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
溫晚驀地瞪大了眼睛, 黑亮的眸子裏透着震驚,仿佛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溫晚一拍長椅扶手, 發出沉悶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形成一片“嗡嗡”的回聲。
溫晚頭痛地抿了抿唇, 也懶得管手心傳來的隐隐疼痛,不用看,肯定是紅了一片。
她一直覺得自己意志力很強, 這麽多年來不管遇到了什麽事情, 都不會出現在人前發脾氣的情況。然而, 自從遇到祁冷之後,她好像每次都沒能忍住。
正想着, 手心傳來一陣微涼, 痛感有漸漸消失的趨勢,像鴉羽輕輕撓過手心,癢癢的, 很輕柔很舒服。
她轉頭看過去,原本站在她身邊的少年正蹲在她的面前, 低着頭, 輕輕地吹着她的手心。
似感覺到她的目光, 祁冷擡起頭, 唇角微彎,黑漆深邃的眼眸裏帶着點點笑意,“還疼嗎?”
無辜得仿佛她再說些什麽, 就是在無理取鬧了。
這他媽還能說些什麽?
溫晚額角青筋跳了跳,她用力閉眼又睜開,複看向身邊一臉“無辜”的少年,深呼吸,“為什麽過敏也要吃?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張醫生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
張醫生。
啧,張醫生,已經熟到連姓什麽都知道了?
祁冷舌尖抵了抵牙根,煩躁因子再次蠢蠢欲動,令他有些想要把小姑娘困在自己身邊,永遠。
祁冷忍住了。
這樣的想法太過偏執,而他的晚晚是那樣的美好,美好到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些陰暗的角落。
“可是你喜歡香菜啊。”祁冷擡眼。
溫晚原本快要炸裂的情緒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偃息旗鼓,她怔怔看向眼前的少年,睫羽纖長濃密,少年再次重複,固執得可怕:“是你喜歡的。”
是你喜歡的。
溫晚的心像是被什麽戳破了一樣,酸酸麻麻的,一種失重乏力的感覺襲卷了她的身心,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她倏地站起身,面無表情地俯視着祁冷,語氣冷漠得令人如至冰窖:“既然你過敏也好了,傷口也包紮了,就回去吧,我先走了。”
說完,連一個回答都不打算等地快步離開。
溫晚快步進了電梯,她看見少年依舊站在剛才的地方,動也沒動一下,像尊雕像,靜靜地遙望着她,那雙精致的雙眸裏晦暗不明,溫晚曾看見過的那些星星不見了。
他的眼裏沒有了光采。
在電梯即将關上的那一瞬間,祁冷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飛快地奔向她。
少年腿長,一下子就跑了過來,但電梯門已經緩緩關上。
祁冷看着那銀色的金屬門,看見了自己頹廢的身影,像一只落水狗。
祁冷站了很久,就到電梯裏的人們進來出去打量着他他都沒有在意,直到——
“怎麽還沒回去?”
祁冷擡了擡眼睑,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俊朗男人笑眯眯地出現在旁邊。
他沒說話,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伸手按亮了電梯的按鍵,按鍵亮起了紅燈,出現緩緩上行的标志。
被無視的男人沒有生氣,挑了挑眉,也站在他身邊。
祁冷眉眼不耐煩地皺了皺,男人的輕笑又在耳邊響起,“別多想,我也下去。”
祁冷眼簾未動,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盯着電梯門上反光出來的自己,叮咚一聲門開了,人群熱熱鬧鬧的聲音一下子就給這塊安靜,或者說是寂靜的位置增添了幾分人氣。祁冷面無表情的樣子,渾身自動散發着黑色的陰冷氣息,好幾個小朋友被家長牽着多看了他兩眼,被他冷冷一眼掃過去,吓得瞬間嗷嗷大哭起來。
甚是煩人。
祁冷最讨厭這樣吵鬧的環境了,他徑直走進電梯,伸手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那男人也跟了進來,祁冷戒備地看了他一眼。祁冷不高興的樣子反而讓男人更加感興趣,他在祁冷之後按了負一樓停車場的按鈕,然後又站回去。
電梯緩緩向下運行的過程中,男人全程都在打量着他,祁冷的臉色愈發的陰沉。
“我很好奇,你的這一面剛才那個女孩子知道嗎?”
男人的語氣聽起來很輕松,就像是在聊天。
但卻讓祁冷瞬間警惕起來,他眯了眯眼,幽深的眼眸動了動,整個人散發着黑色的氣息。
祁冷雙手垂在兩側,緊握成拳,眼瞳泛着幽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看,渾身的肌肉緊繃着,像只蓄勢待發的兇獸。
男人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他的戒備一樣,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裏,輕笑了聲:“你這個樣子很容易讓自己崩潰啊,還怎麽讓女孩子有好心情?”
這語氣聽起來帶有很明顯的調侃意味,祁冷銳利的黑眸裏閃過一絲陰戾。
他手指輕點,掀起眼簾陰冷地看向男人,聲音冷得至極,“你最好安靜點。”
男人愣了一瞬,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出乎意料地笑了,無奈地搖搖頭:“我就知道。”
這樣的語氣徹底激怒了祁冷,他眸中閃過一絲狠戾,擡手直直探向男人的脖子,手肘死死地将男人的脖子扣在電梯板和手臂之間。
祁冷咬了咬牙,眼神不虞:“你是誰?”
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很高,但還是比眼前的這個男人矮上了那麽一截,動作很淩厲很利落,但在身高上還是不占優勢。
祁冷加重了力氣,男人眼中笑意未減,笑着擡手輕輕推開了少年的手臂。
男人慢條斯理地理着稍有淩亂的襯衫領子,瞥了眼祁冷的手腕,勾了勾唇:“別緊張,給你的一個小小建議而已。”
“你們都用這麽厚的牆把自己圍起來,又怎麽抱得到對方呢?”
祁冷眼角微勾,眼睛裏閃過一絲探究,“你——”
“叮咚——”
電梯門開了。
不是一樓,門外傳進來一陣凄厲的哭聲。
三樓——腫瘤科。
門開了,卻沒有人走進來。大概是誰按了按鈕又不打算坐了吧。想到好友曾跟他說過的三樓腫瘤科的事情,程逢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又按了關門鍵。
門在幾秒鐘後關上了,電梯裏的氣氛繼續保持着詭異。
一樓到了,電梯門尚未完全打開就聽見外面傳進來的人群的喧鬧聲,與電梯裏寂靜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同兩個世界。
門開了,祁冷擡腳邁向門外,程逢的聲音從背後傳過去:“有的時候把自己裹在一個繭裏會讓別人和自己都很累,你們應該好好想一想。”
祁冷腳步一頓,微微轉回頭,淩厲的眼眸看向他,銳利的眼裏睨着程逢見多了的情緒:“你認識她?”
那個“她”不言而喻,很明顯指的就是溫晚。
但是,這個男人怎麽會認識溫晚?
祁冷壓抑着心中蠢蠢欲動的猜測,咬着牙,從齒縫間一字一句道:“你最好別招惹她。”
程逢微挑眉角,“那請問你是以什麽身份來警告我?”
祁冷死死地盯着程逢,漆黑的眸子透着一股森冷又危險的味道,藏匿着惡魔般的蠢蠢欲動。一張臉是面無表情的可怕,連下颌線都繃得緊緊的。
程逢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溫潤的五官因為這抹笑容,變得更為英俊,他本就是那種話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這一笑,就更增添了斯文貴氣。聽說女孩子對這樣溫柔的男人最沒有抵抗了力了。
聽他的語氣是認識晚晚的,那要是晚晚喜歡……
不。不會的。
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就算晚晚真的喜歡程逢,他也會——
把她搶回來。
不擇手段。
誰也不能,把溫晚帶離他的身邊。
晚晚,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祁冷眼裏的情緒愈發陰沉,站在電梯出口,電梯門因為感應到有人,不能關上門,而門外的人群也因為祁冷堵在門口而不能進來。
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敢催促他,少年身上的氣勢太過駭人,面無表情下被掩蓋住的是他冷漠至極的心。
程逢彎了彎唇,笑容溫和有禮,一點也不失風範:“一樓到了,你該出去了。”
随着電梯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嘈雜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祁冷滿心都是溫晚的離開和生氣,不想多在這浪費時間,最後陰沉地看了眼程逢,才邁步離開。
少年身影修長,一舉一動間盡是矜貴,卻又帶着些不該屬于這個年齡的陰鹜和冷漠,他的身上散發着黑暗的陰郁卻又被光芒隐隐包圍。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程逢從縫隙中最後看了眼祁冷的背影,輕嘆了口氣。
不同的人們總是有着相似的驚人之處,災難會讓他們受傷的同時也會讓他們将自己包裹上一層厚厚的帶刺的盔甲。
保護自己的同時,也讓他人靠近不了自己。
然後,自我欺騙着。
我很勇敢。
想到那個總是一臉溫婉笑容的少女,程逢嘆了口氣。
有的時候,意志力太堅強了也不好,哭出來總比不會哭好,有些難受的事情在心裏憋得久了,就會像一根竹簽,漸漸腐爛在裏面。
然後永遠也消除不了,像一個跨不過去的坎,即便再如何努力做着自我暗示,卻再也走不出那片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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