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有文化
呀,小崽兒生氣了。
但是沒有什麽氣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行,那就睡兩覺。
總算哄的小孩兒願意睡覺了,朝硯也打了個巨大的哈欠,飛向了自己的床。
從黎明補覺到黃昏時分,朝硯才迷迷瞪瞪的從睡夢之中醒來,身上有些淡淡的粘膩,昨天沒吃多少東西,即使努力想排也排不出什麽東西來。
而造成他沒有吃東西的一個原因就是那完成任務獎勵的一萬經驗值和清塵訣。
今早困的不行,直接揣懷裏睡的,朝硯将那本小冊子取了出來,慶幸的是一天的翻滾都沒有将小冊子壓皺,不幸的是看這清塵訣仿佛又進入了當初看天舞龍神功的一臉懵逼。
“少爺,您醒了麽?”家仆似乎聽到了裏面的動靜問道。
“沒醒呢,”朝硯仔細研究着冊子上的內容,随口回答道。
家仆:“……”
那回答我的人是鬼麽?
家仆不理少爺的間歇神經病發作,給他擡來了熱水,扶着他踏入了浴桶,看着他手裏一直端着的小冊子道:“少爺,待會兒用功也不遲。”
這跟朝縱俯身了一樣,他們有點兒慌。
“沒事,沒事,一會兒就鑽研出來了,”朝硯的手臂搭在浴桶旁邊道。
為了美食,為了溫柔鄉,為了不浪費水資源,人總要拼搏一回的。
于是當天的晚上餐桌上,潮莊之內所有的人有幸見到了他們少爺用功的場景,吓得朝縱吃東西的時候都打了一個嗝,用一種很懷疑的眼神看着朝硯手中的書。
“氣微如絮,至淨至理……”朝縱在朝硯的旁邊念道,然後詢問,“這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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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不懂,”朝硯拿着筷子差點兒把土豆絲塞進鼻孔裏面。
這種話最容易惹毛小孩子,尤其是朝縱這樣的小孩子。
早上一直輸的不服氣還沒有下去,可能被記在了身體最深處的某個角落,現在又來一遭,朝縱看了看上面的內容道:“我看的懂。”
“這怎麽可能,我都看不懂,”朝硯猛地扭頭看向了小孩兒,看着人家一本正經兇狠瞪着他的模樣,終于反應過來再度把人家惹毛了。
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啊。
“那來來來,你給我翻譯一下,”朝硯将小冊子塞進了朝縱的手中,一臉求知道。
“食不言寝不語,”朝縱的筷子已經握的像模像樣了,各種學習的進展在朝硯選擇性眼瞎的情況下突飛猛進。
心裏小小的負擔放下,朝硯這頓飯也吃的相當的開心,然後就是飯後的兩個人一起解讀這未知的清塵訣。
“首先,功法要運轉起來,氣流從丹田走過,”朝縱指着朝硯丹田的位置,繃着小臉說道,“然後流經身體九大穴道,百彙,氣海……氣流跟飄絮一樣在身體上劃過,帶走灰塵泥土,回歸大地,靈氣從足竅重回。”
小孩兒說的頭頭是道,沒有一點兒滞澀,只是看的時候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着朝硯,就像是普通人看另外一個普通人将修真小說當修真法寶的那種微妙。
不過講的清晰明了,頭頭是道,朝硯要是再不明白,就可以回娘胎重新出生一回了。
但是!他沒看着小孩兒讀書的日子裏他到底都學了些什麽東西?他也沒教啊,就教會了讀書寫字就能這麽牛逼的麽?
這哪裏是個學霸,這簡直是個學神啊。
“這都誰教你的?”朝硯弱弱的問道。
朝縱将小冊子重新塞回了朝硯的手中道:“自學。”
“哦,那我先回去了,”朝硯莫名感受到了來自學神的蔑視,覺得自己可能得離得遠一點兒,不能為此而受挫。
有了翻譯,朝硯學的也是溜快,就是那個帶走泥土個灰塵回歸大地那塊兒讓他有些郁結。
那些個黑泥灰塵倒是不沾他身上了,但是回歸大地以後就是落在了地上,還圍着腳邊一圈,說不沾你身就不沾你身。
然而就那麽一圈薄薄的黑泥讓他莫名有一種随地大小便的感覺。
這要是當衆使個清塵訣,腳底下一圈黑,可能因為吃的葷腥一點兒,還可能帶着點兒不太美妙的味道,這簡直跟當衆大小便沒有什麽區別啊。
朝硯想想那個場景,覺得以後還是去廁所施展清塵訣心情會比較美妙一點兒。
清塵訣鑲嵌在了技法的頁面上,不用随身揣着的感覺還是不錯的,至于為何有背包功能朝硯還要随身揣着,就要說到那萬惡的背包疊加功能了。
背包給了五格,血包占了一格,這個無可厚非,剩下的兩棵鍛骨草占了一格,那草他也沒有保存的地方,這要是拿出來,指不定枯萎成什麽樣子,也是應該給騰個地方的。
問題是那二百靈石,一個格子疊加99個,兩個格子也就裝198個,還有兩個硬生生的占了他最後一個格子。
雖說就兩顆,可靈石那種東西揣懷裏和冊子揣懷裏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剛好兩顆靈石這要是在胸前鼓兩個包,別人指不定還得誤會誤會他的性別。
幾個格子占的滿滿當當,照理說這剩下的鍛骨草要是賣掉,也能給潮莊帶來一筆不菲的收入,對于修士來說沒有什麽,但是對于凡人來說那就是巨大的財富。
可是任務二完成以後任務三愣是沒再刷新出來,萬一任務三要提交999棵鍛骨草呢?萬一這系統喪心病狂的想要滅絕修真界所有的鍛骨草呢?還是留兩棵心裏比較有所安慰。
朝硯練好了清塵訣,關掉了背包滿滿當當的頁面,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換位想一下,滿滿當當說明他富有啊,背包裏揣的東西又丢不了,啥時候都能夠仗劍走天涯,朝硯抱着自己的被子美滋滋的想着。
沒有任務,沒有憂慮,朝硯的生活又恢複了之前懶洋洋的步調。
只不過每每搖着躺椅的時候總感覺好像少了點兒什麽,朝硯半夢半醒之間用僅存的清醒的腦細胞想了一下,才發現好像少了一個小不點每天來催促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話說小孩兒好像很久沒有來找他讀書寫字了。
朝硯猛地坐了起來,側頭詢問道:“對了,最近朝縱去哪兒了?”
“少爺,那孩子出去玩了,”家仆回答道。
“出去玩?什麽時候出去的?”朝硯覺得自己仿佛與世隔絕。
“早上就出去了,放心吧少爺,他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回來了,有人看着,不會給您闖禍的,”家仆回答道。
闖禍倒是無所謂,小孩子不闖禍還等什麽時候闖禍,上次那逃跑的孩子雖說被打的重了些,朝硯賠了些醫藥費,但是最後也是相安無事的。
不過這種話也沒有必要跟家仆說的太細,一個人的印象根深蒂固是很難改變的,強行去改,反而适得其反。
“嗯,讓廚房燒點兒綠豆湯冰鎮一下,這天氣大太陽底下瘋玩當心他中暑,”朝硯揮着扇子,心情愉悅。
“好嘞少爺,”家仆恭敬道,“您喜歡放一勺糖還是兩勺?莊裏剛買了一車西瓜,井裏冰鎮了幾個,您現在要不要嘗嘗?”
“一勺糖就行,兩勺太甜,”朝硯睜開眼睛來了興致,“西瓜在井裏冰鎮不夠透心涼,莊裏不是有冰塊,放冰窖裏面去,先給我來半個,剩下半個……小孩兒不能吃太涼的,冰窖裏的給我吃,井裏的給朝縱吃。”
“是,少爺,”家仆匆匆去了。
朝硯哎呀一聲,美滋滋的躺在躺椅上吱吱呀呀,這生活可比在現代美多了。
主要是吃了冰西瓜不怕拉肚這一點就值得稱頌百遍。
小孩子一起玩本應該是很開心的事情,至少在朝硯看來是很開心的,一堆小孩兒拿着草環做菜玩耍,你當爹來我當娘,摘個花撲個蝶,多有童趣的生活。
雖然這一套在朝縱那小孩兒的身上總是感覺怪怪的,但是玩耍也大多就是那種套路。
可是朝縱回家的時候,本來平日裏就板的跟個木板一樣的小臉,此時更是嘴角下垂到了極限,眼睛裏面沒有一丁點兒的開心,反而仿佛蘊含着極深的仇恨。
那麽個單薄的小身影站在那裏,沉悶的像是一塊木頭,死氣沉沉,好像誰也沒有辦法融入到他的世界裏面去。
“這是怎麽了?”朝硯問着跟着去的家仆,“有人欺負他了?”
“少爺,沒人敢欺負他,”家仆如實回答道,然後附耳道,“是最近王家又要上山狩獵了,說是對傷了那幾個獵人的巨獸感興趣,但是誰都知道是王家的那個孩子的事,朝縱他剛好聽到了。”
“嗯,你先下去吧,”朝硯揮手道,“把朝縱的西瓜和綠豆湯給他端來。”
“是,少爺,”家仆下去了。
屋子裏面就剩他們兩個人,朝硯一身清爽,沒有任何汗漬的痕跡,反觀小孩兒滿臉的汗濕痕跡,可能小手還不知道從哪裏沾了土,連臉上都成了髒兮兮的。
“這麽多天出去玩是打聽王家的事去了?”朝硯一句話,剛才還垂着頭的小孩兒猛地擡起了頭道,“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知道,怎麽不來問我呢?”朝硯用勺子挖了一塊西瓜塞進嘴裏道,“我比他們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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