這針紮得好,說不定您再紮幾針,墨懋就能醒過來了。”
鬼醫恍然大悟,深覺得陵澄說得有理,點了點頭道:“對對,你說得有道理,我再試試。”
晃晃悠悠的回去把一袋子的銀針拿了過來,準備多紮幾下。
可憐的墨懋一直在用爪子撓陵澄的手心,讓他手下留情,別這樣捉弄他老公,陵澄不為所動,死死壓着他要動手動腳的右手。
墨懋欲哭無淚,只好忍受着鬼醫的摧殘,把這筆賬全都算在了陵澄身上,到時候一定要做得他三天三夜不下床!
在心裏過過瘾,身體上還在紮着針,簡直苦不堪言。
“二十一,二十二……”墨懋忍着痛苦在心底念叨着鬼醫到底在他身上紮了幾針,到時候好報複回去。
“三十六……”
墨懋已經疼得沒有知覺了,鬼醫整整在他身上紮了三十六針,他的胸前現在就沒有一塊好肉。
陵澄剛開始還有些幸災樂禍,到後來看鬼醫已經停不住手了,最後也不忍心的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鬼醫紮完三十六針後,收了收氣,沉穩無奈道:“還是沒反應……”
“那看來紮針的辦法不管用了,您開些藥,只要墨懋的陰氣不潰散,我們就還有希望。”陵澄把墨懋痛得攥得泛白手放開,走上前去說道。
鬼醫回頭深深的看了墨懋一眼,嘆了口氣,“诶,那就紮一個時辰,你再把它拔了,我先寫副藥方,你們按藥方抓藥,我可以保他無虞,就怕他喝不下去啊。”
看這副病重的模樣,就怕喝不進去藥,不然一切都好說。
“您放心,這事包我身上。”陵澄起身幫鬼醫收拾醫箱,把人送了出去,“您請!”
鬼醫捋着山羊胡,搖頭晃腦的嘀咕一句,不再多想,“怪哉怪哉!”
背起藥箱頭也不回的走了。
“太子怎麽樣了?”鬼醫剛走,崔易安和汪思就湧了上了,眼巴巴的望着床上一動不動的人。
“沒事,你們去抓藥吧!”陵澄不欲與他們多話,将鬼醫寫下的藥方子,遞給了崔易安。
“可是……”崔易安還想說什麽,卻被陵澄給打斷了。
“鬼醫說陰氣已經控制住了,需要靜養,你們別擔心。”崔易安倆人臉,這才好看了些。
“這就好,這就好。”崔易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汪思去煎藥吧!”陵澄把藥方子塞到汪思身上,不容拒絕的吩咐道。
“是!”汪思怨念的看了他們一眼,苦哈哈的拿着藥方子離開,他本還想多看太子的,他到底恢複成什麽的呢,結果是讓他去抓藥。
崔易安還不死心,“就讓我進去看一眼主子吧!”
“不行,你回去休息吧。”陵澄态度依舊強硬,不顧崔易安的意願直接将房門關上,徹底斷絕了崔易安的視線。
崔易安深深的嘆了口氣,沮喪離開了。
陵澄剛把門關上,本還躺在床上的墨懋便突然詐屍了,一躍而起,胸前的針也不管不顧了,眼神陰寒的盯着陵澄看道:“陵小澄!”
陵澄背靠房門,雙手擋在胸前,尴尬得嘿嘿一笑,“別動氣,小心針紮得更深了。”
墨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沖他招手道:“過來。”
陵澄吞了吞口水,正在權衡利弊,是過去受的罪少,還是反抗的受的罪少。
“別再讓我說第二次!”墨懋的臉黑如鍋底的道。
陵澄只好一步三挪的挪了過去,“別動手別動手,有話好說!”
陵澄剛剛走到床邊,便被墨懋一把抓住,用力的拽到了他床上,期間不小心碰到胸前的銀針,痛得他的臉一陣扭曲。
“噗哈哈哈!”陵澄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忍住,不厚道的笑出了聲,實在是鮮少能看到墨懋這幅樣子。
“你還笑。”墨懋臉色更臭了,指着自己強健的胸大肌道:“還不趕緊把我這些東西拔了。”
“是是是,太子殿下,小的這就幫您拔針。”陵澄趕緊從墨懋腿上爬了起來。
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墨懋胸前的針拔了出來。
“嘶,輕點。”
剛剛有一根陵澄扒得急了,墨懋便感到疼痛,忍不住又請叫了一聲,“你說我們這麽做有用嗎?”
墨懋之前對于他裝受傷這件事不抱多大的希望,畢竟地府的鬼醫已經行醫一千多年了,不可能輕易就被騙過去的。
而陵澄直說有辦法,他也就答應了下來,沒想到不僅要一路裝死騙過他的手下,現在還被紮了這麽多針,要是一點效果都沒,那他這罪不就白受了麽!
“不知道,試試吧。”在不知道誰是敵人的情況下,這樣的辦法最好,不僅讓兩個勢力雄厚的殿王互相猜忌,讓他們都以為是對方動的手,那樣的話他們亂成一團,對于墨懋這只黃雀來說,将會得到最大的好處。
“那兩位叔叔的事先放在一邊,先來算算我們之間的賬。”墨懋胸前的針被拔完之後,将要逃跑的陵澄壓在身下,哼哼道。
“之前還敢擰我,讓鬼醫紮我。”墨懋身子微微下沉,俯身在陵澄耳邊道,“你說,我該怎麽罰你?”
“一針一次好嗎?”沒等陵澄回答,墨懋又自顧自的道,“剛剛三十六針,那就三十六次……”
“一年?”陵澄讪讪的問道,都是成年人,當然知道墨懋說的是什麽意思。
墨懋拍了拍那小臉蛋,吐出兩字,“三天!”
“不行,絕對不行!”陵澄差點跳了起來,強烈的反對道,“那會死人的。”
“我說行就行。”墨懋不容陵拒絕,霸氣的拍板決定。
眼珠子滴溜溜轉着,把人家手腳都壓制住,厚着臉皮親了上去,“先把利息還了。”
精準的吻住了陵澄還想說話的小嘴。
“唔……”陵澄狠狠的錘了他一拳,混蛋!
墨懋不為所動,依舊用力的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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