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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柳看着那個像爛泥一樣的男人,将裹在自己手上的運動服撕下來,用一種有些嫌惡的眼神看着這件衣服,章柳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件衣服方才和那胖男子接觸的部分沾染了的穢氣,雖然本來這衣服也不算是完全的“一穢不染”,但此時這穢污卻突然變得濃郁了,沾染在衣服上的感覺,在章柳的感觸裏,和一抹祥抹在衣服上的感覺是一樣的。

但是沒法子,他現在沒幾件能換洗的衣服,把裏子外翻,把外面那層沾染了污穢的地方裹起來,然後夾着這件衣服,章柳對幫自己抱章雅的那位大姐道了聲謝,把章雅抱回懷裏,用手輕輕拍着章雅的背,說也奇怪,剛才還哭得很尖厲很大聲的章雅一到章柳懷裏,很快就被哄慰住了,慢慢的抽抽噎噎揉眼睛,還使勁兒的往章柳懷裏鑽。

章柳拍着章雅的背,掃視了一眼似乎還沒怎麽反應過來還很安靜的圍觀中人,很有禮貌的道:“這是我和這個胖子兩個人的事情,不耽誤大家的時間,我們自己解決了,也請大家不要多管閑事來害事才好。”

說完了這些,章柳一只手抱着章雅,另一只手把洗漱臺上的白瓷杯端起來,對手握着手站在那裏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章秀和章芳道:“大妹妹啊,拉着二妹回座位去啦。”

章秀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章柳,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哥哥突然變得這麽厲害了,記憶裏,瘦弱的章柳每次擋在他們身前去阻擋父親的圈頭時,只會別父親打得更厲害,哥哥每次試圖反抗父親,最後都會落得一個遍體鱗傷。

章柳走在前面,圍觀的人不自覺的給他讓了路,然後他走了兩步卻發現章秀和章芳沒跟上來,章柳有些疑惑的回頭,說:“大妹?”發現章秀似乎還在發愣,章柳以為章秀人小腿短有些累了,又或者剛才被吓到了,兩輩子加起來章柳都沒帶過養過小孩子,所以搞不清楚小孩子的想法,只得放軟了聲音道,“大妹妹啊,是不是累了,可是哥哥要抱小妹妹,沒法抱大妹妹啊,牽着哥哥好不的啊。”

章秀此時似乎反應過來了,聽到章柳的話,拼命地搖了搖頭,然後拉着章芳跑過來,一把撲過來拉着章柳端着杯子的胳膊,神情似乎有些興奮。

章柳帶着三個妹妹回到座位上,剛才充好的甜玉米粉也不燙了,章柳用勺子一勺勺的依次喂章雅、章秀和章芳,拿勺子喂章秀的時候,章秀接過杯子,說:“哥,我自己吃就好。”

章柳抱着章雅也覺得有些費盡,聽到章秀這樣說,就點頭說:“好。”

從章柳的手裏接過勺子,章秀愣了一下,看着章柳白白嫩嫩的指頭,章秀脫口而出說:“哥,你手變白了。”

章柳看了下自己的手掌,他知道其實他手不僅僅是變白了,其實指骨也變長了,事實上他全身的骨頭都被“重置”過一遍了,不過這些自然是沒犯法和章秀解釋的,所以章柳道:“是啊,今年沒下地種田,曬太陽曬得少。”

章秀炸了眨眼,有些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然後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章芳,章芳很乖,吃了一會兒就推開勺子。”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座位上的那對男女回來了,女的看到章柳,張嘴想說什麽,卻被邊上面色不善的男人扯了下袖子,有些尴尬的閉了嘴。

章柳看見了這一幕,也沒說什麽,只是當做沒看見。

章秀喂完了二妹,一勺一勺的開始把剩下的甜玉米粉吃完,連缸子裏面都舔的幹幹淨淨,可是正埋頭在缸子裏面舔缸子壁的章秀突然想起了什麽,擡頭驚慌的道:“哥,你吃飯了嗎?”

章柳抱着章雅哄着,說:“我吃過了,你們睡覺時我吃的。”以章柳現在的身體狀況,雖然還不能支持完全的辟谷,但是短時間內不吃東西還是做得到的,這個世界的食物的穢氣太多,章柳要吃的太多的話,身體必然要累積下不少穢氣,體內所剩不多的靈氣也會在淨化這些積累的穢物過程裏被消耗殆盡,所以兩相比較,還不如不吃呢。

對面坐着的女的看到了這一幕,昨晚她沒怎麽睡,自然知道章柳是沒吃東西的,聽到章柳對章秀說的話,女人動了動嘴,但是沒說什麽。

等到章秀、章芳把早飯吃完了,章柳想把章雅給章秀看着,他端着杯子去洗幹淨,卻見有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來,卻是方才他“教訓”了的那個胖子把乘警找來了,一邊給乘警引路一邊吵嚷說:“警察同志,你看就是那邊,就是那小子,他打我來着,你看看把我這裏掐的。”一邊說那胖子還一邊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紅痕嚷嚷着。

章柳神色很平靜,沒有什麽變換,抱着章雅拍着章雅的後背哄着,看着那胖子帶着兩個乘警走到他面前。

乘警走近了,年長些的那個上下打量了章柳下,皺起了眉頭,說:“你多大?成年了嗎?你爸媽呢?”又掃了眼旁邊座位上的女娃娃,說,“這幾個孩子是怎麽回事?”

章柳微微皺眉,他活過的年頭,做眼前這個乘警的爺爺都足夠了,但現下這具皮囊的年輕,卻使得他不得不一次次的應付諸如這種“你成年了嗎?你爸媽呢?”這樣的質疑,章柳心裏有些不耐煩地情緒在醞釀,但是卻沒表現出來,臉色依舊平靜,看着似乎沒什麽情緒波動的樣子,說:“我家裏大人都不在了,我是家長,她們是我妹妹,我帶戶口本和村裏開的身份證明了,你們要查嗎。”說完也不等乘警回應,便一手抱着章雅一手把行李從行李架上扯下來,從裏面掏出戶口本和村裏開得各種證明,遞給乘警。

此時乘警身旁的那個胖子倒是興奮了,滿是油光的臉上閃耀着興奮之極的光芒,叫嚷着說:“警察同志,好好查查,查查,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說不定是個人販子。”

車廂裏,周圍出了這個胖子的聲音,大家都恨安靜,沒人說話,也沒人摻合進來,在這個時代的這個世界裏,人們對于警察有着本能的畏懼,所有被警察查問的人一瞬間氣勢似乎就弱了,即使沒有确定這個人真的犯了法,可是人們依舊會潛意識的判定這個人有罪,因為如果你沒犯法沒做錯的話,警察怎麽會不查別人就查你呢?

所以當乘警開始查章柳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明時,胖子興奮了,周圍人看着章柳的眼神也不自覺的帶了些異樣的審視了。

那年長的乘警查完章柳遞到手裏的資料,然後把這些東西還給了章柳,年長的乘警微微皺着的眉頭并沒有舒展開,問章柳說:“你剛才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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