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喜憂參半

這麽晚還接到邱意明電話，邱意珠很意外，“哥哥……”她如小時候那樣喊他，“這麽晚了，有事嗎？”

她這麽問也是有原因，一切都因為邱意明妻子，也就是她嫂子張玲玲。

張玲玲這個女人，雖然也有四十歲了，除了和年輕時那樣喜歡逛街購物，還有一點也和年輕時一樣，她非常喜歡吃醋。

這個醋，絕對不是調料裏吃下去對身體好食用醋，而是妒忌，小心眼。

她才不管邱意明現是什麽樣身份，這麽多年，始終都規定他七點之前要到家，當然了，這個時間點，她肯定還沒回去。

變态人，所想出來招數自然也變态，常常玩到後半夜才回家，或者根本就通宵不着家她，居然想到了玄關處裝了個很多公司才會用掌紋打卡機，用此來監督邱意明回家時間。

邱意珠無意看到那個指紋打卡機，心裏很憤憤，她哥哥，年輕時候可是真正美男子，喜歡他女人至少有一個連，如果不是父母死早，遭到那麽多親戚白眼，又要供她上學，他哪裏需要去攀附張玲玲這個女人。

讓她意外是，被變态所折磨邱意明卻一點都不難過，也不憤怒，這麽多年夫妻，他像是早就習慣了張玲玲對他折磨。

邱意明當然聽得出妹妹話裏意思，點燃一支煙，用力吸了口，才說：“我你家門口。”

很，本來漆黑一片別墅主屋裏亮起了燈，清冷燈光裏，有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哥，外面冷，進來。”

看到邱意明正依車身上吸煙，邱意珠一下子就加了腳步。

別墅客廳裏很暖和，邱意明沒沙發上坐下，而是朝樓梯方向看去，“小娴不家嗎？”

和張玲玲結婚二十多年，她始終都不肯給他生孩子，而那個孩子……不要說本身就是見不得光，就目前情形來看，只怕他想認她，她也不會承認他這個父親。

人到中年，尤其看到周圍差不多年齡人都有兒女承歡膝下，心裏那種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滿腔父愛，都被轉移到了唯一外甥女身上，而傅娴也真沒白疼，對他這個舅舅遠比傅世誠那個父親還要親密。

時間已經很晚，喝茶對身體不好，邱意珠給他倒了杯牛奶，“這孩子啊，說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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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意明沙發上坐下，眉心微蹙，看着自己妹妹，口氣帶着點責備，“現外面治安那麽亂，你也不能由着小娴性子來，該管時，你這個當媽一定要好好管管。”

一句話，像是戳到了邱意珠傷心處，“哥哥，我也想管啊，可是連她爸爸都管不了她，我這個當媽說話她又能聽進去多少。”

邱意明見不得妹妹傷心，端起杯子，岔開話題，“我聽老馬說你打算去美國。”這是陳述句。

邱意珠知道自己有什麽事都瞞不了已經是省長哥哥，只是沒想到她今天下午才去移民局，這麽消息就傳到了哥哥耳朵裏，有些事，尤其是落了把柄傅歆手裏事，邱意珠真不好意思說出口。

思索了一會兒，她讪讪地随便找了個借口，“小娴還有半年就大學畢業了，我想乘學校給這半年實習期帶她到國外好好轉轉，等回國就進公司，也省得別人說什麽。”

話說到後，她心虛低下頭。

邱意明怎麽也舍得不得責備和自己相依為命長大妹妹，他看來，人都做錯事時候，也不是每個錯誤都是不能寬恕。

比如自己妹妹，傅世誠娶了她，卻沒有對她一心一意，站一個哥哥角度，他很早就想讓兩個人離婚。

放下一口都沒喝牛奶杯，他瞧了邱意珠一眼，“珠珠，我是你哥哥，有什麽難處，或者是誰威脅你了，你管告訴我。”

為了不讓邱意珠尴尬，也為了不讓她難堪，有些話，他真不能明說，點到為止，他相信自己同樣是名牌大學畢業妹妹應該懂。

邱意珠果然懂，她擡頭朝邱意明看了眼，猶豫了一會兒，喊了聲，“哥哥……”想說什麽，話剛湧到嘴邊，想到了什麽，又卡住了。

邱意明不想為難自己妹妹，嘆了口氣，索性自己把話題挑開，“是不是傅歆逼你？”

“不……不是，這麽多年，我也累了。”邱意珠揉了揉眉心，“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後悔不是當年不顧你反對，執意要嫁給傅世誠，我後悔不該讓人去調查另外一件事。”

邱意明當然知道她指是哪件事，當年，她拿着調查來葉雪渝照片還找他哭訴過。

邱意珠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我從來不知道傅世誠心裏有另外一個女人，也許我會像以前那樣一直把傅歆當成我自己親生女兒，如果這樣，傅世誠就不會不回家，小娴也不會很難得才看到爸爸。”

邱意明坐到邱意珠身邊，抽了張面紙遞給她，安慰道：“這怎麽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啊，逞一時**愉悅，犯下這麽大錯。

邱意明這麽晚還來找邱意珠還真有自己正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官當久了，他越來越多疑，“珠珠，你覺得傅世誠為什麽要把傅氏給傅歆？”

邱意珠擦了擦眼角，說到這個，口氣就帶着些怨恨，“這個我怎麽會知道。”

邱意明又和邱意珠随意聊了會，看很多事她真被蒙鼓裏，心裏是喜憂參半，叮囑她到國外一切注意後，就起身走了。

邱意珠送他，即将要走出別墅時，邱意明又想到了什麽，于是轉過臉問身邊邱意珠，“珠珠，我好像聽你曾經說過，傅世誠無意中提到過，十多年前，是傅歆主動要求回這裏。”

時間雖然過去那麽久，邱意珠對這句話當真還記得清清楚楚。

自從傅歆五歲那年，她知道了她身世，就不再對她如以前那般，傅世誠盛怒之下，就把傅歆帶到身邊自己撫養。

這樣一過去就是五年，除非是傅娴打電話給傅世誠他會接，一旦電話這裏說話人是她，他馬上就會挂電話。

這樣像活寡婦一樣日子，她足足過了五年，直到傅歆十歲那年，有一天傍晚時分，傅歆和傅世誠忽然一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