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撩徒第11天

“叩,叩,叩。”

謝雲殊正疑惑間,只聞小門被輕輕叩響。

已經這等深更半夜了,是什麽人叩門?莫非是玄明?

謝雲殊正滿腹狐疑想問問玄明是怎麽回事。自己方才好端端的怎麽就睡了過去,醒來怎麽就在這個地方了,玄明又出去幹了什麽?便掀了身上蓋着的被子,起身去開了房門。

門外月色溶溶,面前站的人卻不是玄明,而是一個穿着黃衣紅裙的年輕女子。

女子手中挎着一只竹籃,竹籃上遮蓋着一塊碎花棉布。皎潔的月色下,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姑娘……”深更半夜,怎麽會是個女子……

謝雲殊剛想問這位姑娘有何貴幹,那位姑娘竟然徑直與他擦肩而過,從他身邊走進了房間裏去。

大半夜的,這姑娘徑直走進一個男人的房間是做什麽?謝雲殊回身問道:“請問姑娘到此所為何事?”

那女子不答話,卻将自己手中的竹籃輕輕放在小桌上,用手将棉布掀開。

謝雲殊走上前去,只見那竹籃裏是個繦褓,繦褓內躺着一個兩三歲大的小孩子。小孩子一張嫩嫩的小臉,躺在竹籃裏不聲不響的,一雙小手握成小小的拳頭,似是睡熟了。

那女子将竹籃放下後,不緊不慢地抱出繦褓裏的孩子,走向牆角的花瓶架子。

謝雲殊不知道這姑娘是要做什麽,只見她慢慢舉起手中的孩子,輕輕卸下孩子的右手來,就像揪下一塊面團般容易。

謝雲殊震驚地張了張嘴,剛想要出言阻止,卻發現那孩子竟然連啼哭也沒有,也沒有流下一滴血來,似乎早已死了一般。

這事情,實在太詭異。

只見那女子将孩子的腿塞進了花瓶中,然後繼續卸下孩子的左手、右腿、左腿,一股腦全都塞進了花瓶裏。

最後,那女子将孩子的頭擰下來,在額頭上輕輕一吻。和孩子小小的身子一起,也全都塞進了花瓶裏。

謝雲殊看得怔在了原地。

那女子把孩子卸成六塊全都塞進瓶中後,又回身走到謝雲殊面前,擡手緩緩解開自己腰間的長長的茜色腰帶。

解腰帶這是做什麽?謝雲殊連忙制止道:“姑娘!”

那女子依舊不答話,當着謝雲殊的面,将自己長長的腰帶甩上了房梁。

将腰帶打上死結後,女子迳自把自己的脖子伸了過去,将身子懸挂在那腰帶上。

謝雲殊連忙上前救人,手剛觸碰到那女子的身體,卻頓住了。

明明剛剛上吊的人,觸手卻早已堅硬冰冷。謝雲殊擡頭一看,只見那女子已臉色慘白。緊緊閉着雙眼,雙眉倒豎,鮮紅的舌頭伸得足足有一尺多長!

已然是吊死鬼的模樣。

謝雲殊十分怕鬼,尤其最怕兩種鬼——死去的女人和孩子。

玄明大大,你在哪裏呀?謝雲殊害怕地咬了咬唇,回身就往房門外走。

剛走出幾步,謝雲殊聽到自己身後的花瓶架子上,似乎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響。

身後的地板發出一聲與硬物相擦的尖銳的摩擦聲,緊接着,像是有什麽東西從架子上翻下來,“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向自己腳邊滾來。

謝雲殊只覺後背一涼,心頭“撲通撲通”地打起鼓來。

雖然現在自己有了個聽起來牛逼壞了的身份,但是穿越以來從未有過實戰經驗,看到那些東西還是怕得很。

身後那東西應該是個球狀的物品,近乎圓形使得它能夠在地板上滾動。但它似乎又有些重量,滾得不那麽快,甚至有些吃力。

“咯咚、咯咚……”那東西在地板上翻滾着身子。

一下、一下,聽得人毛骨悚然。

謝雲殊很想邁開步子奪門而出,然而此刻他的身子卻像被釘在了地板上,動彈不得。

感覺那東西終于還是骨碌碌地滾到了腳邊,謝雲殊屏住了呼吸,顫巍巍地低頭往自己腳邊看一眼。

那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只有成人幾乎一半的大小。

頭顱上,小孩稚嫩的臉龐慘白猙獰,血流蜿蜒滿面,顯得詭異無比。

謝雲殊的心被吊到了嗓子眼,一雙清冷的星眸卻冷冷盯着那顆頭顱。清俊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慌張,有的只是淡定與從容。

內心的謝雲殊已經慫得抱成團哭唧唧了。玄明大大,救命啊!!!!!!!

那頭顱“咯咯咯”笑了起來,孩子的聲音純粹而天真,卻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它淩空飛起,眼睛突然瞪得老大,淌出血來,順着慘敗如紙的臉頰蜿蜒流下。

謝雲殊微微動了眸子,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那頭顱“咯咯”笑着,大大地咧開嘴,沖着謝寧的面門飛撲過來!

謝雲殊的身形依舊巋然不動,頭腦中頓時成了一片空白。

一張血淋淋的鬼臉已經近在眼前。

鬼臉張開嘴,一口向謝雲殊的臉咬下來。

“啊!”

臉上沒有預料之中的痛感,謝雲殊面前的頭顱突然張開嘴,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謝雲殊眼前,一位青衣少年手持長劍,一劍刺穿那頭顱的顱骨。

還不等謝雲殊回過神來,少年一手将謝雲殊拉向自己身邊,護在了身後。

另一手,少年手中的長劍仍直指着那顆頭顱。

方才被刺了一劍,那頭顱沒有流血,只是腦袋上被戳穿了一個洞。往後蕩悠悠地退了兩下,流下一地的腦漿。

謝雲殊簡直被吓傻了,直楞楞地站在陸玄明身後,一臉冷漠地望着那顆頭顱。

有一種害怕,叫做害怕得連害怕都忘了。

“師父閉上眼睛。”接下的一場惡戰定是血腥無比。

師父一生殺伐四方,玄明不想再讓師父看這等場面,堅定地對身後的人道:“請相信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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