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捉蟲}

南宮王朝今日發生了一件大事,前皇後時隔十八年再次複寵。這件事,南宮羽自然也是十分高興。

倚春園是個風月之地,雖然可以居住一時,但是不可以安一世的家。況且,他也知道她不喜歡那樣的場所,他知道她要的不過是尋常人家的生活。那日,他囑咐小玉為她做一碗米粥特意放了蓮子,小玉告訴他,她極愛蓮子。

三秋桂子,十裏風荷,這些都不是最難得事情。最難得的事情是他的身份,他的母親如今都已複寵,他該如何?十八年,整整十八年。

晚上,他為她點了禪香,悠悠的香氣使她更加的如同一個仙女可遠觀而不可細細品味。她是一個不識人間煙火的女子,可是她也是這紅塵之中的一個女子。她要的不過是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美酒良人,懷中幼子嬉笑。可是這些,他還是不能給她。

安靜的環境還是被打破了“夫君,你有心事。”卿安安仿佛看穿了男子的喜怒憂愁,緊張的說。原來她已經問出來了,卿安安難以相信自己竟會真的問出來,本來想等他親自告訴她。

感激,更多的是感動。南宮羽知道卿安安用情極深,而自己只能回應給她深情不壽。“沒事,今日有些累了,還是夫人想為我彈奏一曲。”南宮羽不去想那些關于計劃的事,瞧着自家夫人那熱切的目光,在她的關心裏也是暫時放下了煩心事。

“夫君,我想給你做一碗蓮子米粥。今日我用的時候,感覺十分可口。”卿安安柔柔的語氣,令南宮羽竟有些餓了。

南宮羽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還要她勞累。可是,今晚是最好的時機“好”南宮羽複雜的心情不過一會功夫,卿安安便把蓮子米粥就做好了。

“夫君,快些用一點。”卿安安額上有些密密的細汗,不只是緊張還是什麽別的原因。

南宮羽把卿安安的每一個表情都看在眼裏,然後緩緩說道:“夫人盛情難卻,為夫自然願意好好品嘗。”南宮羽含笑,一口喝掉了一碗。

卿安安的臉上辨不出悲喜,手裏是止不住的微微顫抖。眼眶裏有一絲驚恐也滑過不安的神色,忍不住搖擺着的身子更是穩不住跌坐在地上。

“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卿安安的情緒已經無法控制。

既然計劃已經開始,此時他絕不會心疼眼前的人“安安,這一碗蓮子米粥我已經喝下了。你怎麽了?”南宮羽語氣淡漠如塵,只是臉上還有一絲隐忍。

“你為什麽要毀了我?你對別人一向寬容,為什麽偏偏那麽對我的親人?可笑的是,你如何的心安理得的娶我?我才剛嫁給你啊。我才剛剛愛上你啊,你怎會如此殘忍?”卿安安跌坐在地上的身影搖搖晃晃,面臉都是淚水。

南宮羽看見蘇落閣門口的黑影,悄悄用唇語說,別傷害她。惡狠狠的說:“安安,你想要如何?即便我死了,你也要為我守寡。我們之間從來都是一種結果。不是紅燭,便是白骨。還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從未害過你,我娶你絕對心安理得。”南宮羽的嘴角有血色,可是他毫不在意,微微虛弱的語氣無比堅定。

看着卿安安搖搖晃晃的身影,南宮羽嘴角的笑意深不可測,有些虛弱的說:“此粥乃是夫人深夜勞累的結果,而粥裏竟然會有毒藥也是我所沒有想到。”語畢,南宮羽的氣息已經很微弱,眼睛緊緊地閉着嘴角還有着異常明顯的微笑。

“你…你…你不能死…”卿安安全都是眼淚,跌坐在地上的她傻傻的,呆呆的看着床邊的男人。

卿安安的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夫君,人間從此在沒有南宮羽這個人。想到這裏,哭着哭着暈倒了。

眼看着南宮羽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這間蘇落閣靜的只剩下卿安安的哭聲,似有委屈,也有失去摯愛的心痛。他真的要死了嗎?卿安安為他做的蓮子粥裏放的可是世間最毒的藥鶴頂紅。

眼前一黑,竟然暈倒了過去。

蘇落閣門口的黑影快速閃進,抱起了床上虛弱的南宮羽并且止住了他的經絡。

“沒想到竟然是鶴頂紅,羽兒,這個女人還是等你醒了你自己處置吧。”黑影看了看地上那暈倒的女子,她的臉上明顯有着淚漬。

鶴頂紅,無疑是必死無疑,無藥可解,除非能找到金蓮藕。金蓮藕極為珍貴,只有南宮王朝的皇宮裏才僅有一半的藕。

倚春園後門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個黑影從後門飛了出去。

此時,一輛馬車在永安的街道上飛奔去南宮王朝。皇宮高牆,駕着馬車的人絲毫不懼宮規,直直的奔向了長門宮。看着他的眉目,真是像極了當今聖上。現如今,趕緊去找金蓮藕才是正事。

計劃已經開始了,那麽你定能君臨天下。我知道這一切你都不在乎,可是這天下別人不配擁有。尤其是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

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權傾朝野的公孫大将軍。

公孫敖從來沒打過敗仗,只除卻十八年前那場後位之争害苦了青梅竹馬的表妹。表妹十八年的冷宮生活再加上這個孩子的十八年光陰他定要一一向當今皇上讨回來。羽兒此番中毒雖然是計劃之中,可是沒想到竟然是鶴頂紅。定然是有人偷偷換了藥,到底是誰?

長門宮

晚上所有的動作都分外清晰,要實施計劃自然要找最擔心羽兒身體的人。當今皇上自然是不行的他對羽兒是理智的愛,容易發現破綻。只有女人的愛才夠感性,才能更容易成功。

公孫敖衣間沾染了南宮羽的血,分外醒目。那刺眼的紅,仔細看看,面容蒼白嘴角含笑“來人…快點…人命關天”,公孫敖厲聲喊道宮門口當值的小宮女。

“公孫大人,娘娘已經睡下了,煩請有事明日早上再來。”小宮女低着頭特別小聲的回着話。

如今誰能擋住他,不由呵呵一笑“你就說,山有扶蘇。你們家娘娘自然不會歸罪于你。”公孫敖緩了緩語氣對小宮女囑咐到,小宮女轉了身去了內殿寝宮。

“請公孫大人入殿,娘娘有請。”小宮女請公孫敖入了殿門,自己悄悄的退到了宮門口。

殿上的美婦人此時焦急萬分,那可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骨血“表哥,羽兒怎麽了?”聲音有些顫抖。

相比于美婦,公孫敖鎮靜的多了。“皇後娘娘,臣本不該深夜來此,可是事情緊急。實不相瞞,羽兒生死攸關。”公孫敖低着頭,聲音沙啞的說,作戲也要真一些才有人信。

殿上坐着的美婦人,神色慌張,眼睛裏更是帶着淚水。“快說,羽兒到底出了何事?”殿上的人似察覺公孫敖的刻意隐瞞,不滿又無法發作,只能默默地按耐住焦急的內心,急切的詢問。

沉了沉神色,公孫敖跪在地上,“羽兒,中了鶴頂紅”公孫敖咬了咬牙趕緊說了出來,靜靜的等着殿上人的反映。

“什麽?鶴頂紅。”美婦人似不相信,又重複了一遍。

子夜,現在快到子夜了。此時公孫敖也急了“皇後娘娘,不知金蓮藕如今在何處?”公孫敖看着表妹梨花帶雨的樣子,沒有辦法,直接問出來重點。

“金蓮藕在我這裏。”美婦說完後,若有所思。

畢竟金蓮藕名貴,只怕日後還有用,接着說:“表哥,快救羽兒性命。”

“好”

南宮羽的毒此時若不解,必定是死。公孫敖催促着快去取來金蓮藕。還好,金蓮藕已經在子夜之前喂南宮羽服下,只是那臉色依舊蒼白如紙。躺在華美的朱紅色雕花的床上竟是襯得他更無絲毫生氣可言。

床前守着的兩個人正是南宮嬌和公孫敖“公孫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若有若無的詢問,眼神落在了蒼白如紙的臉上。

“皇後娘娘,即便是錯也是當時情況所迫,不是嗎?”公孫敖極力寬慰的言語,冰雪聰明的她又怎麽會聽不懂?

輕輕一笑,這其中的苦澀落在了公孫敖的眼裏“公孫哥哥,今日盛傳我已經複寵難道你也這樣認為?”美婦有些自嘲的笑,凄凄然然的說。

“難道不是嗎?”公孫敖明顯的一愣,難道不是嗎?否則他又怎敢和羽兒計劃幫助羽兒回宮成為太子。

“這個消息是顧守貞放出去的謠言。羽兒大婚當日那一對玉如意是皇上對于羽兒的一點在乎,在顧守貞眼裏卻是皇上舊情難滅。時至今日,她還視我為眼中釘。”美婦只是含笑的說着這一切,仿若說的都是別人的故事一切與她無關。

“十八年前,你把皇後之位讓給她。她若在不滿意就是自不量力的表現,皇上定會除之。”公孫敖冷冷的說,聲音裏透出一股殺氣。

“皇宮裏,只有公孫哥哥還叫我皇後,只有公孫哥哥還記得嬌兒和我那可憐的孩子。”看着南宮羽的面容清瘦,美婦心裏更是難過。

公孫敖眼裏閃過一絲專屬于鷹的目光,如此,順便幫表妹複寵也非難事。至少,那個人沒有他想象中的絕情。

作者有話要說: 公孫大人其實壞壞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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