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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刺激了淚珠跟豆子似的跳出來，陳季珽抿着唇遞給她紙巾和水，等她慢慢緩過氣再說話。
這不是他第一次提到結婚這個話題，他沒時間也沒閑情去玩男女游戲，既然他看中了她，那麽自然是打算長久在一起的。只不過上一次提起的時機不對，她反應很大，後來又……經歷了流産的事，他也不想逼得她太緊。
這種事總是要你情我願的。
但是林淼是個被過去淋透了的木頭，怎麽也點不燃，只要他不動，她就絕對不會動分毫。
可他們連孩子都有過了，她還能跟別人在一起嗎？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
陳季珽習慣性地一下下敲着桌子，林淼知道他這是在等待在思考，她順了口氣，擦幹淨嘴巴，才擡頭看着他問：“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她總是對他的話抱着懷疑的态度，陳季珽目光微涼，凝向她的一雙眼睛慢慢形成了吸人的漩渦，他兩手交握，想起她依偎在他身邊，他牽着她的手的時候。
“林淼，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玩笑？”陳季珽平靜地對她說完，又站了起來，“你好好考慮一下。”
“你明知道我的答案，為什麽還要再問？”林淼的語氣帶着夜裏薄薄的涼意。
陳季珽的表情不變，甚至笑了笑：“因為我想這樣做。”
可能是他太冷靜，連帶的林淼混亂的情緒也平靜下來，只是他說他要跟自己結婚，這怎麽可能呢？
“你家裏不會同意的！而且，我們……還只是那麽短的時間。”林淼直直地看着陳季珽，深呼吸了一下，“其實你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直到現在，你還認為你所謂的障礙是別人嗎？林淼，我遇到的障礙，從來只有一個，就是你。”陳季珽苦澀地勾起唇，“七年的時間，還算短嗎？”
林淼被他的話攪得不安，卻固執地不肯開口分說半句。
“算了，我累了。”陳季珽忽然不想等她回答了。
倦意湧上心間。
接着就是陳季珽在這裏的分公司成立儀式，林淼要準備即将到來的入學甄試，那天的話題就這樣擱置了。
兩人之間又恢複了平淡如流水般的生活。
在慶祝開業的酒會上，林淼碰到了許久未見的陸翊，這次見面對他的感覺又不同，春風滿面之餘更添了幾分沉穩，聽說他結婚了。
作為陳季珽的女伴，林淼陪着他走了一圈，沒想到只是一家新落地的公司，來參加慶典的人會這樣多。
等大家都入了席，司儀講了一番溢美之詞，就請陳季珽上臺。
他天生就是該站在聚光燈下成為焦點的王者。
他說了什麽，林淼沒聽清楚，只是看着他出了神，直到坐在她身邊的陸翊跟她說話，她才回過神來。
陸翊慢慢地說：“陳總真的很厲害，對吧？”他馬上又說，“林小姐，我這可不是拍馬屁，絕對真心話。”
看他緊張的樣子，林淼噗嗤一下，終于笑了，
“陳總他……也很辛苦，家裏公司全靠他支撐，要是換成是我，早就熬不住了。”陸翊忽然很有傾訴欲，可能是因為自己結婚了，看到自己的上司還是不上不下的，就雞婆起來，這些事說到天邊都輪不到他來說，可他可以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訴林淼。
難聽點說一句，要他是個女的，有人這樣對待自己，早就該淪陷了。
林淼順着他的話點點頭：“嗯，他本來就很厲害。”
“不， 不，不，您肯定還不知道，當初陳總有多搏命，為了競标清潔能源那個項目，那段時間幾乎都沒怎麽休息，本來就風險極大，他還不肯跟許氏合作。辛虧是銀行肯支 持給我們貸款……這還不算，他立馬又往這裏投資了，那麽多的項目那麽多的地方，他偏偏選了這裏。”陸翊說話的聲音很低，就只他們兩人聽見，接着頓了一下， 又說，“他說這裏好，很合适。我原以為陳總是看中了這裏的技術發達，前後還來了幾趟布置，後來才知道他是為了……”後面的話他沒說全，但是眼睛卻盯着林淼 看。
不言而喻。
陳季珽是覺得這裏适合她，他的确比她還要了解自己。
林淼把目光移回發言席上，怔怔地說：“陸先生，看來他該給你升職加薪才行。”
陸翊那樣精明的人，此時竟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他躊躇了一會兒：“不是有句老話嗎？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我還沒恭喜你呢，祝你新婚快樂。”林淼想換話題。
陸翊也是人精，自若地笑了笑：“謝謝，希望很快就能喝到您和陳總的喜酒。”
l林淼斂眸，不言不語。
陸翊摸摸鼻子，也不敢再說話，他懂什麽叫适可而止。
林淼已經多年未進校園，離考試越來越近，她也就越來越緊張。
陳季珽覺得她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有他在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何況他相信她的能力，當年的入學第一名，即使經年過去，也不會差到哪裏。
但是最有用的安撫還是靠自己的。
恰好威尼斯要舉辦電影節，陳季珽投資的影業也有參加，陳季珽就拉了林淼去。
本來林淼還不大樂意，覺得出去應酬還不如在家多看幾頁書，但是她哪裏說得過陳季珽？
後來又聽陸翊說姜杭也會去，林淼才不那麽反對了。
衣香鬓影，麗人滿城。
這個有人水城美譽的地方，水道蜿蜒，船只穿梭，無論白天還是晚上，處處是風情。
陳季珽帶着林淼坐上輕盈別致的貢多拉游了水城一圈，倒讓她徹底把那丁點不樂意給抛開了。
他也是為她好。
陸翊的話，她不是分辨不出意思的。
那天他對她說“累了”的時候，她很想沖上去，拉住他，甚至抱着他說點什麽，可她什麽都沒有做。
林淼只是覺得自己不懂得怎麽去回應，她心裏的包袱太多太沉，隔着千山萬水，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她也應該不管不顧嗎？
電影節十分熱鬧，以前只聽佳绮說過，跟現在自己親身來感受又不同，林淼着着實實地玩了兩三天，愁容也漸漸消了。
陳季珽這才放心去應酬他生意上的朋友。
林淼是第四天，才碰到了姜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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