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遇狼

金色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裏漏了下,點點淅瀝的落在了院子裏頭站着的幾個人身上。微風吹得發絲飄了起來,從雪白的肌膚旁邊掠過,黑得分明。

肖文華婆娘端着兩碗茶水出來,笑着招呼彥瑩與二花:“喲,肖家大妹子,喝茶喝茶。”

茶水黃黃,裏邊飄拂着幾根粗茶梗子,出于禮貌,彥瑩輕輕喝了一口,望到了茶水裏邊有自己的一雙眼睛,被袅袅而起的水霧迷得有些睜不開。

“村長,我們是跟你來商量蓋房子的事情,不是跟你來談買地的。”二花有些沉不住氣:“我問過不少人,都沒聽誰說建房子要買地的。”

肖文華楞了下,沒想到這兩個丫頭還先打聽過了,他有幾分尴尬,可瞬間又想出了理由來:“誰告訴你的?他們是在騙你吶,哪有不要花錢的地?”

“那村長我想問問,現在山腳下開的田,為何是農戶自己的呢?”彥瑩端着茶杯站在那裏,不慌不忙:“那些良田,最開始還不是田的時候,不也是誰開了就是誰的?你說我們想建房,要交錢到村裏,那這錢又究竟該怎麽交?交到誰手上?”

“當然是交給我了!”肖文華聽到後邊兩句,忽然便來了興趣,挺了挺腰杆:“按着一畝地十兩銀子來算就是。”

“村長,真是這個價?”彥瑩瞧着肖文華,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深:“我和你一道去裏正那裏問問,看他是怎麽說?”

聽到裏正兩個字,肖文華瞬間就想起了上次那碼子事情來,裏正被許世子吓得回去大病了一場,他去探病時還抓着他的手埋怨:“早知道那肖老大家有豫王府撐腰,打死我也不會去,你也不提醒我一聲!”

裏正畢竟是衙門裏頭有記載的小小鄉官,每個月還是有些官府發的祿米銀子,而且平素還能在幫着解決領裏糾紛、繳納賦稅上頭得些好處,他肯定是舍不得這個肥缺飛了,自然不敢再去惹肖家三丫頭。現在她要拉着自己去找裏正,裏正難道還會和自己找到一起來訛她的銀子?裏正絕不會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将自己的大頭給扔了。

“咳咳咳……”肖文華大聲咳嗽了起來:“找裏正作甚,咱們自己村裏的事情就到村裏解決,何必扯到外邊去說。”

“那好,村長你就給個準信,我蓋房子,究竟要不要交銀子?”彥瑩瞧着肖文華那尴尬模樣,心中更是有數,看來這地皮還真是免費的,想蓋屋子就蓋,不存在還要去找人審批土地使用權。

“這銀子……”肖文華咬了咬牙:“銀子就算了吧!只是你該屋子肯定要幫手,那得先照顧着咱們村裏的人,請他們去幫工。”

“呀呀呀,村長,叫我怎麽感激你才好呢?才這麽一下就給我省了一大筆銀子。”彥瑩笑得格外開心,潔白的牙齒露了幾顆在外邊,就如珍珠一般閃着光亮。

“沒事沒事。”肖文華擺了擺手,見着彥瑩不再窮追不舍揭他的老底,就輕輕将這事情放過了:“我現在擔心的是,你們家請人蓋房子,是出工錢,還是換工。”

這換工的意思,就是這蓋房子的人現在不給錢,就記着來了多少天,等那人自己要蓋屋子,或者是有什麽重大事情要幫忙的時候,就趕去給他們家免費做勞力,互相抵消。農村裏頭蓋屋子,很多人家都是采用這種形式,既可以節約自家的銀子,也能增進鄰裏關系。

“換工?”彥瑩想了想,自家就肖老大一個,他要幹田林的活計,還讓他出去做牛做馬的打短工,實在太不人道了,不如花錢請人幹活,她籌劃蓋新房子的時候就已經将人工的銀子算進去了:“村長,我們家給現銀,只要手腳勤快會幹活,價格便按着現在打短工的行情,不會比別人家給的少。”

“這樣?”肖文華骨碌碌的轉了轉眼睛,要是給現銀,他家可有不少的勞力,好歹也能賺些銀子。他咧嘴笑了笑:“三花,中,我到時候替你到村裏頭說說,看看哪些人願意來。”

“那就麻煩村長了。”彥瑩笑了笑,将茶杯放了下來:“只是呢,要是有人偷懶不幹活,就想拿工錢,別怪我不客氣,醜話先說到前頭,要是真這樣做,別說我肖三花不講情面,不管是不是一個村裏的人,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将他趕走!”

“那是自然。”肖文華心中暗自叫苦,這肖家三丫頭咋就這樣厲害吶?看來自己那個最小的兒子是混不到銀子了,還有兩個孫子也是不中了。

肖文華婆娘在旁邊聽着肖老大家要蓋新房子了,也是不住的點頭:“中哩,是該蓋新房住了,你們家那屋子,實在破舊得很。”

從肖文華那邊出來,兩姐妹都心情愉快,總算是将這地皮和人工的事情解決了,彥瑩合計着第二日就去豫州城裏打聽下燒磚的窯子,買好青磚等着農忙一過就破土動工。

一切順利得不能再順利,彥瑩一早起來,先去種口蘑的屋子那邊轉了轉,将熟了的口蘑摘了一袋子下來,奔着去了肖來福家,喊了他的騾車往豫州城裏去。路上沒什麽車輛,騾子四條腿撒歡着往前跑,不多時便到了豫州城。

如意酒樓已經開門了,他們家也賣早點,幾扇木頭窗戶已經打開,從外邊能見到裏邊影影綽綽,不少人坐在那裏吃早點說着閑話。

門口的夥計已經換了人,不再是錢小四,見着彥瑩背着袋子往裏頭走,一把将她攔住:“哎哎哎,你到裏頭去做啥?”

“我找掌櫃的有事情。”彥瑩朝夥計笑了笑:“怎麽,你這酒樓還不讓人進的?”

夥計打量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掌櫃的還沒來,你過陣子再來找他。”

彥瑩望了望熱氣騰騰的蒸鍋,只覺得肚子有幾分餓,心裏想着,不如進去吃了早點再說,一邊吃一邊等着,可是剛剛一挪腳,又被夥計給攔住:“不是告訴你掌櫃的不在?怎麽還往裏邊走吶?”

“這位小哥,我想到你們酒樓裏吃早點還不成?未免你開着酒樓不是讓人來吃飯的?”彥瑩有幾分生氣,這人怎麽能狗眼看人低的将她攔住?她瞧上去很窮酸?

“我們如意酒樓,可是豫州城裏邊頂頂有名氣的,在裏邊吃個早點,少不了要一兩錢銀子,要吃得好,一兩銀子還不夠吶,怎麽能随随便便就進來?”

彥瑩笑着從荷包裏摸出一塊碎銀子來:“夠了嗎?”

夥計眼睛有幾分發直,腦袋點得跟雞啄米一般:“夠了,夠了。”

彥瑩瞥了他一眼,扛着布袋大步走了進去,靠着牆邊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用力拍了下桌子:“夥計,來給我報下你們酒樓裏有什麽早點吃。”

大堂裏的夥計看到了剛剛那事情,不敢怠慢,趕緊跑過來:“姑娘,本店特色是銀絲鵝油卷和金絲燒麥,還有那包子饅頭餃子烙餅,配上各色粥飯加小菜。粥有十八種,海鮮、瘦肉、什錦……”

彥瑩見着這夥計态度好,也就不再計較,随意點了幾樣早點:“快些端過來便是。”

這如意酒樓的早點确實不錯,味道很好,彥瑩點的是一碗蝦仁肉末粥,配了一碟子酸筍,然後又要了兩個銀絲鵝油卷和兩個金絲燒麥。她一個人坐在那裏慢慢的品嘗着,鵝油卷油而不膩,嘗上去帶着一種溫暖的香甜,很是好吃。

“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吃早點呢?”耳畔傳來一個聲音,彥瑩擡起頭來,就見一個長得圓胖的年輕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十分猥瑣,兩只小眼睛幾乎要找不見。

雖然彥瑩心中有些不爽,可還是微笑着朝他點了點頭:“是,我一個人進城來的,自然是一個人吃早點。”

那年輕公子聽了這話,一屁股坐到了她對面,一張大餅臉朝她的碗盞湊近了幾分:“喲,姑娘怎麽吃這些?”他朝櫃臺那邊招了招手:“來個人候着!”

夥計見着是東家女婿林勤勳坐着,趕緊颠巴颠巴的跑了過來:“大公子,你想要吃些什麽?”

林勤勳朝夥計白了一眼:“去,給這姑娘換一碗好些的稀粥過來,拿那燕窩蓮子百合粥,再拿幾個水晶蝦餃,配着紅棗禦泥糕!”

彥瑩坐在那裏沒說話,大公子?好像聽掌櫃的說,這如意酒樓是知州林大人的親家開的,就是上回來的那個李老爺。他的女兒許給了林知州的大兒子,瞧着夥計的神色與這稱呼,應該就是那位林大公子了?

這位林大公子,實在是行為怪異,為何跑來跟她搭讪,還直接坐在了她的對面,難道她遇到了垂涎美色的花花公子不成?

“姑娘,你在想什麽呢?”林勤勳坐在彥瑩對面,見着彥瑩那張光潔如玉的臉孔,有些心猿意馬,過來吃早點還能遇着一個美人兒,今日可真是豔福不淺。

☆、籌劃

手指緊緊的抓住竹筷,彥瑩低着頭夾起一個金絲燒麥往嘴巴裏送,她本來是想好好享受早點的,忽然飛來一只蒼蠅,将自己的心情全毀了、

“姑娘,姑娘!”林勤勳不識趣的繼續嚷嚷着,還很自命風流的扭了扭脖子,擺出一副我很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姿勢來,一只手撐着腦袋,一只手輕輕的在桌子上敲打着,那雙綠豆眼還不住的朝彥瑩眨呀眨,仿佛要擠出含情脈脈的神情來一般。

這人實在讨厭,坐在自己前面有礙瞻觀,彥瑩的筷子幾次舉起,想要砸過去,可是轉念想着現在如意酒樓還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暫時還不能得罪,怎麽着也該等着自己翅膀硬了,不需要酒樓來購買她的酸筍口蘑,自己才能當場跟他翻臉。

忍,我忍。彥瑩默默的将筷子收了回來,狠狠的将金絲燒麥咬了一大口,都說忍字頭上一把刀,自己今日可總算是見識到了。

夥計端上來一個盤子,燕窩蓮子百合粥清亮亮的,上邊還浮着幾顆豔紅的枸杞,一盤子水晶蝦餃通明透亮,似乎能看清楚裏邊彎彎的蝦仁,帶着微紅的顏色,紅棗禦泥糕切成深褐色的小塊,一丁點一丁點的擺在那裏,熱氣騰騰。

“姑娘,請嘗嘗我給你喊的早點。”林勤勳笑眯眯的望着彥瑩,将燕窩粥往她那邊推了推:“這可是我們酒樓裏邊最貴的稀粥,旁的酒樓都沒有呢,是用上等燕窩熬制的,一碗要五兩銀子吶。”

彥瑩朝林勤勳笑了笑:“這位公子,我是窮人,吃不起這樣貴的東西。”

林勤勳呆呆的望着彥瑩,這美人兒笑起來可真是好看,笑得甜甜的,嘴唇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細細的牙齒就如小小的貝殼一般,整整齊齊。“姑娘,這燕窩粥不要錢,我送給姑娘喝的,像姑娘這樣的美人兒,應該要多喝點燕窩粥,這燕窩乃是美容補血的良品。來來來,我來喂你喝,好不好?”

一片小湯匙伸了過來,裏邊盛着清亮亮的燕窩粥,彥瑩捏緊了拳頭,“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都說“人窮志短”,可忍耐也總有個限度,這位不識趣的林大公子,一而三再而四的挑戰她的底線,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林大公子,你自己吃吧,我是窮人,不配吃這好東西。”彥瑩拖起放在一旁的袋子,轉身就往櫃臺走:“夥計,結賬。”

夥計一直在櫃臺後邊看動靜,剛剛林勤勳讓他給彥瑩端燕窩粥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打發人去喊李老爺了,這位林大公子,實在也太不給自己東家面子了,仗着他父親的身份,成天胡作非為的,也沒有人來管管他。

還好這位姑娘有些膽量,竟然沒有尖叫着逃開,要是她哭哭啼啼的額在酒樓裏一鬧,今日就趁早關門歇氣好了。“姑娘,一共是兩錢銀子。”夥計瞧着拖着袋子走過來的彥瑩,心裏頭贊賞了一句,沒想到這姑娘穿着寒酸,可卻一點也不小家子氣。

“誰讓你收她銀子的?”林勤勳不知死活的趕着走了過來,趴在櫃臺上邊,側眼望着彥瑩:“姑娘,今日咱們相逢是緣分,我請你吃早點,你便不用從荷包裏頭掏銀子了。”一邊說着話,林勤勳一邊來抓彥瑩的手:“說了叫你不要掏銀子,你怎麽就不領我的意呢?”

彥瑩反轉過手掌,一把扣住了林勤勳的手腕,将他的手猛的壓在了櫃臺上,兩條眉毛豎得直直,對着櫃臺後的夥計吼了一句:“去廚房拿把菜刀來!”

夥計見彥瑩忽然翻臉,大驚失色,站在櫃臺後邊,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姑娘,你要菜刀作甚?”

“作甚?”彥瑩輕蔑的笑了笑,指着林勤勳道:“像他這樣的人,生了一雙手不幹正經事兒,還不如剁了呢。”

林勤勳聽了這話,殺豬一般的喊叫了起來:“姑娘,姑娘手下留情!”他的右手被彥瑩制住,左手還能動彈,努力的繞過肥胖的身子,挪到了櫃臺上,想要将彥瑩的手掰開,可是怎麽樣也動彈不了,彥瑩的手就像一只鐵鉗般緊緊将他扣住。

如意酒樓裏吃早點的食客都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瞧:“喲,那是怎麽了?一個小姑娘家,竟然把林大公子給制住了?”

“林大公子最喜歡的便是沾花惹草,現在可好,遇到了一朵全身是刺的花兒!”有人哈哈大笑起來,饒有興趣的望着彥瑩:“瞧着那位姑娘,好像是尋常的農家小姑娘,沒想到可是真人不露相!”

“快些放開我們公子!”林勤勳的兩個随從見着事情不對,趕緊跟了過來,朝着彥瑩大聲吆喝了一句:“你再不撒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彥瑩回頭瞟了下那兩人,嘿嘿一笑:“就憑你們兩個?你們要是敢上來,我先把他這只手給廢了再說!”雖然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可畢竟口裏邊不能服軟,既然沒忍住動了手,自然只能繼續撐着,彥瑩的手下稍微用了些力氣,那林勤勳便嗷嗷亂叫了起來:“你們別過來,別過來!姑娘,我冒犯了你,還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

“我瞧着你這手肉嘟嘟的,實在好做紅燒蹄髈。”彥瑩笑微微的拿着手指在林勤勳的手肘那裏劃了下:“砍這麽長,加些五香八角茴香桂皮,然後再加些花椒調料,先用小火焖小半個時辰,再起鍋加料酒炒了,一定很好吃。”

彥瑩說得繪聲繪色,旁邊站着的食客有貪吃的,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姑娘,你說得可真像回事兒,想想都香吶。”

林勤勳的身子已經差不多撲倒在櫃臺上邊,臉貼在櫃臺上往周圍看了看,旁邊的人都饒有興趣的在打量着自己,眼睛裏閃出了瑩瑩綠光,仿佛對于身邊這位美人兒說的那道菜十分垂涎一般。他身子不住的抽搐了起來,大聲的嚎叫着,聲音裏邊都透出了哭腔:“姑娘,你放手,放手!”

“公子,你要告訴她,你爹是林知州!”一個長随忽然想了起來,這位姑娘竟然敢對自家公子這般兇悍,應該是不知道自家公子的身份,不如趕緊提點她一下。

“對對對!”林勤勳被長随一提醒,也想起來他爹是知州這件事情來:“我爹是豫州的知州吶,你還不放手,小心我爹将你抓到衙門裏頭關一輩子!”

“是嗎?”彥瑩笑了笑,拖着林勤勳就往廚房走:“與其莫名其妙的就讓你爹關一輩子,還不如先将你這雙爪子給剁了!”

“啊啊啊!”林勤勳狂喊了起來:“姑娘,姑娘,不不不,姑奶奶,求求你了,千萬別剁了我的手!”

彥瑩其實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真剁了這位林大公子的手,自己肯定要去坐大牢的。得了個臺階總要知道下來。她将林勤勳的手放松了一些:“林大公子,你長了這雙手,不是用來為非作歹,是應該提筆寫字,為國家出那治國良策,或者是提刀上馬,保家衛國,保我大周平安!”

林勤勳聽着彥瑩的意思,仿佛是想要将他放了,趕緊點頭,也不管彥瑩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只是一味的應承下來:“好好好,保家衛國,保大周平安!”

如意酒樓外邊已經堵得水洩不通,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就如一只只被捏緊脖子的雞鴨一般,死死的盯着裏邊的一舉一動,唯恐漏過一個細節:“林大公子也有這般狼狽的時候!”

“可不是?素日裏頭他總是在街上橫着走的,現在可算是遇到克星了!”有人哈哈的笑着:“這個姑娘不知道是哪家的,要麽就是高門大戶的小姐,喬裝打扮出來玩耍的,要麽就是缺心眼,竟然敢這樣對林大公子!”

聽着林勤勳做了保證,彥瑩将手松開,林勤勳身子本來是前傾的,瞬間便往後邊倒了過去,兩個長随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公子,公子,你小心點兒!”

林勤勳喘了喘氣,站直了身子,眼睛瞪着彥瑩,粗短的手一揮:“快些,将這姑娘給我捉了回去,我要收她做姨娘!”

彥瑩眉毛一豎,沒想到這林勤勳竟然賊心不死,自己才放了他,他卻當場翻臉,真是比翻書還要來得快。眼見着兩個長随慢慢的朝她逼近,彥瑩臉上露出了冷冷的笑容,伸手摸向腰間——那裏挂着豫王府的腰牌,不到必要的時候她是不會拿出來的,可現在事态緊急,她也只能拿了這腰牌出來吓唬人了。

“住手,快些住手!”人群裏傳來一聲急切的呼喊聲,衆人回頭一看,有幾個人正匆匆忙忙的往這邊趕了過來,用力的撥開那圍觀的群衆,朝酒樓裏邊擠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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