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以後,
你就不是一個人了。
時隔幾年再次聽到這句話,祁冷依然沒忍住心跳得極快。
心頭一顫,看向溫晚,少女一臉鄭重地看着他,像是許下了一個什麽很重要的承諾。
他微微啓唇,“你會騙我嗎?”
“啊?”溫晚聞言一愣,“不會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們怎麽會騙你呢?”
女孩子烏亮亮的眼眸睜得大大的,似乎是在為剛才他的問題感到不解,然後輕蹙起眉像是有些不高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還算什麽朋友?!”
溫晚被他問的問題有點氣到了,本來不想理他的,但想到祁冷以前一直沒有朋友可能缺安全感,又頓時覺得自己這個朋友當的不合格。
想起自己剛被沈明和沈雁行接回家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副不怎麽相信人的樣子,也是尤莉三人花了些時間陪伴着她才漸漸有了安全感。
遂輕嘆一口氣,仰頭,盯着祁冷的黑眸,認真道:“我不會騙你的。”
“可你明明就騙了我……”
祁冷微垂着頭,纖長的睫羽覆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聽不見,嘴唇也只是微微動了,街道上的熱鬧聲徹底掩蓋住了。
溫晚沒聽見他說的什麽,只看見他的嘴唇好像動了動,湊近了幾分:“什麽?”
少女殷紅的唇瓣像果凍一樣嬌嫩,說話間還能看見那粉嫩的舌尖。
祁冷盯着她的唇看了幾眼,若無其事地移開眼,輕聲道:“沒什麽。”正好看到溫晚關切的目光,心下一動,輕輕地開口:“你可以抱抱我嗎?”
溫晚有些猶豫,除了沈雁行和沈明她還從未抱過其他異性,總感覺怪怪的。
祁冷抿了抿唇,嘆了口氣,“要是不行就算了,我……”他眼眸微閃,眼底閃過受傷的情緒,自嘲:“我就是看到別的同學他們的朋友也會擁抱……晚晚不願意就算了……”
薄唇不安地抿着,以及那琉璃般的黑眸裏閃過的失落,讓溫晚的內心格外難受——她現在是祁冷唯一的朋友,他想感受一下朋友間的擁抱怎麽了?!她還想七想八的,猶豫不決!
“沒有沒有,我很願意!”溫晚怕他多想,想都沒想就湊近了過去,由于她比祁冷矮,雙手只能抱住他的腰,“我們是朋友嘛。”
祁冷被抱了個滿懷,溫晚比他矮,他一低頭下巴剛好可以挨着少女的頭發,他輕嗅着,一縷淡淡的果味輕飄飄吸入鼻尖。
腰間環着女孩子嬌軟的雙手,懷裏是溫軟的身軀,祁冷心裏的兇獸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将她藏起來再也不讓別人找到的欲望越來越強烈,祁冷擡手輕顫着抱住了溫晚,纖瘦的手感愈發真實,祁冷貪婪地加深了這個擁抱,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微阖着眼簾,神情溫柔。
一種從心裏生出的安心感讓祁冷這麽久一直緊繃着的神情徹底放松下來。
仿佛一個疲憊的人終于回到了久違的家中,安心與滿□□織着。
真好。
“好了,”抱了一會兒,溫晚松開手,輕拍了下祁冷的背,示意他可以松開了,“我們還要回學校呢。”
祁冷抱着少女的手一點也不想放開,可溫晚已經松開手想要分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祁冷知道自己要是堅持地抱着她,溫晚肯定是掙脫不開的,但是那樣會吓到她的。
他不想,也舍不得吓到他的晚晚。
看她之前那般防備的模樣要是給吓跑了可就不好哄回來了。
祁冷最後使勁地嗅了嗅,貪戀地想要将溫晚的氣息都帶走。在溫晚再一次耐心的催促下,終于滿載不舍地松開了手。
溫晚這也是跟除了舅舅一家之外的男生擁抱,也有些許不自在。不過令人驚奇的是,祁冷雖然看着清瘦,但是摸着好像有......肌肉。
從祁冷懷裏退後一步,挺直背,忽的聞見街上飄香十裏,不由得被勾起了饞引。摸了摸來肚子,癟癟的,沒吃飯好餓。
但是一看手表上的時間也不早了,這個時候去吃飯肯定來不及了,溫晚在心底輕嘆一口氣,側過臉看向還一臉不舍的少年:“我們趕緊回學校吧,不然待會上課該遲到了。”
“可是晚晚你沒有吃飯,”祁冷眼神灼熱,“我們去吃完飯再去學校好不好?”
溫晚雖然很不習慣一個不是親人的男性這樣叫她,但是祁冷叫多了就習慣了,而且他喊的時候聲音......特別好聽......
她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
溫晚臉上一熱,強作鎮定,淡淡地看了眼祁冷:“是誰不肯包紮傷口,然後讓我包紮最後沒能吃飯的?”
祁冷一噎,沒話說,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他一這樣,溫晚本就沒什麽的脾氣頓時就發不出來了。
她語氣不自覺地放輕:“我下午放學回家就可以吃飯了,再說了我現在也不是很餓。我們還是回學校吧,我還有作業沒做完呢。”
不是很餓,那就是餓了。
溫晚和祁冷順着美食街一路走,在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從旁邊湧過來一大堆學生,快到上課的點大家都害怕遲到都想搶着進學校。溫晚和祁冷本來走在最前面,可是這樣一來就被人群擠着,一不小心就給擠散了。溫晚心裏也有點着急,但是周圍都是人讓她進退不得。
這時旁邊一個很胖的男生高喊着“讓一下讓一下”一路橫沖直撞,溫晚感覺身後地上傳來沉重的“咚”“咚”“咚”腳步聲,來不及多想右肩被狠狠一撞,一個踉跄,眼看就要摔倒,溫晚下意識緊閉着眼,擡起左手擋着。
然而料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來——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将她緊緊護住。
溫晚驚訝擡頭,映入眼簾的是祁冷擔憂的眉眼:“晚晚你沒事吧?”
溫晚就是被撞得肩膀有點疼,再加上身體一直不好有點頭暈,除此之外并沒有受傷。她剛搖了搖頭,就聽見一個雄厚輕蔑的聲音:“哼,都說讓一讓了,聽不懂話啊?傻逼。”
此話一出,周圍同學紛紛議論開來,有一個男生看不下去準備站出來說兩句,卻被身旁的同伴拉住了,小聲道:“別去,那個是高三的王天。”
只一句,就讓那個男生停住了腳步。
男生猶豫片刻,最後咬着牙扭過頭不說話了。
溫晚微微動了下肩膀,還是有些疼的,感覺像要散架一樣。她轉過身,微仰着頭看向身材肥碩的王天,神色淡淡的:“道歉。”
話音剛落,人群嘩然。
王天看清了溫晚的面容,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吹了聲口哨,細小的眼睛猥瑣地眯成一條線:“這哪兒來的小美人兒啊看起來很面生啊,新來的吧~小美人兒你要是給我當女朋友我就不計較剛才你的不懂規矩了~”
說完還嘿嘿一笑,笑得臉上橫肉直顫。
溫晚看着他就覺得惡心,重複道:“不道歉?”
王天面容瞬間猙獰,然後像是想到什麽,又平靜下來,搓了搓他那豬蹄一樣的手掌:“嘿嘿~小爺我還就喜歡這麽辣的~”
祁冷在溫晚被撞的時候面色就已經沉了下來,身上的肌肉瞬間繃緊,被他護在身前的溫晚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輕輕地捏了下他的手背。祁冷深呼吸一口氣後沒有任何舉動,溫晚微微松了一口氣。
即便是聽到王天那樣帶有侮辱性的話也依舊平靜,溫晚也并沒有衆人所想的害怕。她擡手看了眼手表——兩點二十分。
預備鈴馬上就要敲響了。
溫晚面無表情地掃了眼王天,然後側頭看向祁冷,眼眸一笑:“快要上課了,走吧,”
祁冷一怔,神色不明,但很快點點頭:“好,”臨了,還加上一句,“都聽晚晚的。”
兩人就這樣若無旁人地朝着校門走去,人群也自動地為他們讓出一條道。
王天就這樣被當衆無視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個臭娘們,老子讓你當女朋友是看得起你,你他媽還給老子甩臉子,□□老子今天還就是要你當我女人了!”王天一串接着一串的髒話從嘴裏飙出來,邊說還伸手要抓溫晚肩膀。
溫晚聽見身後有風聲,眼裏閃過不屑,剛有所動作就聽見身後一聲慘叫——
“啊——”
祁冷眉眼一冷,扣住王天的手腕,反手就是向着反方向一掰,痛得王天五官全都擠在一塊兒了,更顯醜陋。
能令那個男生聽了名字就不敢說一句話的王天自然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強忍着左手的痛楚,右手迅速探向祁冷的肩膀。溫晚看得心驚,眸色陰沉,手腕微動——
“呃!呃呃——”誰也沒看見祁冷的動作,只見虛影一晃,少年白皙而又修長好看的手指死死扼住了王天的脖子,溫晚都看見了王天凸出的青筋。
王天掙紮着想要擺脫他的桎梏,卻發現不過是徒勞無功。
祁冷眼眸漆黑冰冷,透着滲人的涼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漸漸收緊手指,拖着王天的脖子靠近了幾分,神色陰戾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敢動她的人都得死。”
舉起的另一個拳頭剛要落下,就聽見學校保安漸漸靠近的聲音:“哎哎哎!你們都圍在那幹什麽?不上學啦?!”
聞言,周圍圍觀的同學迅速溜進學校,人群漸漸散開,保安一眼就看見他們,高聲呵斥:“不能打架!你們哪個班的?!”
溫晚一驚,她不能因為自己連累祁冷被捉住,連忙拉着他的手:“保安來了,跑!”
祁冷看着手腕上搭上的細嫩小手,眉眼一軟,順從地松開了扼住王天脖子的手,被溫晚拉着一路狂奔。
身後是保安的怒吼,身邊是佳人,祁冷突然這有點像電視劇裏的私奔。
祁冷腿長,跑起來也比溫晚輕松,溫晚拉着祁冷跑到一個拐角處,見身後沒有看見保安的身影這才放心地停下來休息。微微彎腰,手撐在膝蓋上喘着氣,側頭卻看見祁冷大氣不喘。
頓時驚嘆:“你體力真好啊!”
祁冷身體一僵,看着溫晚澄澈的雙眸喉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喉結滾了下,聲音微啞:“是挺好的。”
溫晚羨慕地看着他,想起祁冷之前手受傷了,忙問:“剛才手疼嗎?”
就那點小傷,不包紮他都不覺得疼。
否認的話剛滾到了喉邊,祁冷看了眼一臉擔憂的溫晚,心念一轉,舌尖一壓,無聲地咽下,睫毛長長地垂下輕顫,語氣裏染着些許落寂:“我都習慣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卻讓溫晚更加心疼了。
溫晚微抿着唇,想了想從口袋裏摸出一個不二家的棒棒糖遞給他,語氣溫軟像哄小孩子:“吃糖吧,吃糖就不疼了。”
祁冷怔怔地看着溫晚笑意吟吟,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初見那年少女微微稚嫩的聲音“吃糖,吃糖就不疼了”。祁冷接過了溫晚手中的棒棒糖,勾了勾唇,笑:“好。”
溫晚回到教室的時候大家都還在聊天玩笑着,她悄悄回到了座位上,剛坐穩就被何燦燦的問題砸的個劈頭蓋臉。
溫晚微舉着手做投降狀,“我老實交代!”
何燦燦這才安靜下來。
溫晚給她簡單講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在說到那個擁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跳過去了,好在何燦燦光顧着感慨祁冷的冷漠去了,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晚晚你竟然敢讓王天道歉!”何燦燦小小地驚呼一聲,不等溫晚提醒就自覺地捂住了嘴,小聲道:“你知不知道王天是誰啊?他是高三的,跟職高的也稱兄道弟,一中一霸啊!”
“他爸爸是涼城銀行的行長,他媽媽還是咱們涼城教育局的副局長,咱們校長見了都得賠笑臉的!”何燦燦滿臉擔憂,“你得罪了王天他會不會......”
溫晚之前看到周圍同學的反應就猜到了這點,現在聽何燦燦這麽一說更明白了,點了點頭:“我猜到了。”
看何燦燦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問為什麽,溫晚幹脆直接告訴她:“每一個嚣張跋扈的熊孩子背後都有比他更熊的家長,像王天那樣的十有八九就是。”
何燦燦一臉受教地點點頭,然後又忍不住為溫晚擔心起來:“那你怎麽辦?你怎麽一點也不着急啊?!哎,要不你這幾天別上學了吧,在家躲躲等他忘記這回事兒了再來?”
“你覺得他可能忘記嗎?”溫晚搖搖頭,安撫地朝何燦燦笑笑,“別擔心。”
何燦燦着急地差點就要跳起來了,“怎麽可能不擔心啊,你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
溫晚心一暖,又聽何燦燦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小聲罵她:“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氣死我了!”
溫晚:“......”突然當了皇上,莫名有點激動。
作者有話要說: 姐妹們,微博有抽獎呀!感興趣的可以看看我的古言,現言文案還沒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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