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沒錯, 就是個定位器,我确定自己沒看錯,”沈茵茵非常篤定, “之前我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 就被一個混蛋糾纏過,他在我的包裏塞了這個, 我後來無意間發現的,跟你的一模一樣。”

沈執歡眉頭緊皺:“但是為什麽會在我箱子裏出現, 誰有這個機會接觸我的箱子?”

“姐你仔細想想, 不要錯過任何細節, 你剛才不是說箱子是新買的嗎?那就從買箱子的時候開始回憶, 看是不是誰動過你的。”沈茵茵提醒。

沈執歡抿了抿唇:“箱子是我網上買的,是家輕奢品牌的旗艦店, 發過來的時候不會有問題。”

沈茵茵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那收貨之後呢?會不會是誰買通了咱們家傭人給你安裝的?我叫人去查一下……”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沈執歡看向她。

沈茵茵立刻問:“怎麽了?”

“行李箱到了之後,媽嫌太占地方,就直接放在車庫了, 可能是那段時間……”沈執歡靈光一閃,突然想到某個人,但随後低喃, “不可能是她啊。”

“誰?”沈茵茵敏銳的問。

沈執歡看向她:“秦怡, 爸媽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個人?”

“說過,她不是死了嗎?”沈茵茵反問。

沈執歡嘆了聲氣, 扶着箱子艱難的坐到地上, 沈茵茵急忙扶住她, 順便跟她一起坐了下去。沈執歡調整個舒服的位置,這才緩緩道:“她出車禍前一天晚上見我時, 就是躲在咱們家車庫裏的,現在想想真的很古怪,我去車庫拿行李箱是偶然的行為,她不可能預知到我會去,那為什麽還要在車庫?”

“你的意思是,她本來就是要去裝定位器的,只是沒想到遇見你了?”沈茵茵問。

沈執歡點了點頭:“差不多吧,她肯定是想跟我見面的,只是不打算在車庫,但沒想到我會突然過去,還發現了她,只能假裝在車庫是為了蹲我。”

沈茵茵懂了,随即有了一個新的問題:“她前一天晚上安的監控,第二天一早就出了車禍,即便安了定位器,她人都死了也不能洩露行蹤了啊,難道是還有合作夥伴?”

“還能有誰,程昭二叔呗。”沈執歡生無可戀。人家的渾親戚頂多要錢,他們家的渾親戚卻是要命啊!

沈茵茵同情的看她一眼,沒想到自己老是那麽倒黴也就算了,她姐姐也好不到哪去。

當天晚上,沈執歡将發現定位器的事告訴了程昭,程昭沉默許久,才沉聲道:“別怕,我會幫你出氣的。”

“你自己注意安全就好,我已經讓爸媽把家裏內外都排查一遍了,現在沈家還是挺安全的。”沈執歡嘆了聲氣。

程昭輕輕應了一聲,接着聲音溫柔了些:“寶寶怎麽樣?”

“該出生了,就沒那麽皮了,但也好不到哪去,随便一動就撞到我肋骨,疼死了。”沈執歡軟軟的撒嬌。

程昭輕笑一聲:“等他出生,我替你揍他一頓。”

“那不行,我好不容易生的崽崽,怎麽能讓你随便揍。”沈執歡立刻拒絕了。

程昭聲音更加愉悅:“還沒生就已經統一陣線了嗎?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當然了,你不打孩子,我還是最愛你的。”沈執歡立刻哄他。

程昭卻不買賬:“不打他你才最愛我,那我如果揍他,你就不愛我了?”

“喂,不要鑽字眼啊。”沈執歡警告。

程昭沉沉的笑了兩聲,沈執歡聽出他聲音裏的疲憊,有些心疼的開口:“你這段時間累壞了吧,對不起,我也幫不到你什麽。”

“誰說的,你能跟我說說話,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程昭的聲音沉悅,疲憊中透着一絲慵懶,“我現在每一天最期待的就是這個時候,因為想着再努力一點就能看到你了,我就會生出無限的動力。”

“唉,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沈執歡一臉無奈,“你二叔正值壯年,咱們又抓不到他的把柄,難道以後一輩子都這麽防着他?”

程昭沉默了,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安靜許久,才緩緩道:“我會想個辦法,以絕後患。”

“你可千萬別幹犯法的事啊。”沈執歡吓了一跳。

程昭失笑:“怎麽會,即便我有信心遮掩過去,但我也不會去做,一來我有我的底線,二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會為未來埋下隐患,我以後是要照顧你跟寶寶的,絕對不能因為任何事離開你們。”

……作為一個總裁文裏的男配,能擁有這麽正的三觀也是難得啊。沈執歡不吝誇獎,說完想了想,突然一陣壞笑:“親愛的,我突然想到一個以絕後患的辦法。”

“什麽?”程昭洗耳恭聽。

沈執歡嘿嘿一笑:“有時候,不用非得正面剛的,只要徹底讓他死了得到陸氏的心,我們對他也就沒有威脅了,他就不會再對我們耍些陰招。”

此刻正坐在車裏,遙遙看着沈執歡卧室窗戶亮着燈的程昭揚了揚眉,聽她說完整個計劃後,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真卑鄙,但也很可愛。

挂了電話後,他依然靜靜的坐在車裏,直到窗戶上的燈滅了,他才開車離開。

翌日一早,他回到陸家老宅去見陸建,陸建看到他後怔愣一瞬:“你是銘之?”

程昭頓了一下,輕輕應了一聲,接着就看到陸建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他平靜的到陸建對面坐下,等對方理清思路。陸建的病最近開始慢慢嚴重了,但好在還算在可控範圍內,迷糊之後沒多久就會清醒。

陸建半晌眼睛才逐漸恢複清明:“來找我有事嗎?”

程昭淡淡的看他一眼,将沈執歡的計劃說了出來,陸建當即反對:“不行!不能這麽做!陸氏絕對不能落到旁人手中!”

“那你就自己把二叔一脈全部解決,我不可能讓我的妻兒陪着你冒險。”程昭聲音泛冷。

陸建惱怒的看向他:“陸氏也是你的!你就一點都不心疼?!”

“我到時候都死了,又怎麽可能會心疼?”程昭反問。

陸建噎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你自己考慮吧,如果你答應,我以後會一直替你看着陸氏,寶寶長大之後如果感興趣,我會讓他做繼承人,但是如果你不答應,抱歉,我會帶執歡和寶寶離開,并且聲明放棄繼承權,”程昭說完頓了一下,“我跟你不一樣,我妻兒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了他們我願意放棄一切。”

陸建原本還是滿臉怒氣,一聽到他最後一句,突然愣了一下。他自從生病之後,最近的記憶經常斷片,倒是程昭剛出生時的事,他時常回憶起來。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那麽多應酬,家裏的氣氛也和諧,日子好像輕松又愉快,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妻子郁郁而終,唯一的兒子恨他,最後自己辛苦勞碌了大半輩子的陸氏,也會因為他生病抛棄他。

他這一輩子,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毀了的?

陸建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疲憊的看了程昭一眼後開口:“陸氏是我的,不能讓你二叔占了,你說得對,如果他害我無人可繼承,那我就毀了也不能給他。”

程昭沉默許久:“你想明白了就好。”

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他起身便要走,陸建忙道:“留下陪陪我吧。”

程昭頓了一下:“我該走了。”說完便直接走了。

陸建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處,腦子裏浮現出他五六歲時,他和妻子帶着一起去游樂園,當初的陸銘之還不叫程昭,會說爸爸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可從什麽時候變了呢?是從他那一次出軌吧。

其實那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唯一被抓到的一次。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有錯,男人生意場上應酬,怎麽可能完全潔身自好,他工作那麽辛苦,憑什麽不能放松一下?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哪怕妻子去了,兒子到十幾歲便離開了他,他依然不覺得自己有錯。

為了逼程昭回來,他斷了還是未成年的程昭一切經濟來源,誰知道程昭從離開這個家開始,就沒想過要他的東西,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從原來的稚氣少年,長成了前途大好的商業新貴,眼睜睜看着自己和他越來越遠,才意識到危機。

然而已經晚了,徹底晚了,他們的關系注定回不去,而他的餘生,也會活在回憶的煎熬之中。

程昭從陸家出來後,心情才稍微好一點,那個地方是母親飽受苦難的地方,他連在裏面一秒鐘,都會覺得無比壓抑。

出來後不久,他便聯系上了律師團隊和彥朱等人,直接去公司開會了。他的動靜鬧得極大,很快引來了二叔陸成的注意,等到開會結束時,陸成已經等在會議室門外了。

“到底是開什麽會議啊這麽保密,連我這個陸氏的大股東都不能參與?”陸成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昭。

程昭掃了他一眼,冷淡道:“确實是股東不能參與的會議。”

“哦?不如說說看?”陸成笑了起來,眼中卻滿是警惕。他一直知道這個侄子不容小觑,可從沒有想過他手腕這麽強勁,剛回來一周多的時間,便直接搞得他元氣大傷。

程昭定定的看了他許久,突然勾起唇角輕輕一笑:“雖然股東不能參與,但陸家人還是可以的,二叔請吧,我私下跟你說。”

陸成狐疑的看着他,見他這麽爽快,反而遲疑了,但現在在公司,他奈何不了自己,索性跟他進去了。

半個小時後,陸成拍桌而起:“我不同意!”

“我支配的是我手中的股份,似乎輪不到二叔你不同意。”程昭掃了他一眼。

陸成怒道:“你手中的股份,也只是暫代你爸行使,他現在老年癡呆,根本沒有自主能力,就算把股份給你了,也不具備法律效應。”

“二叔能想到的事,陸建自然也能想得到,所以他已經在律師和醫生的公證下,全權将股份交給我了。”程昭淡淡道。

陸成深吸一口氣,忍着怒氣道:“就算他交給你了,他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這麽做,你這跟毀了陸氏有什麽區別?”

“二叔這話說得就有意思了,我的公證文件上明确說了,只有在我或我其中之一的家人出了意外時,我所持有的股份才會折價賣給彥家兩位少爺,如果我們都平安活着,那麽陸氏就一直由我掌管,這份文件也就沒有任何法律效用了。”程昭勾起唇角。

這個便是沈執歡出的主意,既然陸成處心積慮要殺了他們,就是為了得到唯一的繼承權,那就徹底斷了他這條路,讓他的所作所為都沒了意義,看他還如何繼續。

陸成的火氣終于爆發:“既然要賣,為什麽要賣給彥家?我就不能買?你這意思是,如果你們一家出了什麽事,就要讓陸氏改姓嗎?!我告訴你,別說我不同意,就是你爸也絕對不會答應!”

“陸氏如果不歸我們,那麽改不改姓還有什麽重要的?”程昭輕笑一聲,眼底冰冷一片,“你怎麽就不明白呢二叔,陸建一直在意的,是他的陸氏,當陸氏不屬于他之後,他寧願毀了這一切。”

陸成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昭。怎麽會,怎麽會……陸建明明最在意這份家産,怎麽會……陸成突然明白過來,這份文件不過是程昭給自己一家買的保險,有了這份文件,他絕對不敢再動他們。

畢竟留在陸氏,他還是陸氏的二爺,一旦陸氏姓了別的姓,那他就只是一個普通員工了。陸成臉色難看,連說了幾個好字,才生生憋出一句:“你們可真了不起……”

說完便一捶桌子離開了。程昭安靜的站了許久,肩膀微微放松下來。陸成一走,彥朱等人立刻跑了進來。彥朱大咧咧的問:“怎麽樣,把他氣死沒?”

“差不多了,他以後不會再敢輕舉妄動。”程昭回答,雖然語氣淡淡,但誰都能看出他此刻的輕松。

彥朱笑了起來:“那就好,小人難防,現在他能不找事最好,畢竟歡歡那身體也經不住折騰。”

提起沈執歡,程昭的眼眸溫柔,半晌輕輕應了一聲。

“老大,陸成這裏,他挪用公款和買兇的事,還查嗎?”從剛才就沒說話的彥槿問。

程昭眼神冷了下來:“繼續查,現在不是已經有眉目了,盡快找到關鍵性證據,然後一切打點妥當,讓他再無翻身的餘地。”文件只是暫時穩住他,避免他對執歡下手,必須讓他徹底沒有反擊之力,自己才能踏實。

彥槿懂了他的意思,立刻着手去辦了。程昭拍了拍彥朱的肩膀:“我去看看執歡。”

“嗯,你趕緊過去吧,她這段時間肯定特別需要你。”彥朱立刻道。

程昭點了點頭,便直接往沈家去了。

他到沈家的時候,沈執歡正在吃飯,看到他後眼睛一亮,小跑着朝他沖過去,搞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驚膽戰,沈父更是怒罵:“你不要命了!”

沈執歡笑嘻嘻的抱住程昭,然而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個明顯的大肚子,抱得并不緊密。沈執歡有點不滿意,惡狠狠的對肚子說了句:“明天就把你生出來!”

寶寶像是聽到了一樣,立刻在肚子裏動了動,沈執歡頓時疼得臉皺了起來,程昭忙把人抱起來,跟沈父等人打了招呼後,便抱着往樓上卧室去了。

一直到躺下,寶寶才開始不折騰了,沈執歡懶洋洋的癱在床上,抓着程昭的手不舍得放,程昭垂眸看着她:“想我了嗎?”

“特別想。”沈執歡撒嬌。

程昭笑了起來:“我也想你。”

兩個人在房間裏膩歪了會兒,程昭突然想到一件事:“這段時間我不在,誰幫你洗的澡?”

“……我幹嘛讓別人幫忙洗?”沈執歡的臉紅了起來。自從肚子越來越大之後,簡單的洗澡也成了一件困難的事,雖然之前都是程昭幫忙,可不代表她自己就洗不了了啊。

程昭笑了笑:“你自己洗很多地方都洗不到,走吧,我現在沒事,幫你洗一下。”

“我不要,我洗得很幹淨的。”沈執歡抗議,然而抗議無效,還是被程昭抱進浴室了。

等到洗完澡,已經是二十分鐘後,沈執歡坐在梳妝臺前,看着自己被熱水熏得紅彤彤的臉,身後是程昭在幫她吹頭發。雖然自己也能洗幹淨,但每次洗完都特別累,而且動不動就心驚膽戰的,怕一個不小心就摔倒了,不得不承認還是程昭伺候的舒服。

這麽想着,沈執歡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程昭問。

沈執歡看了他一眼,坦誠得簡直可愛:“喜歡你幫我,等我以後生完孩子,你還會幫我嗎?”

程昭一頓,眼神暗了下來:“你想讓我幫?”

“什麽叫我想不想,我剛才不想你不也幫忙了嗎?”沈執歡不滿,“這個時候你只需要告訴我,會幫我就好了,難道我生完孩子,你就不這麽疼我了?”

程昭淺笑一聲,俯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就是怕我會太疼你。”

他灼熱的呼吸撫上她的耳朵,沈執歡半邊身子都麻了,愣了一下之後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原本就紅的臉頓時更紅了:“你!你!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我是啊,”程昭從背後抱住她,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聲音有些發悶,“趕緊把孩子生下來吧,我真的不想再受這種折磨了。”

沈執歡小心的側目看他一眼,半晌輕輕笑了起來,學着他壓低了聲音道:“等我坐完月子,我好好補償你。”

程昭目光幽深:“我已經忍了好幾個月了,你最好現在別撩撥我。”

沈執歡一聽哪還敢亂說話,立刻把嘴閉上了,程昭輕笑一聲,幫她把頭發徹底吹幹,這才扶她去休息。

預産期一天一天的近了,全家人都開始緊張起來,與此同時彥槿抓住了陸成的一處破綻,猶如找到一件毛衣上的線頭,輕輕一扯就開始扯出無數的線,當沈執歡開始住院待産時,陸成被抓了。

“真的啊,怎麽被抓的?”沈執歡好奇。

程昭給她削蘋果:“他買兇都買到國外去了,還不處處有破綻?這回他進去了,就別想再出來。”

“啧,活該。”沈執歡心情舒暢,接過蘋果咔嚓咬了一口。

程昭溫柔的看着她:“我說過,會幫你掃清所有障礙。”

沈執歡頓了一下,古怪的看向他:“這是人家彥槿查的吧,跟你有什麽關系?”

程昭:“……”

正在旁邊坐着的彥槿沒忍住笑了一聲,立刻收到了程昭的眼刀,他舉手做投降狀:“我不跟你們說,還有事,先走了。”

“路上小心,等我好了請你吃飯。”沈執歡笑眯眯道。

彥槿好笑的看一眼她:“你還是好好養着吧。”

沈執歡啧了一聲,等他走了之後道:“給我倒杯水,我渴了。”

“讓彥槿給你倒啊。”程昭幽幽開口。

沈執歡:“……”小心眼。

兩個人吵吵鬧鬧了半天,最後以沈執歡嚷嚷着肚子疼為結束。陸成一被抓,橫在衆人心上的陰影便挪開了,沈執歡總算不用每天都擔心誰對自己下手了,安心等待預産期的到來。

這段時間程昭請了假,一直陪在她身邊,沈執歡就看着他越來越憔悴,不由得問:“你怎麽比上班的時候還累?”

“上班的時候也沒操這麽多心。”程昭疲憊的看她一眼。

沈執歡失笑:“我在醫院,要生随時就生了,你擔心什麽啊。”

程昭不語,他心裏也明白現在醫學很發達,不會有什麽事,可就是忍不住擔心,已經到了精神上快要撐不住的地步。沈執歡見他這副樣子,只能逼着他多休息,自己則是經常一個人四處溜達,想趁生産前多活動活動。

自從陸成被抓,她的活動範圍就大了許多,家人看管她也沒有那麽嚴格了,所以她還算自在。

又是一天吃完飯,程昭接完電話皺起了眉頭,沈執歡好奇的問:“怎麽了?”

“陸成要約我見面,說是有話跟我說,希望能換一份我的諒解書。”程昭不悅道。

沈執歡一聽啧了一聲:“這人還真是不死心。”

“我去看看。”程昭說完就站了起來。

沈執歡驚訝:“你還真聽他的啊。”

“他手裏如果沒有籌碼,不會費盡周折想見我,我很快就回來。”程昭說完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接着便出門了。

沈執歡撇了撇嘴,睡了一覺後在樓道裏鍛煉身體,突然一個小□□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可憐兮兮的看着她:“姐姐,你能幫我找找我的頭繩嗎,我的頭繩不見了。”

沈執歡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一看到這麽可愛的小姑娘,立刻愛心泛濫,當即跟着她過去了。她們一同去的是安全通道,此刻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沈執歡進去低頭幫忙找頭繩,有些好奇的問:“寶寶,你爸媽呢?怎麽讓你一個人在這裏玩啊。”

問完半天沒有等到回答,她一回頭小姑娘已經不見了,倒是另一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自帶監控的探監室內,程昭和陸成面對面坐着,只失去幾天自由,陸成已經看起來老了很多,和陸建有些相像了。

“你有什麽證據表明,秦怡沒有死?”程昭冷聲問。

陸成嗤笑一聲:“陸建一直派人盯着我,我也一樣,他要做什麽,我心裏很清楚,所以提前把秦怡換了,否則今天也不能坐着這裏跟你談條件不是?”

“所以呢,你覺得一個秦怡,能威脅我?”程昭目光淡漠。

陸成勾起唇角:“陰溝裏的臭老鼠最髒,身上總是攜帶致命的病毒,你覺得可以不放在眼裏,可當她在陰暗處咬你一口,你就可能輕易死在她手上。”

他說完頓了一下,“你可以不怕她,但你老婆孩子也不怕嗎?”

“除了諒解書,你還要什麽?”程昭淡淡問。

陸成眼神立刻變得陰沉:“我要從這裏出去。”

“不可能。”

“那你就等着吧,”陸成笑了一聲,“忘了告訴你了,我雖然關起來了,但在外面還是有一些朋友的,幫秦怡去個醫院之類的地方,還是很容易的……”

他話沒說完,程昭就一拳砸在了他臉上,動靜引來警官注意,陸成知道自己要被帶走了,立刻加快了語速:“現在!只要你答應幫我,我立刻把和她聯絡的人的手機號給你,一切都還來得及,程昭!程昭!”

程昭已經扭頭就走了,直接給沈執歡打了電話,手機剛響兩聲就接通了,他立刻問:“執歡?”

“……嗯。”

程昭松了口氣:“現在躲進病房鎖上門,我讓保镖守着你,在我回去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說話知道嗎?我先把你安排好,就跟陸成要手機號,你一定……”

“程昭。”沈執歡輕聲打斷他。

程昭聽到她聲音顫抖了,瞬間沒了聲響。

“我愛你。”沈執歡輕笑。

程昭沉默半晌,一雙手顫抖着将通訊頁面縮小,然後跟保镖打字聯系,同時聲音穩定:“你怎麽突然說這個了?在哪呢?”

“我在醫院安全通道……”

話沒說完,電話突然挂斷,程昭愣了一下跑去開車,瘋了一樣朝醫院沖去。路上再給沈執歡打電話時,已經打不通了。

醫院裏,沈執歡緊緊盯着眼前的女人,旁邊地上是剛被摔碎的手機:“秦怡,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還活着,但我覺得事情不一定非要做到這種地步。”

“什麽地步呀?你搶了我心愛的男人,奪走了我的工作,還想殺了我,現在跟我說沒必要走到這種地步?”秦怡臉上露出病态的笑。

沈執歡深吸一口氣,試圖跟她講道理:“我每一次都是反擊,而不是主動害你不是嗎?但凡你別動我,我又怎麽會對你做什麽呢?”

秦怡臉上的笑淡了下來,眼神變得恐怖:“對啊,都是我先開始的,程昭也是我先愛上的,憑什麽要讓給你。”

“那我還給你!”沈執歡現在只想安撫她拖時間,因為她知道程昭一定會想辦法幫她。

秦怡輕笑一聲:“等程昭呢?”

沈執歡心裏一驚。

“你覺得我會給你時間等嗎?”秦怡步步逼近。

沈執歡慢慢往後退,退到樓梯處時停了下來,接着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然後看到秦怡一愣,她一咬牙沖了過去,然而秦怡很快反應過來,且身手要比她這個孕婦快,直接把她往樓下推。

沈執歡驚呼一聲沒有站穩,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一瞬間劇烈的疼痛在身上蔓延,當她滾落在地上時,眼前已經陣陣發黑,雖然隐約能聽到有人來的聲音,可一片潮濕告訴她,她或許要回現實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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